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衣甘蓝不仅人长得漂亮,还很有心机。她是这样想的,倘若将来嫁到陈家,那么她初次登门,就要想尽一切办法来讨好陈家的每一个人,来赢得他们的好感。
吃过团圆饭,她便帮陈重生的妈收拾桌子,清洗碗筷。陈重生妈看到吕衣甘蓝这么勤快,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女娃。
随后,她又为陈重生的大妹、二妹、三妹逐个梳理麻花辫,她很细心,把她们的每一根长发都辫在辫子里,待她们挤到挂衣柜门上镜子前,一瞧就是觉得与以前大不一样,她们也就喜欢上了这个姐姐,毋宁说是未来的嫂子。
吕衣甘蓝对陈家的每一个人,都是未语先笑,笑靥如花。
吕衣甘蓝在做这一切时,陈重生不离左右。
陈中福也是看在眼里,知道儿子对这个女孩子动了心,也不好再责难陈重生,还是因为陈重生要参加高考,不能影响他的情绪。
陈中福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躲在一边去吧答他的叶子烟去了。
陈重生牵着吕衣甘蓝的手,在屋后找到陈中福。
“爸,我想陪她两个晚上。初二我就走了。”
陈中福疑惑地瞅着陈重生,“怎么陪?”
他爸的一句话把陈重生噎住了,怎么陪,总不能说是去陪吕衣甘蓝睡觉吧,可事实上就是去陪吕衣甘蓝睡觉。这样的话陈重生说不出口,也怕他爸起什么疑心。
“我就在她家待两晚上。”
今天陈中福的几个孩子,全部出动,大摇大摆地把那个疯女人的闺女请到家里来,村里人肯定是见到了,他们还不嚼舌根子。他一想到这,就觉得面子全失。不过,村里人要是问起来,他还可以以善良之名,来搪塞或堵住对方的嘴。
要是儿子住在吕衣甘蓝的家里,日夜不归,这不是向村里人昭示,他陈中福的儿子和那个疯女人的闺女搞上了,那种污秽之语,陈中福是难以接受的。
陈中福断然拒绝,“那不行!”
“爸,怎么又不行呢?”
陈中福反问,“你说呢?”
陈重生没有想这么多,他和吕衣甘蓝的交往,干干净净,清澈见底。
“您要我说,是吧?完全可以呀。她一个女孩子,又是一个人在家,会很害怕的。”
陈中福也不完全是不懂儿子的心思,只是觉得儿子那样做了,会败坏陈家的家风不说,关键是会给陈重生他自己带来不好的影响,将来他是要做官的,这就是污点,那他的官运会长久吗?
儿子这样坚持要陪吕衣甘蓝,是因为她孤单、害怕的话,而不是有什么坏心眼,那就好办,可以想别的辙嘛。
陈中福提出了一个新的方案,极尽待客之道,“这样,小吕,这几天,你一个住你家里,也确实有点……那个,你就住我们家里吧,你和重生他妈睡。”
陈重生确实没有坏心眼,更没有想把吕衣甘蓝搞了的那种肮脏的想法,只是单纯地陪陪吕衣甘蓝。他爸的这个想法,可以说出奇制胜,正合陈重生的心意。
“好呀,太好啦,你就我们家里,把这个年高高兴兴过完。”
陈重生兴奋地对吕衣甘蓝说,吕衣甘蓝颌首低眉,“嗯”了一声。
这对吕衣甘蓝来说,是求之不得的事。她现在和陈家人处的很好,已经没有刚来时的尴尬。在陈家她感受到了,家的温馨和温暖。除了陈重生爸,看她的眼神,有一点轻视,但已经不像上次去她家那么恶狠狠的了。
吕衣甘蓝还想,今晚陈重生还陪她睡的话,她肯定要为他付出一点,昨晚也是因为心力交瘁,她没有那个心思。陈重生对她这么好,她无以为报,只有她这个人,她不付出一点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过去。
陈重生拉着吕衣甘蓝的手,往雪地里飞跑起来。
陈中福回屋里,为守岁燃起了一个硕大的树蔸。那个年代,没有电视、手机,全家人就围在火红的树蔸烤火,扯些闲话,倒也其乐融融。
陈重生回来时,就和吕衣甘蓝俩人关进了他自己的房间。
初次尝到了爱情的甜蜜与温暖,俩人都没了冬天的寒冷,有的是无法克制的冲动,紧紧地抱在一起。
吕衣甘蓝仰起头,正好嘴碰到陈重生的下巴,她就噘起了红润嘴唇,闭上双眼,眉目含情,清纯而妩媚。
陈重生嗅到了来自于她身体的淡淡的香气,瞬间一阵悸动,不由自主地吻了吕衣甘蓝。他含着吕衣甘蓝温润的薄唇,感受她像鱼儿似的滑动的舌尖,一种没法言说的惬意。
吕衣甘蓝是理智的,她就是要为陈重生付出,哪怕是她的身体,而陈重生却是情不自禁的。
这是他们彼此的初吻,献给彼此爱的人,都是心甘情愿的。
他们愿意时间凝固,俩人这样亲吻着,永远不分开。吕衣甘蓝身子有些发软,陈重生就双手紧紧地抱着她的腰。
尽管俩个年轻人的内心躁动不安,但都还克制着,因为这个场合不允许他们肆意妄为。
咚,咚,门敲响了。
“哥,爸叫你们出来烤火。“
陈重生听见大妹叫他,这才松开了吕衣甘蓝。他附在吕衣甘蓝的耳边,小声柔柔的说:“我还想……”
吕衣甘蓝面色红润,躲闪着陈重生的目光,低下了头。
陈重生牵着吕衣甘蓝,出来和全家人一起坐在火堆边。他丝毫不顾及几个小妹的注视,始终没有放开吕衣甘蓝的手。
大妹调皮地说:“哥,你和嫂子,是不是躲在房里做坏事?”
陈重生说:“哪有,你别瞎说。”
陈中福听见大姑娘叫嫂子,他就觉得有点刺耳,批评起来,“什么嫂子,乱叫。”
大妹还犟嘴,“本来就是嘛,现在不是,将来还不是,我说错了嘛。”
陈重生妈站出来劝慰:“你们几个都叫姐姐,听起来,亲。”
陈中福说:“你们妈说得到,要叫就叫姐。”
无论大家说什么,吕衣甘蓝只是微微笑着,哪怕是陈重生爸这样,她也不生气,这样热热闹闹家里氛围,她何曾有过,她感到满足。
外面又想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那是村里人送走了1978年,又迎来了1979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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