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阳光明媚,旭日东升。
雨后的清晨总是那么清新。
经过一夜的洗刷,学校里的道路上是一步一个小水坑,校园里被风刮过的落叶数不胜数,七零八散的汇集在各个角落。
高压电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修好了,a市的办事效率是真的高,这要是c市,不到居委会大妈把电话打爆炸的不会有人来修。
等楚泽醒了的时候电已经来了,空调也在工作,外面没有了狂风大作,和往日一样的平静,就像昨晚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天边的娇阳藏卧在淡蓝色的云里,无数的晨光打在窗户上,印在米白色的地板上,打磨出物体的轮廓彼此照印,像是雨后来自大自然的馈赠,熟悉又美好。
他揉了揉眼睛,正想起来,马上就注意到了自己旁边的人。
那位大爷平常晚上睡觉不老实的很,踢被子横卧脚都是常有的事,但介于昨天晚上的特殊情况,南夏睡觉也算规矩了点,他就蜷缩在楚泽的旁边,像只小猫一样,不时拱拱楚泽,不过这只“小猫”特别乖,除了打雷的时候害怕会抖一抖,基本上不会有太大的动作,所以楚泽这一晚睡的也算安生。
南夏睡起觉特别沉,即使在昨晚那样吵闹的情况下他还是能够轻松入睡,凌乱的头发就像在主人怀里蹭来蹭去的小猫。
理所当然,这就是“猫毛”。
应该是热的,南夏的脸上红扑扑的一片。
楚泽看着“小猫”憨憨的样子心里猛的一击,回过神来,楚泽才想起今天是星期三。
临华有个死规矩,就是一个月里,有两个礼拜的星期三都要进行全校性的大扫除,每个礼拜的星期五进行教室大扫除,今天正好轮到了卫生区的大扫除,昨晚赶上下雨,现在校园里现在乱的很,对于这群学生来说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楚泽一想起来就马上想起床。
但身上的手要怎么办呢?
南夏昨晚睡着后直接就把整条手臂都搭在了他肩膀上,一晚上过去了,现在还是没有变化。
他想顺便喊醒南夏,但又在焦虑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把他叫醒。
最后楚泽还是选择了一种较为温柔的方式叫醒南夏。
他不能动,因为自己的左手在某人的头上压着,他只能靠喊话。
“南夏?”楚泽柔声轻唤道。
他的嗓音很好听,温韵而又自然很有少年的气息。
过来很久还是没有回答。
楚泽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于温柔了。
正当他准备换一种比较粗爆的方式来的时候,“小猫”自然的醒了,然后俩人就来了个近距离的对视。
刚睡醒的南夏:“……”
楚泽默默停下了摸喉结的动作,他些不自在,别过脸去。
“怎么了?”
南夏就跟说梦话一样,含含糊糊的,楚泽觉得他人现在都是半睡半醒的状态。
不时,他愣征了一下。
南夏继续道:“雨停了?”
他声音沙哑,和楚泽富有朝气的感觉完全不同,以往还有些稚气,但今天却给人一种很沉重的感觉。
楚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指了指下面,示意南夏往下看:“明白了吗?”
南夏慌忙把手拿开,解释道:“不好意思啊,我昨天晚上……可能一时没注意,不小心不小心。”
楚泽抻了抻手,没有感觉。
应该是麻了。
南夏:“……”
楚泽假装不在意,轻轻摇了摇手,然后就跟面前有什么害怕的东西一样匆匆逃离。
南夏不明所以,继续闷头睡觉。
“你快起来啊!”楚泽拿了件白色的卫衣套上,不停嚷嚷道。
南夏今天精神头也算好,慢慢悠悠的从床上爬起来。
不清醒还好,一清醒南夏就跟触电了一般又往回一坐。
他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南夏一边想着自己昨天晚上的行为,脸上红的快爆发了,从小到大都没丢的面子现在已经被人扔到垃圾桶里了,而且那人还是他自己!
楚泽慌慌张张的收拾书包,问:“你快穿衣服去啊!一会着凉了怎么办?”
南夏认为自己现在可能不能在跟面前的人说话了。
太他妈丢脸了!
“我我没事。”
话音刚落他便冲进了卫生间。
“你拖鞋穿反了!”
“……”
看着手表上的时间一点点的流逝,楚泽不免开始着急起来,刚想去敲门,卫生间里的大爷就出来了。
“大爷”还洗了个头发,湿漉漉的黑发不停往下滴水:“你怎么还不去上课?”
楚泽:“你快去换衣服。”
南夏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自己的花花绿绿的衣服一件都不想穿,越想越丢脸,他决定今天要用最讨厌的英语把自己麻痹起来,至少他就不会有时间去想昨天晚上的事情了。
他想穿件黑色的,但转头就看见楚泽今天穿的是白色的,想也不想,南夏立马也拿了件白色的外套匆匆出门。
看到外面的景象南夏一时语塞住了。
早知道今天就不穿白色的鞋了。
“草!我的鞋啊!”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鞋,心里一万句怨气,这鞋还是上次团购的时候为了参加比赛买的,花了他整整六十块钱。
楚泽开始庆幸自己今天没穿白鞋了。
“哎呀,回班再擦!”
“……”
周一不住校,昨天晚上就听班级群里的人发信息说学校停电了,连作业都不用写的直接睡觉,可把他高兴坏了,但是自己家好像没停电,没办法他只能含泪战斗到凌晨三点。
现在在桌子上趴着有气无力,看着自己面前的数学试卷昏昏欲睡。
过两天就月末了,新的一个月,头几天就要期中考试,整个高一现在都在强化训练。
a市四校连考,临华作为一中是这么着不能垫底的,但是今年的这一届虽然有两个中考第一第二的坐镇,整体水平却是历年几届中最差的,这可把老师们都愁死了,唯一的办法应该就是进行题海战术来训练。
“夏哥,你来了。”周一虽然是没精神但是一看到自己的好哥们还是要打个招呼的。
南夏从刚进教室门开始就觉得里面的人都不对劲,便问:“你们怎么了?”
林向向打了个哈欠,顶着两个黑眼圈站起身来迷糊道:“大家这两天作业写都都快疯了,很久都没睡过一个完整的觉了。”
她提高了声音继续道:“人来的差不多了,大家都打起精神来,拿着扫把和垃圾桶去卫生区。”
然后班里齐声传来一阵鬼嚎。
林向向:“……”
“快走!”她喊道。
没办法,补觉和补作业的都只能乖乖拿工具去教学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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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学楼前。
“陆辰!你去扫那边。”祁一理用扫把将陆辰往他旁边推了推,“这边是我的。”
南夏顶着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拎着扫把站在那不知所措。
周一不知道从哪跑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调侃道:“夏哥,最近流行湿发啊!”
南夏:“……”
“湿你大爷。”
周一:“……”
他早上洗头纯属是被自己的行为给弄迷惑了,想洗个头让自己淡定下来,完全忘了今天还要扫地,搞得现在自己成为了旁边人的焦点话题。
教学楼前的两边路和空地就是他们的目标,这儿还算是好一点,比起六班的落叶道不知道要好多少倍但是教学楼前的积水却比落叶道多得多,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溅别人一身。
“妈呀!陆辰!”南夏大声喊。
没明白的陆辰一脸懵逼的转过来,还有些高兴的冲他招手,南夏觉得他在挑衅自己,刚准备放下扫把,旁边路过的自行车就碾了他一身水。
南夏:“……”
骑车的人是一位男生,南夏看这人总觉得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他一样盯着那人看。
“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两声道歉那人头也不回就走了。
南夏眼下也没功夫去找他算账,更重要的事是他的鞋脏了。
他六十块钱的白鞋脏了。
他冲陆辰和蔼的喊道:“辰辰!你过来!”
像是查觉到对方的不对劲,陆辰只觉得背后嗖嗖的凉快,本能告诉他他现在要是过去了小命就没了。
他假装没听到,继续抬头扫地。
南夏也不想跟他继续客套,直接就跑到他跟前。
“陆辰!!!”刚喊了一声他就举起扫把砍了过去。
“夏哥!你别追了!再追你白鞋就要变成黑鞋了!”
南夏一咬牙,心说:这鞋老子他妈不要了!
楚泽一边揉着额心一边扫地,看着打打闹闹的两人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三班一共三十二个人,一人也扫不到一点地方,没一会儿卫生区就扫的完了。
“收拾的差不多了,大家都回去吧!”
所有人半天就等着这句话,立马去食堂的去食堂,回教室的回教室,转眼间,只剩下楚泽和你追我赶的两人。
陆辰双手撑在膝盖上,明明是秋天,他却感觉和夏天一样热:“夏哥!我我不行了!”
南夏也没打算继续追了,弯着腰大口喘着粗气,头发已经全干了,被风吹的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龙飞凤舞。
见焰气渐渐的消了下去,楚泽走了过去,拉上南夏的小臂就走了。
陆辰:“……”
看着南夏的“白鞋”,楚泽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要不你回寝室换个鞋?”
南夏眉头一皱,道:“换个屁!走快点,早读课要开始了。”
回到班上,周勤已经拿着一套地理试卷等候多时了。
南夏回到位置上,还以为要考试,心想自己好像还没复习到地理。
他拍了拍前面人的肩膀道:“考试吗?”
那人摇摇头。
南夏长舒一口气,幸幸的自言自语说:“那就好那就好。”
周勤让人把试卷发了下去,道:“地理老师让我给大家的,说是今晚的地理作业。”
所有人:“……”
这还不如考试。
周勤继续道:“昨天晚上天气异常,大家家里应该都停电了吧。”
这次回答还算整齐:“停了。”
周一一脸不解:“怎么我家没停电?”
南夏现在对昨天晚上这四个字特别的敏感,一回忆起来就是丢脸两个字,看着旁边的楚泽和讲台上滔滔不绝的老周,他恨不得把头埋到地底下。
终于挨到了下课,南夏就跟逃命似的一股脑冲出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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