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证明, 温情对谢征的了解还是比较深刻的。
他俩离开图书馆后,谢征果然没有送她回宿舍的打算。
回谢征校外住处的路上,温情在姐妹群里发了消息, 报告今晚的行程。
路萱是第一个冒头的:【谢学长回来了?你俩今晚……挤眉弄眼jpg】
温情:【……盾了。】
消息发完, 温情便将手机锁屏拿在手上。
车厢里过于安静,驾驶座的谢征专注于开车, 目不斜视。
但温情总觉得他周身气压有点低。
于是她趁这个时间认真反思了一下, 确定自己没做错什么。
顶多就是长得太好看,招了点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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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开进小区地下停车场后, 谢征暂且将周现这个人抛之脑后。
停车熄火, 他解开安全带,不忘倾身靠近温情,替她解安全带。
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到家后, 谢征甚至还点了外卖, 要温情晚点陪他再吃点。
令温情诧异的是,谢征没提周现。
一个字都没问过, 好像今晚在图书馆门口发生的一切都是温情的臆想。
谢征没生气也没吃醋,不然他怎么能心平气和,体贴地为她剥虾?
温情心下的忐忑渐渐消散。
但吃完东西收拾残局时, 她还是没忍住,拉住了收捡垃圾的男人, 小声:“谢征, 你生气了吗?”
谢征停下手里的活,坐回椅子上, 认真看了温情一阵。
薄唇慢慢扯开弧度, “为什么要生气?”
温情:“……”
所以真的是她小人心度君子腹了?
温情失神那片刻, 谢征将残局收拾干净。
不仅如此,他还回卧室换了床单被套,把换下来的床单被套扔进洗衣机里。
落地窗外,雨还在下。
温情吃得有点撑,便在阳台那边听雨闲步,消消食。
约莫大半个小时以后,谢征从主卧出来了,搜罗一圈,在阳台那边找到了温情。
她背影纤细,夜风拢着她及腰的青丝飞舞,飘飘扬扬荡过他的心。
谢征在客厅里站了好几分钟,温情也没发现他。
等她察觉到时,男人已经走到了她身后,手臂挽上了她的纤腰,从背后将她整个抱住。
谢征呼吸温热,拂过温情耳畔,嗓音磁欲:“去洗澡吧,一起。”
如果没有后面两个字,温情定然不会多想什么。
可是谢征说要一起……
刹那间,温情的耳朵从内红到外,连耳垂都快滴出血来。
她羞到低垂眼睫,却也没拒绝谢征抱她去主卧浴室。
到洗完澡的那一刻,温情才突然醒悟过来,谢征他确实没有生气。
但是没生气不代表他没有吃醋。
且以谢征的性子,他就连吃醋都吃得悄无声息,只在浴室里让她双手扶着洗手台站稳时,才会显露出一二分来。
他将□□当作惩罚,伏在温情耳畔询问她早前对周现是否有印象时,便停下吮吻她的耳垂。
直吻到温情身子发软,失去思考能力,半晌答不上话来。
他又像是被磨光了耐性似的,俊脸紧绷,冲进去。
谢征一冲到底后,温情脑中白光一现,摇头欲哭,眼角凝泪,却又有种久违的满足感在她心间肆意徜徉。
欲语凝噎片刻,她带着哭腔颤声回他:“没、没印象……”
她那把温软的嗓音似被撞得稀碎,柔媚动人,带着钩子,特别好听。
谢征有些失控,弄出的动静,连淋浴稀里哗啦的水声都掩盖不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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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雨已停。
疲累到凌晨两点多,温情这会儿睡得正香甜。
倒是谢征,精神奕奕,支着脑袋在她身侧,用视线爱怜地描摹着温情的眉眼。
其实谢征很清楚,他昨晚应该更理智一些。
可是醋意就像火烧一样,烧得他五脏六腑都灼烫得难受。
实在需要清凉的药物来压制一下。
从他贴近温情的那一刻,谢征就知道,他的醋意因温情而起,便只能由温情来解。
加上他俩分开了太久,渗入骨子里的想念,让他有些失控。
失控到让温情哭叫不止,到后来,嗓子都有些哑了。
直至此刻,谢征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醋意竟然这么可怕。
原来他比想象中更害怕失去温情,对自己也不够自信,严重缺乏安全感。
这些都是潜意识里,即便谢征不想承认,但昨晚他的实际行动确实映射出了真实的他自己。
在温情睡醒之前,谢征一直在反思。
以至于温情睁眼的时候,正好看见男人平躺在一旁,单手搭在眼上,一副自责不已的模样。
花了几秒钟醒神,温情轻轻抓住了谢征的手腕,将他的手臂从眼睛那片拉下。
果然,男人望向她的眼神充满懊悔、歉疚。
温情隐约猜到了什么,翻身趴好,凑上去亲了下谢征抿成一线的薄唇:“早安。”
她柔声浅笑,随后柔软的唇与温热的呼吸流连到谢征耳畔,哑声:“昨晚……谢谢款待。”
温情的本意是想安抚谢征,别让他因为昨晚的事自责歉疚。
毕竟她昨晚虽然哭得厉害了些,但体验感却是前所未有的好。
可能之前的谢征,还是太过克制了,以至于温情总觉得他爱她时,格外谨慎,小心翼翼,没能完全放开手脚。
温情说完便要翻身躺回去,她觉得她的安慰已经很到位了。
可她没想到的是,她以为的安慰,对谢征而言,却像是魅惑,以及新一轮的邀请。
于是临近午饭饭点,肚子饿得干瘪的温情,不得不先把某人喂饱,方才得以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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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征返校后,学校论坛上关于温情和他的恋情被大肆宣扬了一波。
确保大一的学弟学妹们都知道他俩是一对。
而且为了给自己正名,谢征整个学期都在蹭温情他们班的课。
早晚接送,一日三餐,连去图书馆,他都寸步不离温情。
在谢征如此缜密的防备下,周现以及其他对温情虎视眈眈的男生,没再出现在温情眼前过。
她就像一朵无忧无虑的娇花,每天学习、吃饭、约会,偶尔也去谢征校外的住处留宿。
而谢征就像护花使者,一直陪在她身边。
这样平凡却不平庸的日子,一天天翻过。
转眼西城秋去冬来,过了元旦,又结束了考试周。
寒假猝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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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与暑假不同,温情没办法留在西城,她得回家过年。
谢征也一样,他和家里的关系难得缓和了一些,今年过年肯定要回家团圆的。
于是假期开始的第二天,温情和顾战,还有周柚、陈向北一起飞回了东城。
至于路萱,她今年过年要跟男朋友回家见家长,便没和温情他们一路。
飞机是下午三点左右落地东城的,顾海开车过来接的顾战和温情。
回去的路上,温情才从顾海口中得知,张舒玉在家为他们准备大餐。
另外还有一件事,顾海和张舒玉已经领了证,打算正月初六那天摆酒。
“按我的意思,是打算则个良辰吉日,办一场婚礼的。”
“但你妈给我否了,说是请亲朋好友吃个饭就行。”顾海脸上的笑容颇为无奈,还指望着温情回去以后,能劝一劝张舒玉。
但这件事,温情尊重张舒玉的选择。
她多少能理解张女士的心理,无非是觉得她老人家和顾叔年纪都不小了,各自的孩子都成人了,大张旗鼓办婚礼太过高调。
费钱费力,时间锦紧促,还是算了。
本来除了婚礼,他们还要解决的问题也不少。
首先是温情家的房子要挂卖,因为张舒玉和顾海婚后,他们将正式组成一家四口,没理由再分开居住。
除此之外,婚礼虽然不需要,但顾海好说歹说,把婚纱照的事说定了。所以温情和顾战还得陪他们二老去影楼拍婚纱照。
这个寒假,温情基本没闲下来过。
年前赶着凑两家至亲一起吃饭,通知正式摆酒的日子。
还得忙着过年办年货、搬家。
即便是是微信和电话,温情都没怎么跟谢征联系。
温情母亲要和顾战的父亲结婚这件事,谢征也知道。
而且张舒玉还请了谢征,正月初六来东城做客。
是以谢征年后也没闲着,找关系找路子,从国外买了不少名贵礼品,为第一次登门见家长做足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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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五的傍晚。
东城天色阴沉,寒风刺骨。
温情梳妆打扮了一番,便催着打游戏的顾战出门了。
让顾战开着顾海的车,陪她去机场接谢征。
接到谢征时,夜幕恰好落下。介于今天顾海家亲戚寿宴,顾海和张舒玉都去吃酒席了,所以家里只有温情和顾战两人。
他们接到谢征后,干脆在外面找了一家饭馆解决晚饭,吃完了才往家里赶。
看见谢征带来的大包小包的礼品,顾战没忍住打趣他。
“老谢你这是下聘来的?怎么着,明儿就想把我们家沫沫娶回去啊?”
这话虽说说给谢征听的,却也把谢征身边的温情逗红了脸,没好气地瞪了顾战一眼:“哥!”
温情这娇嗔的一嗓,不仅让顾战把后面那些打趣的话咽了回去。
她身边的谢征更是身形一震,心神荡漾。
虽说温情和顾战现在确实算是法律意义上的兄妹,她改口叫顾战一声哥哥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声“哥”听在谢征耳朵里却百般不是滋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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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顾战给谢征找了一双崭新的拖鞋。
然后将谢征的行李拿进了他的房间,还不忘向谢征邀功。
“老谢你看啊,我这床单新换的,就因为你要来!”
话落,顾战忽然想起了什么,胳膊往谢征肩上一甩,凑近他压低了声音:“对了,今晚我爸和张姨大概率不会回来,你要是想和沫沫睡,也不是不可以哦。”
谢征心里还记挂着温情一口一声“哥”的称呼顾战这事儿,正醋意丛生。
蓦地听见顾战的话,他心下的不悦消减了几分,眉尾轻挑,没说话。
回房间换了家居服的温情出来后,见他俩还杵在玄关那儿交头接耳,不由催促顾战带谢征去洗澡。
“今晚都早点休息,明天还得起个大早。”温情说话时,没看顾战和谢征,而是拿手机给张舒玉发微信,问她和顾叔今晚回家住不。
张舒玉好一阵才回了她,说是要回家,不过得晚点,让温情他们先睡,不用等他们。
“知道了,那老谢先去洗吧,毕竟他是客人嘛。”顾战接了话,带谢征去洗手间。
他们家是三室两厅一厨两卫的格局,顾海和张舒玉住带浴室的主卧,温情和顾战各住一间次卧。
所以他们平日里洗漱,都在外面洗手间。
带谢征去洗手间时,顾战还略不好意思地摸了下鼻梁,让谢征别介意。
“我们家这房子比不上你家,委屈你了。”
谢征不以为意,趁洗澡的功夫,他把心里累积的醋意稍微消化了一下。
洗完澡后他便进了顾战的房间。温情是第二个去洗澡的,想到明天要待客,她还洗了个头。
耗费的时长自然比谢征长许多,顾战快等得不耐烦了。
好不容易熬到温情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他赶忙催促温情回房间去。
温情不明所以,在顾战一阵挤眉弄眼下,她磨磨蹭蹭回了自己房间。
哪知刚进门,房门还没合上,她的手腕便被人扣住,用力一拽,撞入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
温情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
这是整个寒假里,她和谢征见的第一面。
从见面那刻起,他们之间就一直横亘着顾战这么个大电灯泡,根本没有时间倾诉相思。
这会儿撞入男人怀中,温情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喜悦又浮上心头来。
愣怔一秒,她回抱住了谢征的腰身,在没开灯的昏暗房间里,凭借着记忆摸索着,垫脚去攀男人的脖颈。
谢征呼吸顿时粗重,配合地低下头,于昏暗中,覆上了温情柔软的唇瓣。
一阵唇齿厮磨后,谢征坐在了床畔,顺势将温情抱到腿上,压着她的腰身不许她乱动。
待他俩的呼吸都趋向平稳后,谢征握着温情的后颈,俊脸凑近她,轻轻刮蹭她的鼻尖。
嗓音磨得低哑:“真羡慕顾战……”
温情咽了口唾沫,莫名地,还想亲他。
但是谢征的话却让她心下一咯噔。
还记得之前周现那件事,谢征也是这样面上不显山不露水,好像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可是那晚在浴室里,却是把醋意宣泄了个彻底。
所以此时此刻,听他提到顾战,温情的心里顿时打响了警铃。
下一秒,温情捧着谢征的脸又亲了下去。
不仅要亲,还得抱抱贴脸脸。
而且不能等谢征发作,得先哄为妙。
温情亲完谢征,抱着他的脖颈没撒手,声音软得像猫叫似的,哄他:“我现在真的只是他的妹妹,真的!”
“骗你我是狗!”
被亲得差点失控的谢征眸色昏暗下去,他固紧了温情的腰,翻身将她压在床上,吻她至嗓音哑欲。
昏暗中,谢征虚虚抬眸,视线捕捉到温情的眉眼轮廓,他哑声,微露醋意:“可你叫他‘哥哥’,你从没这样叫过我。”
温情气儿还没喘匀,眸色朦胧潋滟,声音更是别有一番娇媚:“……那……谢征哥哥?”
这是温情目前为止,能想到的最好的解决问题的办法。
如果叫声“哥哥”就能消了谢征积攒的醋意,她愿意叫破嗓子。
然而,温情没想到的是,谢征花了很久的时间重建的自制力,却因为她刚才那声娇滴滴的“谢征哥哥”,岿然瓦解。
谢征深眸陡沉,大手轻拢开温情的耳发和额发,艰难的滚动喉结。
他始终发不出声音去应温情。
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又想亲她了怎么办?
似乎单是亲她,还不够。
那声“谢征哥哥”,如魔音一般持久性地摧毁着他的心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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