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朝明城内熙熙攘攘,往来人群络绎不绝。
今日恰逢乞巧节,朝明城内的少男少女都在借此出游。
苏橙跟在岑祖渊的身旁,却忍不住好奇的左顾右看,岑祖渊只好不停地叮嘱她“不要走丢。”
“罢了”,在岑祖渊第三次回头没有看到苏橙的时候,岑祖渊无奈的开口,“还是我跟着你吧。”
从高楼俯视,夜晚的朝明城灯火璀璨,往来人群络绎不绝。
柳羡仙微眯着眼睛,打量着朝明城中的夜景。
“原来你在这儿。”
一名华服女子,提裙快步向柳羡仙走来,“你可把我好找。”
柳羡仙闻声并没有回头,“找我做什么?”
女子得意一笑,身旁丫鬟递上来一只针脚别扭的香囊,女子接过香囊举起到柳羡仙的面前晃了晃。
“呐,送你。”
少女举着香囊,像是邀功一样看着柳羡仙。
柳羡仙看了一眼,便转过身来,少女依旧在他面前举着香囊,大有一副他不接过去她便不罢休的架势。
柳羡仙叹了口气,低头看着眼前用料极好但绣工却极其蹩脚的香囊,想接过香囊的手最终只是在袖子里轻轻地动了几下手指,便缩了回去。
“王小姐,我们……”柳羡仙泠然道“人妖殊途。”
“人妖殊途?殊途同归!”
女子的声音显然已经带了几分不耐烦,“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本小姐的胳膊都要累断了,可没心情在这里跟你玩成语接龙。”
“好,我接。”
柳羡仙看她真的要生气了的样子,慌忙的接过了香囊。
柳羡仙接过香囊在手里摩挲了两下,“我们是不会有结果的。”
“谁想和你有结果了?”女子一时气急,陡然拔高了说话的音量。
“难道这就是你最近总是躲我的原因?”女子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柳羡仙被她这一嗓子吼的有点莫名的心虚,“大家闺秀的,你怎么好意思当众喧哗。”
女子冷哼一声,“小时候你带我翻墙玩泥巴的时候,你当我是大家闺秀了吗?”
柳羡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十分局促的转移着话题,“今夜良辰美景,王小姐不去集市上逛一逛吗?”
“你去吗?”王小姐没有答话,看着柳羡仙反问道。
柳羡仙摇了摇头,转身俯视着楼下的车水马龙说,“年年如此,没什么好看的,你去吧。”
王小姐看着柳羡仙的背影,捏紧了手中的帕子,最后咬牙道,“好,走吧翠儿,我们回府。”
说完,便愤恨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羡仙望着楼下灯火璀璨的街道和络绎不绝的行人,刚刚王敏给他的荷包,就像往他平静的心湖里投入了一枚石子一样,在他的心底荡起无数的涟漪,久久不能平静。
另一边,岑祖渊决定先带苏橙到师兄在朝明城的落脚处先住下,安顿好苏橙后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岑祖渊根据师兄王辰的描述,带着苏橙来到了他在城郊的院子,这处院子虽然地处偏僻,但也还算是气派。
岑祖渊上前轻轻地扣了扣门,少顷,有一白发老伯颤颤巍巍的打开了大门。
“是岑公子吧”,开门的老伯佝偻着身子,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消瘦的身形在这漆黑的夜里分外的单薄。
“白日里,大少爷都交代过了,但他还没有回来,房间已为二位备好,请随我进来吧。”
那名老伯说完,转身进了院子。
“那就有劳老伯了”,岑祖渊拱手行了一礼,便带着苏橙进了院子。
老伯一手提着灯笼,一手背在身后,步伐缓慢。
岑祖渊借着月光环视了一圈,这处院子宽敞却给人一种闲置许久的感觉。
“请问老伯,您刚刚喊我师兄为大少爷,是何意?”
“哦”,老伯提着灯笼直了直身子,“我是王府的管家,这里原先是老爷外室的一处宅子,那外室去世后就空了下来,我人老了,二少爷发慈悲让我来这里养老。”
“原来是这样”,岑祖渊心下已经了然,“那我师兄是?已经见过他的父母了?然后被安排在了这处宅子里?”
“这……”老伯笑了,“我都是一把老骨头了,老爷和夫人早就已经相继故去了”,老伯说到这里摇了摇头,“不比你们修仙之人呐,修仙之人高寿,大少爷如今还是少年的模样,而二少爷如今早已儿孙满堂了。”
“原来是这样。”
岑祖渊抬头望了眼月色,“天色不早了,老伯早点休息,您告诉我们房间在哪里,我们自己过去寻。”
“那就谢过岑公子了”,老伯拎着灯笼停了下来,“其实也不远了,这条路走到前面有条岔口,左面是岑公子和大少爷的院子,右面是这位小姐的。”
“好,那我们就不麻烦老伯了,您早点回去休息。”
“真是感谢岑公子和这位小姐体恤我这把老骨头”,老伯弯了弯他本就不直的脊背,然后把灯笼递到苏橙的面前。
苏橙连忙摆了摆手,“不用了老伯,夜里路黑您拿着吧,我能看得清。”
“小姐客气了,我虽然老眼昏花,但这宅子的路我熟,闭着眼也能找到回去的路。”
“您记性真好,但这灯笼还是您拿着吧,今晚月色好,我能看得清的。”
虽然苏橙一再推辞,但是老伯还是坚持要把灯笼递给苏橙。
“您就拿着吧老伯,苏小姐有我护送,您不必担心。”
“也行”,老伯见状也不再推辞,“我这老眼昏花的,身体也不好,比不得你们年轻人。”
“别这样说,是我们过来叨扰您了。”
“苏公子客气”,老伯说完就提着他那盏微弱的灯笼颤颤巍巍的走了。
岑祖渊将苏橙送至房门前,将手里包好的风铃递给苏橙,“早点休息。”
“好”,苏橙接过风铃对岑祖渊报以微笑。
苏橙背对着房门迎着月光而立,皎洁的月光轻柔地洒在她的脸上,月光在苏橙的眼眸中如水波般的流转,岑祖渊觉得这个微笑,温柔至极。不知不觉间,也扬起了嘴角。
“你在想什么这样失神?”苏橙还是头一次看到岑祖渊这副样子,于是不禁升起了一丝逗弄之心,“莫不是在想哪家的姑娘,竟笑得这样开心。”
“没……没有……”岑祖渊竟一时慌了神。
“没有?那你在想什么笑得那么开心?”
苏橙依旧不依不饶,岑祖渊只觉得有火烧上了耳朵,他觉得他的耳尖此刻一定已经红的滴血了。
于是他便趁着自己彻底脸红前,落荒而逃般的离开了苏橙的院子。
岑祖渊摸索着找到了自己的院子,但他此刻脑子里乱糟糟的,全是苏橙刚刚的那个微笑,他想起他和师兄今晚还有要事,于是便连忙顺手翻墙而出。
城中心的一处石桥上,王辰不停地在左顾右盼,见到岑祖渊他不禁抱怨道“你怎么才来啊。”
“究竟是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魔族有线索了?”
“当然有”,王辰一脸笃定,“你师兄我这下山除魔可不是白来的,这朝明城内所有魔族的风吹草动尽在我的掌控之中。”
“好”,岑祖渊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那今晚我们做什么?”
“跟我来。”
岑祖渊一路跟着王辰左拐右拐,来到一处气派的府邸前停住。
岑祖渊抬头只见牌匾上“王府”两个大字,犹如黄金镶嵌般奢华。
“师兄,这是你……”
“哎呦,我们走后门。”
???
岑祖渊的话还没问出口,便被王辰给拽走了,不过他想,这八成就是他家了,可是既然已经到了家门口,又为什么要走后门呢?
岑祖渊还来不及询问,便被眼前所谓的“后门”惊呆了,这哪里有什么侧门后门,眼前横亘的分明就是一堵实实在在的墙。
“师兄……这是?”
“我们偷偷进去,进去我再跟你说。”
二人纵身一跃,便翻进了墙内,王辰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四周,见四周无人才小声的和岑祖渊解释了起来。
“你当我真想和我那便宜兄弟相认啊。”
“难道不是吗?”
“是什么是,我六岁时父亲送我进朝明宗,上山前曾交给我一枚玉佩,并反复叮嘱我说,在家中的密室内有一绝世之宝,必要时取出可解天下之厄。”
“我之前一直都以为是我父亲哄骗我上山进朝明宗修炼的说辞罢了,但我下山来朝明城之前,师父特意告诉我,或许这,就是解决魔族的关键。”
王辰说到这里,岑祖渊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宝贝可以解决魔族之患?又为何藏在这王府之中?王辰的父亲又是何人?
“嘿!过来!”
岑祖渊正想的入迷,却突然被王辰一把拽走。他刚想出声询问,只见王辰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前方。
只见不远处,一个打杂的小厮正提着木桶正晃晃悠悠的走过来。
王辰低声道,“我可是王府的大少爷,要不是王兴那个狗东西,我怎么可能偷偷摸摸的像做贼一样的回自己家拿东西。”
“那王兴是?”岑祖渊明知故问道。
“我弟”,王辰没好气的答。
岑祖渊想到王辰被安排到父亲生前外室的宅子里,还有今晚这偷偷摸摸的模样,不禁好奇道,“那既然是亲兄弟?”
“不是一个娘生的!”
说到这里,王辰便气不打一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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