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开始查探关于那种奇怪传染病的事情,但最近几个月都没有人生病,周围的村子又相隔甚远,所以她们决定暂且等一等。
至于王扬柳,她这两天奇怪的很,见到恒然也总是神色慌张,言语磕绊,恒然担心是出了什么事情,便找了一个下午,独自前往她的房间。
她敲门进去,王扬柳坐在桌前,桌子上摆着一杯茶。
“在和谁聊天吗?”
“没有呀,”王扬柳掩饰地侧过头去,“你听错了吧。”
“是吗,”恒然冲她笑笑,“我能坐下吗?”
“当然。”王扬柳冲她很轻的笑了一下。
恒然坐下后,王扬柳给她倒了一杯茶水,恒然轻轻摩擦着杯沿,犹豫道:“你最近几天好像在躲我?”
“什么?”王扬柳猛地抬头看她,又侧过脸去,“没有,你想多了。”
“你知道,无论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说的,”恒然没做过这种知心角色,显然有些生疏,“你救过我的命,我很感激。”
王扬柳抬起头:“我什么时候救过你……啊,你是说品仙大会那一次,只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恒然真诚道:“虽然你觉得是小事,但对我而言,是至关重要的大事。”
“你很善良,”恒然笑笑,“你是我第一个见到的,那么善良的人。”
“善良?”王扬柳哭笑不得的道,“我吗?你是第一个这么说我的人。”
恒然:“或许他们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我可不是什么好人……”她顿了顿,又重新看向恒然,“倒是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下意识的给别人挡毒蛇的人,你知道你有可能会丧命的,对吗?”
“我没有想那么多,”恒然道,“我只知道你值得我这样去做。”
“没有谁值得你这样去做,恒然,你得记住,你自己才是最要紧的。”说罢,她像是被自己说服了一样,定下心来。
“我听说你顿悟了?”
恒然点点头:“但我好像遇到了瓶颈。”
王扬柳迟疑道:“要不要我帮你看看?”
恒然好奇道:“怎么看?”
“把手给我。”
恒然顺从的把手送过去,王扬柳犹豫片刻,用右手紧紧地捏住了她的手腕,左手轻轻的放在上面。
恒然突然感觉到一股陌生的灵气顺着她的经脉冲进她的身体,她突然感觉很难受,她不知道破解瓶颈应该是怎样的,但肯定不是这样。
那股灵力像是刺到了哪里,痛的她猛地把手缩回来。
王扬柳惊的立刻站了起来,她看见恒然痛苦的握住手腕,又是心虚又是害怕的转身就走,她好像不知道要去哪里似的,走了两步,又折返到屋子里面的柜子附近。
“抱歉,”她好像镇定些了,“我下手太重了,我这里有些灵药……”
她听见恒然走过来的脚步声,浑身绷的死紧,捏着药瓶的指节微微泛白。
就在她控制不住想要拔剑的时候,她看见眼前突然伸出了一只手。
那只手手心向上,手腕就那么坦荡荡的面对着她,甚至还因为之前的探查而微微泛红,可还是那么坦荡荡的。
王扬柳错愕地扭过头去,恒然看着她的眼睛:“不继续了吗?”
王扬柳后退半步,不知所措的道:“但是……”
“虽然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恒然逼近过去,把手腕递到她的身前,直视着她的眼睛,露出一个笑容来,“不过我相信你。”
王扬柳顿了顿,突然道:“你知道我刚才可以将灵气灌入你的命门的吧?”
“也就是说我可以杀了你。”
“但你没有,”恒然看着她,“你想杀我吗?”
王扬柳半张着口,显的有些惊愕,然而很快的,她又回过神来,猛地推开她。
她像是逃一样跑到桌子那边,背对着恒然,急匆匆的喝了一大杯已经凉透了的茶水。
“抱歉,”她突然开口,“我只是想查探一下你的灵力……你把刚才的我说的话都忘掉好了。”
“那我的灵力怎么样?”恒然往前走着。
王扬柳回过头,没想到恒然就站在她身前,她吓了一跳,身后的桌子被她推的咯吱一声响。
王扬柳慌乱的笑笑,避开她的视线,看向旁边:“很不错。”
她们两人就这样近的站着,王扬柳扶着桌子,撑不下去似的:“你为什么不说话?”
“我只是在想,”恒然突然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王扬柳错愕地抬起头,恒然也没有看她,只是看向她身后的某个地方,她的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显得有些可怜。
“我……”恒然张了张口,又闭上,“我知道我配不上什么美好的东西,天命对我总是这样,给了我珍惜的东西,又立刻夺走。”
“但至少这一次,我不想稀里糊涂的和你闹翻,不想因为不知道什么的理由就惹得你再也不愿意和我好好说话,”恒然抽了抽鼻子,直直的看向她,“我想知道理由……为什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为什么你之前见我,还说什么一见我笑就开心,让我叫你姐姐,然而只不过半月,你又想要杀我。”
王扬柳慌乱道:“我没想杀你。”
“你就有,”恒然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眨巴眨巴眼,悄无声息的滴下一滴泪来,“我又不是傻子。”
王扬柳手忙脚乱的哄她:“我真不是……”
“我是听了不该信的谗言,误会了你,但我真的只是想探查一下你的灵力,并没有想要杀你啊。”
恒然沉默的擦了下眼泪,扭过身去。
“真的……有人和我说你是魔族,我不信,所以才……”
“魔族?”恒然惊异地抬起头,“为什么说我是魔族?”
“我也不清楚,想来是他胡说的,不过探查一番也好,正巧叫我知道了你灵力翻涌,该换个更好些的功法。”
她从戒指里掏出一堆功法来,铺在桌子上,弥补似的,叫她随便挑。
恒然没有选,只是看向她:“那我是魔族吗?”
“怎么可能会……”
“不,我是说真的,你探查我灵力的时候,有发现魔族的魔力吗?”
王扬柳迟疑道:“我还没来的急仔细探查,不过应该是没有的。”
恒然捏紧了右手:“要是我真的是魔族。”
“怎么可能,”王扬柳随口道,“再说魔族也有好坏,要是你的话,一定会是个好魔族的。”
王扬柳笑着,然而她没有想到,只不过几年后,她便总会在无人的深夜,在蚀骨的藤蔓爬满全身,在撕心裂肺的痛苦中,无数次的悔恨。
悔恨她没能更早些杀了恒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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