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过后,环境雅致寂静的富人区被深如墨色的黑夜笼着。
今夜无月,但郊区云雾稀薄,夜幕被繁星点缀,美如画布。
温情陪着谢老爷子又下了两盘象棋,差不多到老爷子睡觉的点了,她这才恢复人身自由。
洗过澡以后,温情便被谢明静拉去她的房间里,翻看了好几本相册。
温情看见了小时候的谢征,突然发现,谢明静那两个儿子眉眼和谢征还真有那么一两分相似。
果然,外甥都像舅舅。
“沫沫,谢谢你啊。”谢明静的话音忽然一转,看向温情的视线含着感激:“要不是你的出现,小征跟我爸的关系可能这辈子都无法缓和。”
温情受宠若惊,忙连声道:“静姐你言重了,其实谢征他心里一直都很在乎你们,尤其是谢叔叔。”
而且说不准谢征当初迟来的叛逆,还是因为在东城与她萍水相逢的关系。
所以这份感谢,温情承受不起。
谢明静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倒说了一些谢征小时候的趣事。
比如谢征念幼儿园的时候,因为长得太好看,班里的女孩子都很喜欢他,甚至还有小女孩为了跟他坐在一起大打出手。
再比如谢征小学时,喜欢他的女生一路跟着他回到家来,又哭着被管家送会去。
“他啊,从小好看到大,没少招桃花。”
“之前小征上高中的时候,我爸妈特别害怕他早恋,结果他就像是遁入空门了似的,和其他青春期的孩子完全不一样。”
“说实话,听说他谈女朋友的时候,我真是惊讶极了。”
“没想到他这么不解风情的人,也会谈恋爱。”
话落,谢明静难得八卦一回,问温情,谢征谈恋爱是什么样的?
他俩之间是不是多数时候都是温情在主动?
毕竟在谢明静这个当姐姐的看来,谢征是真的性情寡淡。
无法想象他和温情独处的画面。
温情却能想起很多画面,想着想着脸就红了,支支吾吾半晌也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还好谢明静并没有强迫她回答的意思,约莫晚上十点左右,便把温情送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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介于是在谢征家里,温情单独睡一间客房。
她之前和谢明静在房间里聊天,谢征便被徐文正拉去下棋了,身边还跟着他那两个外甥。
这会儿温情要睡觉了,便也没有特意下楼去跟大家打招呼。
她只在微信上给谢征发了消息,道了晚安。
谢征那边秒回:【晚安,好梦。】
温情:【房门我反锁了,你这两天规矩点。严肃脸jpg】
谢征:【……你是怎么知道我打算晚上爬你床的?】
温情:【我当然知道!】
温情:【我可是你女朋友!得意jpg】
谢征:【好的,我的女朋友、未婚妻、老婆大人。摸头jpg】
温情被“老婆大人”这个称呼撩动了心,她心下小鹿乱撞,逃也似的回了谢征消息:【睡了!】
回复完消息,温情便把手机放在床头柜充电,打死也不再多看一眼。
因为谢征那句“老婆大人”,她翻来覆去很久,方才进入梦乡。
大概是床太软,加上昨天车马劳顿太累的关系,温情隔天睡了个懒觉。
原本计划早上七点起床,给谢征家人留下好印象的温情,生生睡到了早上九点多。
最重要的是,谢征家里没人过来叫门。
温情起床后心里很是忐忑紧张,换衣服洗漱后下楼,她才得知原来谢江河和张琼今天出门了。
他们夫妻要参加一个商业活动,得在外头忙上一整天,晚饭吃完才会回家。
温情这才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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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餐厅里,徐成锦和徐成冽正在安安静静的吃早餐。
他俩的父母还没起床,作为大哥的徐成锦自然要担负起陪弟弟徐成冽玩的重任。
佣人看见温情下楼,赶紧询问她早餐想吃点什么,这就去准备。
因为这一家子起床时间不定,口味也时常不同,佣人准备早餐都比较多样化。
温情为了避免麻烦,便要了和徐成锦、徐成冽一样的中式早餐。
等早餐的时候,她试探似地跟徐成锦搭了话。
没办法,这会儿她给谢征发微信他没回,也不知道他起床了没有。
温情没敢去谢征的房间叫门,怕被她拖进房间里,很难再出来。
眼下能问的人也只有徐成锦兄弟俩,她便小心翼翼问了一下。
没想到面上看着冷冰冰的少年,竟然回答了她的问题,声音温润谦和,虽疏离淡漠,但是很有礼貌:“舅舅去花房了。”
再多的消息,徐成锦不打算透露给温情。
但禁不住年仅七岁的徐成冽话多,补了一句:“小舅妈!舅舅给你摘花去了!”
“阿冽。”徐成锦沉声制止他继续多话。
少年沉下脸的样子,自有一种震慑人心的威慑力。
刚才还冲温情挤眉弄眼的徐成冽顿时抿紧嘴唇不说话了。
乖乖吃饭,低着脑袋根本不敢朝徐成锦那边多看一眼。
温情暗磕了一阵这一大一小兄弟俩的颜值,随后思绪终于回归正轨。
她问徐成锦,花房怎么走。
徐成锦倒是给她指了路,想了想还是补了一句:“舅舅应该快回来了。”
温情道了谢,按照徐成锦指的路径去了老宅后院。
穿过户外泳池,她看见了不远处的玻璃花房。
之前温情就听谢征说过,说他妈在家里闲着没事,喜欢种花。
温室花房里种了不少名贵花草。
温情进入花房时格外小心,遇到花草都会小心避让,生怕把张琼心爱的花碰坏了。
玻璃花房很大,如谢征所说,花房里确实种了许多花草,品类各异,很多花草温情都叫不上名字来。
花房里的温度也比户外温暖许多,即便温情只穿了一件保暖内衣和套头毛衣,这会儿也还是觉得有些发热。
她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花房里喊了谢征一声。
西南角那边传来回应,男音低沉磁性:“我在这儿。”
于是温情寻声过去,恰好看见拴着工作围裙正站在一丛玫瑰面前的谢征。
男人也只穿了一件套头针织衫,黑色,衬得他皮肤冷白发光。
谢征冲温情挥了挥手,薄唇扯着弧度,唇色艳丽得,就像他身边开在枝头的冶艳红玫瑰。
娇艳欲滴,蛊惑人心。
温情的视线半晌才从谢征身上移到玫瑰花树上。
谢征正一手拿剪子,一手拿花,似是真的打算给她制作花束。
他手里的玫瑰并不是寻常可见的红玫瑰。
而是灿烂的黄色,很温暖的颜色。
温情循着谢征身边的玫瑰花丛看去。
除了红玫瑰以外,张琼似乎还种了好几种玫瑰。
开的花又粉白渐变的复色,也有灿烂的淡黄色,还有桃红色,甚至咖啡色……看得温情眼花缭乱。
她徐徐走近,“这些都是阿姨自己种的?”
谢征将剪子收好,顺势把刚剪下来的皇冠玫瑰简单扎成一束,递给她:“也不是她老人家一个人的功劳,有专业人士帮忙照看的。”
家里请了园丁,就像是张琼这些宝贝花草的私人医生。
温情了然点头,看见谢征递过来的花束,她有些迟疑:“你不是说阿姨最宝贝她的花了吗?你偷跑来剪她的花,她不会生气?”
谢征把花塞到她怀里,人也凑过去,亲了一下温情的额头,磁声低笑:“谁说我是偷偷来剪花的?”
温情:“???”
“我妈让我来看看的,还说你要是喜欢,可以带一些回去种。”
“她之前去西城,就叨唠说我家没什么绿植来着。”
温情:“……”
既然如此,她便也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接了花束,顺便让谢征带她参观了一下张琼的花房。
经过谢征的介绍,温情才知道,原来她怀里的玫瑰学名叫“皇冠玫瑰”。
之前看见的咖啡色的玫瑰,叫太妃糖玫瑰。
除了玫瑰,张琼还养了不少品种名贵的兰花。
温情一边听谢征讲解,一边暗戳戳拿手机搜皇冠玫瑰。
想知道谢征送她皇冠玫瑰的用意。
后来她搜到了皇冠玫瑰的花语。
——和你相遇很幸福,心中都是你。
-
谢征牵着温情的手,带她走到花房僻静一隅时,恰好外头阳光璀璨。
碎在玻璃花房顶上,投映下温柔的金色光芒。
落在温情身上,将她整个人覆裹得温柔明媚。
谢征忽然觉得,他家沫沫竟是人比花娇,比她怀里抱的那束玫瑰更娇艳美丽。
心下忽然一动,他话音戛然而止,凝着温情的眸光暗沉了些,喉结滚动。
温情没有察觉,她刚搜完皇冠玫瑰的花语。
思绪回笼时,发现谢征的话音止了,便下意识抬头去看他。
结果眼睫才刚刚掀起,谢征轮廓立体的俊脸便欺近过来,在她视野里慢慢放大。
没等温情做出反应,男人的手十分熟稔地绕上了她的纤腰,扣着她的腰肢,低首亲着她。
呼吸交缠的那一刻,温情的心脏砰砰乱跳。
她很紧张,来了谢家后一直没敢和谢征太过亲密,总是担心给他的家人留下坏印象。
或许是刻意隐忍的缘故,这会儿被谢征亲着,温情心里无端生出更多的渴望。
本该推开他的温情,不受控地闭上了眼睛。
不仅如此,她还微微垫了脚,将胳膊勾上了谢征的脖颈。
从一开始的被动,到后来展开反攻,最后两人势均力敌,一副要把彼此身心搅乱,吻至地老天荒的架势。
这份热烈,最终殁于来通知温情早餐准备好了的徐成锦和徐成冽兄弟俩。
确切的说是风风火火的徐成冽,老远便扯着嗓子喊着“小舅妈”。
稚嫩的童音脆生生的好听,却是吓得温情差点咬到谢征的舌头。
后来,徐成锦跟在徐成冽身后,终于在花房僻静一隅看见了谢征和温情。
两人虽然已经分开了,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但徐成锦却敏锐地注意到,温情和谢征的唇色红润鲜亮得有些异常,且两人呼吸不太平稳,像是刚做过什么剧烈运动似的。
最重要的是,温情的脸和耳朵都红了,眼神闪躲,根本不敢看他和徐成冽。
十七岁的少年,虽然没有谈过恋爱,却也到了懂□□的年纪。
细细思考了一阵,徐成锦便明白了什么。
心下有种撞破别人好事的窘迫感悄然升起,一向情绪平稳的少年难得尴尬了一回,忙不迭揪住要上前去的徐成冽的后领子,带他离开花房。
走了没两步,徐成锦又想起了什么,回头告诉温情,佣人已经把早餐准备好了,让他们早点过去用餐。
他们兄弟俩前脚走,后脚温情便扑进了谢征怀里,把脸藏了起来。
半晌才从他怀里传出朦胧的声音:“他俩是不是看见了……”
谢征搂着她,低头亲吻她的发顶,闷声低笑:“放心吧,阿冽还什么都不懂,阿锦也不是乱说话的人。”
“我以前也撞见过我姐和我姐夫,没事。”
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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