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你看啊,这个玉佩后边有个裂痕。”
自从说了自己别有目的的话后,叶珊已经不称呼严从南为严总了,用她的话说,是显得太生疏,不利于感情发展。
严从南已经吸了三根烟了,他现在连坐都不想和叶珊坐在一起,听到叶珊的话,他也全当她故意找话和他搭。
“是真的啊,没骗你。”
叶珊眼珠子都快怼到玉佩上了,她用做着粉色指甲的手把玉佩放在严从南眼皮子底下,“你看,从上到下的这条裂痕,我刚看还以为不是呢,结果指甲一碰,才发现是条缝隙。”
顺着叶珊指甲指的地方,严从南撇了一眼,发现还真有那么一条裂缝,他皱眉想了一会儿,实在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把玉摔着了,就记得有次姜潜拿着玩用力捏了捏,说了句有点软,就重新放上去了,他不信姜潜手劲儿能那么大,这可是玉啊,还这么小一个。
“你这个玉挺值钱的吧,看上去是古董了都。”叶珊啧啧的感叹了两声,“不过玉损这个有点不太好啊,这玉啊,都是有灵性的,不会真让我说准了吧,你最近有事儿发生。”
“劝你嘴积点德,我没事从你嘴里说出来估计也得出事。”
严从南把玉夺过来重新挂在车前头,看了下表,已经十点多了,他打开车门出来想透透气,“一会儿我送你回去,在车里待着吧。”
话罢,他关上了车门。
叶珊诶了一声,音调上下转了个音,她跟着严从南下车,“你怎么这样啊,好歹请我吃个饭呐。”
被烦的不行,严从南倚靠在车门上,掏出钱包从里面抽了五百块钱,伸手递给叶珊,“自己找个地儿去吧,别在我眼前晃悠就行。”
叶珊撅着艳丽的嘴,不情不愿的拿过,她拿时还不忘再次偷偷撇了下面前人的脸。
严从南黑色柔软的短发偏翘,斜挑的桃花眼低垂,高鼻薄唇,狭长的浓眉向眉心微挤,整个人又颓又美,他右手还夹着没吸完的烟,穿着卡其色的高领毛衣,搭配了一条白色的修身长裤,把本就好看的身形比例衬的愈发漂亮。
这就是叶珊豁出去,哪怕不要脸也想搭上严从南的原因,她发现严从南越接近越有魅力,叶珊一咬牙,想继续挣扎一下,“就和我吃一顿有这么难吗?”
“不是难不难的问题。”严从南又从钱包抽出五百,“够了吗?买个清静?”
叶珊肩膀一挎,严从南这次把话说绝了,看样子无论如何都不肯接受了,她想着来日方长,也不急这一时,正打算告别,结果抬眼看到严从南身后,愣住了。
“怎么了?还看什么?”严从南觉着叶珊有些不可理喻了,他看叶珊瞪着眼睛看他后边,心里疑惑,也跟着扭头。
结果头还没扭过来,腰上就多出一个异常用力的手,后车座的门被拉开,他被人抓着腰胯的衣服和皮带,猛地推了进去。
这下他看清了,是一个高大的男人,男人黑色的羽绒服大敞,黑色的背心上是裸露的肩颈,还有狰狞的伤痕。因着男人太高,还在车门外扭头冲着叶珊的方向喘着粗重的气,所以他看不到他脖子以上的部分。
接着,他听到了姜潜熟悉的,隐忍着怒火的声音,“你叫叶珊吧,如果再让我看到,你和严从南说一句话。”
姜潜低头凑近叶珊,眼中尽是骇人的狠毒,“你帮人做假账的事儿,我保证捅到你父母那儿,再让你一辈子待在那种地方。”
叶珊脸色煞白,她抿着唇浑身直抖,一半是这个陌生男人知道自己做假账被吓的,还有一半是见眼前这个陌生男人的恐惧感,要知道严从南让她远离的原因是这么严重的后果,她就是死也不会招惹他。
趋利避害让叶珊也顾不得严从南怎么样了,她赶紧揣紧自己的包,马不停蹄的离开了。
“姜潜?你干什么!”
严从南眼睁睁的看着姜潜一身腥气的跟他钻进车里,砰的一声把车门带上。
“这话不是该问你吗?你背着我勾搭女人的事儿,不解释解释吗?”
姜潜把严从南死死的压在后车座上,他贪婪的扫荡着严从南全身,这几日积压的思念与还在沸腾的醋意几乎要压垮他。
不得动弹的严从南推着姜潜纹丝不动的胳膊,他窘迫的叹了口气,“姜潜,你不能不讲理吧,你被叫回去相亲,我比你还大两岁,就不会被叫去相亲吗?”
“那你怎么不拒绝?还给她钱干嘛?”姜潜眼眶都是红的,他知道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质疑严从南不好,可他怎么能忍得住,严从南家里收购的事情,还像个深水炸弹般被他压着,以至于他们感情上有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撕扯起他紧绷的神经。
严从南皱着眉看到姜潜脸上有些浮肿的伤,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最后把他贴着腰腹的背心一撩,满腹血殷的棍痕刺伤了他的眼,他伸手轻轻拍拍姜潜的背,语气有些重,“起开,让我看看你的伤。”
然而姜潜不依不饶,他一低头,嘴唇贴在严从南耳边,“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拒绝?给她钱又是什么意思?开房吗?”
“你是小孩吗?还是脑子不够用?”严从南无奈的捏着姜潜下巴让他直视自己,“我要是没拒绝她,还给她钱干嘛?那么明显的打发,怎么到你这儿就变了个味儿呢?还开房,开你妹啊开,起来!车里有应急箱,让我看看伤!”
得到想要的答案,姜潜只能不情不愿的从严从南身上下来。
车里刚刚经过几次开关门,那点热气早就随烟散的没边儿了。
严从南重新打开车里的空调,他看着姜潜把外套和背心一脱,露出身上纵横交错,有几处还皮开肉绽的伤痕,找出应急箱帮姜潜处理伤口,眉心始终没舒展过。
“谁打的?为什么打你?”
姜潜心里美滋滋的享受,觉着挨这顿打还挺值,嘴上却委屈的要命,“嘶,疼,轻点,你不知道我爸下手有多狠,打我的原因嘛,你可以猜猜啊。”
“出柜了吧。”严从南连猜都没猜。
姜潜:“”
“傻叉,这点心思,你脸都不够写的。”严从南说完,自己也忍不住噗呲一声,这话他和姜潜刚认识那会儿,被挤兑的就是这句,他记得可是很清楚。
虽然被骂了,但姜潜非常受用,他目光灼灼的盯着严从南薄情的脸蛋上,那写满心疼的桃花眼,心底那一汪水彻底被煮沸了。
有个念头突然崩了出来,他觉着哪怕无论用什么恶劣的手段,都不能让严从南知道他恶性收购律德地产的事情。
本来借由打发相亲的一天,被姜潜这么一搅和,严从南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回家,想起明天要上班,他在姜潜下车后使劲儿踢了他几脚,都怪这家伙不节制,一下子折腾了一天。
魏兰芬见了他,高兴的合不拢嘴,“从南,是不是谈妥了?人家姑娘怎么样?”
严从南轻轻坐在沙发上,他神色复杂的看向他妈,“黄了,妈,你是不是该说说你为什么这么急啊。”
“我我哪儿急了。”魏兰芬明显有些心虚。
“唉你就别侥幸了。”站在鱼缸边看鱼的严律德头也不回的插了句嘴,“上次余潼的事儿还不明显吗?连我都看出来了,咱们儿子啊,就是想气死咱们不偿命,我之前警告过多少次,有用吗?”
严从南疑惑的问他爸,“爸,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严律德冷哼,“我和你妈以为,你也就是图个新鲜,谁知道,你出差那段时间,我们本着去帮你打扫打扫,就朝房东借了钥匙,结果进去一看,好啊,很明显的同居啊,另一个全是男人用的东西,你让我们拿什么信任你。”
眼看彻底瞒不住性向问题了,严从南干脆破罐子破摔,先行认了个错,“爸,妈,对不起。”
魏兰芬眼眶立马红了,她走过去搂住严从南的肩膀,“为什么啊,到底是为什么,我儿子会变成这样啊。”
严从南拍拍他妈的胳膊,安慰道:“妈,儿子也没办法,什么原因也没法跟你讲,我过几天再来找你们吧,明天还要上班,我先开车回去了,你和爸早点睡。”
“不住在家吗?外面这么黑了。”
“不了,家里离上班的地方太远。”严从南说。
“那你开车小心点啊。”魏兰芬不舍的看着儿子站起来,有些仓皇的离开了家门,心里酸涩不以。
她何尝不知道严从南在逃避他们的异样眼神呢。
听到急匆匆的关门声,严律德重重的叹了口气,“兰芬,你知道从南上学时,他同学都怎么挤兑他的嘛?”
魏兰芬抹抹泪,“什么?”
“我还是听许然那小子说的。”严律德一向精明睿智的眼神里,闪过浓浓的悔意,“都怪我们没及时发现,还偏偏助纣为虐,因为窝囊,从南没少被人欺负。”
魏兰芬听完,难受的张张嘴,没说出话来,他们儿子背负着这种自卑活了那么多年,难道不接受女生,是这么个原因吗?她突然有些后悔,这次相亲的事做的冲动了。
夫妻俩沉默了一会儿,严律德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他一摸自己的手机接通:
“喂?什么事儿?嗯嗯怎么?”
话听到后面,严律德嗤之以鼻。
“当初收购那么利落,这会儿在这儿假慈悲的递橄榄枝?哼,我哪儿敢要?我怕这嗟来之食,有剧毒等着我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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