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夜里, 暂时无事发生。
而舒棠只想着自己的小裤衩,无心睡眠。
她本应该有点骨气的:不穿就不穿!
但是舒棠这人,能屈能伸, 有着很灵活的底线。
就是对于舒棠而言有点大, 她扎了一下,感觉自己在穿裙子, 还一直往下掉。
舒棠翻滚了一夜,就在回想自己究竟把苦茶子放哪里了。
深海之神现在不再热爱核平,被舒棠传染之后, 开始养成了一天睡八个小时的习惯, 毕竟舒棠说的很对:
活得太久, 不睡觉,反正时间又浪费不完。
一千年难熬,只要睡过去五百年, 就满一千减五百。
更有趣的是, 睡觉的时候, 还可以去看看小人类在做什么梦。
舒棠的确做梦了,梦见自己的苦茶子在天上飞, 她在地上追。
人鱼:……
舒棠六点就起来了。
人鱼早起去厨房烧水了, 居家好鱼因为不会用灶火, 直接用深海火烧的水。
舒棠拿来洗脸, 感觉水都升华了。
人鱼不用洗脸洗澡, 因为这是一只仙鱼。
但是他也有点小洁癖,会早起和舒棠一样洗脸洗手。舒棠刷牙的时候人鱼就洗刀,舒棠横着刷牙, 人鱼就横着擦刀, 舒棠刷完牙掏出小饼干当早餐磨牙的时候, 人鱼就磨刀。
怎么说呢,每个平静的早晨,都会给舒棠一种杀气腾腾的感觉。
而且导致舒棠磨一下牙,就听见铮的一声,给舒棠造成了自己牙齿很尖的错觉。
收拾完,舒棠就揣着手手在清晨初升阳光下搬着小板凳,忧愁地叹气。
别说,在青石板的小院子里,舒棠的小身板,还有种很清冷少女的气质。
本来起得最早的就是阿苦。
郭导跟着阿苦起来已经拍了一会儿,直播间也都是宋枯的粉丝,习惯大清早起来看直播了。
本来都在说其他嘉宾一定要等到阿苦收拾完了才会起来,结果发现舒棠已经在院子里揣着手转圈了。
观众们很是惊讶,郭导也觉得懒虫早起,势必有诈,于是上前采访她,问她在做什么?
舒棠:“作诗。”
别说,她眉清目秀的,长得很是诗情画意,因为没有裤衩子穿,今天穿了一条古色古香的长裤和绿色小袄子,很是清水出芙蓉。
郭导还真的信了她的邪。
连忙好奇询问她的大作。
于是人鱼收起了唐刀,一推开门——
就听见了舒棠在对着初升的太阳吟诗作对:
年少不知裤衩贵,老来对裤空流泪。
无边裤衩萧萧下,不尽忧愁滚滚来。
诗名:《苦茶子》
人鱼:……
怎么说呢,名字起得不错。
郭导:……
郭导早就知舒棠很邪门,但是还是忍不住一次次信了她的邪。
以至于每次都悔不当初。
新观众们:……
为什么,舒棠会是这个画风?
一开始看见舒棠的时候,因为今天的造型,不少人都悄悄说,觉得舒棠有点子李清照的气质。
现在,所有觉得舒棠很有点李清照气质的人,感觉自己眼睛可能出问题了。
舒棠揣手手,叹气,很有种哀愁的气质。
然后就被提溜起来了后衣领,被人鱼提溜走了。
舒棠惊慌地捂住自己的裤衩子,生怕掉下来,问人鱼:“去做什么?”
刚刚擦完刀,看起来要去鲨人的人鱼说:“买内裤。”
舒棠立马放弃了挣扎。
舒棠抱住了他的胳膊往他肩膀上爬,因为坐在他的肩头就没有裤衩掉下去的担心了。
听完了舒棠的内心,人鱼:……
看来,苦茶子,对舒棠而言,真的很重要。
郭导本来想要跟拍,结果刚刚追出来,人影都不见了。
人鱼把舒棠带去了最近的市里吃了顿早餐,买了一打苦茶子才回来。
人鱼还带着舒棠在潮声乡转了一转,舒棠感觉他这一转不太简单,因为看上去有点核善,有点像是要挑哪个角度下刀子的表情,舒棠看了一会儿,就把头缩回来了。
潮声乡当地只有一户姓宋的人家,其他人都姓江,这唯一一户姓宋的,还是阿苦的假身份。
很难不说,已经活了七百年的阿苦,是想要在这里复兴江家。
而阿苦将人引到了自己的老巢里,自然是有所准备的,这可能是一场鸿门宴。
毕竟,总不能七百年前深海之神灭他全族,七百年后邀请海神来潮声乡参加农家乐吧?
那就不是违背祖宗的决定了,而是祖宗要从坟墓里爬出来抓住阿苦进行阿瓦达索命的节奏了。
但,人家来请他们吃鸿门宴——
人鱼看上去,似乎想直接把人老巢都给端了。
人鱼在几个地方停了停,又带着舒棠回来了。
他们俩经常这样脱离大部队,很是无组织无纪律。
奈何郭导不知道他们俩会瞬移,只以为他们是去买早餐了。
潮声乡的集市上只有腌菜和梆硬的干饼子,郭导以为他们俩会吃到生活的苦,等到人一回来就想要采访他们俩吃后是什么感想,然后就被舒棠顺手塞了一盒打包的海鲜虾肉粥。
郭导:?
郭导:不对啊,这山谷里,哪来的虾肉粥?
春日的潮声乡,春雪融了一段时间,还有点春寒,到处的树梢都抽出了新芽,地面上的绿草毛茸茸,清晨的一两声鸟叫脆响,还有不知名的小花开放。
春色宜人。
等到所有人都起来了,郭导给大家布置的第一项任务:准备食物。
潮声乡基本上自给自足,买菜的地方很远,节目组就干脆让嘉宾们自己负责吃食,也好趁着春色去走一走。
潮声乡如此美景,显然嘉宾们也没人愿意去吃干饼子,大清早就背着节目组借来的箩筐,去附近挖野菜、找点吃的了。
直播间人渐渐多了起来。
宋枯本来就是美食博主,本地人,可以充当向导,领着人去林子附近找野菜野果了。
舒棠和人鱼朝着潮声谷的溪边走去,宋枯还很友善地提醒了一句,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那边溪边的鱼很难抓的。”
结果就听见了舒棠已经很自信地开始讨论鱼要怎么吃了,根本没把抓鱼的难度放在心上。
人鱼:“甚好。”
然后自信满满的二人组,就不听劝阻地从宋枯的身边飘走了。
宋枯无奈地笑笑,表现得也很符合这个年纪的少年,论演技,他是奥斯卡级别的。
毕竟七百岁装十七,老黄瓜刷绿漆,舒棠觉得,这个心理素质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果然弹幕上飘过了一片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的话。
神明的演技很差,但是神一直目中无人,只要表现得更加目中无人,就显得有了一丝丝影帝的素养。
舒棠演技也差,但是只要和神学习目中无人,演技就可以无中生有。
影帝&a;影后相携离去。
梦里舒棠和神在潮声乡的神庙生活了几十年,对这附近的地形熟悉得可以闭着眼睛走,不用宋枯向导带路,也很自然地找到了地方。
人鱼负责生火、搭建灶台,但是因为人鱼没有这个技能,所以就直接做了个弊。
不会点火,就瞬移去老乡家借了一个火;不会搭灶台也很简单,可以按照记忆里的灶台用神力变出来。
但是神认真看过的灶台只有祭台,那种火烧祭祀用牲口的祭台。
所以搭完了,画面就显得有点诡异。
观众们感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总感觉这个灶台总有种会烧出两只邪神来的感觉。
舒棠果然来提意见:“亲爱的,你不觉得这个灶台……”
观众们:长得很灵异么?
舒棠:“缺了个通烟口么?”
观众们:??
忘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高大俊秀的漂亮人鱼在诡异的祭坛。
而且他背后有东西飞来飞去,蹿出了虚影。
说实话,更诡异了。
观众们纷纷猜测是猫吧?在后面蹿来窜去,还感叹着这里竟然有这么活泼的猫;也有人说是塑料袋。
直到有人截图看了一眼——
是舒棠正在左右横跳捕鱼。
观众们:……
如果这种行为放在别人身上会显得很迷惑,但是放在舒棠身上,一切都合理了。
舒棠带了桶和小网,但是大家觉得这样左右横跳捕鱼法绝对不会奏效,已经装载了嘲讽模式。
的确,舒棠是不可能抓到鱼的,除非鱼疯了。
但是河边的神明懒洋洋地眯起来了眼睛。
于是鱼真的疯了。
观众们下一秒就看见了——
左右横跳的舒棠的小网里,有鱼了。
一条两条三条,很快小桶就满了。
观众们:?
不是舒棠捕鱼效果卓越,而是鱼飞进去了。
舒棠提着小桶,在摄影师面前自信满满地炫耀了一番,得意洋洋地回去了。
观众们隐约感觉到舒棠那种由内而外,近乎狂野的自信是哪里来的了,因为舒棠已经不能用老天爷眷顾来形容了,简直像是老天爷喜欢她。
宋枯刚刚好和其他人一起回来,也有点诧异。
但是还是笑着露出了两个酒窝,问出了观众们的迷惑,“你究竟是怎么抓到鱼的?”
估计是来套近乎的,于是舒棠沉吟片刻,“听过量子力学么?”
舒棠是故意的,她就不信阿苦有那个活七百年学七百年的心,除了神那个可以把自己关一百年看书的变态,谁会这么喜欢读书?
宋枯果然面色一僵,舒棠很熟悉这种表情,那是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时学渣的统一表情。
舒棠:“和那没关系。”
宋枯:……
舒棠快乐地提着小桶回去了。
人鱼视线转到了舒棠的身上,问她:“关一百年看书,很变态?”
舒棠:……
漂亮的海神,慢条斯理地抽出了唐刀,就要削鱼。
唐刀一出,宋枯就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
这把唐刀对于阿苦而言,不咎于噩梦一般的存在——就是这把刀,让七百年前的江家血流成河。
几乎是看见了刀,阿苦就开始牙齿打架。
幸好,舒棠说,“亲爱的,怎么能用这把刀呢?”
宋枯心中松了一口气。
人鱼歪了歪头。
就听见了舒棠说——
“切西瓜的刀都不能切肉,万一有寄生虫,怎么能这么不讲究呢?”
人鱼一开始表情有点古怪,但是听完了觉得很有道理。
主要是人鱼最近也在看一些现代科学的书,知道小人类的胃很脆弱,生的不能吃、过烫了还会得食道癌,还有各种毛病。
饲养小人类,也是一门大学问。
无人在意的宋枯表情逐渐扭曲,但是又不敢在海神面前露出马脚。
显然,阿苦为自己的新身份做了很多的伪装,给自己的人设就是很有古韵的山里美少年。
但是到底害怕自己偶尔会露出马脚,于是便安静了下来,不再说话了。
符生玉那组也来到了山谷里,和舒棠他们打了个招呼,在河边也架起来了东西开始烤。
舒棠也开始坐在神的身边吃烤鱼了,神在挑鱼刺,刀工让人眼花缭乱,舒棠吃得很快乐。
终于,一直沉默的宋枯忍不住了,他对着符生玉,厉声道,“你们在吃什么?”
符生玉有点迷惑,“兔子,我们一个早上,只抓到了兔子。”
宋枯面色变了又变,强忍住了。
好一会儿,就听见了宋枯的声音,“兔子那么可爱,为什么要吃兔子?”
舒棠:……
现场也是一片寂静。
怎么说呢,因为现在小白花女主都不说这个台词了。
直播间里,弹幕上还有粉丝在解释:因为宋枯养了兔子,所以才这样的。还好,这个理由还算是合情合理,
舒棠小声问,“亲爱的,你当初为什么要选他当神侍啊?”
神回忆了一下,给出了一个舒棠无法反驳的答案——
神:“他站第一排第一个。”
舒棠:……
舒棠突然间想起来了阿哭,眼睛总是红红的,很像是兔子。
舒棠一愣——
她突然间有个联想。
她在心里问神,“如果阿苦活了七百年,那阿哭没有活那么久的话,岂不是一直转世?这一世的阿哭,不会转世成了一只兔子吧?”
验证这件事很简单——
舒棠以为神要掐指一算,或者施展神力,结果神直接提溜着她,中午午休的时候跟踪了一下阿苦。
果然,阿苦回到了宋家的小院子里——当真养了一只雪白的小兔子。
舒棠看见他爱怜地抚摸着兔子的毛,眼神像是在看自己的情人,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舒棠承认,如果祝延是一条鱼,没有人形的那种,舒棠怎么也不可能对他产生什么男女之情或者任何世俗的欲望。
但是阿苦好像不一样,他的眼神是真的爱这只前世是阿哭的兔子的。
神也看见了——这也的确是阿哭的转世。
因为家臣背叛,当年早逝的阿哭,也失去了神的庇护。
转世投胎也没有投胎成人,这一世,更是投成了一只兔子。
阿苦显然是偶然得到了什么机缘,所以才得以长生七百年——只可惜,这个机缘,可能只有一个。
抚摸完了兔子之后,阿苦就抱着那只小兔子,对它说话,
“阿哭,快了,很快了。”
阿苦把兔子喂过、安顿好,就朝着潮声乡江家的宗祠走去,一进去,身影就彻底消失了。
而那座宗祠上头,黑气弥漫,如果仔细观察,几乎笼罩了整个潮声乡。
那这个阿苦,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个答案,很快就揭晓了。
下午太阳即将下山的时候,村子里开始放电影了。
这种露天电影,是村子里的传统,两个小时左右一部,会从下午播到深夜里,是不多的娱乐。
节目组自然也组织了大家来凑热闹。
就是很奇怪,明明元宵才过去不多久,今天的电影,全是一些很悲惨催泪的。
这种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神看得太多了,两千年里面,什么人间疾苦没有看过,尤其是来神庙求神拜佛的,多是绝望而寄托于鬼神的。
神只觉得平常。
——但是舒棠就会看哭。
她看《妈妈再爱我一次》的时候,抱住了神就哭。
神感觉舒棠的眼睛像是水龙头,一打开就会哗哗流,一安慰她,舒棠本来想要抱着他叫妈妈的,结果就想起来了喝nienie事件,立马改口呜呜。
人鱼:……
就连看忠犬八公的时候,舒棠都会哭。
但是这一次她显然代入感更强了。
人鱼一看她的内心,就看见了舒棠在幻想——有一天她离开了,小可怜人鱼找不到她心碎欲死,在火车站里站成了一只人鱼雕像。
人鱼心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人鱼提醒舒棠,某种意义上,他的本体就是一座神像,所以站成了人鱼雕像可能不是变成了望妻石,是沉眠了。
舒棠:什么?他真的会等她等到变成望妻石?
舒棠更感动了,眼泪哗哗流。
旁边的郭导听得频频回头,面色十分诡异:
为什么看《忠犬八公》会有这么强的代入感,这事不能细想,一想就觉得很糟糕。
观众们就不觉得了,他们满脑子都是关键词:什么,修狗?忠犬x大小姐,嗑死谁了!
舒棠和人鱼的关系其实挺复杂。
——二者互相认为自己是饲主,一个认为自己在养猫,一个认为自己在养鱼。同时人鱼对被当做修狗这件事没有什么意见,舒棠对自己是修猫也很认可。他们同时又是情侣、神明和臭小鬼。
总之很复杂,和外人解释,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于是他们俩就顶着郭导异样的眼神继续看。
然后,就看见了下一部,别有用心的片子,这部片子怎么说呢,舒棠觉得很眼熟,因为故事有点抄袭神的人生。
也不知道是谁家拍的,把神的背景换成了君主,家臣变成了臣子,总之就是被背叛后成为了暴君,最后走向毁灭的故事。
拍得挺唯美的,很惨,很悲剧。
几乎是站在神的角度上拍的。
角落里的宋枯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丝诡异的笑意。
就是——
舒棠发出了不满的声音,“怎么是无cp啊!”
她怎么也得算是个神的神生里面浓墨重彩的一笔吧,是神昏暗人生的一道光吧,不说是神仙眷侣,也得加入缠绵悱恻、英雄难过美人关的剧情吧?
怎么能把神拍成一个寡王?
舒棠揣手手:“没水平。”
神也并不满意,舒棠问他具体哪里不满意。
神冷冷道:“有猫。”
舒棠:……
是了,那个暴君身后有只猫,作为转场时、时间飞逝时的标志。
这就是最大的谬误,因为人鱼不管是七百年前还是七百年后,都不喜欢猫,尤其是猫一看见神就露出垂涎之色,眼睛冒绿光地企图爬上来。
人鱼唯一能够忍受的猫就是舒棠,其他的肥猫一律打成无耻之徒。
这简直是致命的ooc。
显然,这个拍片子的人,了解神,但不多。
本来也许这部片子可以勾起人鱼不好的回忆的,但是因为那只猫……
人鱼全程看猫,根本没在意片子在讲什么。
周围哭成一片,嘉嘉眼泪汪汪地转头,说,“太惨了,太感人了,你们怎么不哭?”
舒棠问,“其实也不是很惨啦,那个主角最后找到了一个人美心善的姑娘,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观众们也很被感染,弹幕上一片哭声,听到这话,感觉到了一丝的安慰。
然后就看见了舒棠和神揣着手手走了。
舒棠走到了半路,突然间意识到了什么,扭头看了一眼“宋枯”。
果然看见了阿苦猝不及防地收回了扭曲而愤恨的视线。
舒棠突然间有了一个联想,
“亲爱的,他不会是……想要你哭吧?”
神其实在看见阿哭的时候,已经猜到了。
因为说起来,神的确是丢了一样东西。
人鱼说:“鲛人泪,又叫做鲛珠。”
神这一生,只有一滴泪。
而当时神被浊气支配,已经失去了神志,于是那一粒鲛珠的下落不明,七百年了,神都快要忘记那一滴泪了。
所谓的不死者——
或许应该叫做窃珠者。
神在那之前,从未落过泪,因为没有先例,于是,神也不知道鲛珠的具体功效。
现在阿苦揭晓了答案——
是长生,还给了一个普通人,与众不同的力量。
让他长生了七百年,还能在潮声乡修生养息,布下了全局、想要重建江家。
但是阿苦为什么现在又出现了?
舒棠以为阿苦是要报仇,现在看来,报仇有之。阿苦的确想要杀死神,但是在杀死神之前,他想要得到鲛人泪。
神此生只有一滴泪。
所以只有阿苦得到了长生,阿哭仍然要在轮回里沉沦。
阿苦——
想要第二滴鲛人泪。
舒棠听完了,她觉得阿苦七百岁了,还那么天真:神是那么容易哭的么?
神此生的唯一一滴泪,如菩提落泪,是悲是悯。
他会为自身哭么?不,这条人鱼流了血、断了尾,也不会掉一滴泪。
舒棠有点明白阿苦为什么把世界意识的神像告诉舒明悠了——因为世界意识,势必会掀起如同七百年前一样的海怪暴/动。
在舒明悠的预知里,神殉海了、那殉海的神——
也许,落下了另外一滴鲛珠。
但是神吞噬了世界意识,于是阿苦的算盘打空,终于图穷匕见了。
神突然间发现舒棠走神了。
走神的原因是在想神的眼泪想出了神。
于是深海之神问,“亲爱的,你也想要鲛人泪么?”
舒棠也挺想神哭的,但是不是那种哭。
而是另外一种哭。
舒棠感觉自己自从苦茶子飞飞后,道德指数产生了一个巨大的滑坡。
人鱼一看,舒棠脑子里来不及清理的一些垃圾画面就浮现了出来。
舒棠主要是觉得,总是她哭,那多不好。
舒棠忍不住想:那么漂亮的人鱼,哭起来一定很漂亮吧。
人鱼:……
有时候人鱼会很想打开舒棠的脑袋瓜看看里面装了什么。
舒棠感觉到了人鱼听见了,她立马想要念道德经挽救一下自己的道德。
她就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在想象里浑身是胆,x得老婆喵喵叫,现实里被老婆x得喵都喵不出来。
结果老婆说,“亲爱的,今天晚上你可以在上面。”
舒棠:?
舒棠:咱俩谁上谁下,有什么区别?
人鱼:“有区别。”
舒棠:?
懒洋洋的人鱼,慢腾腾说:“亲爱的,我可以看你,在上面哭。”
舒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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