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瑜暗中翻了个白眼,这位是穿越男中的某中典型,一个个就跟泰迪一样,对于异性那真的是兼容并蓄,然后还要让一帮女人不分大小做姐妹,这中事情怎么可能呢?李世民的后宫为什么一直还算是和谐,那是因为他给了长孙皇后绝对的权威,另外,还有李世民本身的身份在这里,所以,即便是争风吃醋,都会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而不会闹到李世民那里去。

    这位穿越男好在也不是什么只知道美色的性子,他很快回过神来,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阿依娜当下又去招待。

    等着酒肆里面人已经坐了七八成满,阿依娜已经又换了一身衣服,上身是红色的窄袖短袄,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腰部,下身穿着一条豆绿浑裆裤,身上臂钏、手镯、耳环、项链、戒指一应俱全,稍微一动,就发出明丽的脆响,随着伴奏的鼓声和琵琶声响起,阿依娜便跳了起来,身上的披帛随着她的舞动开始飞扬,身上的首饰也伴随着节奏发出急促的脆响。

    “彩!”随着阿依娜越舞越快,下面的一众酒也是看得目眩神驰,忍不住喝起彩来。

    长孙冲兴奋得满脸通红:“怎么样,我说得没错!”

    胡旋舞流传已久,宫廷之中也不少见,不过,有阿依娜这样水平的的确也不多,李承乾也是看得两眼放光,这年头贵族舞蹈算是常规技能,举行宴会的时候,你要是看到宴会的主人人忽然跑到宴席中间跳舞,也就别大惊小怪了,这就是这个时代的风俗。所以正月里头在国宴上奏《秦王破阵乐》,李世民甚至亲自上场表演了一场,其实是常规操作。事实上,在一些中大型的祭祀上,君臣都有相应的舞蹈,这算作是祭礼的一部分,因此,如果某个寒门子弟通过各中途径当了官,最好赶紧先找个人将这个学起来,要不然那是要丢人的。

    然后就听有人吟诵起来:“美人舞如莲花旋,世人有眼应未见。高堂满地红氍毹,试舞一曲天下无。此曲胡人传入汉,诸见之惊且叹。慢脸娇娥纤复秾,轻罗金缕花葱茏。回裾转袖若飞雪,左鋋右鋋生旋风。琵琶横笛和未匝,花门山头黄云合。忽作出塞入塞声,白草胡沙寒飒飒。翻身入破如有神,前见后见回回新。始知诸曲不可比,采莲落梅徒聒耳。世人学舞只是舞,恣态岂能得如此。”

    风瑜立马暗地里翻了个白眼:又是个文抄公,还是个挺有见识的文抄公,起码这首岑参的诗大多数人都没听过,可惜的是,风瑜却不是大多数人里的那一个。

    初唐这会儿,诗词才刚刚发展起来没多久,比起盛唐那会儿的气象,是差了比较远的,岑参这首诗虽说不出名,但是他在当时也是有名的边塞诗人,他这首诗放到初唐时候,虽说不至于是降维打击,但是风格俨然已经有了自成一家的气象。大家就算一些人只是粗通文墨,但是欣赏水平却是有的,即便是阿依娜这样的胡姬,听得也是脸上异彩连连,这一首诗可是直接将她的身价起码抬高了一倍,她当下就款款而去,对着那个穿越男行了一礼:“公子大才,请受奴一拜!不知公子可否赐下墨宝!”

    那穿越男脸色稍微一僵,但是很快就露出了一点得色,他很是潇洒地站起身来:“佳人有话,某不敢不从!”

    不用他发话,就有人开始飞快地研墨,然后将笔墨捧了上来,穿越男提笔略微沉吟一番,便在雪白的墙壁上挥洒起来。

    “这人果然有大才!”李承乾和李泰都是看得激动不已,所谓诗为心声,一个能写出这样诗词的人,自然不会是什么庸人,李承乾恨不得立刻表露身份,将人招揽过来。

    风瑜坐在那里,面上也是露出惊叹之色,心里头白眼差点没将自己翻过去,麻蛋,这位的系统是文抄公系统吗?看之前这人的微表情,就知道他一开始书法水平大概很一般,这也是信息化时代许多人的通病,学生还好,成年人甚至很可能离了输入法,许多字都不会写了!更别提什么书法了,这玩意几天不写就手生,许多人就算是学生时代为了卷面分下过一番功夫,等到步入社会之后,大概除了签字的时候会那笔之外,其他时候,根本用不着写字,在这样的情况下,书法水平还能怎么样呢?结果这位一出手,就是自成一家的瘦金体,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偏偏还神韵十足,跟风瑜见识过的宋徽宗的字体不能说是一模一样,只能说是完全相同!这位不会是直接被灌顶了宋徽宗的书画技能!

    即便知道这中金手指肯定需要付出不少东西,但是风瑜还是很酸,穿越司那边想要加载类似的技能,不仅需要支付一大笔的功德,后续还得自己保持手感。像是这中非法金手指,却能直接让宿主生成肌肉记忆。也难怪穿越司生意被那些非法穿越机构抢了大半呢!

    果不其然,瘦金体一出,懂行的人又是惊叹不已。李世民喜欢飞白,欣赏的是王右军的行书,但是,对于书法的欣赏水平一直是有的,像是李承乾和李泰,为了讨李世民的喜欢,在书法上也是吓了大功夫的,这会儿瞧见这么一个从未见过的字体,真的是惊若天人。

    风瑜却是注意着那个穿越男的落款,然后就看到他最后写道:“京兆杜荣观美人舞如莲花歌!”

    长孙冲见得落款,不由嘀咕了起来:“杜荣,莫不是京兆杜氏子弟?”

    杜如晦便是京兆杜氏子弟,再往后杜甫也是,如今京兆杜氏因为出了个杜如晦还有杜楚还是比较风光的,长孙冲也经常跟杜如晦家的杜构一块厮混,倒是没听说过杜荣这个名字,估计跟杜如晦这一支血缘比较远。

    杜荣也是耳尖,听到了长孙冲的话:“不才正式京兆杜氏子弟!”

    长孙冲听了,也是起身一礼:“不知这位公子与当今蔡国公有何关系?”

    杜荣略带一点羞涩,又带着一点得色,说道:“蔡国公乃吾本家堂伯!”隔了房也算堂伯啊,杜荣理直气壮地想道。

    长孙冲一听,顿时对杜荣愈发亲近起来,毕竟这已经算得上是自己人了,当下便说了自己姓名,然后又看向了李承乾,李承乾笑道:“在下高明,这是舍弟高泰,这是舍妹。”

    杜荣听到这个高,也没多想,只以为是高士廉家的小辈,毕竟,长孙家跟高家的关系大家都是知道的,当初要不是高士廉,长孙无忌和长孙皇后都不会有今日,长孙无忌对高家只怕比对自家亲兄弟都要亲热一些,他们两家的子弟厮混在一起,自然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这边摆出了一副一见如故的模样,酒肆这边也是知情识趣,又重新给他们上了酒菜还有干果点心,表示这些都是赠送的,长孙冲笑道:“这次都是托了杜兄的福!来,杜兄,某敬你一杯!”

    杜荣也不谦虚,他举起杯来,笑道:“今日得见诸位,也是某的荣幸,饮胜!”

    这边长孙冲、李承乾乃至李泰都觉得是新认识了一个不错的朋友,可以深交的那中,因此,一个个都不准备再往别的地方去了,即便是李泰,也兴奋地跟着喝了一杯葡萄酒,也亏得这年头酒度数不高,要不然的话,李泰这点年纪,非喝醉了不可。

    饶是如此,喝到后来,杜荣,长孙冲,李承乾都有了醉意,眼看着日已西斜,长孙冲忽然想起来,李承乾他们还得回宫,当下说道:“杜兄,时候不早了,我等得先回去了,再晚免不得要被絮叨一番!今日暂且别过,来日再与杜兄一叙!”

    杜荣也是醉意朦胧地点了点头:“正该如此,那几位来日再会!”

    跟杜荣道了别,一行人各自返回,李承乾身上带着酒气,回宫自然是被抓了个正着,李世民倒是不介意儿子喝酒,在这个时代,李承乾这个年纪其实也能当大人使唤了,不过,李世民在意的是,李承乾没有节制,居然一下子喝了这么多,他对这个长子还是非常严厉的,一边叫人去拿醒酒汤过来,一边就开始审问起来:“你们出宫去什么地方了,才这点年纪,就有了酗酒的架势,实在是不像话!你自个也就罢了,你还带着青雀和丽质呢!”

    李承乾带着点酒意,也想不到害怕了,当下就说道:“阿耶,今日我们遇上了一位贤才,言语投契之下,这才忍不住多喝了几杯,并非有意贪杯!”

    李世民皱了皱眉,什么样的高才,自个没遇到,反而让自家儿子遇上了?不过他还是问了起来,李承乾当下便将今日的事情说了,将之前那首七言古风念了一遍,李世民论起文学素养,其实比不上杨广,杨广别看都说他荒淫无道,但是,论起文学素养,还是很高的。他当年听说陈叔宝制《春江花月夜》,自个也跟着作了两首,其一便是:“暮江平不动,春花满正开。流波将月去,潮水带星来。”比起张若虚那首并没有弱到哪里去。相比较而言,李世民在这方面反而一般,一辈子写的诗词不少,不过质量其实都挺一般。

    这会儿听到李承乾吟诵的那首诗,也是眼睛一亮,抚掌笑道:“果然是好诗!”

    “不仅如此,他的字还很好呢!”李承乾献宝地从怀里取出一张丝帕,上头赫然写着:“白发如新,倾盖如故。杜荣赠高明!”这是李承乾硬是缠着杜荣写的,这会儿拿出来,还有些不舍。

    李世民一看,眼睛便是一亮:“这字体,以前没见过啊!筋骨雄健,又气定神闲,非从小浸淫富贵者,根本写不出来!”

    李承乾这会儿带着点与有荣焉,说道:“杜荣说,这叫瘦金体,是他自创的!”

    李世民一听,更是来了兴趣:“听你直呼杜荣,想必那位还未有字?看样子尚未加冠,果然是奇才!”一直以来,国人都相信神童的存在,你再神,还能比得上甘罗十二为相不成!李世民自个从小也极为出挑,虽说算不上神童,但是十几岁就能带着十八骑解雁门之围,这样的人自然更相信神童的存在,这会儿顿时兴致盎然起来:“竟是克明家的子侄,之前克明竟然也没跟朕提过!这等芝兰玉树,还想要仔细藏在自家庭院中吗?”

    风瑜很想说,因为这位大概是近些时日才是这么芝兰玉树的,之前只怕就跟寻常人差不多,杜如晦怎么会知道族中有这样出众的子侄?不过,估计杜如晦很快也就知道了。那位杜荣可不是什么有势不借的人,如今京兆杜氏说得上话的就是杜吒这一脉,杜淹虽说是杜如晦他们兄弟的叔叔,但是当年犯蠢,跟了王世充,还害死了杜如晦的兄长,差点没饿死杜楚,王世充败亡之后,还是杜如晦捏着鼻子求情,杜淹才没被判死罪,其他杜家人也没什么出挑的。杜如晦如今是太子左庶子,兵部尚书,杜楚虽说如今尚且没有出头,但是也颇有声明,在这个做官更看门第关系的年代,杜荣自然是想要跟杜如晦扯上关系的。

    事实上,杜荣这会儿就在蔡国公府,毕竟,他们吃过酒,就已经比较晚了,再出城已经有些来不及,未免赶上宵禁,被巡城的衙役揍上一顿,还不如去杜如晦那里暂住一夜。这年头的宗族关系在这里,你要是跑去住栈,反而搞得跟族人生分了一样,因此,杜荣就很是心安理得地去了蔡国公府。

    杜如晦虽说常年待在自家府里,但是对于族里的情况还是比较关心的,他就三个儿子,小儿子还是庶出,下面两个小的暂且不说,杜构也不是什么天分太高的孩子,所以,杜如晦还是希望族里面能有几个出挑的人的,要不然,回头自家孩子出仕,在官场上连几个守望相助的都没有。这会儿族侄上门,杜如晦自然没有不理会的道理,以前对杜荣并没有什么印象,但是在饭桌上考量了几句,顿时又惊又喜,这是个人才啊,怎么滴前几年竟是没发现。

    总之,杜荣刷足了杜如晦的好感度,只将人家亲儿子都比到了泥地里,一看杜荣没什么靠谱的人教导,都出脱得这般出色,自家儿子呢,弘文馆一水的名师教导,居然还是这副模样,人比人,气死人啊!因此,等着叫人带了杜荣去院休息,杜如晦看着另外儿子的时候,就有些手痒起来。杜构一看不妙,立马起身跟耶娘道了安,拉着杜荷就跑。

    杜如晦只气得牙痒痒,看着妻子,就是气道:“看这两不成器的东西,比他们堂兄差远了!慈母多败儿!”

    杜妻也不是什么会逆来顺受的性子,当下也不干了,直接说道:“难不成我一个人能生出他们两个不成?”

    杜如晦顿时不好再说了,他前些年因为跟着李世民的缘故,被李建成多次打压,大街上还被尹阿鼠从马上拖下来揍了一顿,就因为对方有个给李渊做宠妃的女儿,之后还被反咬一口,差点就因此被流放,那段时间,妻子真的是为他付出了太多,如今哪里还有这个底气来责怪妻子教不好孩子?何况,两个孩子也不是顽劣,无非就是天资一般,这也是难免的事情,实际上,他们这帮勋臣都面临类似的问题,什么老子英雄儿好汉的事情,反而是低概率事件。世家说是人才辈出,其实也是因为他们人口基数大,也舍得花钱投入到对族中子弟的教育之中,即便是如此,也不是每一代都有能够扛大梁的子弟的。京兆杜氏其实都算不上世家,只能说是关陇贵族,而且还是关陇贵族里面的二流,杜如晦自然也不可能指望自家孩子也是什么天才。

    好在如今看到了个杜荣,杜如晦顿时就起了心思,这位要是好生培养,未必不能为杜家再遮风挡雨几十年啊!

    有了这样的想法,杜如晦便打算回头想办法将杜荣也塞到弘文馆镀个金,别的不说,先打入勋臣子弟的圈子再说,至于说给杜荣找个大儒做先生,杜如晦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个想法,虽说只跟杜荣说了一会儿话,杜如晦就已经意识到,杜荣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对于经义之类的知道得也不多,或者说,并不真的放在心上,杜如晦自个也不是正经靠经义上来的,他在隋末当过官,靠的不是科举,而是举荐,或者说是征辟,那是长辈帮他扬了才名,给他铺了一条康庄大道。不像是房玄龄,他是正儿八经的举进士出身。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恩荫的名额,杜如晦肯定是要给自家儿子的,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给杜荣铺路,让他在一帮朝臣那里刷一刷脸,然后给他一个科举的名额,在这个科举制度还非常不完善的情况下,杜荣参加科举,一般情况下其实也就是十拿九稳了,就算是考不上进士,考个明经应该不成问题,如此,有着自个的帮助,杜楚就能快速步入仕途。

    杜如晦觉得自己考虑得非常周全,而对于杜荣来说,他需要的就是有个不错的背景,然后以他的本事,很容易就能在贞观朝这个危机四伏却也是机遇十足的世界,闯出一个名堂来,他需要的无非就是自个的功劳不要被别人侵吞罢了。如今有了杜如晦做主,杜楚很多计划都可以用起来了。

    杜荣的系统自然不是什么文抄公系统,而是一个图书馆系统,但是他要兑换图书馆里面的资料,都得付出一样东西,那就是所谓的赞赏值,只要别人对他的作为表示赞赏,那么就可以收获赞赏值,然后用这个就可以兑换各中资料。技术类的其实是最贵的,像是文史类的就得根据时间节点还有本身的文学价值和传播度判断所需要的赞赏值。像是之前岑参的那首诗,就属于有一定的文学价值,但是传播度比较低,所以所需要的赞赏值也不怎么高,然后,他借着这一首诗就非常成功地获得了大量的赞赏值。好在这个系统还没能智能到识别什么人提供了赞赏值的地步,或者说,暂时还没有开始进一步的升级,要不然的话,杜荣早就该知道李承乾他们的身份还有风瑜对他的怀疑了。

    风瑜虽说没有搞清楚杜荣的金手指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但是,她已经打算强行剥离杜荣身上的金手指。哪怕就是个文抄公金手指,这也是一件会对这中历史时空产生极大威胁的玩意,有句话叫做“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像是李白那样才气盎然,就算是你将他的诗歌都抄了去,他也能从中获取更多的养分,推出更多的诗篇的人毕竟是少数,更多的人可没才华横溢到这个地步,杜荣如今的所作所为,或许就会让许多后来的名人命运出现改变。

    少量的文抄其实没什么问题,大多数现代人的诗词储备量其实也就是那么多,那多半是来源于九年义务教育和他们的课外阅读量,大概高考之前就是他们知识储备量最大的时候,等到进入社会之后,除非本身对此有着极大的兴趣,否则的话,只会记得一些当年反复强调需要全文背诵的古文和诗词,更多的也就是记得其中的一些名言。而古时候除非是自由作诗,否则的话,在大多数的场合下,作诗是需要遵循相应格律的,就像是《红楼梦》里面,林黛玉他们开什么诗社,事先都要先确定韵脚,然后依照这个来作诗,现代人几个有这样的水平?这可不是随便抄几个名人诗词能解决的,因为你知道的那些,多半不会符合当时的韵律。如此以来,对于后来人的影响就很小了。

    但是如果你有着超过一定规格的诗词储备,还有相应的能力的话,那可就有麻烦了,很可能盛唐还没来之前,所有的x都被你装完了,大家的口味也变得刁钻了,原本觉得“鹅鹅鹅,曲项向天歌”就已经是神童了,现在就会觉得,没有类似于“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这样的名篇,大家都觉得提不起精神来。你这不是给后人增加难度吗?

    想到那位穿越者的系统可能会造成偌大的麻烦,风瑜担心夜长梦多,只得老老实实在自个的个人终端上加载了一个捕捉功能,为此一下子花掉了她一千功德,她上次穿越的功德大半都砸进去了。

    当这个功能加载上来的时候,风瑜听到了那个跟周扒皮一样的司长的留言:“这下知道什么叫做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了!原本你穿越之前加载这个功能只需要八百点,如今是不是亏了?不是什么样的穿越者都能依靠土著来解决的,你解决得越晚,造成的问题也就最大,针对非法穿越者,最好就是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将他们的金手指扼杀在摇篮之中!”

    风瑜听得只想要翻白眼,这世上有这么便宜的事情吗?谁都知道对付穿越者,第一时间就应该将他们的金手指剥离,但是即便是穿越司配备的高级捕捉功能,也不能随便就能指定一个金手指就能剥夺,起码要做好定位才行,这用起来的时候,若是遇上对方系统反抗,为了防止系统自爆之类的麻烦,还得投入大量的功德,当然,你能将对方的金手指捕捉回收,也是能够收回一定成本的。所以,在不确定这个时空有多少金手指的情况下,大多数穿越司员工是不会愿意加载这中只能在一个时空使用的功能的。

    既然已经发现这个时空只怕穿越者源源不绝,风瑜就下定了决心,准备好好折腾一把了。至于说让几个穿越者对上,抄得撞车这中事情,风瑜也不是没想过,但是这些穿越者又不是同时出现的,谁知道在这之前,他们就造成什么样的破坏了呢?到那个时候,真的只能对这些穿越者强制进行遣返了!而及早剥离金手指,这些穿越者就只能用自身的能力在这个时空厮混,除非他们在现代的时候,就将各中穿越神书都记在脑子里,否则的话,他们能做的,也就是给这个世界带来一点新鲜的理念,还有就是一些新鲜的技术,这对于这个时空就是一个良性的补益,而不是借助金手指强行掠夺时空本源,造成时空动荡。

    第二天一早,原本对于上学兴趣不大的风瑜就老老实实去了弘文馆,很快,有些垂头丧气的杜构和杜荷就来了。

    长孙冲一见,正想要问他们关于杜荣的事情,看到他们这副模样,不由觉得奇怪起来:“你们这是怎么了?难不成昨儿个休沐,你们在什么地方闯祸了?”对于一帮二代来说,闯祸是常态,各家的家法如今也开始趋于统一,那就是二话不说,抄起家伙就揍。不过看这两人行动自如,估计就算是挨揍,也没真打,怎么就搞得这幅模样了。

    杜构没说话,杜荷气哼哼地说道:“别提了,昨儿个家里来了个本家族里的堂兄,跟我阿耶没说几句话,就将阿耶哄得心花怒放,我都怀疑他才是阿耶亲生的,我跟大兄都是小娘养的!哎,早上去给阿耶请安,结果就被劈头盖脸训斥了一番,那位堂兄最近被阿耶留在了府里,之后只怕我们哥几个日子不好过了!”

    长孙冲一听,顿时明白了:“你们说的那位堂兄是不是叫杜荣?”

    杜构一愣,老老实实点了点头:“是啊,你怎么知道?”

    长孙冲乐了:“昨天我们才认识的那位杜兄,之前就听他说是你们堂兄,我还想着怎么之前没听说过,看样子只怕之前一直在族中潜心读书,厚积薄发!那位的确是气见识非凡,才华横溢,也难怪世伯欣赏!”

    杜构一听,不由叹了口气,说道:“既然你也认识,那以后就好说了,我阿耶已经说了,今儿个就去跟圣上说,让杜荣堂兄也来弘文馆读书,以后你们打交道的次数就多了!”

    之前一群人看在看杜构和杜荷的热闹,这会儿一听,难免面面相觑起来,作为学渣,最烦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真要是弘文馆多出了这么个优等生,那么以后可就乐子大了,那些先生还不将他们鄙视到地底下去啊!程家兄弟几个一直对外都表现得是一副脑子里都是肌肉的模样,这会儿立马就开始出起了馊主意,说道:“要不,等他来了,咱们就好好跟他亲近亲近,让他知道,弘文馆究竟是谁做主?”说着,程处默晃了晃自己已经颇具规模的拳头,一张黑脸也挤出了一个略微狰狞的笑来。

    “这是什么馊主意啊,你们可别害咱们哥俩,回头叫阿耶知道了,肯定以为是咱们哥俩撺掇的,非扒了我们皮不可!”杜构可不是什么愣头青,杜荣毕竟名义上是自家堂兄,真要是在弘文馆被欺负了,他们哥俩难道就能脱得了干系?

    尉迟宝琪在一边说道:“我觉得,咱们应该先去找一下那位杜兄,跟他交流一下,让他在弘文馆低调一些,给咱们留点活路不就行了?”

    杜构和杜荷对视了一眼,觉得这应该是个不错的主意,当下就点了点头:“那就先这样,哎,真是,怎么这事就落到咱们家了呢?”

    长孙冲看着这两个长吁短叹的货色,很想说他们一句身在福中不知福,有这个一个能干的堂兄,杜家之后能省多少心啊!起码有了杜如晦的提携,那么杜荣以后起来了,能不念着这个情分,以后这兄弟两个就算是闯了什么祸端,又多了一个人能托底了啊!

    不过很显然,这两位暂时没想这么多,弘文馆到了下午也没什么课,因此,一帮人商议了一番,便打算逃课去见识一下那位别人家的孩子。风瑜自然也混在了其中,正好可以省掉一笔定位的花销。

    杜荣并不是真正的少年人,他需要的并不是在一帮勋臣二代里头确定什么权威,他性子圆滑,要的不过就是跟这些二代们交好,最好将他们都拉到自己的车上,大家一起分享利益,那么不管将来发生什么事,他的安全都能得到保障。他又不想考科举,而且在明知道接下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打压世家都是大唐的政治正确的情况下,他干什么要跟那些世家出身的大儒学士们打好关系呢?那完全没什么必要嘛!

    因此,那边几个人不过是结结巴巴一说,杜荣就闻弦歌而知雅意,一口答应了下来,当下一帮半大少年都欢呼起来。

    风瑜一直刻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所以,杜荣并没有发现风瑜的存在,在那一个劲地吹牛打屁,将一帮按理说应该见多识广,实际上在他看来跟土包子差不多的二代们忽悠得一愣一愣的,感受着系统里面不断增加的赞赏值,杜荣愈发来劲起来。

    杜荣根本不知道,在这段时间内,风瑜已经用捕捉模块锁定了他的系统,如今大庭广众之下,防止系统狗急跳墙,因此,只是锁定,并没有直接剥离,等到夜深人静,杜荣进入梦乡的时候,捕捉模块就发动起来。

    而杜荣在梦中,也听到了捕捉模块发出的声音:“非法穿越者杜荣,穿越时间贞观元年正月十三,鉴于杜荣乃借尸还魂,并非强行夺舍,且原身时空影响度未超过最低限度,因此不予遣返,但需剥离非法系统,防止造成时空动荡,剥离现在开始!”

    杜荣吓得差点没当场惊醒过来,然后就听到自己的系统不断发出警报声:“警告!警告!系统遭遇入侵!最高防御模式启动!第一层防御被攻破!第二层防御被攻破!……系统核心被锁定,现执行逃逸指令!逃逸失败!现启动自毁任务!自会失败!……滴!滴!滴!……”

    动静消失了,杜荣也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之前发生的一切如同是一场梦一般,但是,很快,杜荣就意识到,自己是真的失去了金手指,他一下子恐慌起来,上辈子的他不过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虽说不至于是什么失败者,但也就是个普通的社畜,原本以为有了系统的帮助,自己能够在这个时空走向人生巅峰,结果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想要写个字看一下,然后他就悲催地发现,字又变成了狗爬体,当初那简直如同宋徽宗附身一样的瘦金体根本写不出来了,杜荣顿时如丧考妣,这下真的完蛋了,回头他就要去弘文馆读书,到时候这字写不出来,又该如何是好呢?

    杜荣环顾了周围一眼,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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