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出事了,在一次抬兄弟上医院的时候被赶赴现场的警察当场逮捕。当时的情景是这样的,在一场厮杀过后,肖楷才迟迟露面了,他跑到一个受伤的兄弟身边,捡起现场凶器——一把西瓜刀,然后揪住那个兄弟的衣领准备将他背上身之际警察正好出现了。而警察目睹的情况是这样的: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西瓜刀揪着另一个受了伤的人。于是警察一口咬定肖楷参加黑社会厮杀活动并且伤了人。最后肖楷被判了收监三个月。

    在监狱里肖楷想明白一件事:什么黑社会出风头有靠山等等一切都是浮云,过好自己的生活才是正事儿。

    出狱后,肖楷退出了组织,在家里人的安排下去学驾车然后在拿了证之后在潮州某个运站当跟车员,后来又当上了司机。

    但肖楷觉得当司机常年长途跋涉甚是劳累,最重要的是浪费青春破坏性功能。据肖楷说,在他眼里的青春的含义就是钱和女人,但必须得先有钱,而男人最好的化妆品也是钱和女人,因为这两样东西都能养颜。

    后来肖楷到了广州,靠着家里托关系送红包在一家驾校当了教练。除了有丰厚的收入还能趁机勾搭一些女学员,正所谓财色兼收安居乐业。此厮常年混迹酒吧专搞一夜情,每当见到漂亮的女孩子的时候他就会拿着一叠人民币走到那个女孩跟前,把钱按在桌上说,美女,我们来斗酒,如果你能赢得了我这些钱就是你的。

    但他的酒量一般,一般到5瓶之内就能把他搞倒,而他惯用的技巧就是规定每人喝一箱,谁先喝完就算谁赢。可是当美女们喝完了一箱并且醉了的时候他还没喝完两瓶,之后就大摇大摆带着醉醺醺的美女走进某件旅馆。屡试屡爽。肖楷给自己订下了一个目标:在结婚前一定要上足30个女人,妓女除外。但这个目标在见到小樱之后就彻底的消失了。

    出了肯德基之后肖楷说要带我去看看他的房子,此时他已经开上了汽车,是一辆本田思域。

    坐在车里,看着现在的肖楷让我感慨万千,我实在无法想象他就是初中时候只会笑和睡的那个肖楷。看着他的车他的言谈举止他的满脸不屑,我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挫败感。

    这些年我是否改变过?在经过岁月的磨合之后我发现我身边的人和事都在不断改变不断变迁不断产生一些让人无限感慨的震撼。

    许多年前,我学会了愤世嫉俗;许多年后我依然坚持着愤世嫉俗。

    许多年前,我有着美好的憧憬;许多年后我在梦想与现实的矛盾中遗弃的梦想。

    许多年前,我在月光下幻想未来的美好生活,许多年后,我整天为着生计无奈地不停奔波。

    许多年前,我天真地想跟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孩牵着手到处流浪;许多年后,我觉得爱情只是一种消遣。

    许多年前,我希望让很多人记住我;很多年后,我希望跟我有过纠结的女人忘记我。

    许多年前,我经常假装忧郁;许多年后,我真的忧郁了。

    这许多许多的许多年前到底有多久呢?四年,在这四年的时间里我品尝了很多滋味,忧伤,内疚,失望,落魄,胆怯,沮丧,愤恨,感动,得意,兴奋,心动。这些东西总让我觉得这四年过得特别漫长,因为我没尝到“知足”。每当我想回首往事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能让我记起的事情并不多。开心是短暂的,而烦恼却是无边无际的,所以人只会记住一些烦恼的事情。

    肖楷的房子的格局是:两个卧室,一个厕所,一个厨房,一个厅还有一个阳台。每个卧室各有一张大床,能睡4个人的那种;厨房里的厨具崭新得上面有一层薄薄的灰尘;厅摆设很简单,一个电脑一个电视一套沙发跟一套茶具;阳台很大很长如同走廊一般,空旷旷的一片却什么都没有。

    我说咱们班里就你混得最好。肖楷笑笑说这是再普通不过的生活。我跳起来,重重地扎在软绵绵的大床上,真他妈舒服。

    晚上,我跟肖楷坐在阳台喝酒,我记得在醉之前我问了肖楷一个问题:为什么不谈恋爱?肖楷将烟头弹到楼下,看着我大笑着说:爱情?

    第二天起来之后我们都感冒了,肖楷伸了伸懒腰说,身体真他妈不如出从了。我说,走吧,去医院。肖楷惊愕地看着我说,不用吧,感冒而已。我说,我们不是去看病,是去看我朋友。

    来到医院后看见大种的三支依然悬挂着,目光呆涩地看着我。走到病床前说,哥们儿,没事吧?我给他们做了个介绍,大种竭力地想要抬起打着石膏的左手向肖楷打招呼,但挣扎了许久一点动静都没有,只能点点头表示幸会。肖楷问我说,他怎么搞成这样的?我看着满脸忧郁的大种,回想起前天下午发生的事。

    前天下午,我和大种在篮球场人家看打球,突然,大种不知道吃错药还是犯什么神经一时心血来潮说要组个队上前跟人家打。后来我们找来了大种班里一个同学组成了一个对。刚开始手感大顺,我跟大种连连进球,连续搓杀了两组,在这两局里大种的同学只负责开球,几乎没进过三分线。

    在跟第三组打的时候,出事了。对方有一个一米八多大概有80多公斤的中锋,那个中锋从来不打中锋位置,而是跑去打后卫的位置,于是我们就派大种跟他对抗。一开球那个打后卫的中锋带着球直奔篮下做了一个三步跨篮的姿势,在那个中锋起跳的时候大种也跟着起跳,在空中一阵碰撞之后那个中锋平稳落地,球进了。而大种改变了下降姿势整个人横着触地,跟大地母亲来了个深切的拥抱。“嘭”的一声巨响之后,大种躺在地上没了动静,依然保持着最初着地的姿态。我冲上前揪着那个中锋,“操,你他妈故意的”。那个中锋一脸惊慌,错愕地看着我。在我即将向那个中锋抡上一拳之际耳边传来了大种的呻吟,我放开那个中锋跑到大种身边,问道:没事吧你。大种抬起头说,我居然还能动。我冲着那个中锋大喊,你他妈还楞着干嘛,还不赶快帮忙送医院。

    到了医院,医生检查后说,还好还好,不是很严重,居然只摔断了两条胳膊一条腿。

    大种听后非常压抑,盯着那个医生眼里冒着火星恨不得立刻跳起来给他几拳。我安慰大种说,没事没事,扎扎绷带就好了,然后转头跟医生说,医生,麻烦你了,快点治治我兄弟吧。医生出去后,我满脸愤恨地对着中锋喊道:你他妈还不去给钱。中锋叹了叹气悻悻地走出了病房。据大种后来说我那天的样子简直像极了电影里的杀人犯。

    那天晚上我在医院陪着大种,大种两眼无光地看着天花板,唉声连连。一口气一口气地叹不完。突然大种转过脸说,那感觉真他妈太贴切太强烈了,跟让一大货车撞上一样,脑里一片混乱,很多念头在脑海里一闪一闪的,求救信号特强烈,当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扑地了。

    第二天一早,大种用剩下那只能动的脚踹踹我肩膀,说,注意注意,你的口水浸湿了我的被单了。我挡开他的脚,揉了揉眼睛说,你他妈还有心思开玩笑啊。大种勉强得笑了笑说,都这样了还能怎么办。

    我找来了医生,问道,我兄弟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说,情况基本上是稳定了,不过还得留院观察两天。

    我转头看着大种,大种闭上了眼睛,我说,那行。

    我打电话将大种的情况告诉了琳琳,琳琳在电话里急哭了,一直问没事吧没事吧,我说,还能动。琳琳到了医院后一头扎在大种的怀里哭个不停,大种用脚勾住琳琳的腰安慰道,没事没事,还没死呢,不能哭。琳琳抬起头,两眼深情款款满是关怀地看着大种,大种也是满眼爱意地看着琳琳,突然说,你退后一点。琳琳说,干嘛?大种说,退后点嘛。琳琳往后移了移,大种抬起脚向琳琳的脸上靠近,琳琳闪到一旁说,你干嘛?大种忧伤地说,我现在只剩下这一只活动工具了,我想为你擦干眼泪。琳琳又再次扑到大种的怀里,娇滴滴的说,还是用嘴巴比较好吧。

    肖楷听完后捧腹大笑,对着大种说,你丫真牛逼。大种伸了伸舌头说,我这也是勉强地苦中作乐。

    我问大种,琳琳呢?

    大种说,她回去了,昨晚哭了一整晚,弄得我睡不着。

    我说,你好歹也安慰一下人家嘛。

    大种说,我安慰了一个晚上,你看,嘴唇都出血了。

    我说,今天感觉怎么样?

    大种叹了口气说,没感觉出有什么变化,跟昨天一样。

    肖楷问道:那个弄伤你的人在哪里?

    大种说,应该回学校了,干嘛呢?

    肖楷说,让他好受好受啊。

    我说,对对对,走。

    大种连忙说,算了,打球难免碰磕到,我比较倒霉而已。

    我说,怎么能算了呢,这太他妈没面子了。

    肖楷说,就是,你只管好好养伤,这事交给我们了。

    大种说,哥们儿,你太有义气了,不过真的算了,我觉得你们还是在这陪我聊天实在点。

    肖楷笑了笑说,你真和气,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摆着一个金鸡独立的姿势,忒威武了。

    两天后,大种出院了,我们找到了那个中锋让他给大种买个轮椅。我心里始终有个疑问:那个身材高大挺拔的中锋为何对我如此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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