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演技实在有些拙劣,看得贾瑞尴尬的几乎用脚抠出了一套三室两厅来。
雷横忙拦住了晁盖道:“哥哥息怒,你外甥本不曾做贼。我们见他偌大一条大汉,在庙里睡得跷蹊,亦且面生,又不认得,因此设疑,捉了他来这里。若早知是哥哥的令甥,定不拿他。”
一面让人解了绳子,又赔了不是,便要回县衙去。
晁盖忙称谢又取出十两纹银来只说给雷横朱仝并一群公人土兵路上买杯酒水解渴。
推让了一回雷横朱仝两个领着人去了。
晁盖便又对贾瑞说道:“我有话要问他,一会儿再同贤弟说话。”
贾瑞道:“你们舅甥久别,想是有许多话要说,晁大哥自行方便,不用管我。”
说着径自回房去了。
却说晁盖引着那汉子往清净房里去了,汉子道:“小人姓刘名唐,祖贯东潞州人氏。
因这鬓边有这搭朱砂记,人都唤小人做赤发鬼。特地送一套富贵来与保正哥哥。
昨夜晚了,因醉倒在庙里,不想被这厮们捉住,绑缚了来。
正是: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今日幸得到此,哥哥坐定,受刘唐四拜。”
晁盖受了礼问道:“你且说是什么富贵?”
刘唐道:“小弟打听得北京大名府梁中书,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玩器等物,送上东京与他丈人蔡太师庆生辰。
去年也曾送十万贯金珠宝贝,来到半路里,不知被谁人打劫了,至今也无捉处。
今年又收买十万贯金珠宝贝,早晚安排起程,要赶这六月十五日生辰。
小弟想此是一套不义之财,取而何碍!便可商议个道理,去半路上取了。
天理知之,也不为罪。闻知哥哥大名,是个真男子,武艺过人。
小弟不才,颇也学得本事。休道三五个汉子,便是一二千军马队中,拿条枪也不惧他。
倘蒙哥哥不弃时,献此一套富贵。不知哥哥以为如何?”
晁盖听了却有些犹豫不决,只说道:“壮哉!且再计较。你既来这里,想你吃了些艰辛,且去客房里将息少歇。暂且待我从长商议,来日说话。”
刘唐到了客房却想着又被朱仝雷横两个平白无故的抓了掉了半日,晁盖又破费了十两银子,心里越想越生气。
他本是个没什么脑子的人,便想着要打将过去,把二人好生教训一顿,再把银子抢回来,也让晁盖看看自己是有些本事的。
有了这个想法便按耐不住,出了门去在兵器架上抄起一把朴刀追了上去。
追上众人,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雷横朱仝都是一身功夫在身,刘唐也是条猛汉,以一敌二不落下风。
可巧吴用路过正好瞧见了,好歹劝开了,一问经过,朱仝说了。
吴用听了便新下起疑:他自幼也是在东溪村长大的,并不曾听说过晁盖有这么个叫张小三的外甥,其中必有蹊跷。
雷横只说看在晁盖面上不与刘唐纠缠,仍带人回去了。
吴用便同刘唐一路回到晁盖家中,细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晁盖及信任吴用,又佩服吴用的脑袋灵光,也不隐瞒,便将刘唐此来的目的说了一回。
吴用听了这话不由得飞快巴拉起心里的小算盘来。
他活了大半辈子一事无成,这回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富贵吗?
刘唐这人一看就是个缺心眼的莽汉,晁盖又是个优柔寡断拿不定主意的,何不自己促成这件事,到时候分上一万贯后半生也可衣食无忧了。
就算事情败露了,又不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到时候带着众人投奔梁山去落草为寇,也比自己在东溪村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好。
不然像他这种人,只怕上山投奔都没人愿意收留。
想到这里便也不问晁盖愿不愿意干这一票,只说道:“果然是天赐下的一场富贵!
去年别人能取得,今年也该咱们发迹了!只是这事重大,需要细细谋划才能成。
如今已经有了晁天王、刘唐兄弟和我三人,只怕还不够。
这件事人多了不成,人少了也不成,需要七八个人就好了。晁大哥庄子上的这些人也都不能用。”
晁盖其实还没决定要不要干,毕竟他是东溪村的保正,家里又有许多良田瓦舍,一直以来过得都是小活,要冒这个险属实有些不值当的。
可是自打喝上了贾瑞的烧酒之后明显感觉花钱速度远超以往数倍,便开始有些捉襟见肘起来,若是真能发一笔横财自然是好的。
又听了吴用的口气倒是颇有些成竹在胸的意思,便说道:“如此咱们就计划机会!既然吴学究说我庄上的人都不可用,却不知你看贾瑞如何?”
吴用忙说道:“晁天王和贾瑞才认识多久?这么大的事可马虎不得!
且不说贾瑞这人值不值得信任,我看他不过是一个读过几天书的商贾,这种人又不能出谋划策,又不能拿刀动枪,能做什么?
且这种人没有一个骨头硬的,若是真出了事只怕第一个便会跟官府交代出咱们的事来,岂不坏事?”
几次见面,吴用也能感觉的出来贾瑞是个一肚子坏水,而且深藏不露的,让他加入岂不是坏了自己的饭碗?
晁盖听了点点头道:“我倒是看着贾瑞像是个仗义的人,既然先生这么说了,那就算了。
却不知先生可有合适的人选?”
吴用自然早就想好了,这种事自然是要拉拢他的心腹人。
假装想了一回,一拍大腿道:“有了有了!”
晁盖大喜:“是哪里的好汉?”
吴用道:“我寻思起来,有三个人,义胆包身,武艺出众,敢赴汤蹈火,同死同生,义气最重。只除非得这三个人,方才完得这件事。”
晁盖忙问是谁,吴用道:“这三个本是三兄弟,是梁山泊旁碣石村的渔民。
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个唤做立地太岁阮小二,一个唤做短命二郎阮小五,一个唤做活阎罗阮小七。
这三个是亲弟兄,最有义气。小生旧日在那里住了数年,与他相交时,他虽是个不通文墨的人,为见他与人结交,真有义气,是个好男子,因此和他来往。
今已二三年有馀,不曾相见。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
晁盖听了喜道:“那就劳烦先生出马去请三位好汉来我庄上一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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