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她。”
男人眼神坚定,在夕阳下熠熠生辉。
慕容禾不自觉地湿了眼眶。
这种被无条件信任的感觉让人心里暖洋洋的。
与此同时,大桥角落。
声称直播设施出现故障的内部随行记者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来一个微型通讯器。
简单调试了两下之后,他冲着通讯器低声说了句话。
“她来了。”
通讯器那边沉默了片刻,紧接着传来了个刻意变了声的命令。
“开始倒计时吧。”
……
在丁刃的帮忙下,慕容禾简明扼要说明了情况。
秦年举起望远镜看了一圈。
江面漂浮着的那抹浓重的色彩映入眼帘,他忽然觉得心尖一冷。
这些家伙,简直猖獗狂妄到了极点。
秦年看了一眼水流湍急的南口江,毫不犹豫地脱下外套,背上了拆弹装备包。
慕容禾瞬间猜到了三哥的打算,吓得肝胆俱裂。
“三哥!”
“秦队!”
慕容禾跟丁刃几乎同时出声制止。
秦年倔强地抿紧了唇角,眼神坚决。
“安全绳,给我。”
慕容禾四下大量一圈,知道这里没人敢反驳三哥的话,只好求助般地看向了王浪。
她记得这个人是不害怕三哥的,或许他说的话三哥会听?
谁料下一刻。
只见王浪把那根没有点燃的烟揣进了口袋里,目不斜视地伸出了手。
“绳子。”
慕容禾一口气哽在了喉咙里。
他怎么也要顺着三哥啊!
王浪把安全绳系到了身上,冲秦年吊儿郎当地扬了扬下巴。
“老秦啊,这回又要一起甩开鬼差咯。”
转身的前一刻,王浪想了想,还是把口袋里的一包烟掏了出来,随手扔给了慕容禾。
“好好给浪哥拿着啊,少一根唯你是问。”
慕容禾有些不明所以,只好含着眼泪捧宝贝似的捧住了那包烟。
王浪嗤笑一声,回头看向秦年。
他们这一行有个不成文的习俗,每次执行生死任务之前都要给身边的人留点东西。
要是回不来了,总也有点遗物留下。
谁料秦年却只是犹豫了一下,什么也没拿出来。
“王浪,走。”
他坚信,这不会是结局。
慕容禾眼睁睁看着高大的身影跟自己擦肩而过,用细如蚊鸣的声音轻轻唤了一声。
“三哥……”
时间紧迫,秦年没有看她,脚步不停地朝着江水跑去。
慕容禾巴巴地看着他的背影,蜿蜒的泪痕在脸上反射着干净的水光。
三哥,一定要平安回来啊……
正在黯然神伤时,肩膀上忽然被人小心地拍了拍。
“相信秦队吧,他一定能完成任务顺利回来的。”
毕竟……
秦队可是破澜特遣大队的不死传说啊。
无论多危险离奇的任务,他总能在生死一线之际挺住一口气,就好像是拼尽全力也要活着完成某个使命。
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水中,慕容禾的心骤然悬了起来。
她默默把能叫出名字来的神仙都求了个遍。
自己和哥哥们都能死而复生这件事,已经足够让她相信这世上有神明的存在了。
万能的神啊,请你们一定要保佑三哥……
“念叨什么呢?”
突然传来的声音让慕容禾猛地睁开眼,正好看见了丁刃放大的脸。
她咬了咬唇,默默垂下了眼帘。
“求……菩萨。”
听到她这样说,丁刃原本还想调侃几句,在这沉重的气氛之下却也没什么心情。
他忽然想到先前警队聚餐,秦队在饭局上多喝了几杯,跟他说了点掏心窝子的话。
秦队说,干他们这一行的,在危险来临的那一刻求神仙保佑没用,能靠得住的只有自己。
不过这话还是等秦队回来之后亲自告诉她吧。
过了半晌,水底下还是没动静。
慕容禾眼巴巴地看着江水,急得声音都在抖。
“丁刃哥哥,怎么还没上来啊……”
丁刃这会儿心里也有点没底了。
按照正常人的能力,在水下根本支撑不了这么长的时间,更遑论还要拆掉隐藏的弹药。
看着在江面漂浮着的红色丝线,丁刃咬了咬牙。
“再等等。”
这是秦队下水前跟他约定的暗号。
不看到浮在江面的红线被人力拖下去,他们绝不许往上拉。
慕容禾急得团团转,像极了热锅上的蚂蚁。
一个转身时,她忽然看到了个跟所有人的气场都不同的身影。
是那个直播的内部随行记者!
男人的背影显得有些急躁,正逆着人群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下一刻,慕容禾眼睁睁看着他抬手从高处够下来了什么东西。
只这一眼,慕容禾登时吓得胆丧魂惊。
黑百合!又是黑百合!
刚刚那个男人抬手的时候,腰窝上赫然印着一朵黑色的百合!
慕容禾也不知自己到底是哪来的胆子,毫不犹豫地拔腿冲了过去。
“哎!慕容禾!你又干嘛去!”
丁刃一个不留神,身边柔柔弱弱的小女人早已跑远了。
记者似乎正专心研究着什么东西,忽然被冲出来的慕容禾撞了个趔趄。
“啪嗒——!”
冲击之下,他手中的东西掉在了地上。
慕容禾低头看去,只见地上的黑色物件上隐隐闪着红光,正在进行倒计时。
是引爆器!
慕容禾毫不犹豫,猛地俯下身子死死护在了那东西上。
直觉告诉她这个东西跟三哥的性命有关,她死也要护住!
“卧槽!你他妈不要命了!”
记者瞬间慌了神,抬腿踢了慕容禾两下。
“把东西给我!”
慕容禾咬紧牙关,任由男人推搡拉扯,却还是说什么都不肯动弹。
丁刃那边也第一时间发现了不对劲。
“不许动!”
眼瞧着一众警察迅速围了上来,记者顿时一阵心慌,拉扯着慕容禾的手也没了轻重。
“砰——!”
一声闷响,慕容禾只觉得额角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是记者举着摄像机重重砸上了她的脑袋。
“站住!”
那记者看事不好,扔下摄像机就要跑,转过身还没跑两步就被人牢牢钳制住了。
湿黏的温热液体流下来,慕容禾只觉得自己的视线被红晕染得一片模糊。
她抹了把脸,低头看着自己拿命护下的东西。
红色的数字赫然入目,猩红刺眼。
59,5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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