黄文炳道:“这个么……首先得让宋江知道,大人你完全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只要宋江能帮着大人拿下了杭州城,抓住方腊,那大人就可以在官家面前为他表功。
只要说梁山兵分两路,宋江先行来征方腊而后不敌被俘投降,这些都是大人早就定下的里应外合之计。
如此一来,非但能免了宋江的罪,还能送他一份功劳,又保住了他的名声,想来他肯定是愿意的!”
贾瑞笑道:“好你个黄文炳,你倒是跟我想到一块去了!只是宋江那厮现在恨我入骨,我说了这些话只怕他不肯信啊。”
黄文炳道:“此一时彼一时,虽然大人你搅和了宋江带着全体梁山好汉受招安为朝廷建功立业的大计,可现在他已经是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就算他不帮着大人你再反方腊,难道大人就破不了杭州城吗?
凭着大人如此的兵强将勇,才一来就先后在水上和路上两次重创方腊,杭州城破也不过是迟早之事。
若是大人凭自己之力就平了方腊,那宋江不是又成了反贼了吗?
他也不是笨人,自然也能想到其中的道理的。”
贾瑞点了点头,又说道:“现在跟我说说杭州城中的布防和军力,以及其他州县部署的兵力都是如何的……”
正说着,帐外武松说道:“哥哥,营外来了个宋军的信差,自称是奉童贯之命来见哥哥的!”
贾瑞一皱眉头,对黄文炳说道:“黄先生,你先用些饭菜稍作休息,我去去就来。”
说着来到帐外,让人将那信差叫了过来。
“童枢密让你来的?有什么事?”贾瑞直截了当的问道。
信差行了个军礼答道:“小人奉枢密使大人军令,请大人去往他营帐中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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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瑞冷笑一声道:“你回去告诉童贯,就说我没空!一会儿我就要休息了,明天还得接着攻城呢。
让他在那里接着看热闹就行了。
对了,我这次急着赶路,粮草带的不多,让他送一些粮草过来给我,还有战马!”
信差没想到贾瑞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完全没把童贯的威名放在眼里,只得说道:“大人,童枢密是官家亲封的这次讨伐方腊的宣抚使……”
贾瑞不耐烦道:“宣抚使又如何?我还是宣抚使他爹呢!不对不对,我可没有这样切了***当太监的儿子!
别废话了,赶紧回去,就说只要他给粮食战马就行了,其他一概不用他管。
若是有要紧事跟我说,那就让他自己过来找我,我没空去他那里!来人呐,送这哥们出营!”
说罢,又转身回营帐听黄文炳汇报军情去了。
却说那信差本以为替童贯传信,贾瑞定然将他待若上宾,若是懂规矩的还应该送上几两银子的茶水钱,谁承想替童贯挨了一通骂,还被撵了出来,这口气如何能咽下?
因回到己方营中,便将方才在贾瑞营中的遭遇添油加醋的说了一回。
童贯听了不由得大怒:“这贾瑞好生无礼!竟然如此目中无人,看我……我……”
童贯我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出什么狠话来。
今天杭州城下一战他也已经收到战报了,知道方腊派出了数万人出城狙击贾瑞的部队,结果被贾瑞以少胜多直接给打散了。
还知道贾瑞带来了一支舰队,顺着钱塘江水路一路西上,将方腊的水军打得落花流水。
还知道贾瑞的战舰上有一种能喷射火焰的武器,其声如雷,轰击舰船如以石击卵……
显然自己虽然人多,真打起来也不一定能捡到便宜。
再说他现在打贾瑞也师出无名啊,人家也是来讨伐方腊的。
正这时,童贯的幕僚李之均走进了大帐,见童贯面色不善便嗽了一声问道:“恩相为何事烦恼?”
童贯恨声道:“不是突然冒出来个贾瑞,不知带的何方人马突然杀出来跟方腊贼子打了两仗吗。
本使本来想请他来营帐中一叙,商议如何破城擒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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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那厮竟然如此不识抬举,非但不来我这里,竟然还敢出言不逊,完全不将我放在眼里,简直岂有此理!”
李之均思忖片刻问出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恩相,却不知,这贾瑞可也是奉旨来讨伐方腊的吗?”
“这……”童贯一时语塞,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
李之均便说道:“既然贾瑞胆敢如此不听将令,小可以为,恩相还是应该先问问京中的人,这贾瑞到底是什么来头,是否是有密旨在身?”
童贯沉吟片刻说道:“我自会让人回去询问此事,只是……若是官家要派人来增员,定然会先跟我招呼一声,就像让种师道带兵来援,我便早早就得了消息。
这贾瑞却是来得一点征召都没有……”
李之均听了略加思忖便说道:“既然如此,那可要恭喜恩相,贺喜恩相了!”
童贯不由得一愣,问道:“何喜之有?”
李之均说道:“若这贾瑞并非官家派来的,那他的军队从何而来?
他私藏这样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又是何居心?
就算他今次能带着人攻破了杭州城,抓到或者杀死了方腊,难道平方腊的功劳就都是他的吗?
要知道,方腊自起事到现在一年有余,攻破六州五十余县,可不只是单单占了杭州城一地啊!
杭州以南的这些州县,还不都是恩相带兵夺回的?
如今贾瑞只拿下一城,这功劳又能占领几分呢?
恩相身居高位多少年了,在京中又有多少人脉?那贾瑞又如何能跟恩相想必?”
童贯嗯了一声道:“你的意思是……”
李之均说道:“没错,以小可愚见,他贾瑞不是能打吗?
那就让他打去就是了,到时候只要恩相将捷报上报天庭,再稍微加以运作,这些功劳不都是恩相您的吗?
他贾瑞又有何德何能能跟恩相相提并论?”
“嗯……”童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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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时,外头传令兵来报:“恩相!老种经略相公派了信使来。”
童贯道:“让他进来。”
不一时,一个传令兵进来给童贯施礼:“媪相,我家相公派我来请示,听说又来了一支增援,我家相公说了,大军已经修正完毕,随时可以出征,请媪相示下!”
童贯听罢清了清嗓子才说道:“知道了,回去告诉老种相公,他如此善于捕捉战场时机很好。
只是这一切尽在我的掌握之中,告诉他不必紧张,严阵以待即可。
我这边若是有什么安排,都会使人告诉你家相公。”
童贯也曾在西北边陲打过多年的仗,和种师道也算是老相识了。
传令兵答应一声行了个军礼出营回去复命了。
童贯方才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就隐去了,沉声说道:“来人那,带着我的密信,速速回东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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