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最终是在汤琰的家里做的。
方冕在答不上汤琰的问话时看见汤琰眼里狡黠的笑意，便知道汤琰早已看穿他的小心思，于是也不隐瞒，坦率道：“我还没想好，不过我可以给你做。”
汤琰这下惊讶了，“你会做饭？”
“嗯，没请保姆之前都是自己做饭。”
“那走吧！”汤琰显得很是兴奋，拿起衣帽架上的外套就往外走。走了两步发现人没跟上来，转头去看见方冕正望着他出神。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他摸摸脸问。
方冕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笑了笑，跟了上去。
他没有告诉汤琰，他只是看到这样孩子气的金主，有些意外罢了。
两人一起去超市采购。
汤琰推着购物车，方冕跟在身后。他在思索，眼前这个人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才会在三十岁时逛个超市还眼里发出好奇的光？
汤琰就像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主，看见什么都好奇。
购物车快堆满了。
“可以了，够了。”方冕忍不住出声提醒。
汤琰看了一眼购物车，再看方冕，像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忙问，“这些菜你都会做吗？”
“会”，方冕说，“但是不需要这么多，我们俩吃不了这么多。”
“吃不了就留着明天吃。”
“隔夜菜吃了对身体不好。”
“你怎么那么啰嗦？你明天再来做不就行了？”
见汤琰似乎动了气，方冕赶紧闭嘴，老实地跟着。看得汤琰直想笑。
结账的时候汤琰又沉了脸，原因是方冕抢着去买单。
眼见着汤琰的笑容逐渐沉没，方冕想起自己的身份，默默地退到了一旁。
回到家，方冕换完鞋就赶紧把菜提进了厨房，分门别类地往冰箱里摆放好，再熟练地系上围裙就开始忙活了。
汤琰慢条斯理地换鞋、松领带、换家居服。等他再慢条斯理地踱到厨房门口时，方冕已经差不多把菜都切好了。
他就倚着门框静静地看着。
方冕忙着干活没注意周围动静，直到弯腰去下柜翻找碟碗时才发现门口站了个人。他回转身去看，就看见头发蓬松、穿着一身毛绒家居服正一脸怔神的汤琰。
这样的汤琰静静倚在那里就像周身罩了一层温柔的光，方冕的声音也不自觉放得很轻，他问：“你怎么来了？”
汤琰听到声音回神，没有因为失神被抓的窘迫，淡淡然然笑：“来监工，看你偷懒没有。”
方冕被汤琰感染，也开玩笑，“你的事，不会偷懒。”
汤琰笑得把脸别向了一边。
只有方冕还是直直地看他。
方冕这个时候终于明白为什么上学时会有男生成为群体男生的团宠，因为爱美之心是通用的，不分男女。而美，也是通用的。
汤琰就是那个把赏心悦目发挥到超越了性别的境地。
他被众多男人追求不是没有原因的。
方冕没有多看，赶忙回头专心做菜。
汤琰从门口踱了进来，伸着脑袋在锅碗瓢盆中望了望，问：“需要我帮忙吗？”
“不用，你去等会吧，好了叫你。”方冕说的是实话，因为汤琰这浑身不染烟火气的模样，方冕实在想不出他能帮什么忙。更重要的是，他不想让汤琰染上这些烟火，汤琰应该是洗干净手等着他端过去吃的那个。
“嗯”，汤琰也不跟他客气，点点头就出去了。
方冕莫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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