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之后,王夫子一家终于解除隔离住进了谢家。
王夫子随和又健谈,王夫子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谢家又抱着欢迎的态度,所以一家人很快安顿下来,倒也无甚矛盾。
王家姑娘王采芙,是王夫子与王夫人的老来女,自小是被夫妇两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着长大的,说是掌上明珠一点也不为过。
她自小就不知道“苦”字是个什么意思。
自打来了五福村,这才算开了眼。
路上尘土四起不说,到处还有鸡鸭牛羊等牲畜的粪便,简直让人无处落脚。
住的房子也是糟糕,先时隔离住的地方就不说了,木头房子处处漏风,幸亏天晴,如果下雨那绝对住不得人。
现在搬来谢家也没好上多少。
谢家虽给他们腾出一间砖瓦房,但墙面没有粉饰、地面没有铺砖,在她眼里跟茅草房或木板房也无甚区别。
那吃食就更别提了。
她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难吃的东西,简直无法下咽。
所以这来了五福村不过五六天,她已是瘦了两三斤。
要说这五福村有什么吸引她的,大约就是她一直仰慕的青枫哥吧。
(自打上次听林依婉这样叫过,她也悄悄把称呼从师兄改成了青枫哥)
她默默告诉自己,只要能与青枫哥在同一屋檐下培养感情,那她便能忍下这里的一切毛病。
只是她做梦也没想到,住进谢家后,竟是这样一副景象。
早上她起床时,青枫哥已经吃过早餐出去与护村队一起训练了。
等青枫哥结束一个时辰的训练回来,她刚想凑上去说两句话,村里的卫大夫便来了。
这卫大夫来便来吧,可他来了就不走了。
与谢家几人打过招呼后径直就去了谢家书房,青枫哥自然也跟着去了书房。
有外男在,她自是不好进去书房,便只能等着卫大夫走人。
可她等啊等啊,等到太阳都爬到正空了,书房那边也没点儿反应。
眼见着谢家女眷已经在摆饭,她便想去书房将人叫出来吃饭,好歹也能说两句话不是。
可是,谢家伯母却说不用叫,青枫和卫大夫一块儿吃饭。
和卫大夫一起吃?那要怎么吃呢?
很快,她便有了答案。
一个身着青绿色裙衫的姑娘提着食盒走进谢家院子。
五福村里竟有长得这般好看的姑娘?也不知她是……
“依婉,你来啦,今儿怎么比平日晚了些?
哟,这裙子真真是好看,我瞅着那上面的花竟跟真的一样。
以前没见你穿过呀,新裁的吧?”
“二伯母好,谢谢二伯母夸奖,衣衫是婶娘给我新裁的,如果她听见准高兴。
今儿来时耽误了会儿,这才晚了些。
我得快些把饭盒送进去,不然卫大夫他们该饿了。”
“哎,你快去吧,一会儿别着急走啊,我家老三今儿早上在山上捡了好些板栗,我给你装些回去吃。”
“我可是个嘴馋的,这便不与二伯母客气了,一会儿准来找您讨板栗。”
“客气啥呀,这几天我家也没少你做的凉粉,你瞧我跟你客气不?”
估摸着是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关了一上午的书房门终于打开。
谢青枫在门口喊:“依婉,救命啊,你再不来我真的要饿死了。”
“来了来了,不好意思啊青枫哥,今天出门时与窦大夫多说了两句话,耽误了时间。”
王采芙眼看着那抹绿色身影消失在书房门后,久久无语。
这个肤色白皙、容颜娇俏的姑娘竟然是林依婉,又脏又丑的林依婉?
而且,看谢家的反应,她是每天都要过来送饭?
这卫大夫是谁,为什么要待在谢家,又为什么要让林家送饭?
青枫哥刚刚的表情是在抱怨吗,还是,撒娇?
他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看起来如此熟稔?
无数问题堆在心头,让王采芙心乱如麻。
心不在焉的吃过几口午饭,她便盯着书房门。
等啊等啊等,最少过了半个时辰,书房门才再一次打开。
她眼看着青枫哥满面春风的送林依婉出门,两人站在门口还说了好几句话。
林依婉走后,青枫哥还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进门。
进门?
是的,青枫哥又一次进了书房,并将房门再一次关上。
然后这一下午,她再也没有见到青枫哥开门。
等到快傍晚时,青枫哥终于出来了。
但他身着一身短打,说是要去训练了。
她爹好奇,便跟着一起去了。
她,她只能在家等着青枫哥回来。
大半个时辰后,青枫哥与他爹谈笑风生的进了门。
她正准备迎上去说话,青枫哥却被村里人叫住了。
等青枫哥再次进门时,身边已经站着提了食篮的林依婉。
她又只能眼睁睁看着俩人有说有笑的进了书房。
等到天色将黑,碍眼的林依婉和卫大夫终于走了,青枫哥却也要洗漱睡觉了。
而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一整天里,她只与青枫哥说过三句话,分别是:“青枫哥早”“住得还习惯”“谢谢青枫哥”。
自觉忍受了天大委屈的王采芙欲哭无泪,并在心里默默告诫自己,明天一定要改变。
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过去,好像每一天都是前一天的重复。
她与青枫哥说的话仍旧是一双手就能数得清。
并且,在谢家周围,已经开始出现敌情。
王采芙痛定思痛:自己的计划得做出一些调整了。
如果自己不能接近青枫哥,那就扫清障碍后让长辈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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