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佘第二天起来就把藤条床撤了,换了个双人的木板床吊起来,还怕睡着了掉下去,四周加了一圈栏杆,后来又想想应该有个放水和水果的地方,在上面又加了个床头柜。
正巧花瓣飘下来落到了余佘的头上,于是他又给床上加了个顶又加了个帘,白天睡觉还可以挡挡光。
忙活了半天直到正午才完事,当然要是没有赢捣乱,还能更快一点。
这些日子两人时不时去海边一趟,余佘是去观察盐晒什么样了,而赢纯粹是想去捡螃蟹。
这天赢又要吃螃蟹和鱼,但余佘越发不愿意去海边,回来全身都是咸腥味,鳞片里还有沙子,就叫他自己去捡。
幸好赢没非要拉着他,兴冲冲地带上两捆绳子就自己去了。
等他走后,余佘又感觉有些无聊,正好此时有个鸟儿带回来了让他惊喜欲狂的东西——辣椒。
他太喜欢吃辣了,从前都是无辣不欢的,看见辣椒他一时太过兴奋,赢不让他自己乱跑的话,瞬间就被他丢到几角旮旯了。
拿上箱子叫小鸟给他带路,反正小鸟认路会带他回来的。
地方有点偏远,走了一会还没到,被喜悦冲昏的头脑也冷静了下来。
余佘这会开始担心,要是赢回来的早,发现他不在该怎么办,但最后还是没敌过辣椒的诱惑,都走一半了,总不能再回去吧,这么一想也不纠结了继续跟着小鸟往前走。
还好之后没过多久就到地方了,令余佘惊喜的是辣椒旁还有麻椒,他喜不自禁地就要伸手摘,脑子里却突然闪过警觉,他警惕地扫了一圈周围,没有看到什么东西。
但是他的预感就是十分危险,这会他突然想起来蛇可不是靠眼睛看东西的。
每次出门都是和赢一起,危险都被他解决了,他都快被赢养废了。
吐出信子,这下清晰地从热成像里看见前方石块上趴着个什么东西,他猜应该是一种可以随着周围环境拟态的生物。
他没有直接惊动那个东西,他抽出地下的水,沿着石块蔓延而上,只要在接近那东西的时候化成冰锥就能一击致命。
却在紧要关头化冰时,那东西警觉地跳开了。
余佘知道,自己被发现了,一击不中,现在自己陷入了被动。
他吐着舌头感受那东西的方位,一道犀利的风刃打在了他提前开好的冰盾上。
这东西很强,余佘有些紧张,怎么自己出来就有危险,他难倒是危险体质?
他又跳着躲开另一道强劲的风刃,那风刃打到树上,直径几米的粗壮树干,被一分为二。
看着那下场凄惨的树,余佘冷汗涔涔,这要是没躲开,他就两半了。
越是危险他越不能分心,冷静下来思考他的特性:这个东西隐匿性好,速度极快,想直接打到他很难。
不过这个东西的拟态对他可没用,他们蛇可不是用眼睛看东西的。
他的舌头可以清晰地辨别他所在的位置,虽然知道他的方位,可是他速度很快,要怎么才能抓住他。
余佘一边躲着攻击一边抽出附近的水,在陆地上这么快,在水里不见得也一样吧。
他几乎抽干了附近的水分,给这一小块区域填成一片水域。
可惜那东西还是水陆两栖,在水里还能行动自如,不过水中气体稀薄,阻力还大,他的风刃放不出来了。
没了风刃的威胁,它丧失了战斗力,那东西也就没了危险,余佘盯着流动的水,思考怎么抓住他。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那片水域从离余佘近的地方开始结冰,向周围蔓延。
等彻底冻实后,他这次轻易地将那东西勾了过来,竟是一只蜥蜴。
“在冰里就跑不掉了吧,小蜥蜴,我又没惹你,你干嘛吓唬我”。
他手上的水绳给蜥蜴五花大绑,确保它跑不掉。
那东西却在下一秒变成了个人,苍白的肌肤,墨绿色的头发眼睛,竟然还是个少年。
余佘一时怔愣,要是个兽他也就杀了,这看着像个刚成年的孩子,他还真就下不了手。
“我怎么吓唬你了,我在石头上趴得好好的,你就突然用冰扎我,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会已经死了”。
那少年不知是不是气得,脸色涨红。
余佘这才意识到可能是搞错了,只是野兽的敏锐预警,其实蜥蜴并没有敌意。
“那我松开你,你可不要再跟我动手啊”。
看到蜥蜴点了点头,他这才撤掉水绳,但精神还是紧绷着,怕他突然发难。
“你……你是雌性?”少年停下来才来得及注意这个给他绑起来的兽人。
好奇怪,他还没有见过兽人雌性的,他……他长得真好看,是他见过的雌性里最漂亮的了,他还这么强,不知道他有没有雄性。
余佘确定少年没有威胁后就没再理他,手忙脚乱地将辣椒麻椒装进盒子里,天色很晚了,他要抓紧了,他得在赢回来之前赶回去。
少年见余佘不理他,脸色变了又变:“我跟你说话呢,你……你有没有雄性”。
说到最后他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红的像个番茄。
雄性是什么?余佘脑子里拽出没仔细看过的传承。
哦,就是伴侣啊,那他有。
“有啊”。他张口应道。
他没有看到少年因此失望的脸色,装满盒子后,他叫出因为打斗而藏起来的小鸟,就急匆匆地跟着小鸟往来时路赶。
等少年从倾心的雌性有了雄性中回过神,人已经跑了老远了。
他赶紧偷偷跟上。
少年看着眼前美丽的背影得意地想:还好我速度快,我倒要看看,他的雄性有没有我强。
雌性怎么不走了,原来是他那个雄性找他来了,雌性身体挡住了那个雄性兽人,他看不到那兽人的样子。
少年想换到另一个方向,他刚动了下身体,如有实质的犀利目光就向他看来,他吓得变回兽形贴在树上。
那目光往他这边扫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才收回了。
危险!太危险了!
他感觉自己但凡动作慢了一秒,过几天他的骨头架子都要烂在这片森林了,他不敢再动,只能转着眼睛看个侧面。
只见他爱慕的雌性小心翼翼地讨好那兽人,那兽人很凶,非但不理伏低做小的雌性,还对雌性很十分暴力。
他趴在树上咬牙切齿地想:凭什么这种雄性能找到这么好看又厉害的雌性,部落里的兽人都生怕雌性磕着碰着的,这兽人除了凶猛了一点,还有什么比他强的,要是雌性跟了他,他一定会对他特别好的,这个雌性一定是什么小部落来的没见过世面,他一定要拯救这个傻子雌性,让他明白真正的雄性是什么样的。
太过分了他还把雌性扛在身上,我…我也想。
少年双目愤恨地看着两人离去的方向,那雄性兽人走了几步,却突然回头又扫了他这个方向一眼。
这次…他跟他撞了个对眼。
是他!是鹰横!
他居然在这里。
余佘没想到回去的路上被抓了个现行,看见赢黑了的脸,他心里打怵。
“赢…小鸟找到了辣椒,我想着你去抓螃蟹了,正好可以给你做麻辣蟹嘛”。
他把箱子拿过来给赢展示了一下。
“没出什么事吗?”
赢到家就发现雌性不见了,他将螃蟹丢下就跑出来找,问了周围的小鸟才知道他又自己跑出来了,顺着小鸟给他指的方向,果然在半路遇见了他。
可雌性身上有别的雄性的味道,他跟别的雄性接触了?
一想到他的雌性让别的雄性碰过了,一时间妒意就烧红了他的眼睛。
“没…没有啊”。
他哪敢说实话,要说自己遇到危险了,不仅白惹他担心,他肯定又要磋磨自己,何况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自己也解决了。
赢没有说话,他专属的带着金圈的双眸就这样凝视着自己,好像看透了一切等他自己坦白一样。
这鹰平时像个二傻子,冷起脸来还挺唬人的,但这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能改了,他只能硬着头皮再圆一圆:“我就摘个辣椒,能有什么事,不信你问小鸟嘛”。
他心里忐忑的很,他也不确定小鸟是不是会帮着他撒谎。
赢扫了一眼小鸟,鸟叽叽喳喳了半天,余佘也听不懂,但是看赢没有暴怒,应该就是帮他圆谎了吧,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赢没有多说什么,一手扛起他,一手拎起箱子就往回走。
他要克制,他不能发怒,会吓到雌性的,这样他出去雌性就更会跟别的雄性跑了,怎么才能避免这个问题呢?
啊~有办法了,杀掉那个敢接触余佘的兽人就好了,他要悄悄的,也不能让雌性知道,万一他真的对那个兽人有感情,怪他怎么办。
可怎么总股若有若无的被窥视感伴随着他,他又走了几步,猛地回头看向那让他不舒服的,似有窥视目光的方向,正对上一双兽眼。
哦?这就是小鸟说的雄性兽人,一只又丑又弱的蜥蜴,连给他当晚餐都不配。
雌性就是为了他对自己撒谎,还以为小鸟能帮他瞒着,那鸟被他扫一眼什么都交代了。
回到树屋后,余佘就老老实实洗蟹,架锅。
倒是赢回来后变得和往常一样,没生气也没折腾他,但余佘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只见他给火点好了,就对在河边洗辣椒的自己说:“我出去一下,一会就回来,别乱跑”。
余佘奇怪他干什么去,但也没追问,即使是再亲密的人,也要有自己的空间嘛,他只是嘱咐了一下:“早点回来,我做得很快的”。
赢对他点点头就变成鹰飞走了。
赢重新回到那片树林,在高空中搜寻着那只该死的蜥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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