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结束的那一刻, 温情如释重负。
她没想到秦淑月介绍给她的这部恐怖片居然全程高能,整个过程中她都绷紧了神经,因为稍微松懈一秒, 就有可能被接下来的画面吓到。
碍于谢征就在身边, 温情死要面子,硬着头皮把片子看完了。
耳边始终围绕着谢征磁声哄她的话, 一声声“沫沫”喊得温情心下颤栗不已。
偏她又不敢走神, 于是温情全程就像是处于冰与火之间,煎熬无比。
最重要的是, 看完电影去洗澡时, 温情突然就怕了。
谢征家房子大,入夜后特别安静,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惊到温情, 让她想起电影里的恐怖画面。
她一开始还扬言说电影结束了, 恐惧也烟消云散了。
结果去浴室洗澡时,小区里忽然停电。温情被忽然而至的黑暗吓得尖叫了一声, 引来了谢征。
就在谢征于黑暗中摸到她,将她揽入怀里安慰时,电又来了。
谢征:“大概是跳闸了, 没事了。”
温情抱紧了他的腰,全然顾不上自己只穿了件打底的吊带裙, 婀娜的身姿在灯光底下有多勾人。
“谢征……”温情缓了好一阵才扯了扯男生的衣角, 仰头巴巴望着他:“你能不能陪我洗澡?”
谢征呆住,呼吸一竭, 顿觉一股热流从小腹往上涌。
没等他回话, 温情便从他晦深的眸子里看出了端倪, 忙不迭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能不能在门外陪着我。”
“就是别把浴室的门关严实了,你在门外等我……”
谢征压下了内心的起伏,了然地应了一声,“好。”
随后温情又在他怀里赖了好一会儿,方才重新拾起勇气,走进了浴室。
这次她没把浴室的门关严实,留了一条细缝,让谢征站在门外,充当她的守门神。
温情还把浴室里另一侧的窗户关严实了,生怕会有什么东西,会从窗外漆黑的夜里冒出头来,再从窗户爬进室内。
只是想想那画面,温情就自己把自己吓得一哆嗦。
“谢征,你在吗?”女音在浴室里显得格外空旷悠远。
从门缝里清晰地传到了谢征耳朵里。
他本靠在门边墙上,拿手机玩着俄罗斯方块。听见温情的话,赶忙站直身体,朝磨砂门看了一眼,温沉应道:“我在。”
室内,温情松了口气。
她将淋浴拧开了,随后又在淅淅沥沥的水声里,慢条斯理脱衣服。
整个过程中,温情没少朝门那边看,虽然只看得见谢征半个影子投在门上,她心里也是安心的。
只是这份安心在温情闭上眼睛洗头时,被闭眼后无边的黑暗驱散了。
她又喊了谢征一声,得到回应后,温情温温吞吞道:“你能不能说点什么……让我听见你的声音啊?”
隔着水声和门缝,谢征听到的温情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小心翼翼得可爱又可怜。
他既心疼她,又有些忍俊不禁。
抿了抿唇瓣,谢征摸了摸鼻尖,轻咳了一嗓,应了温情的话:“你想听我说什么?”
温情:“随便什么……不然你给我唱首歌吧!”
谢征:“……”
他五音不全唱歌跑调,她又不是不知道……
过了好几秒钟,谢征才清了清嗓,给温情诵起了诗。
浴室里正洗头的温情蓦地听见沉润的男音念起了席慕蓉的《一棵开花的树》,心下震惊了一瞬。
“如何让你遇见我,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
温情听着谢征温沉磁润的声音,难免被带入到诗的意境里。
她耳边是水声和字正腔圆、起伏有度的男音,心下逐渐安宁、空明,脑子里也没再想过电影里的片段。
谢征念的诗是一首接一首,完全被温情当成佛经听了。
等她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时,心境已到达了静如止水,不浮不躁。
谢征听见水声没了,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就开了。
里头白雾茫茫般的热气儿往外窜,裹着浴巾的温情从雾气里走出来,宛若初入凡尘不知世事的小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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