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舒衍听到这句话，心里一片柔软。
也有些控制不住地心跳加快，脸颊也发热。
咳咳，他这么说是不是有点……咳。
要是小叔知道真相，肯定会气得把他暴打一顿，顺带再打断她的腿。
姜舒衍想到了有的没的，也不再纠结他找什么理由了。
她顺势坐在塌一边的小杌子上，这样便可和沈宗遥平视。
“你到底是哪里不舒服？”姜舒衍还是有些担心。
沈宗遥没回答，直接松开她的手掀了被子。
下一步，他就开始要解衣服。
“？！”
使不得使不得！
姜舒衍吓了一跳。
他这是做什么？总不能这就邀她——？
虽然她不否认，她的确对沈宗遥有好感。
虽然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开始，真的对他有好感的。
但是不代表他现在就可以对她这样啊？！
“怎么了？”沈宗遥见她反应大还有些莫名。
“你？！”姜舒衍一噎，“我看错你了！”
“哦？”沈宗遥停下手上的动作，抬眼问她，“那在你心里，我原来是个什么样？现在又是什么样？”
“你原来……”姜舒衍差点被带偏，“反正，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沈宗遥弯了下唇角，“看来我在你心里原本的印象还不错？”
“……”
沈宗遥继续手上的动作。
姜舒衍下意识偏过头，但是又忍不住想偷偷瞄一眼。
沈宗遥看她那样子觉得好笑，也没说什么。
动作幅度大了一点，不经意就露出了一些，恰好让姜舒衍能看到包裹他的层层纱布。
姜舒衍余光里看到白色纱布，心里一紧。
立刻转过来，也顾不得什么应该不该。
她想到了一百种疾病却没想到他受伤。
他伤在肋骨下面，看起来是刀伤或是剑伤。透过纱布还能隐隐看到渗出来的血色。
姜舒衍顿时就傻了。
“你……”她有些说不出话。
“你问我哪里不舒服。”沈宗遥语气平静。
“这，你怎么受伤了？”姜舒衍的声音有些抖。
沈宗遥低头系好带子，整理了一下寝衣，抬头时又恢复他一贯的神色，“担心我啊？”
“……”好哇，他这种时候竟然还说得出这种话。
她明明——
“你、你总是这样。”话一说出口，姜舒衍就忽然有些哽咽。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她本意不是这样的，可是一说话就成了这样。
怕被沈宗遥认为她突然的情绪有些奇怪，极力忍着。
沈宗遥顿时有些慌，想抬手给她擦拭眼泪，却又担心这样太亲密不合规矩。
毕竟，有些事情即便他有意，但少了个名分做出来总是不好的。
就算没人知道他俩的这些举动，但沈宗遥都觉得有失君子所为。
君子应守于内心，不应对清清白白的小姑娘太过亲密。
之前几次都是特殊情况下的不得已。
只能停下动作，有些无奈问，“我如何样？”
“明明知道我担心，偏偏要说我不担心你。”姜舒衍道。
想了想又觉得有点委屈，看他伸手伸了一半，就越想越委屈。
“我不是说——”沈宗遥也难得语塞。
有很多话想说，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姜舒衍心里默数，等了几个数也不见沈宗遥有什么动作，气得转身就要走。
刚一起身，她的手腕就被抓住。
她想拿开，就听沈宗遥低低倒吸一口气。
坏了，他还受着伤。
姜舒衍有些紧张，怕他哪里疼。
“是怕你担心。”好一会儿，沈宗遥有些无奈，“也怕你……不喜欢。”
怕她不喜欢他的这些举动。
也怕她不喜欢他。
姜舒衍吸了吸鼻子，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我没有不喜欢。”
是喜欢的。
她之前说了无数次“心悦”、“恋慕”、“敬仰”种种，大多只是表面的说辞，沈宗遥也明白这一点。
他知道她是刻意说某些话，也从没拆穿过她。
可是她如今说出这话的时候，心境就和之前完全不同。
她有些固执地看着沈宗遥，等着沈宗遥的动作。
沈宗遥微叹一声，终于下定决心，伸手把她揽到怀里。
既然早就决定要娶她，有的事提前一点也无妨。
姜舒衍又有点懵了，她只是想沈宗遥帮她擦个眼泪啊。
又看沈宗遥突然收手，她以为是他不乐意。
所以那一瞬间，心里闪过一丝酸楚，觉得自己可能把两人之前的关系想得太好了。
却没想到，他的停顿是因为，他在酝酿更大的动作？
此刻沈宗遥一手揽在她肩膀处，另一手轻轻贴着她的后背。
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比其余地方都高。
因为离得近，耳朵贴着他的身体还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好像知道她想什么，沈宗遥说，“这样也能擦。”
擦什么？擦眼泪？
姜舒衍稍稍挪了挪，发现果然把脸可以埋在他肩膀。
只要脸贴着他的衣服，就能把眼泪蹭到他衣服上。
之前也不是没有过接触，都和如今情况不一样。
但在如今的情况下，沈宗遥心里反而没有了那些旖旎的心思。
只觉得这一刻十分安宁。
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
好一会儿，怀里的人说了句，“好了。”
沈宗遥还没明白，“什么？”
姜舒衍有些讷讷，“我是说，可以不抱了。”
埋在他肩头，声音还有些闷闷的。
虽然她也贪恋这种感觉，但是，咳咳，他们总不能一直维持这个状态吧？
这状态要怎么结束才能不尴尬？
“行。”沈宗遥从善如流松开她，又说，“那你想的话，随时。”
“……”这话怎么被他讲得怪怪的。
什么叫，她想的话，随时？
随时是怎么个意思。
不对，怎么显得她很“想”一样。
“这不妥。”姜舒衍正色，她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不妥？”沈宗遥反问，“我觉得挺妥的。”
“因为我们……”姜舒衍语塞，感觉脸颊又开始发烫，又有些组织不好语言，“就、我们还不……”
沈宗遥眼里好像带了点让她继续说下去的意思。
不对啊。
姜舒衍惊觉自己差点又被他带着走。
于是也反问，“你说随时的意思，岂不是说我很随便？”
“？”他什么时候说她很随便了？
姜舒衍又补充，“不仅我随便，别人想随便的话是不是也可以？”
“？”
沈宗遥觉得她有点过分了。
他什么时候表达出这种意思了？
有些没好气，“我和别人可不会这样，以前没有，以后更不可能有。”
姜舒衍本来就是心虚的，刚刚说的几句话也是她自己在虚张声势，说完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现在被他一说更不知道说什么，于是愣着看他。
沈宗遥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以前没觉得她反应慢啊。
无论是她在宫里一本正经地胡诌，亦或是看她和小叔条理清晰地分析事情，都觉得她聪慧又机灵，口才还不错。
怎么到了这会儿，反而迟钝了。
还是说他的意思还不够明显？
沈宗遥把原因归结到自己身上，觉得还是自己没有表达清楚。
拉了她的手，很认真，“你不是一直说心悦我？”
姜舒衍顿时觉得脸热，就要抽出手，“什什什么……”
沈宗遥没让她得逞，而是稍稍用了点力握了握，“那日卢子陵说要给我看桃花，我便说了，我没有那么多精力。”
姜舒衍联想到回忆，手上抽回的力也软了。
“所以不管做什么，只有你一人。”沈宗遥又说，“我以为在燕郊时，我就表达很清楚了。”
“谁知道你那时候说的是这个意思啊。”姜舒衍有些底气不足，声音也小了点。
他那时候说没那么多精力去考虑不相干的事情，又说只会有一位夫人。
那时候她怎么说的呢。她说……虽然一个人只能娶一个妻，但可以纳很多妾。
咳。
沈宗遥还说他没这打算，但那时候她也不知道这话是对她说的啊。
虽然她确实是有点小期待，但是不敢多想，怕是自己在自作多情。
“那现在呢？”沈宗遥又问。
“啊。”姜舒衍不解，“什么现在？”
“现在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沈宗遥盯着她，眼里好像有了点期待。
“我——”姜舒衍抿了下嘴唇，“我也跟你那时候说得一样。”
“嗯？”沈宗遥轻声。
“我也没有那么多精力。”姜舒衍道，“我也不会纳很多妾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
姜舒衍发现自己说得不对，又补充，“反正，我的意思是，你心里有几个人，我就也有几个人。”
“……”这是跟他攀比上了吧？
沈宗遥投降。
“算了。”
还是不要让她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了。
他已经从她眼神里看到答案了。
沈宗遥示意她靠近点，又问，“现在是不是表示，我们俩之间的关系和别人不一样了？”
姜舒衍点点头。
“既然——”沈宗遥垂眸看她一眼，喉结微动。
还是用强大的自制力忍下了。
毕竟无名无分的，这样亲密地对人家小姑娘不太好。
“咳。”沈宗遥稍稍偏头道，“我父母前几日已经动身准备进京了，待他们到了之后，我便与他们商量细节。”
“唔？”这就商量细节了？
不是啊，她还没答应啊喂？！
“你该回去了。”沈宗遥逼迫自己做决定。
“现在？”这么早？
“不然我怕再过会儿，你小叔就该提着剑冲进来了。”沈宗遥有些无奈。
姜舒衍有些不舍，但还是起身，“好吧。”
反正她已经在内心决定了明天来，而且还要一个人偷偷来。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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