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恒然醒的很早，兴许是因为周围的环境，她睡的很香很甜。
起床之后，她简单的吃了早饭，王扬柳几人也将东西都收拾好，收起了法宝屋子，再次上路了。
她们走到半山腰，李芒站在一处断崖，往下望：“怎么都没有妖兽啊，我来这儿可是杀妖的，又不是来爬山的。”
赵残酒笑道：“只怕到时候真有妖兽来了，你吓的第一个往后跑。”
“谁说的？”李芒拔除自己的剑来，气势汹汹道，“别说一个，就算是一群，我也不怕！”
笑闹间，恒然突然发现自己脚下的石块在微微颤动，她没出过门派，不知道这是由什么引起的，但她本能的感觉不妙。
“噤声。”李尘故突然道，几人立刻收了声音，背贴背围成一团，警惕的看向周围。
“看那边！”李芒突然叫道，几人循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心下一惊。
那是一片黑压压的生物，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是三晶鼠迁移，”李尘故朝四周看了看，立刻道，“跟我来。”
李尘故找到了一处洞穴，几人立刻藏进去，李芒蹲在洞口，在地上画着什么。
“你这嘴怕是开过光吧？”赵残酒站在她旁边调笑道，“上天偏爱你，你说要一群，就给你一群。”
“闭嘴吧你，”李芒的表情不太好，她站起身来，冲后面的人道，“往后退！”
话音刚落，她双掌合十迅速做了几个手势，又狠狠敲击在地上，伴随着她晦涩的念唱，地上猛的闪过一道微光，这微弱的蓝光沿着她画好的痕迹流淌汇聚，啪的一声，升起了一堵泛着淡蓝光泽的气墙。
“厉害厉害，”赵残酒真心实意的为她鼓掌，“有这个它们就进不来了，咱们也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了，对不对？”
李芒翻了个白眼：“就该把你丢出去，叫三晶鼠吸尽你的灵力，把你啃成渣渣。”
赵残酒撇嘴：“你好凶狠呀。”
正吵着，王扬柳突然道：“等一等。”
“又是什么呀。”李芒无力的叹了一口气，转过身。
赵残酒在手心聚出一团火焰，抛了出去。
火焰闪过的地方，众人能清楚的看到，在偌大的山洞里，停靠着成片的黑色蝙蝠，在火焰掉落到地上的时候，又映出洞穴深处，深褐色的光滑蛇鳞扭曲翻动。
“太好了，”赵残酒道，“你叫妖兽来吸我的灵力，果然就来了。”
“是啊，”李芒拔出剑来，“你现在可以挑一挑死法了。”
话音刚落，半人大的蝙蝠尖叫着扑过来，几人都已做好准备，纷纷拿起武器劈刺过去。
在这个山顶中她们没办法用威力太大的咒语，要是山洞塌了，三晶鼠还没迁徙完，和蝙蝠毒蛇前后夹击，那可当真是生死难料了。
恒然灵力不堪，但论起剑术她算是一把好手，再加上她从前在外门什么体力活都干，拥有一身好力气，此时处于五人当中，竟丝毫不落下风。
地上渐渐被蝙蝠的尸体所覆盖，李芒是阵修，体力不支，已经被几人围在了圈里。
然而就在她们以为杀光了所有的蝙蝠时，又突然听见了洞穴里蛇信发出的嘶嘶声。
赵残酒苦中作乐的笑道：“我是该赞扬它们正派，不一起上吗？”
“妈的，”李芒处在中央，大口的喘气，“出来玩一趟，还能叫这些东西弄死了？”
她狠狠的咬破指尖，在地上划动起来：“杨柳，我画完阵，你就把这山洞炸了，压死它们个呀呀呸的。”
恒然没注意她在画什么，有什么东西在她头上汇聚，形成结实的尖顶，王扬柳快意的挥剑，整个山洞便摇动起来。
他们都太过全神贯注，没注意有条蛇——一条青绿的毒蛇，沿着墙上的岩石，飞跳过来。
直冲着王扬柳的后颈。
恒然再清醒过来的时候，山洞已经塌了，王扬柳抱着她，地上全是碎石和蝙蝠与蛇的尸体。
“你傻的吗！”李芒骂她，“你上去挡什么挡！”
恒然手臂发麻，这才想起来。
那蛇飞过来的时候，她伸手挡住了。
“她被咬可不一定会死，”赵残酒拿扇子掩着半张脸，“你被咬可一定是活不长久。”
王扬柳看着她，眼圈通红：“你为什么那么傻？”
“……没想那么多，”恒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发涩，有股奇怪的苦味，“看到蛇过来，下意识的就伸手了。”
她艰难的扭过头，看看了周围的几人，忍不住觉得好笑。
为什么这么难过呢？是因为圈养的可爱宠物要死掉了吗？
这时李尘故走了过来，恒然注意到他手上都是血，还提了条蛇。
“把这个吃了。”李尘故将一颗妖丹递给她。
“你疯了！”李芒抬头看他，“吃了妖丹就不再是人了！”
“只是低阶妖丹而已，”李尘故把妖丹塞进她的手里，“你自己决定。”
恒然看了看手里的妖丹，又抬头看他。
“按照你的修为，吃了可能会暴体而亡，也可能解了蛇毒，修为长进，”李尘故顿了顿，“还可能入魔、成妖。”
他抱着剑：“如果是最后两种可能，我可以帮你解脱。”
恒然漠然的点了点头，就要把妖丹送进嘴里。
“等等，”李芒扑了上去，扒住她拿妖丹的手，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从今天以后，你恒然就是我李芒的朋友了！你有什么需要照顾的人，还想要做，但没做完的事吗？”
……朋友吗？恒然沉默了片刻，突然发现自己连一点值得留恋的东西都没有。
她看向王扬柳。
都死干净了。
注意到她的视线，王扬柳突然道：“不必说。”
几人都是一愣。
“有什么想照顾的人，自己照顾，有什么想做的事，我们之后一起去做，”她看向恒然，死死的咬着牙，“给我活下来。”
“就算你变成妖，入了魔，”她冷冷的扫过周围几人，视线停留在李尘故的剑上，又移开，“我也会救你。”
“所以，不准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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