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不说赵媒婆与赵金贵后续如何,且说这年底,朱九良因为新长了颗牙齿,断断续续疼了一个多月,反复不好。至来年二月初,更是疼的整夜睡不着觉。

    周氏见朱九良过个年没长肉不说,下巴也瘦尖了,便劝她去医馆瞧瞧。

    可朱九良想到去年镇上有人因拔牙而面瘫的事,害怕的厉害,不敢随意去拔牙。

    周氏无法,只能去了一趟老屋,请吴氏来劝说。

    吴氏听了周氏说的话后,并没有像以前那样骂人,而是让周氏在上元节那日,带两个孩子来老屋吃饭。

    到了二月十五,上元节这日,天微亮,周氏就把朱九良喊到灶房来烧火了。

    朱九良一夜没大合眼,困极了,努着嘴道:“娘,今日休息,为何不让我多睡一会。”

    周氏将小米南瓜粥从锅中盛出来,笑看着她道:“今日你小姑、大堂姐他们都回来,你不早些去帮忙,还让来等着你么?”

    朱九良正把灶里的柴抽出来,听了这话,浅浅一笑道:“娘不说,我倒是忘了这个。”

    “我让你去看牙,你偏不去,”周氏端了碗粥递到朱九良面前,轻叹了口气道,“现在倒好,不仅脸肿了,脑子也不记事。这样下去,你还怎么找婆家。”

    朱九良听了,也不敢反驳,只接了碗低头喝粥。

    这时,朱文松进来了,听见这话,忙说道:“阿娘,若姐姐找不着婆家,我养她一辈子。”

    周氏瞪了他一眼,道:“浑说什么,还不快坐下吃早饭。”

    “哦。”朱文松点头应了一声,忙在饭桌边坐下。

    吴氏天不亮就起了,然后去了一趟东市,买了两把香椿回来。今日她小闺女朱来喜回家,这香椿就是为她买的。

    待吃过早饭,天大亮后,周氏娘仨过来了,吴氏便把朱九良单独喊到了东屋里。

    吴氏看了一眼朱九良,见她左边脸颊肿的高高的,皱眉问道:“你这脸肿了多久了?”

    朱九良道:“有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吴氏紧锁着眉头,半响才道:“你这脸都肿成这样了,也不准备去看大夫?”

    “阿奶,我没事,”朱九良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抿唇道,“这只是有些上火,等过些时日,下了火就好了。”

    “我看你是脑壳有包,”吴氏板着脸道,“那牙齿有炎症了不去看,偏说上火了。你爷总说我轴,我瞧着你这孩子倒是比我还轴。我听你娘说,她已经劝了你好些天了,你动都不动。我原以为是你娘夸大了事,没想到你是脑壳有乒乓。”

    朱九良一怔。

    她已经很久没听吴氏骂人了,这会子突然被骂,一时张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正怔愣间,就见大伯娘季氏掀帘进来了,她先往朱九良脸上看了一眼,方对吴氏道:“娘,小妹带着阿朔和菲姐儿回来了。明宇和七良他们也都回来了。”

    吴氏沉默片刻,喝了一口茶,对季氏点了点头,“我晓得了,你先去忙。”又看了朱九良一眼,没好气道:“你也先出去罢。”

    朱九良点点头,同季氏一道出去了。

    待走到门外,季氏忙叫住朱九良,问道:“阿根,你这脸肿的这么厉害,怎么不去找大夫瞧瞧呢?”

    朱九良无奈一笑:“大伯娘,我等空了就去看。”

    季氏闻言,点头道:“左右下晌也无事,索性让你七姐陪你一块儿去看。你娘早盼着给你说一门亲了,你脸若一直肿着也不好找人家。”

    朱九良知季氏是好意,就笑了笑,颔首道:“谢大伯娘,我晓得了。”

    正说着,苏菲就跑过来拉了季氏的手,道:“大舅妈,娘和三舅妈她们喊你去灶房。”

    季氏点点头,转头对朱九良道:“我先过去忙了,你和菲姐儿去你嫂子屋里说话。”

    “嗯。”朱九良答应了,目送着季氏进了灶房,拉着苏菲的手,笑道,“咱们去找七姐她们玩。”

    东厢房北屋里,朱七良正坐在圆桌旁,与刘氏、尤氏二人说着话。见朱九良和苏菲进来,便笑着将身边的两个杌子递了过来,道:“阿根,菲姐儿,快过来坐。”

    朱九良喊了一声,“七姐。”便在杌子上坐了。

    待朱九良坐下,刘氏倒了杯热茶推到她面前,道:“妹妹这脸瞧着比前几日严重了。”

    “谢大堂嫂。”朱九良端起茶,抿了一口道,“也不知怎的,明明瞧见这牙长出来了,也不是坏牙,偏疼的厉害。”

    朱七良道:“若是坏牙倒可以用个偏方。可你这个,我也不确定能不能用”

    “偏方?”朱九良有些好奇。

    朱七良看她一眼,含笑道:“你明宇姐夫家有个亲戚就是牙坏了,疼的厉害,后来经人介绍了个大夫给他配了个偏方,倒也喝好了。”

    “原是这样。”朱九良捂着脸道。

    刘氏一面端着茶,一面说道:“依我说,妹妹这个,还是好生找个大夫瞧瞧罢。莫乱用了什么,更严重了就不得了。”

    尤氏也点点头:“大嫂说的是,女人的脸可不比男人,一不小心毁容”

    “呸呸呸,”刘氏闻言,当即打断了尤氏的话,“大早上的,弟妹可别说这些个不吉利的话。”

    尤氏也觉自己失言,尴尬地笑了两声,道:“我的意思也是让妹妹找个大夫瞧瞧。”

    苏菲却在一旁笑道:“九表姐,你是不是偷吃糖了。我常听我娘说,小孩子若睡前偷吃了糖,那牙就被虫子咬的可疼可疼了。”

    刘氏听了这话,笑个不停,“哎哟,菲姐儿,你以为你九姐跟你一样大,还偷糖吃呢。”

    朱七良也笑了,揉了揉苏菲的头,问道:“菲姐儿,你都九岁了,是个大孩子了,你娘还拘着你吃糖么?”

    苏菲想了想道:“不拘着了。”

    “那你怎么夜里还偷吃糖?”朱七良问。

    “我不吃便不吃,吃起来便没的停。”苏菲道,“我娘担心我犯了糖瘾,便不准我在晚上吃糖。”

    “原来如此,小姑想的倒挺周到。”刘氏笑道。

    几人正说着,屋门被推开了,朱八良带了一盒桂花糖年糕走了进来。

    她四处看了看,笑道:“人都在这呢。”

    这话一出,屋里顿时安静下来。

    好一会儿,朱七良才笑道:“八妹妹来了。”

    朱八良点点头,对朱七良笑道:“七姐。这个是我爹今儿在萬隆买的,是他们家新出的桂花糖年糕,我知道今日七姐和菲姐儿都回来,特意拿过来给大伙尝尝。”一面说,一面将年糕放在了桌上。

    朱七良笑着道:“谢谢八妹妹了。”

    刘氏没想到,一向不往老屋里来的朱八良,今日竟带着吃食上门了。而且还说是专门拿给大姐和菲姐儿吃的。

    她想了想,挑起一边的眉毛,笑道:“看八妹妹说的,咱家又不是没吃的给菲姐儿打嘴,还劳烦你亲自跑一趟的。”

    尤氏接过话道:“我倒是羡慕八妹妹心里惦记着大姐和菲姐儿。”她心下也奇怪,这朱八良带吃的来就来呗,为什么要故意这么说?

    难不成巴结大姐和菲姐儿,还能捞到啥好处不成?

    其实尤氏之所以会这样想,是因为她还不了解朱八良的为人。

    朱九良却是知道朱八良这样做,无非就是记仇罢了。这桂花糖年糕想必是二伯让她拿过来的,她不甘心,便故意这样说。

    不得不说朱九良真相了。

    今日一早朱八良被朱来财告知要过来老屋吃饭时,她心里是一百个不愿意,可不等她想个法子拒绝,就被朱来财提了过来。

    这一来,还没站稳,又被大伯娘推到北屋来。后来看见朱九良在屋里坐着,便气不打一处来,遂想着气一气她才好呢。而刘氏和尤氏二人,完全是顺带的,反正都是一群泥腿子,还能报复她不成。

    朱八良瞥了朱九良一眼,才笑着对刘氏道:“大堂嫂,话不是这么说,老屋有的是老屋的,我送来的是我的一番心意。”

    刘氏听她如此说,就笑着对朱七良道:“瞧瞧,还是八妹妹会疼人,大姐快尝尝这桂花糖年糕罢。”

    朱七良也没推辞,笑着拿了一块,尝了一口,道:“果然好味道。”

    刘氏又对朱九良、尤氏和苏菲道:“阿根、弟妹、菲姐儿,咱们也尝尝这桂花糖年糕。”说是这么说,可她眼睛都没往年糕上瞧一眼。

    朱九良淡笑道:“我才吃了饭来的,又喝了茶水,这会子倒是吃不下了,待会再尝尝罢。”

    尤氏也笑道:“我也是饱的。”

    倒是苏菲这个没心肺的听了,拿了个糖年糕吃了起来,笑嘻嘻地对朱八良道:“八表姐,我最喜欢吃甜食了,你可真好。”

    朱八良掩嘴笑道:“菲姐儿喜欢,回头我再买些给你带回家去吃便是。”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季氏的喊声,“屋里出来两个人帮忙。”

    朱九良听见季氏的声音,忙起身出去了。刘氏和尤氏二人,也跟在她身后去了灶房。

    朱八良看她们都离开了,便在朱七良一旁的杌子上坐了,笑道:“七姐,好久没见面了,跟妹妹说会体己话罢。”

    朱七良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你呀,还跟小时候一样,爱撒娇。”

    朱八良不置可否的挑了挑眉。

    晌午饭刚做好的时候,朱来喜的男人牙人苏从县里赶过来了。

    因着来迟了,牙人苏还自罚了三杯酒。

    吃过饭,刘氏和尤氏二人收拾碗筷。其他人就坐在堂屋里说话。

    没多久,牙人苏便说下晌还约了人看屋子,就和朱来喜带着苏朔和苏菲先告辞了。

    朱来财和朱文柏因着铺子的事,也没多留,说了两句就出了老屋。

    朱八良早就待不下去了,此时看见爹和大哥要走,也跟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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