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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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慕白的脸扎在时浅渡的肩膀上, 手指紧握,一动没动。
看似平静,然而露在外面的耳朵已经通红。
【将军怎么会知道我有这么想过?】
【难道我之前的动作神态表现得太明显,被察觉了么。】
【将军眼力真好, 以后可不能在将军面前太过放肆。】
他思来想去, 依然没有相信时浅渡“可以读心”这一茬。
果然这种事情, 就算是主动说出真正的答案,都不会有人信啊。
时浅渡低低地笑了两声, 说道:“既然你没有异议, 那我们出发了。”
她故意抬手在小哑巴的屁股上轻拍了一下。
池慕白顿时往前一挺,在察觉到自己的动作多么奇怪和大胆后,后知后觉地涨红了脸。
他用手指轻轻戳在时浅渡的后腰上,以表示抗议。
【将军就知道欺负我。】
小哑巴在心里默默地嘟哝一句, 不像是抱怨, 倒有些像是撒娇。
他察觉到四周正有人看他们,抿了抿唇,不再乱动了。
【将军在外权势大,被无数双眼睛盯着, 我应当听话一点,免得将军丢了面子。】
时浅渡听见他这些小心思,多少有点儿感动。
小哑巴是真心实意地在为她考虑。
她骑马速度不快, 免得池慕白被颠得太过难受。
再说,就这么把小哑巴抱在怀里, 温温软软的,耳畔就是他在马匹颠簸时,喉咙里无意识溢出的轻哼声……
搭配上眼前的一片秋黄,美人美景, 浑身上下都舒坦极了。
她自然不会太着急,让一些无关人员给她下的“战书”影响了自己的享受。
不过,她是不着急,可池慕白看着一个个原本在他们身后的身影,全都策马奔腾而过,从他们身侧超过去,有些坐不住了。
他扶着时浅渡的腰,回头看了几眼前面的背影。
【将军怎么一点也不着急啊。】
【那些人都想方设法地把将军踩在脚底下,好显示自己的能力呢。】
【不能让那些人得逞啊,将军才是最强最厉害的。】
他回头望了好几眼,拍了拍时浅渡的肩膀,又指了指甩他们数十米远的背影。
“着急了?”时浅渡垂眸一瞥,刚好撞见他打抱不平的神情。
她伸手拖住小哑巴的后脑,便不正经地亲了一口。
“今天又不是比赛,玩开心了就好。”
说着,她还张口,咬了咬那对柔软的唇。
“……!”
池慕白眨巴眨巴眼睛,视线快速地往四周乱瞥两圈,怕有人看到这种大胆的行为。
【大庭广众之下……别人都看得到啊。】
【将军未免也太大胆了些。】
他确认没人瞧见之后,又一次抗议。
这回,他胆子更大了些,暗戳戳地在时浅渡腰上轻轻掐了一下。
他微躬着腰,额头抵在时浅渡的肩膀上,不叫任何人看到自己的表情。
伸舌舔了舔自己刚刚被吻过的唇。
接着,偷偷地抿着唇笑了起来,像是吃了蜜一般甜。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现在都敢掐我了……”
时浅渡哼笑一声,抚在小哑巴腰上的手也回敬了一下,一点点地掐过去。
小哑巴从前只读书不练武,腰间没有明显的肌肉也没有一丝赘肉,加上他筋骨很软,掐上去柔软无比,瞬间腰就塌了下去。
好像在勾着人继续往下似的。
偏偏池慕白本人半点都没有意识到,被回敬之后,又不甘示弱地张开小口,用牙齿轻轻地咬在了时浅渡的锁骨上。
像是个好奇的小孩子,他轻轻地咬两下之后,突然想到自己之前的小心思。
他既害羞,又蠢蠢欲动,犹豫片刻,学着时浅渡之前对他的动作,用唇小心翼翼地亲吻在她的脖颈上。
他感觉到,对方的喉咙滚了滚。
呼吸好像微重了一些。
时浅渡跟小哑巴隔开了些距离,垂眸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干干净净的小脸。
他这人,眼中没有欲色,却把“故意”写在了脸上。
像是淘气的孩子,只觉得这样好玩,却不知其中意味着什么。
这种神情,总是让她很想把人就地正法。
很想……看这小哑巴干净的脸上沾满欲/望,说不出话来还“咿咿呀呀”地拉着她求她。
脑子里顿时冒出不少黄色废料。
她深吸一口气,拎起池慕白后颈的衣裳,将人在空中一翻转,便叫他面冲前坐着了。
继猛地一夹马肚子,马匹便狂奔而去,比刚才快了不止一星半点。
池慕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紧紧地闭上了唇。
急剧的颠颠簸叫他手忙脚乱地抓住了时浅渡的裤子,生怕自己会被甩掉下去。
“看你也习惯了刚才的速度,我还是快点吧。”时浅渡搂着小哑巴后腰,拇指在他的腰间轻抚几下,“不然,再继续下去……”
【将军的声音都变哑了。】
【是……想要我么?】
【原来这样就能让将军动情啊……以后或许也用得上。】
看似老老实实地窝在身前的小哑巴,心里嘀嘀咕咕的,好像在盘算着以后继续勾她。
时浅渡唇角一翘,在小哑巴耳畔说道:“再继续下去,我要你好看。”
池慕白顿时感觉背脊凉飕飕的。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个“好看”法,但总归是觉得不太妙。
将军杀人的手段他知道,估计其他手段也不会太差……
被威胁一回,他彻彻底底地老实了下来。
时浅渡加快了速度,紧随几人身后,狂奔进了树林。
远远地就见到一只野猪正优哉游哉地在河边喝水——皇家猎场中的猎物大都是人工饲养了许久的,比野生的温顺许多,免得狩猎时真的伤到贵人。
猎物们时常见人,并不会害怕人类的到来,也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着死亡。
野猪被人类饲养过,早就失去了当初的野性直到马蹄声来到眼前也不停息,才发现不对。
许是察觉到了杀意,它猛地跳进很浅的溪水中,跋涉着快步跃过了河水。
时浅渡跟袁家长子袁世宏全都盯上了这只猎物,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碰,又很快离开。
袁迪也随着自家兄长一齐出来,看到时浅渡,恨不得把人按在土里摩擦。
他立刻给兄长加油打气:“大哥加油!猎物是我们的!”
时浅渡扯扯唇角,把缰绳放在池慕白手里,吩咐道:“别害怕,握紧缰绳就不会出事。”
话音才落,她用力一蹬马鞍,飞身到空中。
右手按在腰侧的刀柄上,脚尖踏过几根树枝,便如离弦的箭一般直直冲向猎物。
袁世宏不善用刀剑,骑射的功夫还不错。
马上拉弓,左眼紧紧眯起,瞄准了正在狂奔的野猪
箭“嗖”的一声射出。
时浅渡连看都没看,长刀出鞘,瞬间便将几支箭折断。
“这只猎物,就由我拿下了……!”
她在空中翻转一圈,手中的刀划出一道黑影,下一秒便能挑破野猪的脖颈,置其于死地。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皮毛棕白相间的巨虎从树林中一跃而出!
它长着血盆大口,露出尖厉的牙齿,毫无疑问能一口咬断人类脆弱的脖颈!
“……!”
将军!
池慕白一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那一瞬,恨不得自己武功盖世,能帮时浅渡扫开一切威胁。
也不知道是哪里蹦出来的勇气,他用自己的三脚猫功夫从马背上跃起,借助着纷乱错杂的树枝,两秒钟便往前蹿了十数米。
他想,哪怕能用身体为将军挡下一点儿伤害也好!
说时迟那时快,时浅渡眼神一凛,漆黑的长刀在空中临时改变了轨迹,深深地插入泥土地中,凌空的身体顺势借力翻身,躲过了巨虎突如其来的猛扑。
随后刀刃翻起湿润的泥土,硬生生地将这只老虎斩倒在地!
她轻巧地落在地上,手腕一翻,长刀便随着动作飞射出去,分毫不差地刺进野猪脆弱的颈间。
池慕白、袁迪等人还未从刚才那惊险的一幕中回过神,便感到周身杀气四起。
一张巨网从天而降,隐藏在附近的数名黑衣杀手纷纷现身,直逼被铁丝网罩住的时浅渡而去!
袁迪被吓到,忍不住大喊:“我勒个老天爷,这是什么情况?!”
袁世宏当即勒马,警惕地护在自家弟弟身旁,拉开长弓。
时浅渡弯弯唇角,看来这回,杀手都是冲着她来的了。
手指微动,穿透野猪脖颈的黑刀便自动飞回手里。
下一秒,罩在上面的铁丝网被削了个粉碎。
杀手眼里闪过震惊,却并不退却。
几人配合的相当之好,似乎是专门为了杀死难缠的敌人,而创造出了一套办法,相互之间联系紧密,招式令人应接不暇。
不过,对于时浅渡来说,这些都是小儿科了。
她随意逗弄对方几次,发现不过如此,觉得无趣,便丝毫不留情面,反手便将几人斩于刀下。
过于轻而易举地动作,终于让来人感到了死亡的威胁。
剩余的两人直逼池慕白,想要以他作为要挟,却被时浅渡看透,稍微下点狠手,几乎把其中一人大卸八块。
最后那人见伤不到时浅渡和池慕白,抱着必死也不能空手而归的心情,持刀从背后袭向了袁迪!
袁迪只听到耳后传来一阵风响,还未待他反应过来,便又是“噗嗤”一声。
有温热的液体溅到了他的手心里。
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颤抖着转身过去。
只见杀手满脸震惊,口中溢出鲜血,缓缓地跪地、倒下。
露出了时浅渡神色淡淡的面容。
她掀起眼皮,扫过袁迪苍白苍白的脸,轻轻扯了下唇角,就是生死攸关也并不正经:“救你只是顺手,不用太感谢我。”
“……”
袁迪还没能缓过来,吞咽两下口水,没说话。
垂在身侧的手指抖得厉害。
溅在手上的血渍好像很烫,时时刻刻地提醒着他,刚才他差点去见阎王。
袁世宏反应的快点,后怕地跟时浅渡拱手作揖:“感谢时将军出手相救,要不是将军,我弟弟恐怕……凶多吉少。”
“说了不用太感谢了。”
时浅渡一甩刀,附近的草叶上便沾了一溜殷红的血迹。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刚转身就被扑了个满怀。
池慕白的神色是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不能说话,又觉得写字太慢,直接上手摸在时浅渡的肩膀、手臂和腰间,检查是否有伤口。
【刚才情况那么凶险,将军可有受伤?】
【如果我习武时再努力一点儿就好了,至少能够帮上将军一些……】
【怪我太没用了,一切都要靠将军自己处理。】
“不用看,我没事,那种程度是不可能伤得到我的。”
时浅渡揉了揉小哑巴的头发,轻声安慰一句。
她侧身,用眼角瞥向袁世宏:“你们留在这儿,我去找人过来。”
袁世宏垂首称是。
袁迪现在回过神来了,因为着命令的口气下意识地逆反:“你少命令……诶呀呀,大哥,你别揪我耳朵!”
出了事,留下一队人马处理现场、调查杀手,而大部队则护送着皇上和一干官员,从皇家猎场浩浩荡荡地返还京城。
皇上对于时浅渡遇刺一事非常重视,一连数天,相关的官员都在紧锣密鼓地调查此事。
除了时浅渡。
其他人都紧张的不得了,偏偏时浅渡这个当事人,压根没把刺客当一回事。
她一连两天在京郊的马场教池慕白骑马。
在这个时代,不会骑马就跟不会开车一样,总是不太方便。
池慕白主动提出,想要学好骑马。
时浅渡自然应允,亲自教了池慕白两天,池慕白便能自己慢慢地驾驭马匹了。接下来一连数日,他都在时浅渡给他调配的护卫的陪同下,自己在马场练习骑马。
他对自己的要求很高,也能吃苦,时常一练就是大半天。
秋日的天,一日比一日黑的早。
这天池慕白回到将军府上,天色已经发暗了。
他扶着车厢的木板,缓缓地下了马车。
他练得太久了,双腿发颤。
不过他不太在意自己疼痛与否。
他想,他应该更多的努力用功,提高自己各方各面的实力,才能在日后辅助与保护将军。
除此之外……
若是有那么一天,将军不再喜欢他了,他也要用尽全力,做一个对将军有用的人,好以此来继续留在将军府上,不至于因为是个毫无用处的废物而没资格留下。
他蹑手蹑脚地从时浅渡的房间旁边溜过去,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练过了劲儿。
可惜,放轻了声音也还是被时浅渡逮了个正着。
“你这偷偷摸摸的,是要去哪儿?”
时浅渡合上手中的话本,扬声叫住了池慕白。
“你过来。”
池慕白在“快速离开”和“乖乖进去”之间犹疑两秒,还是选择乖乖进去。
他垂着头,尽力忽视双腿上的疼痛,一步步走进房间。
时浅渡何其敏锐,要是被人想瞒就瞒住,那她就不姓时了。
她一眼就瞧出池慕白走路的姿势不太对劲儿,双眼眯了眯:“你今天练习的时候,是不是中间没有休息,一直练到现在?”
池慕白一怔,心说将军真是敏锐。
他已经努力走得正常了,竟然还是被立刻发现了。
他乖乖来到时浅渡身前,牵起她的手,在上面写字道:我是多练了一会儿。
【将军的眼真尖,一下子就看出来了,还是没能瞒住。】
【说起来……将军是在关心我吧。】
【真好~】
脸上不显,心里的声音已经忍不住欢腾,听语调都能知道他有多开心。
【还是不要让将军太关心比较好。】
他抿抿唇,认认真真地继续写:不过不打紧,将军不用担心我,我一点事都没有,只是坐久了不太习惯走路,一会儿就好了。
骑马的时候,双腿跨坐在马背上,而且总要用力,长时间保持着同样的动作,骑马时没觉得,可下马之后就非常明显了——大腿根的腿筋酸痛,有些合不拢腿。
这也是导致他走路姿势奇怪的原因之一。
“不打紧?”时浅渡轻哼一声,不信他这太过明显的瞎话,“那你脱了给我看看。”
“……”
池慕白觉得自己越来越不对劲了。
将军明明蹙着眉头,正儿八经地说着正经话题,他却立刻就想歪到了藏在他枕头底下的画册上。他究竟是……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他快速摇了摇头,不想让时浅渡担心,所以想要立刻跑开。
却在后退一小步时,顿住脚步。
说不定,应该让将军看到,好能多心疼他一点。
他这么想着,双手背在身后,手指纠缠。
时浅渡没有生气或是不爽,而是懒洋洋笑着,坐在原处,翘起了二郎腿。
她唇角弯弯:“你这翅膀还没硬呢,就开始不听话了?”
池慕白又一次摇了摇头。
时浅渡牵住他的手腕,把人拉到怀里:“那就让我看一下,该涂药涂药。”
她搂着纤腰,仰头亲了亲他的唇。
“以后也注意劳逸结合,不能想着一口吃个胖子,明白不?”
池慕白知道这是为他好,听话地点点头。
【明白的,将军都是为我好。】
【我只是,想要尽快成长一点,不想成为将军的负担。】
【想成为一个对将军有用的人,而不是碰到突发事件只能束手无策。】
耳畔响起熟悉的清润声音。
不可否认,时浅渡心里被暖了一下。
面对这么个乖巧听话的小哑巴,任谁都发不起脾气来吧。
她无奈地耸肩:“你自己脱一下,我去拿药膏。”
她去外间的抽屉里翻找到了治疗外伤的药膏,拿着小瓷罐回到房间里。
池慕白刚退下亵裤,听见声响,连忙用软被遮住了双腿,双臂圈在被子上面,一双桃花眼眨呀眨的,羞赧地看着时浅渡由远而近。
白色的亵裤放在他身边,上面染的红色再明显不过。
这是骑马太长时间,被磨破了大腿。
长期摩擦到皮肤破裂,可比划个口子难受的多。
时浅渡坐在床边,看他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的样子,不由得好笑。
这时代男尊女卑,只听说过女子在外不露胳膊不露腿,农民们下田种地农作时,还会光着膀子露腿露到大腿根。
相比起来,小哑巴也太内敛了吧,不过是露腿涂药而已。
她手指上沾了药膏,故意不正经道:“躲什么啊,又不是没碰过你。”
池慕白面皮不厚,立刻就抿着唇低下了头,耳尖赤红。
可、可是……
那天晚上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他也没有脱掉亵裤啊。
现在,光线还不算很暗,什么都看的见。
他怎么可能好意思嘛。
软被严严实实地盖在身上,下面的双腿很疼,还在无意识地不停轻颤。
“只是给你的腿涂点药,有什么可害羞的嘛。”
时浅渡假意扯了把被子,被池慕白急急忙忙地按住了手。
【将军是故意的吗……】
【呜,光秃秃的真的没办法不害臊啊。】
时浅渡动作一顿,突然意识到——
这个时代,压根就没有现代版本的“内衣”。
……一不小心耍了半天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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