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志这些天都走背字,不想多生事,转身便要走。
牛二见了一把抓住了杨志的衣襟:“站住,往哪里去?”
杨志只将胳膊一挥便甩开了牛二的手:“洒家自走自的,与你何干?”
牛二道:“你说你这刀杀人不见血,如今不敢杀人就要走?想走也可以,把刀留下!”
说着便去抢杨志怀里的刀。
杨志只一闪身,顺势在牛二背上一推,牛二站立不稳往前抢了几步扑倒在地上。
“哎!你们都瞅见了啊!这青面獠牙的出手打人!今日我便让你知道知道牛二爷的厉害!”
说着牛二轮开王八拳就朝杨志杀去。
杨志一时也被牛二惹毛了,抽出刀来喝道:“我今日便让你看看什么叫杀人不见血!”
说着一刀就砍在牛二胸口上。
牛二惨叫一声扑倒在地,杨志又上前两刀戳在牛二前胸。
“果然……不沾血,好刀!”牛二发出最后的感慨。
看热闹的一见出了人命,都叫喊着往四处跑。
杨志朗声说道:“诸位乡邻且留步,听我说句话。洒家杀死这个泼皮自不会连累了你们!
洒家这就往官府里去自首,还请乡邻父老们与我同去做个见证!”
这牛二本就是个滚刀肉,平日在街市上为非作歹横行一方,即便打了人被抓进牢里不过打一顿板子又放出来了,出来后反而更加变本加厉,官民都拿他没甚办法。
如今杨志一时意气用事杀了牛二倒也为地方除了一害,便有那胆大的愿意同杨志同去衙门作证。
随同杨志,径投开封府出首,正值府尹坐衙。
杨志拿着刀,和地方邻舍众人,都上厅来,一齐跪下,把刀放在面前,将始末说了一回。
腾彦镛道:“既是自首,便免了你一顿板子!”
且叫取一面长枷枷了杨志,差两员相官,带了仵作行人,监押杨志并众邻舍一干人犯,都来天汉州桥边,登场检验了。
谁知贾瑞分开人群钻了出来拉着杨志跌足道:“原来真的是杨大哥!
我方才依稀听说这边桥上有个卖刀的同人口角杀死了人,我放心不下便来看看,没想真的是你!”
杨志摇头叹息道:“时运不济!早知道真该听了小兄弟的话!”
贾瑞也叹了口气道:“知道尿炕睡筛子,现在还说这些有什么用?
杨大哥你别急,方才的事我已打听明白了,虽然是你杀了人,可这牛二本就是个泼皮无赖,又是他挑事在先,这里许多人都是见证。
我自会托人使钱帮着杨大哥疏通,再联合相亲们替杨大哥上书请愿,断不会让你因此送了性命!”
贾瑞也是挺搞不懂杨志的思维方式的,该跑的时候不跑,不该跑的时候瞎几把跑。
杨志这回也不敢托大装清高了,朝贾瑞施礼道:“有劳小老弟!若是能得脱罪,当牛做马必要报恩!”
又安慰了几句话,那边仵作已经勘验完了尸体,便将杨志又带回开封府衙打入大牢。
众多押牢禁子、节级见说杨志杀死没毛大虫牛二,都可怜他是个好男子。
又得了贾瑞送的银子,便将那好酒好菜将来与杨志吃,杨志倒也没吃什么苦头。
腾彦镛见许多百姓都来给杨志请命,杨志又与东京街上除了一害,牛二家又没苦主,把款状都改得轻了,三推六问,却招做一时斗殴杀伤,误伤人命。
断了二十脊杖,唤个文墨匠人,刺了两行金印,迭配北京大名府留守司充军。那口宝刀,没官入库。
当厅押了文牒,差张龙赵虎两个公人监押上路。
天汉桥上贾瑞早已和一众乡邻在那里等候,见杨志来了请入酒楼里坐了。
杨志叹道:“多亏了兄弟这几天来一力奔走,又是使钱又是托人,杨志在牢中也没吃什么苦,也保存了性命。他日若得免罪,给兄弟当牛做马!”
贾瑞忙说道:“杨大哥这话就见外了,你是一条好汉,如今遭了难我怎能袖手旁观?不过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罢了,不值一提!
我在北京也有些生意,认得几个人,如今已经脱人带话给那边让他们多多照顾杨大哥,你只管放心的去,想是在那边也不会吃什么苦头。”
贾瑞在大名府就认识一个卢俊义,现在还是萍水相逢,他根本就没想把这件事跟人说。
因为贾瑞知道杨志在大名府非但不吃亏,还被大名府留守司梁世杰重用提拔了,日后还得他去押送给蔡太师的生辰纲呢。
贾瑞现在说这个不过是做个不要钱的顺水人情罢了。这种便宜贾瑞安能不占?
杨志哪里知道贾瑞只是说说?不由得感激涕零,起身就要下拜:“大恩大德让杨志怎么敢当?”
贾瑞忙拦住了不让跪:“大哥快莫要如此折煞小弟了,大哥只管放心,在大名府好生过活,来日自有相见的机会!
杨大哥是个实在人,可有时候还是要留个心眼,不可太实诚了反被奸人利用。
还有,遇事不可冲动,凡事要三思而后行……”
贾瑞好像家长教训孩子一般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通废话。
若是以前杨志自然不屑一顾,可现在却觉得句句都是金玉良言,不住的点头答应。
说了一回话,酒菜也吃过了,公人便催促着上路了。
杨志起身道:“我也要去了,亏得贤弟上下打点,大名府不过五百里,用不了几日就能到达。咱们兄弟来日方长吧!”
贾瑞便取出两包银子,将一包小的给了张龙赵虎二人,另一包大的给了杨志:“虽然路途不远,也该多带些银子使用。”
杨志推让道:“怎用得这许多!杨志已经得了兄弟太多恩惠,不好再受了!”
贾瑞强行将银子塞进杨志手中道:“杨大哥还跟我见外吗?路上不用苦着自己,到了大名府也要上下打点使用,只管拿去花,过些日子我若去了大名府再去看望你!”
“好兄弟!啥也别说了!”杨志强忍着眼泪不留下来颤声说道。
众人出了酒楼,杨志贾瑞两兄弟在桥头洒泪挥别不在话下。
送走了杨志,贾瑞正寻思着是应该去找李师师研究研究舞蹈还是找赵元奴唱唱小曲,或者怎么样才能莺歌燕舞一起来,却听身后有人喊他的名字:“贾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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