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声学狗叫唤的声音从1号房传出来, 其中一种音质清冷淡漠如冰棱落在青石板上,另一种音质阴郁沙哑如夜雨流经腐草遍生之地,不难想象出这是出自哪两人之口。
声音渐大, 音量愈高,交错在一起, 仿若献媚一般争先恐后。
客厅里的三人皆是一怔。
雷欧瞪大眼睛:“他们这是在房间里……”
路易紧紧地皱着眉,“白日宣淫, 黛西也真是可以。”明明不关他的事的, 但是他心里不知道怎么就是有些不舒服。
艾登俊秀的脸更是一瞬间沉了下来,漂亮的丹凤眼里溢满了怨毒之色。
“真是两个下贱货色。”他正拿着衣物的手指倏的用力,指骨都泛起了青白。
他不想理会莱诺斯的, 就像莱诺斯说的, 他们争夺的是黛西身边不同的位置, 但是他还是吃醋,现在更是恨不得从厨房里拿把刀砍了莱诺斯和越柏。
艾登辱骂的话落在雷欧和路易耳里的一瞬间,这两人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哪有这么说自己哥哥的呢?
但艾登那完全与以前阳光气质相悖的阴寒脸色告诉他们, 他们没有听错。
这原本关系极好的两兄弟已经彻底决裂了, 弟弟甚至能用极其肮脏的话去辱骂自己的哥哥。
“你……还好吧?”雷欧不确定地询问一声, 现在艾登的状态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艾登瞥了他一眼, 丹凤眼里的暗流粘稠浓重,“没事。”
雷欧:你这怎么看也不像没事啊!
艾登瞧见雷欧顾忌的神色,没有说话, 但捏着手中衣物的力道渐渐松了。
他得冷静, 他很想杀了那两个人,但是他不能在黛西面前表现出这一面。
深呼吸一下,他对着无比担忧的雷欧说, “我去学校花店买花。”
“买花好啊!买花好啊!”雷欧连忙说,生怕艾登克制不住自己在寝室闹出血案,连忙将人送出了寝室。
关上寝室门,雷欧一回头就看到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路易,他要拍了一下路易的肩膀,“我们也出去吧,莱诺斯和越柏狗叫献媚呢,谁知道要搞多久。”
雷欧说完,看见路易动了一下唇,他以为他要说什么呢,结果听见这人道,“不会搞很长时间的,莱诺斯和越柏绝对不是主动这般,八成是黛西看他们烦了,想出的折腾人的法子,很快里面就会有一个人被赶出来了。”
雷欧听完有些诧异,“你说只会被赶一个人出来,意思是黛西还会留一个人?”
“不然呢?你以为她磋磨人就光是在磋磨人吗?我告诉你她乐在其中呢,别人越羞耻难堪,她就越高兴。”
路易说完,却见到面前的雷欧的眼神逐渐莫名起来。
“干嘛这么看我?”路易问。
“没什么……”雷欧摇头,“就是觉得你还挺了解黛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喜欢她呢。”
“谁喜欢她?!我有多讨厌她你还不知道吗?!他爹的全世界我就最看不惯的就是她黛西!”
路易色厉内荏地这般道,仿佛十分不能忍受雷欧这个猜想一般。
“开玩笑而已,你反应这么大干什么?”
雷欧本来还觉得没什么,现在看路易这种像是戳中了心事一样恼羞成怒的脸色,倒是觉得自己不会说中了吧。
老天,路易什么时候动摇的?现在这个寝室可是已经有三个alpha喜欢黛西了,路易要是再插一脚进去,指不定被那三个人给搞成什么样子呢,尤其是莱诺斯,泰勒家族的这位大少爷可不是什么善茬。
雷欧想着,心里越发担心起路易这个兄弟来。
雷欧的心思路易没有关注到,他眼神闪烁着解释刚才的行为,像是在解释给雷欧听,又像是在解释给自己听。
“我反应大难道不正常吗?你要是被人和你最讨厌的人联系在一起,你也会反应大的。至于我了解黛西,那是因为我姐姐喜欢黛西,而我为了让我姐姐不误入歧途,所以一直关注着黛西,她一有什么不好的行为我就发给我姐……”
雷欧看着不停找借口的路易,心道嗯嗯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他看现在全寝室就只有他一个正常人。
如路易所说,很快一个人就被莫黎从房间里赶出来了。
瘸腿的阴郁青年拄着拐杖一步步走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自卑笼罩了他整个人。
越柏觉得他好像永远都比不上莱诺斯,家世,成绩,样貌,甚至连犯贱都比不上。
无力感像是恶魔一样一丝丝占据这个隽秀男alpha的整个灵魂,将他的力气完全抽出,突然,他红着眼睛倒在地上,听着耳边门那头传来的欢愉吟喃,他几乎要疼到无法呼吸。
门内,莱诺斯从莫黎的腿间抬起头,他们并没有直接做,毕竟这间房间不止是莫黎一个人居住。
看着少女餍足的神色,莱诺斯呼吸逐渐变得粗重,他的心脏剧烈狂跳着,充盈着满足与愉悦。在这一刻,他几乎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因欲生爱,还是因爱生欲。
其实这一场欢爱里在生理上只有少女一个人得到了欢愉,如果是莱诺斯的期愿,他是想被黛西粗暴对待的,被她赐予疼痛,弱势和屈辱。
在显然黛西没有这方面的爱好,而莱诺斯明明没有得到想要的,但对她的迷恋也没有减少一分。
清冷俊美的银发男alpha感知着自己的情绪,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原来一个披着不食人间烟火外皮,但实则欲求不满的表子也可以为一个人克制自己。
真是一个滑稽的笑话,说出去完全不会有人信的那种,他这般想。
这边,艾登已经走到了学校花店,“美人拈笑,有多少我要多少。”
“好。”花店老板拿出所有的美人拈笑,一边给艾登包起来,一边随口问,“还是给上次和你一起来的女同学的?”
艾登有些惊讶花店老板竟然还记得自己和黛西,点了下头,“是。”
他很喜欢被人和黛西联系在一起,因此刚才在寝室的怨毒一下子散去不少,还主动攀谈道,“老板,我第一次买花的时候,你告诉我美人拈笑最衬美人,不过在我看来,这花比起她来说差远了。”
花店老板回想了一下乌发雪肤的少女的模样,也没有感到冒犯,而是说,“你说的不错。”
他将包好的花递给艾登,等到艾登走了以后,掀开隔间门帘,回到了里间,躺上了藤椅。
里间,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将一叠文件递给了他,“大皇子,这是本周皇宫和军队的各种情况。”
花店老板接过文件,一边喝着苦茶,一遍翻阅,在看到有关七皇子景誉的消息时目光一顿,“小誉最近狂躁症情况好了很多?”
“是的。”黑衣男子说。
“因为什么?”花店老板的声音如山涧清泉,玉石环佩,极其悦耳好听。
“因为一个叫红狐狸的歌手。”黑衣男子说,“七殿下最近听录有她歌声的母带,精神状况逐渐就稳定了。”
“唔,听起来像童话故事里才有的情节。”
花店老板合上文件交给黑衣男子,然后闭上眼睛,静静地躺在藤椅之上。
微弱的光透过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他眉眼之间神色淡然,气质沉寂空远,身边花瓶里插着的稳定精神力的金羽花完全枯萎失色,整个画面有一种物哀宁静之感。
许久,他突然道,“我想见见那位红狐狸小姐,安排一下吧。”
“是。”黑衣男子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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