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 琴酒只是以为阿斯蒂那天的事太过让他生气,他曾经有多欣赏这个女人,如今就有多恼怒。
甚至一向生性警惕的他, 给予了对方的信任,比对其他任何人都要多。
他从来都很吝啬自己的信任, 但对于这个女人, 他甚至能容忍自己和她睡在同一张床上,容忍对方看见自己最私底下的一面, 容忍她的任性和索取。
即使两人只是床伴的关系, 但琴酒却很满意, 觉得即使一直保持着这样的状态,也未尝不可。
他是不可能也不屑和女人恋爱结婚的, 所以能找到一个完美符合他需求的女人, 何其难。
一个成年的, 精力旺盛的男人,不可能没有任何生理上的需求, 一辈子不找女人。
琴酒是不缺女人,但他警惕的性格和黑暗的身份, 都让他想要找个女人做点什么,变得十分麻烦。
更何况, 他是一个要求极高的人,即使是解决生理需求, 他也不想随便凑合。愚蠢天真又无脑的女人, 长得再漂亮,也让他提不起任何的兴趣。
所以, 唯有组织里的人, 才更适合。而组织里确实是有不少能力强又漂亮的女人, 但是真正能让他欣赏的却不多。
更何况,组织里有不少卧底存在,谁知道枕边人是不是真的和你一条心,而不是趁机探取你的机密,组织的机密,然后把你连带着组织一网打尽呢。
这样一想的话,也不比随便找个普通的女人麻烦少多少。
可见阿斯蒂,是多么符合他的一切需求。而那一天,她又是那样的让他失望和生气。仿佛有种被背叛,和被辜负了他信任以及期待的暴怒。
但事后冷静下来想想,站在阿斯蒂的角度,两人确实也只是不带感情的床伴关系,除此之外不过同为组织成员而已。
她作为有代号的成员,被那一位看中的干部,有权力质疑他的决定。
但他没想到的是,她的手段却那样强硬,甚至对着他开枪,只为了那个愚蠢的女人。
琴酒不懂,他感觉被冒犯到了。被自己的女人冒犯到了,让他很不爽。
没错,琴酒通过这件事发现了,阿斯蒂在他的心里,或许比他以为的还要重要。
他以为自己只是把对方当做一个解决生理需求的合作伙伴,但其实,他在心里早已把对方划为了自己的女人。
他发现,自己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根本不适合这样的合作关系,他想要的更多,想把她整个人都据为己有。
除非他不想要了,不然他根本接受不了对方哪一天主动提出停止两人的关系,或者和别的男人有联系。
所以那天之后,他心里耿耿于怀,连着做了几天的梦的,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琴酒是这样想的,但他却万万没想到,不仅仅是几天,在那往后的每一天里,他都不断地在做着和她相关的梦,一闭眼就是她拿着枪对着他开枪的样子。
是那样的美,又是那样的让他恨。
美,她当然美,而她拿着枪射击的样子,更是散发着别人没有的魅力。
恨,他自然恨,毕竟那美到让人心惊的枪口,是朝着他的。
这样一夜又一夜的折磨,让他连仅剩的睡眠都不想再有,只能用无数的组织任务来转移注意力。
琴酒当然知道伏特加已经苦不堪言,但只有看着别人的痛苦,才能给予他一丝的快乐。
只是天天这样,即使是铁打的身体都会有崩溃的那一天。
所以琴酒后来即使再做梦,他也会在梦中宣泄自己的怒意,那已经压抑到了极致的怒意。反正都是梦境,为什么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来呢。
于是那梦就渐渐变得不对劲起来,他开始在梦中禁锢她,征服她,看着她哭着挣扎求饶。每当这个时候,内心都会有一种巨大的满足感升腾而起,比杀人更让他感到快乐。
也就是这个时候,他不再排斥在梦中见到那个女人。他甚至非常期待,期待着今天又可以有新的想法来发泄自己的情绪。
只是这样做,每当他早晨醒来的时候,看着那精神百倍的gin小可爱,他都有种巨大的空虚感。
梦里有多满足,梦醒的时候就有多空虚。
梦境终究不过是梦,琴酒深知,他会每天都梦见那个女人,是因为自己的身体在渴望她。
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自从确认了那样的关系之后,作为两个年轻并且精力体力都是这个世界佼佼者的强者,不能说毫无节制,但也确实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
这也已经是两人刻意压制的情况下,即使这样,保持那么久的关系之后,不是能说分就分的。
就算表面上在冷战,但身体总是诚实地,渴望着对方。
于是理智和生理,每天都在极端的拉扯中度过,倍感煎熬。
但琴酒不是普通人,他能忍,也可以忍。只是他心中也明白了一件事,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同样也没人可以阻拦他。
就像雪莉的叛逃,逃离他的掌控,他就会把她追回来,然后用最让她绝望的方式,处决她。
阿斯蒂也是,她就算真的背叛他又如何,他不允许自己看上的猎物逃脱,脱离他的掌控,他喜欢的就要据为己有。他拥有的东西,也不会再和别人分享,就算他不要了也一样。
他承认,这件事让他看清了阿斯蒂在他心里的地位,也看清了他身体的渴求。既然看清了,那便主动出击,把她重新抓回来,征服她,惩罚她,把梦中做过的一切,在现实中再做一遍。
什么分手决裂,从此再也和对方没有任何关系,那只有愚蠢的人才会这么做。
想到这,琴酒便隐隐地有种疯狂的期待,让他整个人都躁动不已。
只是下一刻,迎面的夜风吹拂而来,让他瞬间冷静了下来。
现在还不是时候,阿斯蒂别想就这样轻易地讨好他,即使他在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但他的怒气却不曾削减半分,他不会放过她的。
琴酒有些烦躁,他再次点了一支烟,用力踩下了油门。
很快,保时捷356a停在了一家酒吧门前。
琴酒拉开车门走下了车,快步走进酒吧内。
这是一家他常去的酒吧,服务员见他进来后,便热情地招呼道。
琴酒没有搭理对方,而是径直来到了吧台前,对着调酒师道,“老样子。”
那调酒师看了他一眼,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客人,我有事正准备下班,您要不随便点一杯现成的?”
琴酒不爽地眯起眼问道,“有什么。”
调酒师:“veruth,vodka,asti,gin或者rye,bourbon?”
听着这一长串熟悉的酒名,琴酒沉默片刻道,“给我一杯asti吧,加一片柠檬。”
“好的,您稍等。”
调酒师很快从酒柜中取出一瓶asti酒,熟练地打开瓶盖,只听‘砰’地一声,不断翻腾而起的气体从瓶中冒出。
那调酒师迅速地把酒倒进已经加了冰块和柠檬的酒杯中,然后放到了吧台上。
琴酒拿过杯子看了看,看着那不断上涌的气泡,勾了勾嘴角,然后仰头喝了一口。
“asti……”
他低笑着,喃喃出声。
……
第二天一早,千本夏夕刚刚起床时,就收到了琴酒发来的行动邮件。
fbi的人又出现了,他们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的接头暗号已经被组织截取并破解,所以依然用着这个暗号接头。只是这次的地点不再是杯户町,而是在鸟矢町,比杯户町更远一些。
所以,千本夏夕比昨天更早的时间出门,只是这样,她还是最后一个抵达的。
显然组织里的其他成员,做任务都比她积极的多。就比如基安蒂,那一脸兴奋的模样,就算天天加班也愿意。
千本夏夕叹了口气,今天还是和昨天的安排一样,基安蒂和科恩负责远程狙击,而她则和伏特加一队,负责近身接触。
琴酒这次没有选择和他们一起,而是和基安蒂科恩站在高处,统筹全局,下达命令。
千本夏夕终于有了和伏特加独处的时机,两人一边走,一边就小声地交流上了。
“伏特加,昨天怎么回事?”千本夏夕率先开口问道。
“哎别提了。”伏特加叹气道,“还不是被大哥他发现了,他问我多少钱,我哪里知道多少钱,不就直接露馅了。”
千本夏夕:……
伏特加还真是一试就被试出来了啊,不过她倒也没有真的以为伏特加能瞒过琴酒。
她会这么说,就只是给琴酒一个台阶下罢了。如果说她给的,琴酒肯定不会收。如果是伏特加给的,琴酒只要假装不知道,就可以收下。
只是琴酒显然是还在生气,所以才揭穿了伏特加。
“那现在这支药膏在哪?”千本夏夕问道,“在你那里吗?”
“没。”伏特加摇摇头,“在琴酒大哥那里。”
“你不是说他没有收吗?”千本夏夕疑惑问道。
“是没收,但大哥把我赶下去后,我忘了把药膏拿回来了。”伏特加回忆起昨晚仍然心有余悸,“大哥他本来还说去喝一杯,我一开口他就生气了,直接就让我下车。”
“所以那药膏最后还是在琴酒那里?”千本夏夕挑眉道。
“是啊,但阿斯蒂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伏特加道,“以我对大哥的了解,他肯定是把药膏扔了。”
千本夏夕撇了撇嘴,那可是她花了十个成就点数从系统那里买的啊,琴酒不会真的扔了吧。
哎,这小心眼的男人,真是难搞。
不过她也不在意,大不了换种方式哄。这么久了,她对自家上司还是有些了解的,而且又不是第一次哄了,这事她早已熟能生巧。
所以她拍了拍伏特加的肩膀,安慰道,“没事,我再想想其他办法吧。”
千本夏夕说着看向伏特加,虽然他戴着墨镜,但总觉得他最近的气色好像不太好,于是随口关心道,“伏特加,你最近没休息好吗,脸色有点差。”
闻言,伏特加沉默了。
他天天熬夜加班脸色能好到哪里去?
“不是没休息好。”伏特加怅然道,“是根本没休息。”
千本夏夕:……
她顿时肃然起敬,看向伏特加道,“辛苦了。”
看见终于有人了解他的苦楚,伏特加就像是见到了知音,连忙苦着脸道,“阿斯蒂,你和大哥快点和好吧,我是真的撑不住了。”
千本夏夕深表同情,但还是无奈道,“伏特加,你也知道琴酒的性格,不是我想和他和好就能和好的。”
“阿斯蒂,其实我有个办法。”伏特加看着她欲言又止。
“什么办法?”千本夏夕挑眉,有些诧异地看向对方,想要看看他到底会说出什么办法来。
“就是……”伏特加小声凑到阿斯蒂的耳边道,“你只要穿上漂亮的裙子,约大哥晚上出去,大哥一定会去的。到时候就……嘿嘿。”
千本夏夕:“嘿嘿?”
伏特加:“嗯,嘿嘿。”
千本夏夕:……
伏特加,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伏特加。
千本夏夕嘴角微抽,就听见耳麦里琴酒带着杀意的声音,“伏特加,你在磨蹭什么,目标人物已经被击杀了,快去处理。”
“是,大哥!”伏特加一惊,连忙看向自己的耳麦。
“没开呢,放心。”千本夏夕提醒道,“我们说的话他听不到。”
“哦对。”伏特加差点被吓出一声冷汗,然后连忙打开了耳麦的按钮道,“大哥,收到!”
说完,他快步跑向前方的目标人物,然后蹲下从尸体的衣服中熟门熟路的掏出了对方沾着血迹的fbi证件。
“大哥,搞定了。”伏特加对着耳麦道,“还有一个呢?”
“十一点钟的方向。”琴酒冷声道。
“知道。”千本夏夕回道,十一点钟的方向,就在她这边后方不远处。
于是连忙转身,向着后面走去去,果然没走出几步,就见到了一个发现同伴尸体后仓皇逃跑的国外男人。
然而,他前方的路就被人堵住了。
“快让开!!”那个男人惊慌道,想要从对方的身边走过。只是下一秒他突然僵直了身子,一个冷冰冰的枪口正对着他。
“不好意思,有几个问题想要问你。”千本夏夕露出一个自认为和善的笑容道,“说出你们fbi的情报,就给你一个痛快哦~”
那个男人顿时瞳孔剧缩,觉得眼前的黑衣男人虽然在笑着,但却令他整个人都毛骨悚然。
只是他张了张口,还没说出一个字,脑后就突然被一颗子弹贯穿,瞪大了眼睛倒在地上。
“基安蒂,我还没问完呢。”千本夏夕抬头看向高处,阳光下有一个反光点,显然是狙击枪的瞄准镜。
“有什么可问的,他们可不会说,只是浪费时间罢了。”基安蒂无所谓地道。
“好吧。”千本夏夕知道她就是手痒了,于是道,“反正我也就是走个过场罢了。”
她话音刚落,就听见耳麦中某人冷哼一声,“别忘了把尸体身上的东西处理了。”
“知道了。”千本夏夕蹲下身,把对方怀里的私人物品都收走了。然后对着耳麦道,“搞定了,下班吗?”
“下一个地点,米花町。”琴酒的声音打破了某人美好的幻想。
千本夏夕站起身,撇撇嘴,“知道了。”
……
于此同时,柯南、灰原哀和少年侦探团一行人正走在米花町的街道上,有说有笑。
“听说昨天有两个外国人死在路上,好可怕啊。”吉田步美道,“柯南,你知道吗?”
“嗯,听说他们身上的东西都被人拿走了,身份成谜。”柯南道。
“你觉得会是什么人做的呢?”吉田步美好奇道。
“不知道。”柯南摇头。
然而他说完,便和身边的灰原哀对了一个眼神。
他有个猜测,或许是组织的人。
顿时,他的脑海中便浮现出琴酒和阿斯蒂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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