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华带着行礼欢欢喜喜地出发去了京郊的庄子上,因为郭罗妈妈喜静,她只带了素心一个大丫鬟,其他的人除了要留下的护卫,在送她们到庄子后都是要回来的。
简直不能更开心!瑾华只觉得天也蓝了,水也清了,连国公府门前的石狮子也帅多了!
在马车上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瑾华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
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起,她的神经就是绷着的,即使对自己的能力有自信,也怕对国公府亲近的人带去伤害,更何况还有宫中的姐姐。
额娘让她去京郊的庄子上,离开国公府,离开熟人的视线,对她来说,都是值得浮一大白的好事!
瑾华来到庄子里,拜见过郭罗妈妈并送上额娘的亲笔书信后,便由郭罗妈妈身边的秦嬷嬷带着去安置了。
“老夫人听到格格要来,开心得不得了,立马就吩咐奴婢布置这个小院子。”秦嬷嬷是郭罗妈妈身边的老人,现在释放出了善意,就说明,对于她的到来郭罗妈妈是欢迎的。
这对瑾华来说是个极好的消息。
秦嬷嬷又对瑾华客气了几句,留下伺候的人便退下了。
瑾华让素心自己安排小院子里伺候的下人。来到正房,这就是接下来她要住的地方了。
她坐在窗边的软榻上,眺望不远处的小山丘,终于有了自己的空间了。
听着院子里素心吩咐着伺候的人各司其职,一派岁月静好。
想着自己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生活了好几日了,每日都不敢有什么出格的举动,就怕一不小心暴露了什么。好在一切都安稳平顺地渡过了。
不久郭罗妈妈就派人来喊她用晚膳了。她带着素心前往,郭罗妈妈的院子离她的小院隔着一小片荷塘,荷塘上蜿蜒着木质回廊,十分有野趣。
她走在荷塘的回廊上,早春的荷塘还不见半点鲜绿,只剩一池子清水,和清水下隐隐可见的枯枝。几条颜色各异的锦鲤悠哉地游着,一点也不怕人。
一边走一边欣赏锦鲤,很快就到了郭罗妈妈的松鹤园。
“给郭罗妈妈请安。”瑾华声音清脆,中气十足,又是一副圆润的孩子样,最是戳老年人的喜好。
主位上的老夫人未语已是笑开了眼,“好孩子快起来,走进些让再郭罗妈妈好好瞧瞧。”
瑾华起身利落地来到舒舒觉罗氏老夫人身边,看着眼前的小女孩,想着女儿信中的内容,心中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就是不耐烦族中事物,在长子当家,女儿出嫁后,就借口喜静长住到了庄子上。
什么喜静?不过是烦一大堆人的官司,反正她现在是老封君了,儿子掌家,谁也不能给她气受,她就由着自己的性子过几年安生日子。
想到眼前小姑娘前程未知,便又生了几分怜惜,她生性豁达,后宅倾轧多年才杀出一条血路。
当年因为家族需要助力,不得不把嫡亲的女儿嫁去果毅公为侧福晋,虽说满人不重嫡庶,但当今天子看重嫡子,上行下效,女儿所生的孩子到底身份上差了些,不然以娘娘的家世,也不会错失后位了。
即使知道后位是各方博弈的结果,但终归意难平。
现如今又要再送一个女儿进去,不说宛云不甘愿,她这个郭罗妈妈也是不愿意的。
只是世事难料,期盼着宫里的娘娘能平安健康,这样万事就可如意了!
这些不过舒舒觉罗氏老夫人一瞬间的想法,她笑盈盈地吩咐身边人摆膳,又对瑾华说:“在郭罗妈妈这里住着,不必拘束,咱们也不搞汉人晨昏定省那套,你只管由自己的喜好来。”
眼见着晚膳摆好了,拉着瑾华的手来到餐桌前,由人伺候着坐下,净手,一边对瑾华说:“想要什么,都来跟郭罗妈妈说,不拘什么,凡是能办到的,郭罗妈妈都给你办。”她拍拍瑾华的手,示意她开始用膳。
瑾华受宠若惊,万想不到郭罗妈妈如此热情,她也不含糊,直接提了自己目前最需要的:“郭罗妈妈,瑾华想要学习医术,想要练武!”
她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渴求地望向舒舒觉罗氏老夫人。
老夫人没多想就应了,她身边就有这样的人才,是儿子特意派来的,怕她住在庄子上有个万一找不到人。
当下就吩咐将两人派到瑾华院里就不管了。反正是信任的人,又都是女子,在她眼皮子底下不会出任何事。
瑾华笑眯了眼,她爱郭罗妈妈!
陪着老夫人吃了饭,又聊了聊母亲,哥哥,姐姐的近况,就被郭罗妈妈撵去休息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看着光秃秃的门庭,她给自己的小院子取了个名字“七星园”。
晚上睡觉,她以身边都是郭罗妈妈的人,最为安全为由,将执意守夜的素心撵了出去。
素心争不过,只好在外间叫人支了个暖榻,在外间守夜。
等夜深人静时,瑾华来到外间素心榻前,伸手点了她的睡穴。
转身回到自己的寝室,将床帐全部放下,又将枕头放在锦被下以防万一。
在她躺下的一瞬间身影已经消失在床上。
来到久违的空间里,才是真真正正得放松下了心神。
她一边将一碰就成灰的灵器符箓丹药以及其他被抽了灵气化了灰的器物收拾好,一股脑儿地扬到灵药田里,就当肥料了。
一边思索接下来她能做些什么,在这个社会,女人的地位是依托于男人的,在家靠父亲兄弟,出嫁靠夫婿。
她想到了清穿者必备:牛痘,玻璃,水泥路。
她现在身处庄子,天然可以把牛痘做出来。
至于为什么不等将来给夫婿升官用,且不说夫婿是谁,她信不信的过,会不会为他人作嫁衣裳。离她出嫁还有好几年呢,知道这个对民生有益处,只为了连个影儿都没有的夫婿的升官发财,就瞒而不报,她良心上也过不去啊。
瑾华不是圣母,但力所能及,又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她不会不去做的。
只是这牛痘的事情她不想让阿玛出头,一来阿玛已是位极人臣,基本封无可封;二来还是那句话,阿玛是所有人的阿玛,他所虑多为家族,也会为其他儿女。
而他们和嫡福晋一脉势如水火,从嫡福晋起心思让三格格入宫,阿玛并未明确拒绝后,她就知道,对阿玛和族人来说,宫里的女子是谁不重要,只要是姓钮钴禄,身居高位,会为族里带来利益,带来恩宠,带来荣光就好。
瑾华不觉得这是错的,但她身在局中,难免齿冷。
现在哥哥还没成长起来,姐姐在宫中如履薄冰,额娘一颗心都在他们身上。
这次让她到庄子上来,恐怕是想让她避开府里的明争暗斗,也是向阿玛与嫡福晋表明自己无意争夺入宫名额。
额娘素来要强,她能以侧福晋的身份压下嫡福晋的气焰,靠的不仅仅是姐姐和自己的娘家。
现在她既担心宫内长女又怕次女重蹈长女的覆辙,府里国公爷又不表态,不知是怎样的煎熬后,才快刀斩乱麻直接将她送出漩涡,这份爱女之心,实在叫瑾华动容。
她这等于是向嫡福晋低头了,虽说现在嫡福晋不敢做什么事情,但这皆因姐姐还好好得立在宫中。
一旦姐姐故去,额娘的待遇与现在肯定是天差地别。
甚至可以说在一定程度上也牺牲了哥哥法喀与舅舅家的利益。
那么,她将牛痘的功劳给哥哥和舅舅家的表哥,既全了额娘的爱女之心又为自己这一脉争取了政治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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