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包房里的光线太暗, 音乐荡漾,悄无声息氤氲着暧昧。
谢征只觉得埋在他怀里的温情软得像是一池水,又热得像是一团火, 炙烤折磨着他,内心煎熬无比。
犹豫了半晌,谢征干净修长的左手虚扶着女孩的腰,右手试探似地搭上了她的发顶。
他整个人认命般抵靠在冰凉的墙上, 任由怀里的人将脸埋在他胸膛,两只手揪着他腰侧的衣角。
谢征还在想那句“好看的人”,声音沉磁噙笑:“你说得对。”
“好看的人即使在夜色里,也是闪闪发光的。”
就像他坐在沙发上举目在包间里寻找她的身影时一样,即便人影纷繁,仍旧一眼就能找出她来。
被摸头的温情就像被顺毛的醉猫, 揪紧了男生的衣角,又往他怀里贴了贴, 扭着额头轻蹭。
只是她唇齿间溢出的低低轻喃却是“顾战”。
那细若蚊蝇大可忽略不计的声音像针尖麦芒一样扎在谢征心间软肉,他忍着细微的疼沉沦其中, 哪怕此刻是一场梦。
他也想梦久一点,在玻璃渣里找他想要的糖。
可惜是梦终是会醒的。
谢征的手才刚试探性的抚了抚温情的发, 便被从洗手间回来的秦淑月撞个正着。
秦淑月进门时,走廊里的光线映了几分到包房内。
她本以为谢征还在沙发那一隅, 结果沙发那边是空的。于是秦淑月在包间里找了一圈, 最终于昏暗环境里, 捕捉到了温情和谢征的身影。
令她诧异的是,温情扑在谢征怀里,且谢征的手虚扶着女孩的腰,另一只手还落在她发顶。
这场面任谁见了都会误会, 更何况秦淑月知道温情喜欢顾战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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晕乎乎的温情被人抓住手腕,拽出了那个她觉得很温暖的怀抱。
随后耳边响起秦淑月朦胧不清的声音。
她没听清,但靠在墙上的谢征却听清了。
“谢二少在这儿做什么?”秦淑月拧着秀眉,勉力将站不太稳的温情扶好,对谢征一脸厉色:“沫沫有喜欢的人了,相信谢二少应该看得出来。”
她以为谢征在这儿趁温情酒醉占她便宜,之前谈话时对谢征积攒下的一丁点好感这会儿烟消云散了。秦淑月有些不悦。
谢征在她低沉带有警告意味的声音里回过神来,视线在明暗的光影里落到秦淑月脸上。
辨别了一两分钟,他才后知后觉的认出来人。
没等到谢征回话,秦淑月接着道:“沫沫她醉了,还请谢二少自重。”
“除非谢二少想做别人感情的第三者。”
许是“第三者”这个说法惹了谢征不快,他狭长的眼眸微眯,嗓音清透了些,极具穿透力:“秦小姐言重了。”
“谢某只想做‘上位’者。”
秦淑月愣住了,在男生毫不掩饰的野心下,她扭头看了眼醉得垂下脑袋站不稳脚的温情。
因为谢征的话意十分直白,所以秦淑月根本不用过多质疑。
凭借她这些年来的恋爱经历,谢征的心思在她看来,已经昭然若揭。
“谢二少倒是很自信。”秦淑月轻笑了一声,还想说什么,却被忽然抬起头来的温情打断了。
温情的分贝拔高,嘟囔着问他俩,“你们在聊什么啊?”
她不过是醉气熏熏随口一问,倒也没有要让谢征和秦淑月回答的意思。
恰巧顾战也从包房里自带的洗手间出来了,刚好经过温情他们这边。
秦淑月叫住了他,没等顾战反应,她把温情交到了顾战手里。
不知所以的顾战:“???”
他握住了温情的胳膊,有点不知所措,也不敢当着谢征的面让温情靠在自己怀里。
就在顾战满头雾水时,包间里流转的光线掠过了秦淑月冷艳绝美的脸。
她眸色沉沉的盯着顾战,凑近他一些,好让自己的声音压过包间里的音乐。
声音冰冷:“看好你家小青梅,小心被别人抱走了。”
秦淑月说着,意有所指的看了眼靠墙而立的谢征一眼。把温情交到顾战手里后,秦淑月没再多说什么,只越过他往包间外面走去。暂时没什么兴趣再和谢征谈生意上的事了。
秦淑月前脚一走,后脚温情便抱住了顾战的腰身,呢喃着他的名字,往他怀里钻。
吓得顾战赶忙拎住她的后领往外拽,顶着不远处谢征的眼神低压,顾战终于还是把温情扶站好,与她保持了安全距离。
想了想,顾战干脆把站不稳的温情交到谢征手里,“秦淑月那边我去解释吧,你看着沫沫吧,她醉得有点厉害……”
于是兜兜转转一圈,温情还是回到了谢征怀里。
只是这一次,谢征将她扶到了沙发角落里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温情仰头靠在沙发上,脑袋歪斜着,大有就这么睡过去的征兆。
她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喃着顾战的名字,每一声谢征都听见了。
他面色沉沉,长睫低垂着,试了一下茶水的温度。
确定不会烫嘴后,谢征才伸手小心翼翼扶住了温情的后脑勺,托着她的脑袋好让她能稳稳当当喝水。
两口茶水下去,温情的酒劲儿并没有下去多少。
碎碎念得越发厉害了。
“我不想当你妹妹……”
“为什么就我不行呢?为什么……”
“我到底哪里不如你以前的那些女朋友啊……”
温情的每句话都带着哭腔,明显能听得出的难过。
谢征借着暗沉的光线捕捉到了她颊侧的泪痕,腕骨突出的手蜷紧,随后又舒展开指节,轻轻擦过女孩颊侧。
手背贴上她冰凉的眼泪时,谢征的心轻颤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在内心深渊沟壑中翻涌。
最终全被他的理智压制下去。
“你很好。”男生低沉轻语,声音坚定:“是他不好,是他眼瞎。”
“是他配不上你。”
温情吸了吸鼻子,并未把朦胧沉磁的男音放在心上。
她觉得很累,脑袋昏沉得厉害,思绪像是融进了大染缸里,被搅得缤纷复杂。
在混沌的黑暗中,她做了一个十分漫长的梦。
梦里是她和顾战小的时候,她十岁,顾战十二岁。
一个盛夏的傍晚,期末考结束,温情接到了班主任的通知,说是妈妈打了电话到学校里,让老师转告她姥姥摔跤住院的事。
妈妈的用意是让她放学回家后自己做饭吃照顾好自己,她在医院可能要很晚很晚才回家。
可温情担心姥姥,回家途中哭了一路。
最终还是十二岁的顾战看不下去了,骑着他新买的单车,载着温情穿街走巷,骑行了近一个小时,赶去了她姥姥住院的医院。
也是从那天起,温情和顾战成了很多人眼中最要好最般配的青梅竹马。
连邻居们都曾开玩笑说,他俩以后长大了说不定会结婚。
因为那个时候的顾战对温情真的很好。
他是除了姥姥和妈妈以外,世界上第三个对她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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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长的梦醒得并不突兀。
梦里的温情和顾战一日一日长大,最后一幕是顾战高考结束后,远赴西城那天的场面。
温情是在眼角湿润感里醒过来的。
白光不知道从哪儿照进了屋子,刺得她眼睛和脑仁儿疼,像是有人拿针扎她一样。
下意识抽了口气后,温情翻身将脸盖在了空调被子里,酝酿了片刻方才扶着额头坐起身。
她在宿舍里,空调冷气滋滋往外窜,屋子里很凉快。
只不过空气中夹杂着浓烈的酒味,以及豆浆油条的香味。
“醒啦。”秦淑月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温情寻声往下看,看见她坐在餐桌前,正慢条斯理撕着一只小笼包的皮。
除了秦淑月,宿舍里其他两只都还在睡觉。
“下来吃点早餐吧,还是热乎的。”秦淑月招呼温情,想了想还是没告诉她早餐是谢征买的这件事。
昨晚她把温情交到顾战手里后便去包间外面透气了,没几分钟便被顾战找到,简单聊了一下关于他和温情的事。
虽然顾战一再声明他对温情从没有过男女之间的感情,只是把她当妹妹。
但秦淑月却选择站在温情这边,从她的角度出发,去看待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过尽管如此,秦淑月也阻止不了谢征联合顾战、苏以南他们,明里暗里攻略温情。所以在整件事中,秦淑月选择中立态度,作壁上观。
要不是谢征用未来两家合作的事情做诱饵,秦淑月自是不会答应帮他把早餐送到温情手里的。
更不会答应替他保密,暂时不让温情察觉到他们那帮男生的阴谋诡计。
秦淑月胡思乱想之际,温情已经下床了。
她先去了洗手间,上了厕所洗漱完才出来,揉着太阳穴在餐桌前坐下。
温情依稀记得昨晚自己好像是喝了不少酒,断片了,不太能记起昨晚发生的事情。
于是进食的时候,她跟秦淑月打听了一下昨晚最后的情况,“我是怎么回来的?”
“昨晚都有哪些人喝醉了?”
秦淑月将扒了皮的小笼包塞到嘴边咬了一小口,意味深长地看了温情一眼,“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在温情摇头之后,秦淑月陷入了纠结,竟不知道要不要把她昨晚喝醉了酒,错把谢征当顾战,压了谢征在沙发上硬是要向他献吻的事告诉她。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掉落10个小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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