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陛下言语,王家彦立即将方阵撤开,战车推到一边,让出一条路来,朱凌带着一众大臣,身后立马紧跟着上百名的锦衣卫,走向那十八人。
这十八骑所带来之震撼几乎前所未有,至少在这大明朝两百多年来从未有过十八人击溃五千敌军,此种战绩若是嘉奖,还真有些难办。
几位大臣跟在后面面露沉思,有人欣喜若狂,认为大明中兴在即;有人神情淡定,恐怕内心依旧对武将有所抵触;再有人便是面露沉思,此局势对其文臣而言,并不有利。
正当朱凌等人朝十八骑那边走去时,那十八骑也注意道他们一行人,为首之人提着徐洪头颅,被他人劝说会惊吓到陛下,便顺手扔到了一边。
转而立即下马,朝着陛下过来的方向走去。虽是武人,但起码对一些朝堂之上的礼仪还是清楚些的,面见陛下时自然一切要做的恭敬些,起码不会犯了圣驾面前失态之罪。
看着十八骑下了马也朝这边走来,朱凌不由加快了些速度,想着早些面见这神勇的十八骑,一时心急,却并未注意到前方脚下有一块凸起的石头,当即便被绊了一下,身子失去重心,直直地朝着前面摔倒。
由于没有预兆,身后一干大臣和紧随护驾的锦衣卫并未及时保护好,眼看就在那一瞬间几乎朱凌就要面朝地摔倒,正当身后众人紧张之时,一双手霎那间护住了将要扑倒的朱凌。
大臣们看去来人,却是那十八骑中一人,半跪在地一双手握住陛下两侧肩膀,生生护住,众人这才松了口气,赶忙上前扶起陛下。
而朱凌被撑起那一刻,也知道来人正是那十八骑中一人,抬头看去,此人相貌堂堂,五官端正,眼神炯炯,除了身上那一道血腥味,倒真有些书生气质。
这人将陛下缓缓扶起,王承恩赶忙扶住后面,生怕陛下又一次摔倒。
见大臣们和锦衣卫纷纷而至,来人迅速跪下,身后十七人也一同跪下,高呼道:“参见陛下,属下司马敬如,我等奉杨总兵之命,前来营救陛下!让陛下受惊了。”
“受惊倒没有,不过倒是有了惊喜。”
看着面前这十八人,皆一副气度不凡,英勇善战的风范,身上所挂重物极为沉重,但却并未看到他们有一丝疲惫之意,倒是大破敌军后显得尤为无畏。
“各位平身吧,今日之战姝为英勇,自朕登基之日起,曹文诏,卢象升,孙传庭之后便再也没有此等悍将了,没想到今日危机竟有幸遇到你们。”
朱凌言语间无不透露出满满的喜爱之情,这十八人若是利用的好,暂且不言日后大用,至少到了山东,面对刘泽清也算是有了几分依仗了。
名为司马敬如的人缓缓起身,身后十七人随即站起,面对陛下如此赞赏言语,他倒是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仍然一副淡定自若的表情。
几名大臣见状,不免有些皱眉,这十几人未免有些狂了,陛下如此喜爱他们,夸赞他们,竟毫无多少喜色,若是换作别人便早就开口呵斥,不过今日是他们救了陛下和自己,倒也忍了下来,但内心对其不满却是积压着。
“保护陛下,守卫大明是我等的职责。”
司马敬如面无表情,拱手微微躬身答道,话语间一副大义凌然的语气颇让对面几位大人不满。
“你等今日立下如此战功,朕不赏赐你们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听的陛下要赏赐,司马敬如当即便想要拒绝,却被朱凌抬手阻拦。
“你不想要,你的兄弟们却是想要的。”
“暂且先当个守备吧,五品官,等到了山东再与你细说,你看如何?”朱凌看着面前弓着身子的司马敬如,虽是喜欢,内心却总有一种压制不住的感觉。
便说罢后,细细观察起了他的神色。
“末将拜谢皇恩!皇恩浩荡,我等必誓死效力。”司马敬如又是跪下,叩首高呼,身后众人也一并拜谢道。
“不过,杨总兵那里……”
待司马敬如提醒杨阔那边,朱凌这才想起若是直接给个官职,便是挖人了,若是一般士卒倒也无妨,但这十八人可谓是宝藏,杨阔或者背后的吴三桂能答应吗?
但朱凌可不在意这些,此番想着要将这八千的关宁军尽数收纳而来,到那时司马敬如自然到了他的手里,便没有这些麻烦事。
不过,在没有收服他们之前,并不会表露心意,而是说道:“那是自然,一会儿我与他说。王卿,兵部及时备案,等到了南京,都得入了档案。”
“臣铭记在心。”
王家彦立即拱手回答。
此刻,杨阔也率领了八千大军赶了回来,派出探马警戒四周,大军暂且休整,自己带了参将们纵马赶来,然后迅速下马,一路跑了过来跪拜道:“臣杨阔参见陛下,让陛下方才深陷险境,乃臣之罪,请陛下治罪!”
听了杨阔一番请罪之言,朱凌直接将其扶起,然后语重心长道:“那支闯军可否击败?”
“回陛下,臣不负所托,大败敌军,我军伤亡不过几十!”
闻言,杨阔自然全身振奋,高昂回答。方才大败敌军那一刻,心中便不由回想起对陛下的承诺,此番问起,自然是激动回答。
“好!有此一点,这罪就免了。”
“多谢陛下!”杨阔甚是激动,但也觉得有些幸运,至少陛下没有受到任何的危险,而司马敬如此番着实立了护驾之功。
“陛下,有话路上说吧,那闯贼恐怕随时会卷土重来。”王家彦身后上前劝说道,毕竟闯军人数可不在少数,若是突然出现,又会是一场危机。
“听王卿的,诸位启程吧。”
众人立即躬身领命,司马敬如本想着回到关宁军内,却被朱凌叫住。
“司马,随朕一同吧,跟在朕的身后。”
听到陛下命令,他自然是不敢违背,便令其他十七人返回军中,他一人策马上前伴随在朱凌身边。
“司马哪里人?”
“辽东人氏,之前做个商人,行走各省,不过后来建奴屡次掠夺辽东,便有了杀敌报国之意,凭借一身武艺被招募到关宁军中,此番随李总兵一同勤王。”
“这十七人?”
“这十七人乃是属下同乡人,随我一同参军。”
“国家不保,何以家为。”朱凌也不禁感叹道,却未曾注意到司马敬如眼神中一抹的冷漠。
……
“回禀罗将军,李将军不听我等劝阻,一意孤行,致使一万骑兵尽数被杀,我们也险些中伏,幸好末将及时撤退,这才让大部分士卒有了活路。”
十几里之外,李过单膝跪地,朝着面前的罗汝才大声汇报,他此时满身血污,颇有狼狈之色。
“你是说,是李过自己指挥失误造成的?”
罗汝才手持一根马鞭,来回踱步,面露沉思,却总有些不太相信的感觉。
“将军,此番大败前,末将就曾劝阻李将军,不要轻易追击,以防中伏,但李将军急着要将功赎罪,这才被官军所包围。”
“上次便是他,这次又是他!我大军饶是再多也经不起他这般糟蹋!”听了刘铭的汇报,罗汝才显得颇为生气,虽然与他有些交情,但在这大是大非面前却依旧要懂得大局。
现在他这般耻辱,回想起若是让顺王知晓,岂不是将他一同论罪?
“去!带人给我找,货要见人,死要见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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