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继续前行,大家都有意锻炼恒然,让她尽快熟悉刚得来的灵力,恒然也不负众望,修行一日千里。
很快的,她们便凑齐了需要的妖丹,甚至连方秉需要的妖丹也凑齐了。
然而在经过一处草丛时,拎着剑时刻警惕的恒然突然停下,铁剑一挥,便有一道剑风扫开丛丛阻碍。
在那些杂草后面,蹲了一个小男孩,他半个身子都沾满了鲜血,手里拿着只被开膛破肚的兔子,满是鲜血的牙齿还在撕扯兔子的血肉。
听见声音,他扭头过来,眼睛无辜而又惊恐的大睁着。
方秉突然道:“是魔!”
话音未落,他立刻将剑拔出,猛地刺向那个小男孩。
赵残酒反应极快,在剑尖就要刺破小孩的肚皮时,他一个闪身,便用扇子挡住了剑锋。
那扇子看似是纸糊的,却极为结实,与方秉的剑尖相触,立刻激起一片火花。
方秉一抬头,恶狠狠的道:“滚!”
赵残酒却丝毫不惧,他刷的一声将扇子合死,又猛地敲击剑尖,方秉手臂一麻,忍不住将剑垂落下去,赵残酒趁此机会将扇子猛地抛出,几个回旋,扇子便飞到了方秉眼前。方秉浑不在意的伸手去抓,没成想扇尾却突然冒出一根尖刺,削断了方秉淡蓝色的剑穗,又紧贴着方秉手心划过。
再等方秉回神,赵残酒已经好整以暇的握着扇子了,而他的手心,却被划开了一个极长的口子。
方秉攥紧受伤的那只手,鲜血顺着手腕滴到地上。
“你做什么!”他死死的盯着赵残酒。
“我做什么?”赵残酒觉得好笑,“不应该是我问你,你在做什么吗?”
“我在做什么?”方秉冷笑一声,“他是魔族!”
赵残酒扭过头去,看了看那孩子:“我只觉得他是个无辜的孩子。”
说话间,几人也赶了过来。王扬柳担心的去抓方秉受伤的左手,却被方秉烦躁的一把甩开。
他往前走了两步,拿剑指着赵残酒:“滚开,不然我连你一起杀!”
赵残酒嗤笑一声:“如果可以的话,你就来试试。”
方秉气愤的咬紧牙关,挥开剑,再次冲了上去。
不过三两个回合,他便再次被打了回来,脖子上又添了一道新伤。
王扬柳焦急的叫他:“住手,方秉,你受伤了!”
方秉暴躁的开口:“闭嘴!”
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方秉又转过头,看向王扬柳:“师姐,你知道的,我与魔族,不共戴天。”
“那你就尽管送死吧,”李尘故突然开口,“下一招他认真三分,魔族就可以少一个仇人了。”
方秉看向他,又看向周围,好像突然明白自己没有半点获胜的几率一样,他困惑又痛苦的抛下剑,问道:“你们为什么这样庇护他,他是魔族,你没看到他在做什么吗?”
躲在赵残酒身后的小孩突然道:“我不是,我是人!我真的是人!我只是走迷了路。”
大滴大滴的眼泪滚落下来,他哽咽着:“我好几天没吃饭了,今天好不容易看见了只被野兽吃剩下的兔子,但我不会生火……”
“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你说谎!”方秉厉声呵斥道,“没有手牌,你怎么可能跑进来?”
“我,我有!”小男孩从怀里掏出一块玉牌,“是,是这个吗?”
方秉一把夺过玉牌,上下打量一番,又皱眉道:“不可能,你一个凡人小孩,怎么可能有手牌!”
“我,我偷来的,”小男孩抽泣着,“那天我去路边偷果子,听见有人在聊天,说拿着这个来了这里就可以发大财了,我也想发大财,我也想吃烧鸡,我就趁他们喝醉了,喝醉了……”
他又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
王扬柳叹息一声:“没人会伤害你的,你说是吗,方秉?”
方秉低着头,没人能看清他的神色。王扬柳又问了一边,方秉胡乱的点了点头。
最后,几人决定一起把孩子送回山脚,方秉也同意了,虽然看上去不太情愿,但在那一阵的暴躁过去之后,他诚恳的和王扬柳道了歉,说他昏了头,说他再也不会那么做了。
王扬柳理所当然的原谅了他,她还说她了解方秉的过往,所以明白他为什么这样痛苦。
很快的,她们便到了山脚下,小孩子礼貌的和他们道了谢,并保证再也不会偷东西了之后,拿着手牌出了山门。
方秉也说他想要回去了,临走之前,还再次向他们极为诚恳的道了歉,还说回去要请王扬柳吃十次大餐作为赔礼,并叫他们大家一起来。
送走方秉,几人又往山里走去,李芒这几天布阵消耗了不少精血,几人想帮她找些草药,补一补。
往里走着,李芒突然开口:“那的确是个小孩子,没错吧?”
赵残酒点点头:“的确,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从小我的师父师叔们都这么说,”李芒叉着腰,粗着嗓子,“遇见魔族就要杀死,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有,还有……”
李尘故冷冷的开口:“宁杀错,勿放过。”
赵残酒慢慢的停下了脚步。
“不过真的是这样吗?”恒然好奇的问道,“我没在内门呆过,也不清楚……所有的魔族都是坏的吗?”
“不是吧,”王扬柳突然开口,“依我看,魔族应该和人一样,有好有坏!”
李芒赞同道:“再说即便他是魔族又怎么样,他才那么大点,我们不可能因为他吃了某只野兽吃剩下的兔子,就要杀了他吧?”
走着走着,李芒发现突然少了一个人,她扭过头,奇怪道:“赵残酒,你慢慢吞吞干什么呢!”
赵残酒微笑着,大步赶上前:“就来,就来。”
山门外,一个小孩子仓惶的往前奔跑,逃了两步,不小心踩在一块儿石头上,嘭的一声摔在地上,他摇摇晃晃的抬起头,额角流下血来。
他惊慌的看向来人,抽泣着,扯着他的裤脚。
“求求您了,”他哀求着,“求求您,我不会说出去的,不会说出去的,求您饶了我,我弟弟生了病,我实在没办法……”
他话没说完,一柄剑直直的穿过他的胸口,将他钉在地上。
那柄剑精美锋利,剑柄上淡蓝色的剑穗像是被什么齐腰斩断过。
握着它的人毫不留情的将剑□□,鲜血溅了他一身。
他看了一眼地上毫无生机的孩子,冰冷的道:“宁杀错,勿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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