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只要阮真勾勾手指,他就会主动跑过来啊。
秦屿蹭的一声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怒火中烧,想要反驳,愣是没找到反驳的话,只好又一屁股坐下。
阮真轻轻笑了一笑:“这么说来,你也发现我说得没错了。不过我这个人一向不喜欢强人所难,虽然你我是夫夫,但是毕竟你失忆了,不记得曾经的往事,所以也算是感情破裂,你想要离婚,我可以满足你!”
什么?
秦屿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从头到尾,根本就没有想过阮真会如此轻易地将离婚这两个字说出口。
不是说,他们两个情深似海,感情真挚,难舍难分吗?
昨天这家伙还靠在自己怀里委屈巴巴,今天怎么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了。
他以为,他的离婚将会无比的辛苦,无比的痛苦,无比的纠结,阮真会哭着闹着不跟他分手,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坐在沙发上,如此轻描淡写的就将离婚这两个字说出口了。
这么快阮真就要跟他拜拜了?
秦屿心头一阵惶恐,这种惶恐比起他醒来发现一眨眼已经过去了十二年都还要惶恐。
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阮真慢慢道:“怎么?难道你的心中其实是不想要离婚的吗?”
“绝不可能!”秦屿大声道,稍微有点心虚,但是声音很大绝不落人下乘,他道:“我是一定要跟你离婚的。”
阮真双眸间微微闪过一丝黯然,掩在手下的小腹中,胎儿似乎感受到了身体的波动不安分的动弹了一下。
他强压下身体的不适,嘴角带上淡淡的笑意,他早就已经习惯了不在外人面前露出疲态,但是……眼前这个明明还是他的丈夫。
抬起手打开了从方才开始一直拿在手中的一个文件袋。在秦屿狐疑的目光下,将手中的资料扔到了秦屿面前。
“这是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字了。你只要签字,等会送到民政局,我跟你两个人之间的婚约就到此结束。”
秦屿心头一阵慌乱,他都搞不清楚自己这慌乱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出现,道:“你,你……”
而站在一旁的秦箬面色一变,弯腰拿起协议书,细细一看,顿时吃惊地看向秦屿:“真的是离婚协议书,上面说,财产分割以后续协议为准,该协议只解除秦屿同阮真的婚姻关系!”说完,抬手哗啦啦啦地一翻离婚协议,秦箬顿时面色愈发难看了:“哥,嫂子真的签字了,连手印都给盖了,还盖了三个。”
秦屿终于忍不住了,抬起头看向阮真:“我要离婚是我失忆了,可是你又没有失忆啊。不是说我们两个感情很好吗?你怎么能够跟我离婚呢?”
阮真挑了挑眉头:“感情破裂又何必强撑?你不是已经开始联系顾初了吗?”
秦屿顿时语解:“我……”
秦箬一下站起来:“哥,你真的出轨了啦……我还以为你说着玩的呢!”
阮真抬起手挥了挥,示意秦箬不要激动。接着他转目看向秦屿,说话的时候也异常冷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道:“我丈夫为人英俊踏实,热情能干。而你,莽撞幼稚,干事莫名其妙,明知道等会要同三大毒瘤开例行会议,却毫无准备。明知道我身怀有孕需要丈夫的安抚却偷偷同顾初联系。做事没轻没重,毫不负责任。你不是我的丈夫,跟现在的你离婚,我不会有半分迟疑。而且我告诉你,不是你想跟我离婚,而是我瞧不上你,甩了你!”
秦屿一动不动。一双眼睛红通通的,死死地盯着阮真。
如果说他生平最讨厌被谁看不起那么,阮真一定是排在第一位。
现在他竟然当面说他莽撞幼稚,干事莫名其妙?
做事没轻没重,毫不负责任?
而且他还瞧不上他,要甩了他?
怎么允许!
秦屿蹭一声站了起来,抬手一把将那一份离婚协议书撕了个粉碎:“阮真,我告诉你,你休想甩了我。”
他跟阮真结婚就算了,但是离婚必须是他提出。
阮真冷冷一笑:“就算你不签又如何,我可以直接向法院提起申请。友情提醒,第八区高级法院的院长刚好是我的大学同学,他曾经在大学的时候追过我四年。如果听说我要离婚,我想他非常愿意帮助我。”
什么!
这么说来他真的要被阮真甩了。
秦屿好生不忿,他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目光忽然落在了阮真微微凸起的小腹上。
“既然你要离婚,那你肚子里面的孩子呢?”
阮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我腹中的两个孩子是我跟我心爱的丈夫的爱情结晶,我已经想好,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将他们两个生下来。”
“但是,你必须要我的信息素安抚也才能够平安的将他们生下来,对吧?怀孕的oga是很需要自己的alpha的信息素安抚,只有在丈夫的陪伴,以及信息素的安抚下,怀孕的oga才能够安全地将孩子生下来。我想,现在的科技还发展到可以让oga在没有丈夫的陪伴下安全生子吧。所以阮真你想要甩掉我,没那么容易。”
“那也没关系,待孩子一落地,我就会跟你签署离婚协议。”
秦屿道:“打个赌,到孩子落地那一天,你会深深的爱上我,你会舍不得跟我离婚。”
“你是舍不得跟我离婚吧!”
“你敢不敢打赌?”他现在离婚岂不是如了阮真的意,如了那个什么法院院长的意。就算是离婚,主动权也要掌握在他的手中!
“赌就赌!”阮真说:“现在孩子已经三个月了,按照满打满算怀胎十月,这么说来,我们也最多还能够相处七个月了。你放一百个心,我绝不会喜欢上如此莽撞幼稚,干事莫名其妙,做事没轻没重,毫不负责任的你。”
秦屿坚定地抬起头看向他说:“放心,我也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在你生产之前,我一定会让你深深的爱上我,舍不得离婚。而那个时候,我会向你提出离婚。告诉你,是我甩了你,而不是你甩了我。”
阮真哼了一声,似乎极其不屑。
秦屿也哼了一声。
谁怕谁呀。他这辈子跟阮真斗争就没认过输。
这时候,宋姐端了饭出来,放在了桌面上道:“先生太太吃饭了。”
秦屿上前一步将阮真打横抱起。
阮真微微吃惊道:“你做什么?”
秦屿说:“你昨天才发了烧,身体还很虚弱。现在就该我来好好表现。”
“……”阮真没反对。
被秦屿搂着,趁着秦屿看不见,阮真抬手给身后的秦箬做了个搞定的手势。
在身后一直旁观事情发展的秦箬默然无语。
自己劝了老哥这么几天,不起任何作用。然而就这么一小会,他哥的离婚念头已经被他嫂子彻底扭转成了捍卫家庭立志当一个绝世好男人……
看样子,他哥这辈子是被他嫂子彻底吃定了。
……
吃过早饭后,阮真抽了一张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抬起眼睛对秦屿道:“到我房间来。”
秦屿看他:“干嘛?”
阮真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中午吃饭就穿现在这一身?你的衣服都在主卧。爱来不来。”说完,转身上了楼梯。
秦屿被他一梗,一口将碗中的小米粥喝光。踏上了楼梯,朝着阮真的房间走去。
很快,他走到了阮真的门口。站在门口却忍不住想起了昨天发生的种种,忽然心中有些莫名地紧张。
秦屿抬起手轻轻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了阮真的声音:“进来。”
秦屿推门进去,在床上已经放好了一套西装。
阮真坐在房中的沙发上,看见他进来,伸手指了指床上的那一套衣服道:“你就穿着这套。”
“哦。”秦屿拿起衣服就往卫生间走。
这一套西服是完全按照他的身材来定制的一套衣服,等他一穿上去,只觉得哪哪都无比的合身,再看了看镜子里面的自己,真的算得上是西装笔挺,只要不说话,还真有那么一股生人勿进的上位者气息。
这并非属于十七岁的秦屿,而是属于二十九岁的秦屿。
秦屿对着镜子做了好几个表情之后,但是现在却有一个困境了,那就是他不会打领带。
十七岁的高中生根本就不需要打领带啊。而且他跟秦箬的爸爸很早就去世了,根本就没有人可以教他如何打领带。
握着那根领带在自己的脖颈处绕了好几圈,都没发现该如何是好,秦屿终于决定放弃,抱着自己换下来的衣服,推开门走了出去:“我不会打领带啊……”话没说完,却顿了住。
门外,阮真已经换好了衣服。
他背脊挺直,肩膀和腰部的弧线美好而修长。脖子瘦长而挺秀,他身上不过穿着一件黑色的西服,并没有带多余的配饰,尽管如此,他却仍然有份夺目的风采。
这样一个人,生来就该是不同的。
明明自己方才在卫生间美了许久,但是不得不承认他才是好看的。
过分好看了。
阮真看着他握着手中的领带,抬手道:“过来。”
一招手,被美色迷了眼睛的秦屿,就自动站在了阮真的面前。
秦屿静了静,沉下眼睛,不让阮真看见他眼中的惊艳,口中狐疑道:“为什么你也换衣服?难道还可以带家属?”
阮真从秦屿的手中取过了领带,轻轻绕在他的脖颈处,这才慢慢回答秦屿方才提出的问题:“谁告诉你,我没有职位的。”他的手指在秦屿的胸口轻轻动弹,握着领带开始打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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