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五十六章离婚、退婚、逃婚(下)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离婚、退婚、逃婚(下)-骑士的妻子是个沉默寡言的大魔法师-笔趣阁
骑士的妻子是个沉默寡言的大魔法师
作者:浮世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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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罗德尼脸上的笑容还在,只是略微侧了一下头,仿佛他没有听清他精心培养的长子在说什么。
“如果要出去宣扬爱琳小姐失踪的事,您请随意,只是为了家族的名誉着想,我劝您仔细思考,不要给旁人主动提供未来家族成员的把柄。”维德语气恭敬而有礼,贵族式的谈吐礼仪正是本一手教养出来的,此时却让他无比震怒,“那么,我先告辞了,父亲。”
他利索地行礼,转身走到门口。
“站住,你要去哪里?!”父亲的声音褪去了笑意,冰冷无比。
“做一个骑士应该做的,巡查街道,保护女士。祝您好梦,父亲。”
维德还记得关上门以后,身后传来的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他顾不得这些,只是脚步匆忙地走着,让人准备马和火把。
离开了灯火通明的书房,他的神情里终于露出了一丝焦急和苦涩。
他没有他表现出来得那样冷静。
他独自一人找她找到了黎明,这时鲁伯特家的人悄悄出现,告诉他爱琳已经被找到了,她刚出寂夜就被家族里的人盯住,此时正在回家受到教导。
那鲁伯特家的人向他言辞恳切、充满诚意地道歉,保证他们一定会好好教导,绝不会再发生这种看管不力的事情。
他顾不得满身疲倦,听得只觉心惊。
刚一出寂夜就被找到?好好教导?看管不力?
他眼前出现了她少女时期那张骤然失去活力的脸和耳畔多出来的鲜红耳钉,紧接着变成订婚之时,如同苍白的木偶一般麻木的神情。
心里像是被人用匕首用力划了一刀又一刀,他忽然能理解她为什么想逃了。
她不是没有感觉的木偶,她是挣扎着想要自由的小鸟。
那么、如果,在他的身边,她不再觉得自己是笼中鸟,她还会跑吗?
他心中忽然升起了一丝期待。
他想,他知道该怎样对待那个女孩了。
于是自结婚之日起,他就让她拥有自己的空间和时间,吩咐下人们万事都按照她的意愿,他则只在晚饭时与她见面,让她逐渐地、缓慢地,习惯他的存在。
若不是文森教授和他说起爱琳在学校里的处境,他会等更久时间。
计划被打乱,再等待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他决定见机行事。
小心地掌握着分寸与距离,竭力完美地扮演着一个她理想中的救赎者,他能感觉到她在渐渐朝他靠近,有时候,他甚至会觉得,她看着他的眼神是与别人不一样的。
然而那晚的话打碎了他的愿望与幻想,事实告诉他,她才不在乎。
她不在乎他身边有几个人,也不在乎他灼热的爱情放在谁身上,她就像是迁徙的鸟儿找到了适宜的窝,欢欢喜喜地住了下来,只要有一个家,家里是谁都一样。
维德悲哀地勾起嘴角。
现在她不喜欢他了,于是就要连这个家都不要了。
他当然有办法收拾局面,只要伪装得温柔体贴,一切就会恢复原样,她会再一次失去警戒地跌入他的怀里,亲昵地与他分享她的一切。
可他没办法做到。他从来没有一刻想要成为让她安心的亲人、让她提不起警戒的保护者,一个她失败的双亲的代替品。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她被他的大手蒙着眼睛,五官只露出颜色浅淡精致的嘴唇,虽然连头发丝都在透露着困惑,却乖乖地一动不动。
没有任何防备,充满了对他的信任,她并不知道眼前她所信任的男人,随时都想要吻她。
不是绅士一般轻轻吻在她的手背上,不是安抚一般温柔地吻上她光洁的额头,而是狠狠地、用力地、灼热地、充满欲望地吻在她的嘴唇上,直到她唇色变得红润。
教堂的午后,黄昏透过最里侧顶端的彩色玻璃照耀下神圣的光辉。
他神色莫测的目光在她唇上描摹,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紧张地舔了舔唇,轻轻抿了一下。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
她没有错。拒绝一份她不知情的感情,算什么错呢?她很无辜。她只是想要一份温暖做依靠,纯真无邪。无辜、无辜、无辜。该死的无辜!凭什么他在这里五内俱焚,她却可以安然露出这样的天真?
人们聚集在圣坛前,排着队站在月亮的标志下默默祈祷,絮絮的低声念诵和祈求以及神父们温和宽容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让凡俗都远离了这片神的领域。
角落里,越发浓郁的阴影遮掩着他们的身影。
维德缓缓低下头,吻了上去。
面前的人似是受到了惊吓,下意识地往后退去,长长的睫毛快速扇过他的掌心。
墙壁与长椅的距离无比逼仄,她脑袋差点撞到墙,他松开捂着她眼睛的手,垫在了她脑后,然后左手从后揽着她的腰靠近,再一次堵住了她惊诧的视线。
一个充满了凡俗欲望的吻。
热切又带着悲哀与绝望。
远处,整点的钟声悠悠响起,涤荡心灵,白鸽扑闪着翅膀的声音哗啦啦飞过,和平静好。
有模糊的声响被唇舌吞入,细微的衣衫摩挲声擦着耳朵,勾起肌肤细细密密的热度。
背后冰冷的墙壁和环绕着腰间的滚烫坚硬的手臂让她战栗,脆弱的身体似乎无法承受剧烈跳动的心脏,手被迫蜷缩起来抵着他的胸口,那里传来的震动比任何言语都要真实迫切,似涌动的岩浆滚烫着她的手指,四肢,唇舌,头脑。
她觉得脑子里乱糟糟的,一开始她想着维德是误会她了,她只要好好解释,他一定会听的;后来又想,哪怕她真这么做了,他没有雀跃也就罢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生气?
因为她没有和他商量?
因为他不容许家族里出现这样的丑闻?
还没有在兵荒马乱中想个明白,就被他按在墙壁上吻住,于是思维就像是被撕碎的纸,彻底断裂,脑袋里都是空的,不知道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甚至不知道自己当时的反应——是直接傻了,还是走了一下程序挣扎了一下以后傻了。
他们在干什么?他刚刚不是还一副想把她活生生地剁了的气势?现在是他气糊涂了吗?哦,等等爱琳,冷静,要冷静。吻有很多个可能,比如,比如友爱,安抚,虔诚,信仰……
他似乎察觉到了她的魂游天外,扶着后脑勺的手滑到了她的脖颈,带着粗茧的滚烫大手轻轻抚摸过她后颈冰凉的肌肤,她莫名打了个颤,陌生的感觉如闪电划过这具生涩的躯体,似是有什么在点燃她。
她无措地张开唇,喘了口气,于是他的舌头趁势进入,试探地吮着舌尖,卷着她的唇齿软肉,强势又温柔,铺天盖地的气息搅碎了她所有的自我安慰。
良久。
他微微离开了她,轻喘着气,碧绿色的眸子却仍然危险地缠着她,背后不远处的彩色玻璃斑斓绚丽,将人坠入迷幻不真实的世界。
她头脑一阵晕眩,几乎就要站不稳,只有他坚硬的胸膛和揽着她的手臂是真实的。
“爱琳,爱琳,不许走。”他嗓音低沉。
武断、恳求,粗鲁、温柔,如要融化一切的热情和深沉复杂的挣扎。
爱琳从没听过这样滚烫又悲哀的音色。
这是一个黄昏色的吻。
“……”
两个人都没有再说话,额头若即若离地抵碰着,气息交错,阴影满身,乱糟糟的心绪像是被猫抓乱滚在地上的线球,缠绕着彼此的躯体上,扯也扯不开,理也理不顺。
愤怒和迷惑好像都走错了剧场,此时再继续之前的情绪显得不合时宜,沉默成了一种语言,在两人之间拉扯着看不见的细丝。
“我……”许久,维德嗓音低哑地开口,眼神里带着懊恼,“对不起。”
他虽这么说着,却低下头,又轻吻了一下她的嘴唇,一触即离,像是啄吻,发出细微的声响。
爱琳脸上染开了一片红晕,雪白的画纸上晕了一抿子红,色泽柔美得不可思议。
她结结巴巴,终于能够把这句话说出口了:“我没有想要离开你。”
维德沉默,爱琳看出他眼神中的怀疑。
她忙发誓:“我真的不会走。”她说着,莫名的一股委屈涌了上来,堵住了喉咙,她低垂着眼睫,悄悄眨了一下眼睛,抿去水光,小声说道,“明明是你想让我走……”
“谁说的?”维德讶异,又伸手放在她脸颊上,想看看她,“爱琳,你怎么了?”
“我知道你讨厌了我……”爱琳只低着头,盯着地面。
“我没有。”维德愣愣地道。这种冤案从天而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你说你不愿意维持现状。”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他转身就走的时候她没有哭,被他漠然对待她也没有哭,可他此时突然温柔了,她却很想哭,每个字都违背了她的意愿说出口,任性得不像是她。
“我确实说过,但是……”维德简直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你还刻意躲我。”爱琳更委屈了。
“等下……”维德舌头打结。
“你其实很想和我离婚的。”爱琳下了判决,哽咽着道。
“你先等一下!!”维德不淡定了。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用完全正确的论据得出恰恰相反的结论的?他难道还表现得不够明显吗?他脸微红,话语不经思考地脱口而出,“那我为什么要吻你?”
爱琳忧郁地望着他:“我想,这对阁下来说并不是很特别的事情。”
“……”
她脑海中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维德咬牙,愤恨了半天,最终屈辱地自证清白:“这是我第一次。”
爱琳一呆:“你说什么?”
维德认命地闭目。
“我说,这是我第一次接吻!!”
维德满脸通红,简直是不能再维持一切的风度了。
他为什么一定要在喜欢的人面前喊出这样丢人的话?该死,天知道他是真的很想在她面前保持完美的自己,可在别人面前能够保持的进退有度、贵族风范,在她面前总是一戳就破,到处都是破绽。
都这样了,她到底是怎么会怀疑他想离婚的?
他心中升起了一股微妙的怨愤,这很不成熟,他承认,但他确实克制不住。
他低头,咬了一下她的嘴唇,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说道:“这是第二次。”
爱琳呆呆地摸着嘴唇,看着他耳后逐渐铺开的红色。
那一瞬间,她好像听到了砰地一声,有什么在心口烂漫地盛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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