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还是很干燥,吹动着四合院的瓦片,战机也在屋顶呼啸而过,在地上投出一片片淡灰色的影子,嗽的飞到远处,丢着一颗一颗的弹药,发出刺耳的噪音,空气里却弥漫着火药味,早上就起了雾,现在稍稍散了,天空半晴不阴的,东边的太阳,露出白色刺眼的光。

    从这个四合院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孩子们在忘我的念着诗,与外面就像两个世界,讲台的老师戴着黑色的圆框眼镜,皮肤白白嫩嫩的,看着年纪不大,手里拿着一本书,嘴巴正小声地念着什么。

    读书声没有持续多久,隔着两层墙,讲台上的人就听到有汽车的轰鸣声,发动机像是在咆哮,奋力的碾压泥泞的路,脚下的泥土抬不起头。

    讲台的老师放下手中的书,走了出去,刚到大门,迎面看到三四辆轿车正整齐的停放在路边,从第一辆车出来一个人,看着很年轻,瘦瘦高高的,戴着墨镜,穿着军装,肩膀上的星彰显着他的地位,漆黑的枪被套在修长的手指上,看不清表情,就只觉得冷冷的。

    那人走到老师面前,嫌弃的把靴子上的泥点子用手套擦拭,漫不经心的说:“范老师?你好,我是一级少将陈同安,”“我是,你们到这里有什么事?学生们还在读书,”“范老师,我接到通知,这里有反对派啊,你没有见到?”说完往范玉柯身边又凑凑,“没有,这里只有知识,”眼前的人好看是好看,就是浑身透着不好惹的气质。

    “搜,”少将把墨镜摘掉,懒懒的说了一句,挥挥手,后面的士兵已经冲进去了,这时范玉柯才看清这位少将的脸,眼睛十分深邃,睫毛长长的,耷拉下的眼皮看不清眼神,正看着,陈同安抬头看着眼前的人,“范老师,你真的是老师?看着可真年轻啊,成年了吗?”“不成年不可以当老师吗?”“当然可以,学习嘛,知识嘛,只是你要是还没有成年,就因为反动派丢了性命挺可惜的,”说完就站直,身子又往前探探,“毕竟长得这么好看,”范玉柯有些恼火,这位所谓的上将就是这样的?杀人不眨眼的同时,还要羞辱人。

    等待搜索结果的间隙,少将好像没有其他的事做,倚靠着车门,时不时的观察眼前的人,眼前的人很老实的站着,没有说话,眼睛看向其他地方,陈少将冷笑一声,“范老师,给我也念念你教的诗?”“我不会,”“合适吗?教书育人的老师不会?”“就这首不会,”“好吧,你不会紧张吧?”“你们就是这样执行命令的?”陈少将摆弄枪的手停下,没有说话,死死的看着他,目光冷冷的,琥珀色的眼睛显得很凉薄,就像在看着猎物,范玉柯接着说下去,“目光放在学生老师身上?”

    范玉柯腰上一凉,少将的枪指着他,“范老师,我可是一向尊重老师这个职业的,你最好不是反动派的人,不然,我可以立马结束你的生命,”“可能要你失望了,”陈少将没有情绪的笑笑,把手里的抢收下来,挑着眉,仿佛要看一场戏。

    不一会,出去的士兵一个个的回来报告,没有任何关于反动派的线索,陈同安有些失望的看着他,范玉柯以为没事了,就打算回去,身后的人轻飘飘的说一句:“不可能,我收集到的情报不会有假,都带回去,”“陈少将,全部带回去?三百多人?”“带回去。”

    三百多人一时都被关到地牢里,孩子的哭声,老师的抗议声和其他觉得自己无辜被牵连的人的叫骂声,一时此起彼伏,“安静,不想死的安静,”坐在椅子上的少将有些烦闷,“在吵,我就从小孩子开始,一个一个的让你们听话,”嘴里说着,还把手里的枪一个个的清点着人数,少一个?没有看到范玉柯的身影,少将有些不耐烦。

    这位少将起身,径直走到关押范玉柯的房间,打开门,就看到他在抱着一个哭的小姑娘,抚摸着她的头,像是在安慰她,“范老师,这是牢房,你连自己都保不住的地方,”“陈少将,怎么说你都是一名有声望的少将,没有证据就把这么多人这样关押在这里,你好交代吗?”陈少将故意怔了一下,装作很惊讶的说:“范老师,我是少将,我有这个权限哦,”范玉柯一时语塞,这个陈同安果然是明派最得力的助手,心狠手辣的程度可见一斑,把这三百多人杀了,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怕死吗?”陈少将把枪抵在范玉柯头上,范玉柯放下怀里的女孩,站了起来,“不怕,比起死亡,我更想知道我因为什么而死?”“哦,我想想,反正不是因为正义啊,”“陈少将,给我一个非死不可的理由,”陈少将仿佛在看一个笑话,“范老师怎么当的老师啊,记性这么不好?我是少将,我权力大,我想杀谁都行啊,你忘记了?”眼睛还是一样的没有人情味,冷冷的像是看着一具尸体。

    组织交给的任务还没有完成,难道真的就要交代在这里了?一时间范玉柯有些不甘心,也不回话,就没有情绪的看着陈少将,脸突然凉凉的,是抢擦过的声音,拿枪的人手滑了一下,似笑非笑的看着他,“范老师,要不,你回去,挑一个人给我杀?其他的人都可以走,”说完看向那个憋着眼泪的女孩,“要不就她吧,离你挺近的,”范玉柯连忙把孩子护着,“陈少将,不要这样,杀我吧,杀了我就行,放过他们,”无趣,陈少将把枪收回来,别在腰间,什么都没说转身出门,手对着旁边的人挥挥,等他一出门,牢房的门就都打开了,站在门口的一位老师问了一句:“我们可以回去了?”开门的人回答:“回去吧,回去吧,以后记得不要和反动派有勾结,陈少将可不是每天都这么好说话。”

    就这样被放出去了,范玉柯有些怀疑,一直到回到四合院才觉得从梦里醒来,陈同安真的是个难猜的人,以前行动的时候有从其他人口中听过他的事情,也算是组织行动的一个大障碍了,这次没有想到派到这里,和自己有正面交锋的机会,以后的行动一定要更谨慎才行。

    陈同安不是没有证据去杀了范玉柯和他的同事学生们,只是结合他调查的范玉柯的消息,范玉柯的价值远不止这些,还应该有更多,在多观察就会有其他的收获,值得玩味的是,这位反动派也算是核心级别的人,怎么长成这样?人畜无害,又水水嫩嫩的,不像一个成年人,甚至有点可爱?一个老爷们长成这样?

    消停的日子没过几天,陈同安就又收到消息,说四合院又有新的动静,事先派去的人看到范玉柯和其他几名老师走到一间房间,可能是在密谋着什么,收到消息后,陈同安并没有立马派人去搜查,只是派一名长短腿的老人去堵着他,还没到彻底除掉他的时候,应该在养养,收到更多的线索。

    范玉柯最后一个进到房间时,总觉得有人跟在后面,绕了几段路都没有甩掉,匆匆赶到会议室,提醒大家会议取消并撤离,等其他人都离开后,范玉柯把门关上,刚走不远就看到台阶上坐着一位老人,一条腿还滴着血,直觉告诉范玉柯这是个圈套,不能去管,但是听到老人一声声□□,范玉柯折回来扶着他,“大伯,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我是车夫,不小心被一辆汽车撞了,汽车开跑了,我也没有办法回去,”“您的车呢?”“车?哦,车啊被人偷走了,”“光天化日,还有人连老人家的东西都不放过?”范玉柯很是痛心,现在连自己都保不住,偏偏又遇到这样的事,就蹲下身子说:“大伯,我带您去医院吧,伤口感染就不好了,我带您去医院,”“好,多谢你了。”

    走到医院门口,范玉柯就看到几辆车停在那里,像是陈同安的车,可能是看错了,范玉柯背着老人走进医院大厅,只是今天的大厅出奇的安静,没有一个人,像是空的,往前走,一直快到走廊尽头,才在背着光的椅子上,看到一个黑色的身影,挺拔的坐在那里,范玉柯迎着光看不清那人是谁,只觉得阳光很是刺眼,什么都看不真切。

    “范老师,真的很巧了,我们又见面了,你不会是跟踪我吧?”坐在椅子上的人说话了,但是身子没动,连歪都没歪,范玉柯不知道是接着走过去还是转身回去,一时就僵在原地,椅子上的人伸伸懒腰,活动一下脖子,“真慢啊,范老师,我都等你很久了,”“你派来的?”“不能这么说,你是个好人,他正好需要帮助,”范玉柯此时觉得背上的人有千斤重,但是碍于他还受伤,又是一位老人,没有发作,结果陈少将又发话了,“老头,还不下来?自己几斤几两不知道吗?这么重,我们范老师还要长个子呢,”背上的人立马跳下来,流血的那条好好的,对着陈同安一阵行礼就连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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