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烟鄙夷的轻嗤了他一声。
“杨大人以为，你做了这么多事，皇后娘娘能逃掉吗，我告诉你，痴心妄想。”
到底也是在宫里混过的人，即使这么多年过去，柳烟说话还带着几分气势。
“都给朕闭嘴，这是紫极殿，不是街头小市，你们一个二个，还有一点皇后，朝臣的模样吗。”
永隆帝真的被气到，整张脸泛着不正常的红，一手捂着胸口呵斥道。
他抬手指着柳烟，“柳烟你说，到底是谁指使的你。”
柳烟再次跪下，“陛下，妾做的所有种种，妾甘愿受罚，但指使妾的是皇后娘娘，妾这句话绝不是妄言。”
“陛下。”皇后高声呼喊，“您不能听信这个疯女人的妄言，臣妾从没有做过。”
“柳烟，你说这些是本宫指使你，这全都是你担方面的言论，你有什么证据吗。”
杨皇后恶狠狠的开口。
柳烟冷冷一笑，“皇后娘娘，我也是官家小姐出身，虽戴罪，却不蠢。”
“我要是不给自己留点证据，她日皇后娘娘反咬我一口可如何是好。”
说着，柳烟脱下外袍，从中衣的夹层里掏出厚厚的一叠纸，呈在手中。
“陛下，这事皇后娘娘身边人当年交给我的药包，我每一张都留着，陛下可以看看这每一张纸的面上，是不是都有着娘娘的私章。”
柳烟并不傻，当年这个交易，她曾言，如何能证明要是杨皇后的人送来，杨皇后为了能证明，就在每一张纸上都印上自己的私章。
只是，这私章是她和柳烟做这个交易的时候新刻的，并无人知道。
“柳烟，你怎么能证明这是本宫的私章。”杨皇后挣扎。
柳烟笑笑，“不知皇后娘娘可还记得，这私章有次您没来得及收拾，被皇上看到过，还夸赞了您。”
“那次啊，是妾故意的。”
她就是怕有一天无人知晓皇后的这个私章，让她逃掉，所以那日才在杨皇后措手不及的时候，设计引了永隆帝过去。
杨皇后瞬间周身凝着透骨的寒意，不知所措的目光看着高坐上的人。
希望永隆帝能不要承认。
但永隆帝却是避开他的视线，微阖眼眸，不知在想些什么。
今日明家人到来，那就是做了万全的准备，即使他否认私章，明家肯定还有后手。
皇后和杨家今日就是待宰的羔羊，包括他，都是被算计着。
如若今日不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明日整个大周怕是都不得安生。
永隆帝再抬眼，已经做好了抉择，他无力的抬起手，“李玉，传朕旨意，皇后胆大妄为，谋害元后，则收回册宝，褫夺皇后之位，打入冷宫，待所有事情水落石出，在做定夺。”
“皇上，皇上，您不能废了臣妾，泽儿不能有一个废后的母亲。”
杨皇后不顾一切的往高坐下爬，永隆帝侧头却是避开，不愿再看他。
“皇上，您答应过臣妾的，不论臣妾做了什么，都会饶恕臣妾，你不能说话呀不算话。”
“况且，臣妾做这些你都是知道的啊，是您默认，臣妾才敢的。”
“放肆，朕什么时候知道的。”
永隆帝面色一变，吼道，“李玉，快让人把她的嘴捂上，拉出去，朕不想在看到这个恶毒的女人。”
“是，陛下。”李玉哆哆嗦嗦的回答。
从柳烟这个女人出现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杨家的尊贵就走到今日为止了。
柳烟是前朝罪臣之女，因着和太后的关系，被罚在太后身边做侍女。
也算是和永隆帝一起长大，后来，永隆帝大婚，被赐到当时还是王妃的明珠身边做官女子。
说是做官女子，但他们这些人都知道她和永隆帝的关系。
但永隆帝一生所爱之人多不胜数，他爱众人，更爱自己。
李玉面露哀荣，走到杨皇后跟前，“皇后娘娘对不住，得罪了。”
而后，一挥手，从四面窜出几个小太监，捂着皇后的嘴，就往外拖。
杨皇后养尊处优这些人，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身子不断挣扎。
但双拳难敌四手，不论她挣扎的如何用力，还是躲不过被拖出去的命。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就这样，没有一丝尊严的被拖离紫极殿。
高坐之上，永隆帝面露哀伤，眼眸低垂下。
皇后被带走，这个案子也就算是尘埃落定。
沈黔从始至终都像一个不相干的人，冷淡的看完整场戏。
唯在杨皇后被拖走的时候，眼底一闪而过一丝嘲讽。
永隆帝看了一圈底下的人，无力的摆手，“朕累了，都散吧。”
皇后被废，杨晋被打入天牢，杨家完了，但是还有一个坐在储君之位上的太子。
众人还想在说些什么，但沈黔很有眼色的上前一步，拱手作揖，“微臣先行告退。”
这高位之人都走了，他们想在多说几句，也要看看够不够格，默默相看两眼也跟着告退。
沈黔出了紫极殿，严途慌忙迎上去，低声开口，“督主放心，人已解决。”
沈黔脚步顿了一瞬，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往前走。
“沈督主。”身后传来疾步声和叫喊声，沈黔面无表情的回过神。
点点头，“右相大人有何指教。”
右相笑的谄媚，“指教不敢，只是想问问沈督主，对于太子是个什么看法？”
沈黔薄唇勾起一侧弧度，“杨家是杨家，皇后是皇后，太子是太子。”
“太子是陛下的儿子，姓贺兰，右相大人觉得本督应该有什么看法。”
“沈督主说的确实不错，但是有那样一个母家，太子殿下的位置岂能做的稳。”
右相话中有话的反驳。
沈黔唇角的笑意深了几分，“陛下如今正当壮年，本督想太子登位的时候应该能坐稳了吧。”
他才不跟这些人明着掺和太子之位的
事情，只要永隆帝在的一日，太子之位就轮不到任何人插手。
即使太子有那样的母族又如何，永隆帝一如不下废太子的旨意，贺兰泽就还是大周的储君，未来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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