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路上两人闻到了不少花的香味。
南夏给楚泽推了家自己经常去的花店,对于这个花卉市场他并不陌生。别看街的名字叫小街但街并不小,反而很大,每一门工作都有自己的专属场地。卖花的一个地方,卖菜的又是一个地方,呈现出方块摆阵。
楚泽进了店里挑花,南夏则是蹲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
他下意识地从口袋里掏烟,但发现自己已经有一阵子没往口袋里塞烟了。
南夏试着回想一下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抽烟。
好像是……初二那年。
他又回忆了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往口袋里塞烟了。
好像是……一周前。
也就是从开学那天开始,学校里是抽不了的,南夏有时候心情不好也会去宿舍楼顶和厕所里,躲起来偷偷抽。
他站起身来,立刻又被一株花店旁边围栏上的红色蔷薇花吸引了。他以前也种过蔷薇花,但照顾不周死了。南夏本想在买一株回家种,但又怕自己经常不在家,南远又整天忙工作,更没法照料了。万一花又死了,那不是自己害的吗?
南夏想了想还是没买。
正站在店里挑花的楚泽冲南夏挥了挥手,道:“南夏你过来。”
南夏双手抱着,十分懒散的走了过去。
“叫你夏哥干嘛呀?”
“帮我挑挑花吧。”
南夏在店里转了一圈,只看见在后院洗衣服的老板娘,没看见老板还以为是老板不在楚泽才叫他。
“你要什么花?夏哥可以给你看看品种。”
楚泽指了指货架最右边的一株幼小植物,是一株――桔梗花。
他以前就听楚泽说过自己喜欢桔梗花,难怪这儿这么多花楚泽偏偏选中了这株不起眼的花。
也不知为什么,南夏觉得货架上的桔梗花特别不起眼。
淡紫色的桔梗花格外娇小,花的形状是五角星形的,很具有实别度。
“我不建议现在买桔梗花。”
楚泽转头看向南夏,疑惑的问:“为什么?”
南夏清了清嗓子,作出一幅专家的样子,认真说:“桔梗花最好的种植时间是4一9月,这在过十天就十月了还种什么。”
听完这番话的楚泽恍然大悟,有些失望,他好不容易找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这会又告诉他还要在等半年才能种,这不等于给了一颗糖送到嘴边但就是吃不到吗?就算能吃,那不也要等半年吗?
“你干嘛要买花种啊?买几棵回去插给花瓶里不就行了吗?”
楚泽叹道:“那样的花太容易过期了。”
“啊?噢,你换个花吧。”
楚泽不想白来一躺,思考了一会儿道:“风铃草可以吗?”
“可以,这个还真可以。”
“那就这个。”
“老板娘!”南夏向后院喊了一声。
今南夏没想到的是出来的却是老板。
“我在你喊什么老板娘。”
“呦,李叔您在。”
李华盛走了过来,拍了拍南夏的肩膀:“南夏啊,一个多月没见了,还是这么帅啊!”
看得出来,这是每个做生意人共用的一套话。
“我朋友还在这你怎么不招呼就跑到后院去了?”
李华盛看了眼楚泽,笑着说:“是你的这位朋友说不用我介绍的。”
“哦……你们这儿有风铃草吗?”
“有有,李叔这什么花啊草啊都有。”
说完李华盛便跑到里屋去了。
南夏冲他消失的背影喊了一声:“要种子,秋天的!”
然后李华盛从屋里拿出了风铃草的种子递给了南夏,道:“这新近的货,品种也不错好养活。”
南夏扫了几眼,递给了楚泽。
“行,多少钱?”
“咋俩也老熟人了,你给个150就行。”
听到150的时候南夏又愣住了,“这么贵?”他往楚泽身边靠了靠,小声说。
楚泽只关心自己的东西,至于多少钱他并不在意:“二维码在哪?”
李华盛立马把二维码给楚泽拿了过来,后者没有丝亳犹豫就把钱转了过去。
然后拉着南夏就准备往外走。
现在南夏可以认定楚泽的一个身份了,那就是他一定家里特别有钱。不然怎么穿的贵,一百多块钱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十分爽快的就把钱给人转过去了。如果换作是南夏,不把价还到底决不给钱。
街道上来来往往有很多人,两人穿梭在这其中。
“楚泽,你刚才可以还价的,李叔他人很好说的。”
楚泽:“不需要。”
南夏吹嘘道:“你家肯定很有钱。”
楚泽听后顿了顿,语气有些加重地说:“这钱是我自己挣的。”
觉得此话不妥,楚泽又重新说了句:“当然,这才归功于我父亲的付出。”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很奇怪,一种极为轻松欢快的语调,但他说道“父亲”这两个字的时候,南夏能很明显地感受到一种厌恶感。
甚至还有些……愤怒。
现在是下午,正是一天中较为炎热的时候。路上的行人都打着遮阳伞。
作为拥有暴脾气的南夏,此刻他只觉得心中有一种压制不住的怒火往上冲,让他觉得心烦意乱,忍不住又开始踢起路边的小石子。
这次还没踢几米,小石子就不见了踪影。
南夏实在走不动道了,跑到了一棵树下蹲着,不断哀嚎道:“艹,这天真他妈热死了。”
突然他感觉到脸颊上有个什么冰冰的东西覆了上来。回头一看,楚泽手里拿着瓶冰水递给了他。
南夏的注意力却不在这瓶水上,他注意到了楚泽的手。
“你胳膊没事吧?”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楚泽显的有些不知所措。“我没事,为什么突然又问我手。”
南夏拧开瓶盖猛灌了一口,道:“哦,我就突然想关心一下你,怎么?夏哥关心你你还不领情?”
楚泽笑道:“领,肯定领,那能不能麻烦夏哥帮我拧个瓶盖?”
“你平时不是自己拧的吗?上回我要给你拧你还不乐意,今天怎么变的这么娇弱了?”
楚泽直接一句话切入正题:“你拧不拧?”
南夏笑着拿过楚泽手里的矿泉水,拧了二下递给了楚泽。
“你笑起来真好看。”
“啊?”南夏问。
“没什么。”
由于太热,两人一路上走走停停,过了好一会儿才到尾街巷巷口。
巷口平时人很多,但今天却没见一个人。原因也是一样的――怕热。南夏刚进巷口就接到了韩若飞的电话,他还没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极为温柔且有辨别度的男声:“夏爷你现在有时间吗?”
南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说:“怎么了飞飞?”
“我有道题不会,你能跟我讲讲吗?”
南夏抬头看了天上的太阳:“飞飞啊,今天太热了,改天吧,念姐不也在a市吗,你让她到你家跟你讲吧这样一对一更好懂。”
说完他又看向靠在墙角玩手机的楚泽,道:“你困吗?”
“有点。”
他又拿起电话:“飞飞啊,就这样我挂了啊。”说完便毫不犹豫的挂了电话,拉起楚泽就往家里跑。
电话那头的韩若飞似乎很失望,有些愤怒地将手机扔在了皮质沙发上,太大的冲击力使手机被弹到了地上,屏幕被摔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痕……
刚到家南夏就跑到了房间里,鞋都没来的及脱就呈“大”字型趴到了床上。
楚泽也没管他,他也没睡觉。把铃兰草的种子找了个阴凉处放置好便开始写作业。
滴!
自从开学以来楚泽的手机就没消停过。
〖三班帅逼聚集地〗
[门面担当]:你夏爷爷,夏哥老周今天有没有把你们怎么样啊?
[祁一理]:你们有几千字检讨?
[林向向]:我不说过了嘛,五千字。
[楚泽]:对,是五千。
[lx周一]:好惨∽
[门面担当]:你夏爷爷,我夏哥呢?
[楚泽]:他在睡觉。
[祁一理]:你怎么知道?
[林向向]:费话,泽哥寄宿在夏哥家,他能不知道吗。
……
楚泽很少在这个群里说话,除非是有人问他话,否则他决对不会起头聊天。
终于迎来了一天的傍晚,太阳露出了橙色的微笑,似乎也没那么热了。树叶在风的作用下沙沙作响,形成一股清风从窗户外吹了进来。
不知何时,楚泽爬在桌子睡着了。他睁开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解到一半的物理计算题。
转头一看,南夏还是躺在床上睡觉。并且睡姿极为不雅,被子的一角盖在他的肩膀上,还有一个角被南夏用脚卷了起来。至于剩下的被子被某人直接拖在了地上。
虽说楚泽睡觉拉被子,但好歹睡姿还算能入眼。而南夏是睡姿不雅还爱拉被子。
楚泽感觉背后和额头湿湿的,用手摸才知道是天太热自己被捂出汗了。他向屋里看了看,来的时候没发现,这里竟然没有空调!!!
他走到南夏床边,发现后者流的汗比自己还多。他试着把被子从南夏身上拖下来,但南夏即使热成“热汤鸡”也决不放手反而越拽越紧。
楚泽又打开手机,发现南远给他发了几条短信。
[祥德南远]:小泽啊,你跟南夏今晚上就自己解决一下吃的吧,我这还有点事,今晚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回去。
[祥德南远]:你可要把南夏看好了,这小兔崽子万一要带你来我这你可要把他拦住了,别让他瞎跑。
[楚泽]:放心吧南叔。
楚泽刚回完信息,南夏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南夏的头发每次起床都能炸的跟个鸡窝一样,他习惯性揉了揉两只没睡醒的眼睛。用手撸了把头发,却撸出了一手的汗。南夏厌恶的跑到洗手间里冲了水。
他又摸了摸后背,干脆脱光了衣服准备洗凉水澡。
楚泽好像知道了南夏要干什么,敲了敲卫生间的门:“你要敢洗冷水澡我他妈就把你踹死。”
楚泽回想上次南夏洗冷水澡,直接感冒了,然后自己平白无顾地照顾了他三天才好的,把南夏感动的直接请自己喝了瓶三块的汽水。楚泽一方面不想让历史重演一方面自己也不想别人把自己想的太好。
毕竟他也没怎么做过好人,他唯一一次做好人就直接把自己亲爸送进了监狱里,亲妈也因此没了。
这样的人也能算好人吗?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