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无临一番话,震惊了三个人。

    谢安煦:“你……刚才说什么?”

    言无临便简短的又复述了一遍:“我说夫人今日遇到的这事,恐怕不会是最后一次,为了夫人的安全考虑,我建议以后夫人进出都由我陪伴接送,夫人看如何?”

    谢安煦道:“你确定?……我也许每天都需要很早出门,很晚才能回府,你……能起得来吗?”虽然他能理解言无临话中想要表达的好意,但他可听说过,言无临常常不到日上三竿不起床,也常常因为这样早饭都是直接不吃的。

    言无临想的则是,他为了修炼用的东阳紫气,往往都是寅时就起了,不存在谢安煦说的起不来的说法。

    “可以。”

    谢安煦略一思索,还是拒绝了言无临的这个提议。

    虽然他才刚亲眼见识过言无临的本事,但是他还是觉得,像今天郑员外的那种事情,是能算个意外。平时他奔波于谢家名下产业的生意,往往不会在固定一个地方逗留太久,言无临的意识不是时时刻刻跟着他同进出,这就导致言无临的提议意义并不大。

    何况云州城乃是大城,大多数时候百姓安危还是有所保障的。要是让言无临天天跟着他,既是麻烦了言无临,也会让他办事时变得束手束脚起来——毕竟在他看来他们的关系可还没有好到那种地步。

    “只是一次意外,算不得什么,还是不要这么麻烦了,就按原先的来就好。”

    自己的提议已说,但是被谢安煦拒绝了,言无临也不强求,只说:“我尊重夫人的决定,若是日后夫人再有需要,也可随时来和我说。”

    谢安煦笑道:“我记下了。”

    回谢家后的日子仿佛又恢复到了之前,只中间有一天谢安煦被衙门的来人唤去,去衙门做了下口供。因为郑员外自己主动把事情的经过都老实交代了,案子并没有什么困难,很快就结案。之后便又是平常不过的日子。

    可在这平静的日子里,安容的脑子里总是惦记着之前谢安煦被郑员外缠上的事。

    郑员外那人,安容并不怀疑那是个坏胚子。毕竟有句话说“相由心生”,她每次见到郑员外的时候,都觉得对方浑身上下,乃至他的言行举止,都透着一股让她很不舒服的感觉。

    可是那天在巷子里发生的事情,当时在场的还有言无临这个赘婿姑爷,他的存在就更让安容觉得不对味了。

    她始终对言无临这个自荐入谢家当赘婿,却又在三年里日日给谢安煦耍脸色、脾气看的姑爷有打成见。甚至她在想了许多天后,觉得郑员外那件事,说不定也和言无临有关。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怀疑,这其中就要说到言无临大病醒来后的种种与以前不同的反常行为。

    比如不和谢安煦对着干了,见到谢安煦会心平气和打招呼了,主动找谢安煦要求一起用饭等等……

    这些举动,放在以前,他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还有一件事,就是安容想到了言无临刚醒的第二天,大白天的且还是大上午的,她和谢安煦路过春花楼时见到的,言无临带着余六元在春花楼外和楼里的娘子在街边拉拉扯扯,远远瞧着好像还有说有笑的。

    虽然之后他们也回了谢府,但是安容想,不对劲的事似乎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

    他们看到的言无临的不寻常的改变,其实都是言无临为了让他们看到的有意为之的改变,而实际上他背地里怎么样,他们是不知道的。说不定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背地里还是照旧去春花楼喝花酒。

    这样说来,言无临最近在谢安煦面前的表现,就有了说法——都是演技,是有意为之的、包藏祸心的!

    再继续推理,就可以得出,那天谢安煦在巷子里遭遇郑员外,甚至就可能是出自言无临手笔,乃是他一手策划的!

    安容为自己推理出来的最终结论大呼自己聪明,且越想越觉得事实就是这么一回事,并变得更加气愤起来。

    她从以前就在想,为什么言无临不惜以入赘的身份也要进谢家的门,现在想想,也许一切从始至终都是藏了阴谋在里面的。

    安容回想起了闲余时听姐妹们八卦时提起过的一些事,不大记得是话本里的故事,还是真实的事情了,说的就是:

    某穷困潦倒的男子,自愿入赘某官老爷、富家老爷家中,娶了他们的子女,平日里表现得夫妻恩爱,得了妻子的真心爱慕与岳丈赏识的扶持。

    然而等到他羽翼丰满后,就开始暴露出真面目来。于是反噬岳家,夺妻家财产、休弃妻子,再将妻子岳丈一家赶出家门,自己再娶娇妻美妾,或勾搭皇家公主成为驸马。

    彼时听故事的时候,就让安容气得牙痒痒。可现在一想,言无临最近的种种举动可不就与故事中说的渣男赘婿几乎可以说是如出一辙了。

    想想善良而不知情的少爷,可能就被言无临的表面给欺骗了,安容就觉得这事她不能坐视不管,她得做点什么才行。

    然后一拍大腿,一个主意已经浮现在脑中。

    翌日,安容在跟谢安煦出门之前,特地到西苑来找余六元,交给他一个小布袋。布袋用深色布料缝制,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安容对余六元说:“今天巳时的时候,你帮我把这个东西送到城东临街的当铺门口去,会有人在当铺门口等你。”

    余六元拿着那个小布袋,脸上露出些为难:“为什么要我去?”明明他和她又不是很熟……

    安容登时睁大了杏眼,叉腰瞪他:“你天天都要和你主子出门闲逛,这不过是顺路的事儿,难道你也办不了?”

    “……”

    这下余六元没话说了,因为他和言无临现在是真的天天都要出门压马路,至于去哪完全都是随意,这会儿找不到借口来,就只能被拿捏了。

    余六元沉默着接过小布袋,又默默收进怀里,然后看向安容:“你还有事吗?”

    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得逞,安容现在心情很好,“没了。”然后利落转身离开留下余六元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真……真是奇怪的很!”

    言无临从屋里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余六元抓耳挠腮的样子,“怎么了?”

    余六元便把刚才的事告诉了言无临:“夫人身边的安容刚才过来找我,让我和少爷出去的时候,帮她去城东当铺给个东西给别人。”又把安容交给他的小布袋拿在手里晃了晃:“也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感觉这分量倒是很像是银子……”

    言无临道:“对我们来说确实是顺路的事,你既然应下了等会儿出去了就先去城东把这事半了吧。”刚好他也还没亲自去过城东,可以过去认认路。

    虽然确实是顺路的事,但是余六元就觉得,自己主动愿意帮忙的事,那才叫“举手之劳”,被人勉强去做的事,那能叫“举手之劳”吗?难道不是叫强迫才更合适?

    他有些不高兴,并觉得言无临现在脾气变好了,反倒是容易被别人欺负到头上来了——特指安容。

    等两人如同往常一样用过早饭后,两人就又准备出门压马路去了,言无临见余六元一早上都兴致缺缺的样子,还以为他怎么了,“你可是身体不适?如果是你今天可以在府中休息,不用陪着我,我自己一人出去逛逛也无事。”

    “哎呀!”余六元又不能说自己是不乐意去帮安容送东西,用力一跺脚,就当是泄愤了,“我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就是想起来我好久没吃芙蓉斋的栗子糕了,想吃的紧呢!”想不到什么理由余六元只能随口扯了栗子糕的谎。左右芙蓉斋的栗子糕物美价廉,等回去的时候顺道去买些就好了。

    言无临不疑有他,点头表示明了。不过芙蓉斋没那么早开门,得等到巳时,而那个时间却刚好和安容交代余六元帮她办事的时间是一样的。在那之前言无临他们两个还是随意去哪逛逛都可以。

    兜着绕了一个大圈,卡着时间等到了巳时,余六元和言无临打招呼,要去城东当铺给安容送东西去。言无临则是想起了之前余六元说他想吃芙蓉斋栗子糕的事,便与余六元说:“芙蓉斋和城东当铺完全是两个反方向,也不是我们回府的方向,一起去耽误时间。我看你去当铺送东西,我自己一个去芙蓉斋帮你买些栗子糕,然后我们去西巷口碰头吧。”

    余六元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扯的借口,竟然被言无临当真且记在了心里,当下就感动的稀里哗啦。

    这时候他也不生安容的气了,感觉自己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好!”

    言无临又问:“那除了栗子糕你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我一并买些带回去。”

    这时候余六元脑瓜子转的飞快,他想起来谢安煦喜欢吃的东西:“那少爷再帮我带些巨胜奴和七返膏吧!据说都是芙蓉斋一绝,但我都没吃过呢,既然少爷问了就麻烦少爷帮我买点尝尝啦!”然后嘿嘿笑着跑走,只留一个深藏功与名的背影给言无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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