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手冢将木钗插好,只淡淡地看了一眼,见那发丝已整理柔顺,便道:“这一路奔波,想必你也累了,你身上的伤应该没什么大碍了,早些歇着吧。刚才时间仓促,我还未来得及告知爷爷关于你的事情……”
“公子这是要将精市的身份告诉别人么?”幸村脸上的笑意陡然转变为恐慌。
“爷爷不是别人。”手冢认真地回道。
“可他是你们江南四大家族之首,在武林中想必也是德高望重的人物。若是他讨厌我,那我肯定会被你们杀掉的。”幸村皱起眉头,满脸担忧地说道。
“爷爷不是是非不分的人,这个你不必担忧……”
“可我是魔教少主——”幸村忙恐慌地打断手冢的话。
手冢被他这几乎自暴自弃的宣判怔住,幸村紧锁着略显清秀的眉头,用几乎恳求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手冢。手冢被他这过于敏感的反应搞得一时无话,只用他那双清明的丹凤眼与幸村对视。
半晌,手冢方轻叹一口气,缓缓道:“人无尊卑,魔亦有好坏,你大不必将自己看得如此卑微,也不必如此害怕,有我在,别人不会轻易伤到你。”
“公子——”幸村轻唤一声,蓝色的眼瞳溢出盈盈水泽,却又掩盖不住那秋波中的欣喜之情。
“你先歇息吧,就算不将你的身份告诉爷爷,我也该将带你回府的事情告知他一声,不然有失敬意。”手冢道。
“嗯,那公子去吧。这里的景致很漂亮也很雅致,精市想再到外面院子逛逛。”幸村微笑着说道,眼角的还挂着几颗晶莹的泪珠。
真是个贪玩的少年。手冢伸手擦了擦他眼角未干的泪水,温和说道:“你若喜欢,便去吧;不过别让他人看到你的眼睛,你也知道,蓝色眼瞳在中原是禁忌的魔教标志。不要出流水轩,迷了路就不好了。”
“嗯,幸村谨记公子教诲!”说罢,还自顾自地将眼罩戴上。
手冢抿了抿微薄的嘴唇,转身出了流水轩。
“国光还有何事?”手冢国一放下手中的书卷,看着前来的孙子道。
“刚才事情繁杂时间仓促,一时没来得及向爷爷知会,国光此次在途中救了一位姑娘;因她家中变故,无处可去,国光本欲给她银两让她自谋生计,可她执意不肯接受;国光念她眼睛又失明,便擅自将她带了回来。”手冢国光低着头说道,平生第一次对手冢国一说谎,他还没那个勇气去看手冢国一的表情。
“这事大石已经给老夫说过了。君子当心存善义,既是身世可叹的柔弱姑娘,你又恰巧遇上,自当仗义相助。我们手冢一族,向来以忠直仁义为先;国光在外更应不畏强权,不惧恶流,方不负祖宗遗训。”手冢国一道。
“爷爷教诲,国光铭记在心。”手冢国光严肃地回道。
“哎,咱们爷孙俩好久没说这些了,国光为人,爷爷再放心不过,咱们不提这些也罢。刚才侑士还在这里跟老夫闲谈,现在估计是去紫竹院找你了。你们两表兄弟也很久没见了,你该多去陪陪他。”手冢国一拍拍国光的肩膀,和蔼地笑道。
“国光这就去。”说完,手冢国光便拜别了手冢国一,往紫竹院走去。
说来这忍足和手冢也算青梅竹马,虽生得两种完全不同的性子,一个严谨认真,一个浪荡风流,但自小两表兄弟感情却颇好。每每忍足一来手冢家,第一要找的肯定是手冢国光。而手冢虽感情不外露,却对这自家兄弟也是多有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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