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场暴雨反倒成了我们的助力。”坂田银时注视着外面的雨幕,“说不定那家伙,正在某处窥探着我们呢。”
像是在应和坂田银时的话一样,外面的雨势分毫未减,霎时,闪电划过天空,每个人的表情清晰可见。
“那家伙此刻正身在这栋别墅吗?应该不会,池田警部已经彻底搜查过屋子了,按那位警官的细致程度,很难会漏过这个人。”与谢野晶子思索。
“与谢野小姐,我想那个人确实不在别墅内,但应该还身处这个村庄,被暴雨拦住无法离开。”太宰治收紧掌心,“就算对方发现了我们已经查明真相的事情,也绝对逃不出去。”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先去睡觉了,喂喂,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哦,侦探社加班也太严重了吧。”坂田银时站起身来,朝池田警部安排的住处走去,“与谢野小姐要好好注意休息哦,熬夜可是lady的大敌。”
“诶,坂田先生都不关心关心我的吗?”太宰治拉长声音。
“失眠的话,可以求我打晕你,我的手又快又稳,保管让你再也不用在漆黑的夜里辗转反侧。”
“这种事情还请容我拒绝。”
“你们俩。”与谢野晶子一边收拾着资料和工具,一边听这俩人讲白烂话,她终于忍不住开口,“真的很有默契,我有点相信太宰说的故交是真的了。”
太宰治佯装娇羞地嗔道:“讨厌啦与谢野小姐,我才不会随便说谎呢。我也是超级惊讶的哦,多年不见的好友突然从辣党变成了甜党,不过有默契什么的,这种说法……”有点令人反胃。
“呕。”坂田银时适时地做出了反应。
与谢野晶子懒得理会这两个戏精,她收拾好了东西,径直朝自己的卧室走去,这个大大的别墅有个好处,她可以离这两个家伙远一点。
坂田银时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整个人瘫在了床上,手臂横在眼前遮挡刺目的灯光。
房间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良久,他睁开眼,在人们都陷入梦境之后,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雨势渐小,他也是时候行动了。
坂田银时披上早就准备好的雨衣,悄悄地离开了房间。
确认没有惊动任何人,他将手放在大门的门锁上,正要打开门时,身后响起了一个幽幽的声音。
“坂田君,你要去哪里呀?”
坂田银时一个激灵,这声音如同鬼魅一般,他的心率瞬间上升,身体僵硬了起来。
声音的主人仿佛嫌他的反应不够,又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坂田银时感觉自己的肩膀都不是自己的了,他呆滞地像一个木偶一般转过头去,引入眼帘的不是索命的女鬼,而是太宰治恶作剧得逞的笑脸。
“都说了——要安静一点啊!”坂田银时黑脸,他抓住太宰治的手,一个过肩摔将对方摔倒了地上。
地板和人发出了沉闷的碰撞声,太宰治揉了揉被撞痛的地方,坐在地上抱怨道:“太过分了坂田先生,嘴上说着安静一点,却制造出了这么大的噪音。”
“哈?明明是你用身体去撞击地板,搞出了这么大的动静。”坂田银时理直气壮地说。
“坂田先生,你这是想偷跑吧?”
“太宰氏,你不也穿着雨衣吗?”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对视一眼,不再堵在门口制造噪音,二人一起合力推开大门,在夜色的掩盖下溜了出去。
在雨转小之后,夜间的可视范围变大了许多。别墅位于村庄的中心位置,此刻整个村庄都陷入了梦乡,但不远处的一个房子依旧亮着灯,如同黑暗中的灯塔一般瞩目。
二人在你推我撞之间朝那个亮着灯的房子走去,短短的一段路被走出了漫长的感觉。
“小孩子就回去捧着故事书睡觉好了,这种事就该留给靠谱的大人。”
“才不想被看起来就很废材的大叔说这种话,不过完全自杀手册确实是完美的睡前读本。”
“喂喂——”
坂田银时想要反击,屋子的主人突然“唰”地一声拉开了门,打断了他还未说完的话。
“大半夜在人家门前吵吵闹闹地,很可怕哦,大叔们。”
开门的赫然是他们之前在横滨街头见过的少年,清水真。
他的打扮一反之前的元气活泼,他戴上了眼镜,身穿一件黑色肃穆的长袍,小小的少年被长袍裹住的样子并不显得滑稽,竟意外地合适。
“啊,这个啊,是平光镜的,没有度数的哦。”清水真取下眼镜朝他们晃了晃。
“谁问你这个了啊。”坂田银时黑线,“你不是说要兼职吗,怎么会在这儿?”
“我确实是在兼职啊。”清水真侧身让二人进屋,他指着自己黑色的袍子,“我是在兼职做送葬人。”
“送葬人?”坂田银时的神色严肃了起来,他打量着这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孩子,“这个赚钱吗?听说这个职业一个晚上就能赚几万甚至十几万日元,你拿到酬劳没有。”
“哈哈哈哈哈。”清水真笑出了泪花,“我还以为你要说我是童工,要让我好好学习呢。”
“不过很可惜,坂田先生您做不了这个工作的,我只是因为异能比较特殊,才做这方面的事的。”
“我倒是觉得坂田先生的提问十分合理。”太宰治伸出手,掌心里是一只被捏坏的窃听器,“这个牌子的窃听器可不便宜,不过好处是制作精良,不易被人发现。”
“既然我们大家都知道了彼此的来意,关于这个案件,一个问题换一个问题,我可以告诉你们苍野优的事情哦。”清水真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第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会发现我的存在?”
“虽然我没有乱步先生那样一眼看透事情真相的能力,但对于人心的把握,我自认为还是有些心得的。那三个人的动作不是很明显吗?他们的神态和肢体都在说,真正的犯人是苍野优。不过这位身体虚弱的女性并不具备异能力,她只是借助了别人的力量。”太宰治从容不迫地说道。
“原来如此,虽然我也并没有希望能瞒过去,但果然一下就被识破了呢。”清水真并不感到意外。
“苍野优小姐也并没有要隐瞒的意思吧。她看似将杀人的嫌疑嫁祸给了幸田直人,但没有什么决定性的证据可以彻底定他的罪。”太宰治试图推测苍野优的想法。
“所以说不要轻易招惹女人,复仇的女人可是相当可怕的哦,如果幸田直人一直坚持自己无辜的想法逃避下去,确实可以逃脱杀人的罪名,但内心一定会更加饱受折磨。”坂田银时插话。
“确实,那两位彼此厌恶的旁观者小姐也是,她们真正厌恶的并不是对方,而是只会逃避的自己。苍野优小姐可谓是杀人诛心呢。”清水真感到赞同。
“这可是真的杀人诛心啊。”
“那么,轮到我们提问了。”太宰治和坂田银时对视了一眼,然后收回目光,看向气定神闲的清水真,“你的异能力如同我猜测的那样吗?”
“都说了是案件相关问题。算了,既然这样,你们待会可要老实回答我的新问题。”清水真叹了口气,“是的,正如同你猜测的那样,我的异能名为「回光返照」,能让濒死者在短时间内恢复到最佳状态,然后走向无法避免的死亡。”
“确实如此,这个异能能让你成为完美的送葬人。”坂田银时点了点头,“毕竟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能以美丽的姿态死去。”
给予死者足够的体面,完成他们死前的心愿,这样的能力作为送葬人再合适不过了。
“再怎么厉害的送葬人,也不会受欢迎的。”清水真的脸上闪过一丝阴霾,“除非死亡不可避免,否则多数时候人们都想要活着,不是吗?他们畏惧着死亡,同时也厌恶着和死亡同行的送葬人。
“怎么会!我可是全身心地爱着死亡,作为死亡使者的你,我可是相当欢迎你的到来。”太宰治用咏叹调般夸张的语调,打破了有些沉重的氛围,“只可惜我的异能无效化阻碍了我们,走向不可逆转的死亡,这件事是多么地让人心醉啊!”
坂田银时一把捂住太宰治的嘴巴,把他推到了后边,“不用理他,他脑子不太好使,在一起久了会被传染的。”
“太过分了坂田君,我姑且还是对我的大脑非常自信的!”太宰治不死心地凑了上来,“不如下次我入水的时候,你对我使用一次异能吧,也许你真的能完成我的心愿也说不定。”
坂田银时选择直接给这个不知好歹的家伙一个肘击。
太宰治躲避技能拉满,轻松闪开对方的攻击。他跳到清水真的面前,轻快地说道:“不过现在,你作为案件的重要嫌犯,还请跟我们回去走一趟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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