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早餐摊上升起白烟, 一笼包子刚刚出炉。
贝莉斯特坐在一间早茶店临近街边的包厢里，她微微侧目就能看到头戴尖帽子的占星术士。
临近请仙典仪，不少外国人因为岩王帝君可能会离开璃月的传闻, 赶到璃月。
因此占星术士的异国面容并不算显眼。
在占星术士身边跟着位正在打哈欠的小女孩，她穿着华贵，看起来不大, 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正注视那只放在桌上的黄铜星盘。
“你是说, 占星的结果，预示着岩王帝君确实会以不同寻常的方式离开璃月。”达达利亚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随后还补了句, “这怎么可能, 璃月可是与神同行的国度。”
占星术士倒是不介意，她甚至直言道，“其实你是今天, 第三个问我，岩王帝君会不会离开璃月的外国人。”说话时，她观察着达达利亚的神色，接着抖了抖肩膀, “我也不太相信，但占星盘上就是这样显示。”
得到这个回答的达达利亚没有再多问, 他如今越发的相信钟离说的话。
但也只是相信，毕竟不到请仙典仪，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我会考虑这个问题, 这是三百摩拉。”达达利亚把摩拉放到小桌子上, 他看到了占星术士桌前的牌子, 三百摩拉占卜一次, 她的生意还挺火爆的，他就不耽误其他想要占卜的人。
不过说起占卜，达达利亚想起他在璃月闲逛时，遇见的另一名摆摊的占星术士，对方说他最近要赔很多钱。但实际上他到现在为止都没花费多少钱，硬要说哪个大额消费，大概也只有钟离给他买了双筷子，以及请钟离吃饭喝茶的钱。
可是这些钱，在达达利亚看来都是小钱，正是借助钟离的知识，他才很快拟定出计划，请客吃饭的摩拉不过是咨询费。
“也许占卜也不是那么准确。”达达利亚走远后自言自语道。
在思索期间他来到目的地，一间生意兴隆的早茶店。
盯着店的招盘看了会，达达利亚由衷的希望店里能有勺子，他已经不求有叉子。虽然他有一双价值十二万八千摩拉的筷子，可是昂贵的餐具，不能遮挡他至今还没有用顺筷子的事实。
达达利亚不着痕迹的叹气，按照信上留下的包厢号走上二楼，在相应的门前停下，他敲响门，“怜舟小姐？”
几秒后门打开，顶着怜舟这个凡人名字的贝莉斯特，邀请达达利亚进来，“你还真准时，我的学生要是都和达达利亚先生一样就好了。”说到这里，她在心里加了句，所以有没有考虑过跳槽。
这句话贝莉斯特也只能在内心想想，达达利亚是冰神虔诚的信徒，基本上不可能被她挖墙脚。
“我习惯了早起。”达达利亚随口接话，他的生活特别规律，每天都起的很早。
那段在深渊的经历，一直提醒着达达利亚不能松懈。
“我点了些食物，你看看还要不要再加些。”贝莉斯特请达达利亚坐下以后，把菜单交给达达利亚。
难得获得点菜机会的达达利亚，点了几样看起比较容易入口，不用筷子的食物。
“奶黄包吗？没想到达达利亚先生还会吃这种食物。”贝莉斯特扫了眼单子，表现的有些惊讶，怎么看愚人众执行官都和这种点心不搭边，怎么看达达利亚都应该是比较硬核的那种。
很快贝莉斯特想到寒浊，单看外表的，谁也想不到他是一条唯爱点心的冰蛇。
“至冬国冬天很漫长，因此我们一般都会吃些有很多糖和油的食物来抵抗寒冷。”达达利亚解释起来，来璃月停留这么久，再加上与对食物很挑剔的钟离下馆子，他第一次明白，原来饮食和地域有这么大的关系。
贝莉斯特点点头，她这才想起来，达达利亚其实是愚人众执行官里少有的至冬人，“是我孤陋寡闻了。”
“没什么，这也不是人人都知道的事。”达达利亚对此没有想法。
将菜单挂到外面后，贝莉斯特重新回到室内，趁着菜没上来，她拿出一沓资料，“达达利亚先生，这是你上次问的与魔神战争有关的书，我从学院里的图书馆借来了。”
达达利亚接过那几本书翻了翻，全部都是璃月的古籍，上面有着学院的编号，“谢谢。”道完谢，他正想说这顿饭他请了的时候，贝莉斯特先一步开口。
“我在这家店存了不少摩拉，饭钱都是从上面扣，达达利亚先生不用再请客。”
怪不好意思的。贝莉斯特默默在最后加上这句话，她从线人那边得到的情报，钟离在做达达利亚的咨询顾问后，其中无论是饭钱，还是买一些零碎物件的钱，花费的账单都被往生堂的仪倌小妹寄给了北国银行。
北国银行倒是很乐意报销，钟离的眼光很好，但凡他买下的东西，无一例外全部是好东西，但唯一的缺点就是，那些东西很多有价无市。
作为一家银行，北国银行不承担将物品二次拍卖变现的工作。
这直接导致，璃月北国银行最近几个呈报给至冬国本部账单不太好看。
说是不太好看是委婉，那位在幕后操纵北国银行的执行官都亲自过问和审视账单，听说他看到那些古玩珍品后沉默好长时间，眼睛都睁开了。
所以贝莉斯特真的很替达达利亚担心，不过没事，达达利亚真的被同僚排挤，决定离开至冬国，云海间永远有他的一份合同。
“不用，这些都是我应该付的。”达达利亚自认为他接受了怜舟小姐的帮助，要是再吃白食，实在是说不过去。
笑了笑，贝莉斯特没再纠结她换了个话题，“达达利亚先生，又开始对璃月魔神战争事情的事感兴趣了吗？需不需要我再介绍其他研究这方面历史的学者？”她故意这样问，不然什么都让达达利亚和钟离讨论，显得太刻意了。
达达利亚果断拒绝，“不用，我就是好奇罢了，更何况钟离先生对魔神战争的历史也很了解。”最后那句是托词，他没有问过钟离关于璃月魔神战争时期的事情。
百无禁忌箓最早是在魔神战争的时候出现，传闻是岩王帝君摩拉克斯与诸位仙人共同制造，用于封印各路魔神魔物。
而被百无禁忌箓封印的，最为强大的那个魔神毫无疑问是漩涡之魔神奥赛尔。
达达利亚借着这些书，正是想用自己的方法确定，百无禁忌箓是不是真和传说中的那样，得到它，就能打开的漩涡之魔神奥赛尔的封印。
“钟离先生，确实很博学。”贝莉斯特早就知道达达利亚根本没和钟离提过魔神战争和百无禁忌箓的事，不然钟离最近不会还要和她确定一遍。
提起百无禁忌箓，贝莉斯特不免对达达利亚多了几分怜悯，她还没想好怎么让百无禁忌箓送到愚人众手里，这位年轻的执行官当晚就给取回来了。
贝莉斯特回到家从女官那边得到这一情况，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事情办成了。
这么简单就办成了，她一路的谋划根本没有用上。
达达利亚在那顿饭结束后，亲自上岩上茶室讨债，直接省略了中间的流程和步骤，拿走了百无禁忌箓。
这个效率，这个敬业的程度，贝莉斯特觉得愚人众能发展到这一步，是有原因的。
正吃着端上来的奶黄包的达达利亚不清楚贝莉斯特在想什么，他只觉得这道点心还挺不错，等哪天托克或者冬妮娅有机会来到璃月，他可以带着他们去尝尝异国的美食。
“如果是魔神战争时期的历史，我倒是知道一些。”贝莉斯特或许是良心使然，或许是觉得，该给让岩神退休计划进行的如此顺利的达达利亚一些报偿，主动开口提起，“达达利亚先生要是有疑问，不光可以问钟离先生，也能来问我。”
达达利亚想了想，认为这位怜舟小姐说的有道理，于是他试探性的问，“怜舟小姐，你知道百无禁忌箓吗？”
这段时间，达达利亚除了委托贝莉斯特借书院里的古籍外，没再和她多联系。
在这个前提下，他理所当然的认为，怜舟小姐什么都不知道。
贝莉斯特的微笑差点僵在脸上，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不太清楚，但我听说过。”贝莉斯特觉得这可不是她提的，“在璃月的传说和历史中，明确提及百无禁忌箓是专门用来封印魔神魔物。”说完她伸手拿过摆在桌上的古籍。
“这本《符箓入门法》，是五百年前的印刷品，其中就记载了百无禁忌箓这种符咒的制作方法。”念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贝莉斯特感觉恍如隔世，这本书还是她编写的，从名字上就能看得出来。
到现在也有再版，只是新版删除了包括百无禁忌箓在内的不常用符箓。
这也是为什么达达利亚会委托她去学院借五百年前出版的书，在如今和平的璃月，早已用不到封印方面的咒文。
达达利亚一听竟然有制作方法，不免感到吃惊，但旋即又想，在现在的璃月，根本没有再需要封印的东西，普通人不用再去多学习此类知识。
这是不是也意味着，倘若他用百无禁忌箓将漩涡之魔神奥赛尔放出来，当今没有学习过古老封印术的璃月人，无法独自应对？如果是这样，那他就不用担心，璃月人会在岩王帝君出现前，就封印了奥赛尔。
“那我好好看看，璃月的封印术确实很有趣。”确定要使用百无禁忌箓的达达利亚笑着回应。
贝莉斯特看着他这幅样子，心情很复杂，她真的不想再给达达利亚更多的暗示，这些古书足够令这位年轻的执行官坚定的按照他们的计划走。
“达达利亚先生，你……太好学了。”贝莉斯特实在是知道该如何夸赞。
她只能想，起码这顿饭真的不能再让达达利亚出钱了。
说起来到目前为止，达达利亚花的都是小钱，从他们制定的方案来看，真正花钱的地方还在后面。
贝莉斯特隐藏好面上的怜悯，再多点了几样，她觉得达达利亚爱吃的食物，并特意嘱咐，钱直接从她账上扣。
吃完早茶，达达利亚要结账，却被告知已经结过。
“那下次由我来付。”自知付不了帐的达达利亚做出保证。
“好。”贝莉斯特嘴上担心，内心却明白，等请仙典仪一过，真相大白，达达利亚大概很长时间都不会回璃月。
这么想还有点遗憾，贝莉斯特叹了口气和达达利亚道别，“我打包了些是准备给朋友带过去，还需要要再等会，达达利亚若是忙，就先走吧。”
达达利亚没多问，拿好古书就走了，临走前他不忘说，他会尽快看完。
“嗯，不急，我借了半个月。”贝莉斯特其实不怕书出问题，这类书云海间都有不少备份，达达利亚真还不过来，她完全可以补上。
送走达达利亚以后，贝莉斯特轻点桌面的玉佩，在上面的符文亮过以后，她停下敲击，专心等待。
没过几分钟，收摊的占星术士走上二楼，轻车熟路的坐到贝莉斯特的对面。
在占星术士的肩膀上有一只小鸟。
“他相信了岩王帝君会去世，但他保留了顾虑。”重新由少女变为小鸟的索林多亚轻声说，为了确定达达利亚的想法，她特意变为人类的模样去聆听。
“那就好，怕的就是到时间了，他还不相信，那样就不好办了。”贝莉斯特边说，边想达达利亚被蒙在鼓里，是情有可原。
且不说冰神本就和岩神达成默契，光她这边为了让事情合理起来，使用的手段就不少于三种，其中还包括占星和读心。
就算换其他的愚人众执行官来，也很难说不掉进陷阱。
毕竟是个人都很难想到，两个魔神轮番演自己一个，这光想想就很离谱，更别说还有占星和读心，在某种程度上贝莉斯特感觉她就是开了挂，还是在管理员允许的情况下。
“真不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对那个至冬执行官那样关心。”占星术士抱怨，最近贝莉斯特经常请她占卜那个本名是阿贾克斯，代号为公子达达利亚的至冬人执行官的动向。
虽说他身上的那枚邪眼有反占卜的效果，可占星术士到底是技高一筹。
她和反占卜斗争了几百年，早就摸索出对付的方法，邪眼上的屏障在她眼中和不存在一样。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嗯，我可以提示一下，这是个大计划，关系到神明，仅有你，我和索林多亚知道，连艾莉丝都不知道。”贝莉斯特很清楚占星术士和艾莉丝的斗争，她不介意让对方赢一次。
艾莉丝还不知钟离的真实身份，一直都把当做学识渊博的导游。
“真的吗？”得知艾莉丝不知道，占星术士哼哼几声，然后她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
“对了，我忘记说，昨天我看到星象出现变化，困扰蒙德的龙灾要被解决了。”占星术士面色一沉，“什么力量能净化被腐蚀的特瓦林，你比我清楚。”
贝莉斯特一下子想到那颗流星，是荧或者空再度现身，还是说有新的，继承了原初的意志的旅者？
“我知道了，谢谢你告知我这点。”贝莉斯特突然开始重新思考起计划。
她在想也许可以让那位破局之人，参与进璃月的事务里，比如这场请仙典仪就可以请她来观看和参与。
当然她不好擅自做决定，这场仪式的主角是要给自己办葬礼的岩王帝君。
贝莉斯特不管怎么样，都该先问问他，愿不愿意多加一位参与的客人。
更重要的是，可以把某些事交给这位旅者去办，她或者他，无论是身份还是立场，在璃月内行动，都比作为愚人众执行官的达达利亚更合适，更不容易引起非议。
而达达利亚到时候光出钱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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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德城内，被称为风魔龙的巨龙与狂风和愤怒一起飞向远处，它被荧击退了。
而与荧一起来到蒙德城的，还有她在水里钓起来的派蒙，不过她在这次与巨龙的作战中，似乎没有起到太大的作用。
荧在失去了风的托举后，从空中落下，迎接她的是名为安柏的侦查骑士焦急的询问。
这名头顶着如同兔子耳朵般红色发带的骑士，很怕荧在迎击特瓦林时受伤。
是安柏遇见了荧，并且把荧带到了蒙德城，给了她风之翼，想让她体会风的力量。
谁知道风魔龙会在这时候过来！
安柏自责之际，掌声响起，一位右眼被眼罩蒙住的男人走过来，他鼓着掌感叹荧竟然拥有与巨龙作战的力量。
“你是我们的客人…还是新的风暴呢？”
男人看向荧，他蓝紫色的眼睛中有着一颗四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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