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曼丽走进厅，对阿娣说；“给我倒一杯水，要凉的。”
沈曼卿看她这个样子，问；“又和姐夫吵架了。”
“我要和你姐夫离婚。”
沈曼丽这话不知道说了多少回。
沈家人习以为常了，沈曼卿问；“你和姐夫搬出蒋家了，你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住蒋家时，沈曼丽处处受挤兑，蒋世君的嫡母对她百般挑剔，沈曼丽的性子也不是能忍的，闹着搬出去。
“我们搬出来，蒋家拿了三个月的房租，你姐夫干什么都亏本，我当初怎么鬼迷心窍嫁给他了。”
沈曼丽可不是当初说说气话，而是早就后悔了，现在蒋世君投资失败，做生意赔本，心情不好，没有哄沈曼丽的心思，脾气越来越大。
贫贱夫妻百事哀，两人经常因为钱吵架。
沈曼卿说；“姐夫也是大学毕业，找份差事做，你也可以出去做事。”
“你姐夫不肯，当个小职员，薪水低，又没面子，我出去做事，干什么？我堂堂沈家大小姐，没的让人笑话。”
没本事，死要面子。
阿娣端过来一杯凉开水，沈曼丽喝了一口，说：“我这次真要和你姐夫离婚。”
“姐夫同意了吗？”
“同意了。”
沈曼丽镇日吵闹，蒋世君早就厌烦了。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吧。”
沈曼丽住在家里，五六天，蒋世君也没来接她。
沈曼丽面子上挂不住，蒋世君现在对她越来越懒得敷衍，已下了决心离婚。
当晚，沈曼娜从大都会回来，说；“我看见姐夫了，姐夫和一个舞女打的火热，你离家出走，正和他们心意。”
“你不是骗我吧？”
沈曼丽不愿意相信，她和蒋世君关系紧张，但是蒋世君去外面找女人，她还是难以接受。
沈曼丽决心离婚，认定是她甩了蒋世君，现在蒋世君甩了他，和舞女搞在一起，沈曼丽颜面扫地，再也待不下去，立刻回家去了。
“大小姐可算回去了。”
刘妈说。
耳根清净了。
沈曼卿还有两个月就大学毕业了，不用去学校了。
她在学校图书馆借了两本书，还了回去，开车回家路过电话局。
梅笙在电话局当接线员，她下车，去看看梅笙。
梅笙坐在一排接线员中间，忙碌着，沈曼卿没打扰她，梅笙正转接电话，就看神色有些变了。
一抬头，正好朝沈曼卿站的地方看过来，忙忙地同身旁的同事交代一声。
拉着沈曼卿进了旁边的盥洗间，盥洗间没人，梅笙神色紧张，小声说；“曼卿，我刚才转接一个电话，有人向警察局告密，说你家仓库有一批医疗物资要运往前线。”
沈曼卿惊诧，顾不上多想，握住她的手，“谢谢你梅笙。”
现在赶去码头仓库，怕来不及了，她走出电话局，附近找了个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撂下电话，随后开车去十六铺码头。
沈曼卿到时，看见几辆军用卡车满载着警察日本宪兵，迅速包围了码头仓库，对码头仓库进行搜查。
沈曼卿坐在汽车里，紧张地注视着沈家的八号仓库，捏着一把汗。
半个小时后，警察日本宪兵撤了，一无所获。
她从车里下来，仓库管事的冯成才看见她，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说“他们走了，如果不是二小姐提前报信，就出大事了。”
沈曼卿看仓库里堆放的货物，木箱都已经拆开，问；“那批货物都转移了？”
“转移了，差一点，好悬。”
冯成才吓白了脸，说；“一批医疗急救物资混在货物里。”
“这批货是谁的？”
“张老板的，永盛洋行的张老板，他是我们的老户。”
“运往什么地方？”
冯成才看近旁无人，说；“货物运出去，不由我们说了算，至于最终运到什么地方就不晓得了。”
“你把这批货藏在什么地方了？”
“九号仓库。”
沈氏的九号仓库，是一处隐蔽的仓库，知道的人没几个。
沈曼卿和冯成才来到码头附近的一间仓库，冯成才在危急当下，把这批货先转移到这间仓库里。
九号仓库里堆放着木箱，沈曼卿看这批货标注是瓷器。
冯成才说；“搬运的时候着急不小心有一箱掉地上了，我怕里面的瓷器打碎，打开看了。”
冯成才指着其中一个撬开的木箱，“就是这箱。”
沈曼卿查看里面装的是瓷器，把上面的瓷器拿开，下面是医疗急救物资。
看包装，康尔克制药厂，这是唐氏投资的药厂，唐家和英国人合资的药厂。
问：“张老板什么时候开始用我们沈氏的船运货物？”
“好像有四年了，我记得沦陷那年。”
冯成才说。
两人又回到八号仓库，冯成才给张老板打电话，不久，张老板匆匆赶来。
冯成才同他说明了情况，张老板朝沈曼卿抱拳，“谢沈二小姐，这次多亏了沈二小姐的帮助，不然这一批货物就损失了。”
沈曼卿佯作不知，问；“张老板是守法商人，为何被人盯上？”
张老板无奈地叹口气，“这是得罪了同行，我的货物若是被收缴了，他们借口不给，正好勒诈一笔钱。”
这张老板说得含糊其辞，沈曼卿看这人老道，避重就轻，便也不点破。
“谢谢沈小姐，不知沈小姐的消息来源？”
沈曼卿看这人精明得很。
说；“至于消息来源，我不方便透露，你的货物存在我们沈氏的仓库，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沈氏也脱不了干系，帮你也是为保我们自己。”
张老板千恩万谢。
沈曼卿又说；“你的货物，我们转移到一个安全地方，你要运出去，先避过风头，等几天。”
现在是战时，这批医疗急救物资极其敏感，沈曼卿猜到了运往什么地方。
话不挑明，对彼此都好。
开车回去的路上，沈曼卿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四年了，我记得沦陷那年。”
四年前，自己刚继承沈氏，沈氏负债，陷入危机。
突然掉转车头。
这几天，习文书局的马路对面停着一辆汽车，没人注意。
一个穿灰色长衫的人走进书局。
沈曼卿摘掉墨镜，拿出望眼镜，习文书局里离窗较远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人，穿灰色长衫的男人在书架上找了一本书，走了过去。
沈曼卿看她这个样子，问；“又和姐夫吵架了。”
“我要和你姐夫离婚。”
沈曼丽这话不知道说了多少回。
沈家人习以为常了，沈曼卿问；“你和姐夫搬出蒋家了，你还有什么不顺心的？”
住蒋家时，沈曼丽处处受挤兑，蒋世君的嫡母对她百般挑剔，沈曼丽的性子也不是能忍的，闹着搬出去。
“我们搬出来，蒋家拿了三个月的房租，你姐夫干什么都亏本，我当初怎么鬼迷心窍嫁给他了。”
沈曼丽可不是当初说说气话，而是早就后悔了，现在蒋世君投资失败，做生意赔本，心情不好，没有哄沈曼丽的心思，脾气越来越大。
贫贱夫妻百事哀，两人经常因为钱吵架。
沈曼卿说；“姐夫也是大学毕业，找份差事做，你也可以出去做事。”
“你姐夫不肯，当个小职员，薪水低，又没面子，我出去做事，干什么？我堂堂沈家大小姐，没的让人笑话。”
没本事，死要面子。
阿娣端过来一杯凉开水，沈曼丽喝了一口，说：“我这次真要和你姐夫离婚。”
“姐夫同意了吗？”
“同意了。”
沈曼丽镇日吵闹，蒋世君早就厌烦了。
“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吧。”
沈曼丽住在家里，五六天，蒋世君也没来接她。
沈曼丽面子上挂不住，蒋世君现在对她越来越懒得敷衍，已下了决心离婚。
当晚，沈曼娜从大都会回来，说；“我看见姐夫了，姐夫和一个舞女打的火热，你离家出走，正和他们心意。”
“你不是骗我吧？”
沈曼丽不愿意相信，她和蒋世君关系紧张，但是蒋世君去外面找女人，她还是难以接受。
沈曼丽决心离婚，认定是她甩了蒋世君，现在蒋世君甩了他，和舞女搞在一起，沈曼丽颜面扫地，再也待不下去，立刻回家去了。
“大小姐可算回去了。”
刘妈说。
耳根清净了。
沈曼卿还有两个月就大学毕业了，不用去学校了。
她在学校图书馆借了两本书，还了回去，开车回家路过电话局。
梅笙在电话局当接线员，她下车，去看看梅笙。
梅笙坐在一排接线员中间，忙碌着，沈曼卿没打扰她，梅笙正转接电话，就看神色有些变了。
一抬头，正好朝沈曼卿站的地方看过来，忙忙地同身旁的同事交代一声。
拉着沈曼卿进了旁边的盥洗间，盥洗间没人，梅笙神色紧张，小声说；“曼卿，我刚才转接一个电话，有人向警察局告密，说你家仓库有一批医疗物资要运往前线。”
沈曼卿惊诧，顾不上多想，握住她的手，“谢谢你梅笙。”
现在赶去码头仓库，怕来不及了，她走出电话局，附近找了个电话亭，打了个电话。
撂下电话，随后开车去十六铺码头。
沈曼卿到时，看见几辆军用卡车满载着警察日本宪兵，迅速包围了码头仓库，对码头仓库进行搜查。
沈曼卿坐在汽车里，紧张地注视着沈家的八号仓库，捏着一把汗。
半个小时后，警察日本宪兵撤了，一无所获。
她从车里下来，仓库管事的冯成才看见她，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说“他们走了，如果不是二小姐提前报信，就出大事了。”
沈曼卿看仓库里堆放的货物，木箱都已经拆开，问；“那批货物都转移了？”
“转移了，差一点，好悬。”
冯成才吓白了脸，说；“一批医疗急救物资混在货物里。”
“这批货是谁的？”
“张老板的，永盛洋行的张老板，他是我们的老户。”
“运往什么地方？”
冯成才看近旁无人，说；“货物运出去，不由我们说了算，至于最终运到什么地方就不晓得了。”
“你把这批货藏在什么地方了？”
“九号仓库。”
沈氏的九号仓库，是一处隐蔽的仓库，知道的人没几个。
沈曼卿和冯成才来到码头附近的一间仓库，冯成才在危急当下，把这批货先转移到这间仓库里。
九号仓库里堆放着木箱，沈曼卿看这批货标注是瓷器。
冯成才说；“搬运的时候着急不小心有一箱掉地上了，我怕里面的瓷器打碎，打开看了。”
冯成才指着其中一个撬开的木箱，“就是这箱。”
沈曼卿查看里面装的是瓷器，把上面的瓷器拿开，下面是医疗急救物资。
看包装，康尔克制药厂，这是唐氏投资的药厂，唐家和英国人合资的药厂。
问：“张老板什么时候开始用我们沈氏的船运货物？”
“好像有四年了，我记得沦陷那年。”
冯成才说。
两人又回到八号仓库，冯成才给张老板打电话，不久，张老板匆匆赶来。
冯成才同他说明了情况，张老板朝沈曼卿抱拳，“谢沈二小姐，这次多亏了沈二小姐的帮助，不然这一批货物就损失了。”
沈曼卿佯作不知，问；“张老板是守法商人，为何被人盯上？”
张老板无奈地叹口气，“这是得罪了同行，我的货物若是被收缴了，他们借口不给，正好勒诈一笔钱。”
这张老板说得含糊其辞，沈曼卿看这人老道，避重就轻，便也不点破。
“谢谢沈小姐，不知沈小姐的消息来源？”
沈曼卿看这人精明得很。
说；“至于消息来源，我不方便透露，你的货物存在我们沈氏的仓库，如果有什么问题，我们沈氏也脱不了干系，帮你也是为保我们自己。”
张老板千恩万谢。
沈曼卿又说；“你的货物，我们转移到一个安全地方，你要运出去，先避过风头，等几天。”
现在是战时，这批医疗急救物资极其敏感，沈曼卿猜到了运往什么地方。
话不挑明，对彼此都好。
开车回去的路上，沈曼卿耳边一直有个声音，“四年了，我记得沦陷那年。”
四年前，自己刚继承沈氏，沈氏负债，陷入危机。
突然掉转车头。
这几天，习文书局的马路对面停着一辆汽车，没人注意。
一个穿灰色长衫的人走进书局。
沈曼卿摘掉墨镜，拿出望眼镜，习文书局里离窗较远的一个角落里，坐着一个人，穿灰色长衫的男人在书架上找了一本书，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