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便问道:“我来山上时间也不短了,每天只看见师兄操练人马或者演习武艺,却不见带人下山做生意,这不是坐吃山空么?”
武松新来乍到,想这已经当了土匪,又是新来的,就该立点功劳,多干几票业务才是。
没想到这么多天非但自己没机会出手,鲁智深杨志也没下过山,更不见有像清风山那般有小喽啰从山下头抓人上来。
他们这土匪当的也太不敬业了!
鲁智深杨志两个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武松更是不解了,这有什么好发笑的?
杨志笑道:“师兄若是手痒痒了想做一票买卖只管带着几个孩儿下山去逛逛也好。只是这大年节的恐怕路上没几个行走的客商。”
鲁智深捧着大肚子笑道:“二郎,三弟上山前就没告诉你,咱们这二郎山早就不兴打家劫舍了?”
武松一脸困惑的看着贾瑞,不打家劫舍大家喝西北风去?
贾瑞也笑道:“怪我没跟二郎说得明白。若是没银子自然要去找地方借一些去,可如今二龙山的银子花不完,谁还费那个力气去抢?”
杨志道:“若是你早来一年,还真得天天下山去做生意。
可自打贾兄弟来了之后,先是从柴大官人那里调拨了一笔银子来,如今又弄了什么白玉瓷,这一趟下来就赚了几万贯的钱回来。
如今山寨里的银子花不完,谁还去抢?”
武松这才恍然大悟,难怪鲁智深一说起清风山的王英等人劫财劫色总是一脸的不屑,原来是因为这个!
再想想二龙山上几百口人居然都是贾瑞养活的,不由得对自己这位二哥又多了几分敬意。
可同时心里头又有些恍惚,这不抢劫的匪,还叫匪吗?他怎么觉得自己落了个假草?
可这话又不好明着问,因问道:“既然不用下山做生意,为何又这般勤快的操练?”
贾瑞笑道:“怎么,以为不去抢就有吃有喝便是良民了么?
别忘了,鲁大哥也好杨大哥也好,还有二郎你,可都是走投无路才上山的。
咱们纵然没有害人之心,也不可不设防人之心,若是哪天官府抽风调兵来打呢?
说到这个,大哥,既然银子花销不完就该多招募些兵丁。
将来保不齐你们也都有用武之地呢,大丈夫顶天立地,可不能想着现在的日子过得安逸就丢了抱负!”
鲁智深点头道:“我知道了,这事容易!三弟说怎么办咱们就怎么办!”
不觉已经过了正月十五,贾瑞便要告辞回汴京去了。
鲁智深道:“三弟,你就只身一人回去实在不稳妥,哥哥送你一程!”
贾瑞道:“不必了吧,这条路我也走的惯了,哪里就出事了?”
鲁智深道:“上次你不是还被王英那厮给捉了去?我想想也是后怕,还是送你一程的好!”
杨志道:“鲁大哥特征太过扎眼了,你去不妥当,还是我去送兄弟的好!”
鲁智深骂道:“放屁!世上的胖和尚也多,我怎么就扎眼了?倒是你,一张鬼脸,只差把青面兽三个字写在脸上了,你就不扎眼么?”
杨志还要分辨,鲁智深道:“兄弟们,洒家在二龙山闲出鸟来,你们就让我下山转一圈也好!
我每次听三弟说起山下头的趣事着实心痒难耐啊!”
杨志心说我他妈就不痒?可鲁智深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武松新来的也不好把他一人留在山寨,只得答应道:“罢了,这次鲁大哥先去,下次可就轮到我了!”
贾瑞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两个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将山寨的事又做了一番叮嘱,贾瑞鲁智深二人便下二龙山往青州去了。
一路无话,这一日到了青州城外十里处的一处有百十户人家的市镇。
贾瑞道:“大哥,我要拜访一位先生。”
鲁智深大手一挥:“便去!”
贾瑞委婉的说道:“那户人家或许胆子小,你可别吓着人家了。”
鲁智深哈哈一笑:“知道了!却不知三弟要去拜访哪一个?还能被洒家吓破了胆么?”
贾瑞一笑:“忠良之后,因受蔡京陷害如今住在这里。”
鲁智深道:“被蔡京害的,想来是好人了,洒家知道分寸了!”
二人进了市镇打听着到了一处大寨子前,贾瑞扣开了门对门上人说道:
“劳烦通报一声,就说有汴京来的客人求见赵明诚赵大人。”
那门上人进去了,不一会儿又转出来说道:“我家主母说了,老爷往外头云游去了,家中只有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待客,这位公子请回吧。”
鲁智深一听先不干了,将大眼珠子一瞪说道:“怎的这般不懂礼貌?亏我三弟还说你们是忠良之后,他大老远的来拜访,好歹也该请吃一杯茶才是!”
贾瑞挥挥手打断了鲁智深,又将腰牌摸出来递给门上的人说道:“还请再通报一声,就说有要事相商。”
门上人显然跟鲁智深一样不认得字,茫然的接了腰牌进去了。
鲁智深道:“三弟,你这是什么玩意?”
贾瑞道:“回头在说,大哥,从现在起你别张嘴说话了,小心说漏了嘴坏了我的大事。”
鲁智深道:“不说话岂不憋坏了?”
贾瑞嘿嘿一笑道:“路上怎么说来着?跟我出来玩就得听我的!要不下次肯定不带大哥来了。”
鲁智深苦笑道:“罢罢罢,这回洒家就当一次哑巴和尚!横竖不用我化缘求斋的。不过一会儿主人家款待饭菜,我能不能张嘴?”
正在贫嘴,那门上人又去而复返了,对二人道:“我家主母请二位贵客里面说话。”
贾瑞便给鲁智深使了个眼色,二人跟着进了大门。
来至听内却空无一人,有使女端上茶来,过了一会儿方见一个妇人摇摇曳曳的走出来施礼道:
“见过两位官人,不知提举大人来寒舍有何见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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