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神魔两道交界之处有一无尽江海,唤为若水。

    它恬静地存在于时光空间深处,积蓄无穷能量于大山怀抱之中。富有生命的灵性,落入凡尘,远离喧嚣,平淡、静默、环顾层层叠叠的山川;静水深流,与世无争,衍生、守候着沉眠的上古神器——金钟秉坤,滋润一方沃土使山野灵秀。

    ——“云戮神君,本公主找了你好久啊……”一女子穿一红衣白纹云袖战袍,悬空立于一浩荡河面之上漠然说道。

    江水泛着诡异的幽蓝之息,是那样的清澈暗涌,深邃不可测,江面之上悬浮着一闪着寂静金光的巨钟。

    女子身后乌压压一大片地缀着些什么,却无法望清实相。她左手持一巨大玄弓,右手握一红纹长箭,乍听显着兴奋的笑言中却泣着无望与愤恨。

    女子面目所对之处赫然悬立一玄衣男子,右手持一白纹长剑,隐隐泛着白光,低沉嗓音掺在半空中:

    “魔界公主叶千云,本君受帝君之命来阻你魔界叛乱,祸害六界。趁事情尚未发生,就此停手吧!”

    被唤为“叶千云”的女子怔怔地望着好言相劝的来人,口中下意识轻声呢喃重复:“魔界公主?……”仅是一瞬脸上尚未浮现的悲痛与无措便化为狰狞的笑容。女子似是听到什么好笑之言般发抖狂笑,连眼角都笑得蕴出星星水珠……

    “哈哈哈——好一个就此停手!”

    女子摊手随意地向男子示意四周整装以待蓄势待发的团团黑影,一声声困惑疑问杂着深深的讽刺戳破层霄:

    “神君啊神君,你看看这四周的将士,再看看你身后一心想要踏破我不周山的天兵神将。我倒想问问你,到底是谁要叛乱?到底是谁见不得这六界安宁?!!”

    女子嘴角噙着一抹温和笑意,眉头微皱,倒真如一副将满心疑惑温柔道出亟待男子答复的模样。

    但是收音时藏不住的尾调激昂上扬,透着噬血恨意……

    男子直直地凝视女子,握剑之手却不住颤动,默然无言。

    “呵——答不出来吗?”女子遗憾地轻叹口气,微皱的眉头一瞬平直,“那就让我来告诉你。”

    女子持弓之手在空中一转,一副画像陡然浮现于两人眼前。

    森森烈火铺满画框内部,声声飘渺扯喊震彻云霄,点点黑影毫无方向地四处扑散,销魂于茫茫火海,根本无处可躲,只能坐以待毙……

    男子长剑震鸣,“呜呜”声响似同画中压抑的幕幕场景同频共振。

    那俨然是一副人间炼狱图……

    而更诡异的是那片森森火海竟散发着不绝幽光,阵阵火息似流水般你推我搡地奔涌四溢,伸着长长的滚烫触手扑向一个个手无缚鸡之地的凡人!

    混沌天地间闪烁着某些怪异的光亮,忽明忽暗的光线照在半空中对立的两人。无边沉默在两人间无尽蔓延,瞧不清任一人的神色半分。

    “神君,这就是深受你们神界庇佑的人间现境。你们口口声声喊着为六界苍生立命立心,满嘴的天道,结果呢?”

    女子藐然一笑,长箭直指画中炼狱:“为阻止我修罗族攻上天界,竟不惜唤醒古器秉坤。敢问你们施咒时可想过若水旁村镇中的凡人如何避开秉坤散出的三昧真火?!!”

    ……

    “舍小我而护万生,他们只是提前入了轮回,但却为万世开太平做了巨大贡献。”

    暗空中浮出点点金光,一道威严的声音穿透层霄,回响在众人耳畔。

    男子握剑之手显出青筋,仍旧不语地屹立原地。

    女子眼眸幽红,趁男子失神之际,极速开弓拉弦,长箭正对男子。

    离弦之际长箭瞬息散为千万支齐齐射向男子,无边寂静在此刻全部被打破。

    男子屏息抬剑施术,白剑应咒悬于男子正身前,向两边急速分、身为数把,将男子的身形遮掩得严严实实。

    “铛——噔——”

    尖锐刺耳的兵器碰撞声连绵响起,箭尖直直装上剑身,片刻又坠空消逝。

    女子漠然地抬起持弓之手,在半空中手腕微屈,身后黑暗处顿时响起一阵有规律的行进与呐喊声。

    声音越响越大,那俨然是一大片欲摧云霄的黑雾,所过之处卷起阵阵狂啸密风。

    江面陡然下降,波涛汹涌,浪花四溅,还没等人来得及仔细观看,黑雾已像一样迅速从江面飞来。巨浪被急雾劈开,旋卷着,合在一起,一下又激荡开去。江水像滚沸了一样,到处是泡沫,到处是浪花。

    男子悬立的云霄之后与忽隐忽现地露出一大片身披锐甲手持利器的天兵神将。

    女子将手持之弓化为一把暗红长剑直直刺向男子。

    男子反应迅速地横剑以挡。

    “噔——”

    剑身相碰,余震久颤,围不可散。

    两人的目光隔剑相触,皆是神情复杂,望不清眼中具体的情感。

    两人的身影在两方军队的对抗中穿梭变化,只余两道红白光影无茫茫黑雾中难舍难分。

    转瞬之间,混战之景突变……

    金光刺破黑暗,红衣女子长身立于金钟之上,白袖红纹飘逸起舞,紧紧握弓的手背隐隐突出青筋。她无言地环视站在水岸边的人以及远处急忙向金钟靠近的人。

    一边是以身着纯白战袍男子为首的一众天兵神将,而另一处则是一群黑衣之人,为首那人头戴一精致发冠,身穿尖锐盔甲,却全然不顾形象地奔向女子。两方人不约而同地奔向岸边,而男子独身屹立于岸边,仰望钟上的女子。

    女子神色悲痛地眺望了几秒那方黑雾,轻摇了摇头,目光望向男子,神情复杂无比。

    男子手中长剑抑不住地抖动,哀鸣不绝,“不知阁下将我引来此处有何贵干?”

    女子沉默地盯了他几秒,似是要将他的全部都刻在脑中。

    而后飘渺的话音轻轻传入男子耳中:

    “神君,以后不要再一味地遵循天道了,挺不值得的……”

    男子疑惑地抬眼回望,无声询问她是何意。

    女子却似是毫不在乎他的感受,移开视线看着越来越近的众人,眼神空洞地喃喃道:

    “神君,我已同兄长道明约定,他也定会遵循。希望神界也能遵守约定。自此……神魔两界再无来往……”

    平淡的音色却透着无尽的哀伤,轻刺着男子。他逸出的回话也不复平稳,下意识道“好”,下一瞬却又急急开口:

    “你前面之话是何意,你……”

    全然不复先前的淡然模样,他心中的不安简直快要溢出来了。

    女子并未回答他的疑问,甚至以亲身行动打断了他的话语:

    她施咒将弓悬立于胸前,全身渐渐幽红荧光,长发与衣袖齐扬。钟体周身金光不断加深,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似在哀怨控诉,又如兴奋低鸣。

    “神君……”

    略带哽咽伤感的声音清晰传入男子耳中,男子定睛凝视女子,眸中似是聚起丝丝愁绪。

    女子双唇轻轻开合几次,无言映出几个字。

    偌大的钟体金光暴逸、横冲破天,搅动钟下阵阵水涛汹涌肆动,发出道道哀痛嘶吼。

    幽红暗光被笼罩在聚起的金光中,一瞬融合,又渐渐消散、泯灭……

    金光通天之时,几道黑影飞速冲向红光,“妹妹!”……一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直直伸向女子,但终究是慢了半步。

    衣袖消逝,空余绝望的吼叫声嘶力竭地飘荡在无垠水面,漾起层层波纹与涟漪。

    红衣女子随幽光一齐彻底消融在金光中时,一道微弱玄光钻进其中……

    不消片刻,所有光亮全部黯淡消亡,压抑的厚重云层远去,天地明亮如初,江面重归寂静。

    江水像一条蓝幽幽的飘带绕在山间,在流,在闪、在飘,在歌,在舞;被淡淡的雾霭缠绕的两岸青山、绿树、岸边两波神色各异的人群,全都映进宽阔的江水中,隐隐绰绰,如诗如画,宛如宁静的少女,矜持蕴藉,婀娜动人。

    江中心静然立一宏伟金钟,钟体半身浸于一片无边的深水中,另半身悬在宽阔江面上,通体沁着淡淡金光……

    ……

    乔雨笙将草稿纸上的图案用力涂黑,另一只手撑着额头深吐出口气。眼前的数学题飘飞离散,就是无法在脑中形成具体的聚象,心里也是乱糟糟的一片,怎么理都理不清……

    乔雨笙只不过刚刚在刷数学几何专题时看到了一个四棱锥与柱体组合而成的图形,前几夜梦里时常闪现的金钟影像便毫无预兆地在脑中浮现。无论她如何屏息将注意力拉回到题上,那物像还是久久映在脑内挥之不去。

    这几日夜里依旧会梦到那些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画面,但还是无论如何都理不清那些诡异的梦境与自己的关联,心绪也越来越混乱,眼底因夜夜异梦而泛起一片浅青暗影。

    乔雨笙闭目趴在桌子上,放空自己。

    真是烦死了。

    ……

    跑完操后乔雨笙无力地瘫趴在桌子上哀吟,呼吸尚沉在跑步是的急乱。

    她边喘着大气边梦翻白眼:真是上知天文数理,下肢柔弱无力啊!

    “雨笙,”同样趴在桌子上的慕琪用手指无力地戳了戳乔雨笙,又指了指桌上的东西有气无力但眼睛又闪着精光地说道:“你看。”

    乔雨笙有气无力地抬头顺着她的手指瞟见了桌上的一瓶牛奶与旁边叠着的纸条。

    乔雨笙抬起的头定住一瞬,愣愣地看了几秒那两样东西后,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地光芒。

    在慕琪阵阵的轻戳“骚扰”下翻了个无力的白眼,忽视掉同桌发光发亮的热烫目光,一把将牛奶与纸条捎进桌里。

    目不转睛地做完这一套,她将头埋在臂弯里装死,无论慕琪如何推搡都自顾闭着双眼埋头小憩,一副“我自岿然不动,你又能奈我如何”的闭关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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