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功夫十一月都到底了，因为某些原因，学校突然通知提前放假。本来按计划排好的课程就只能往前调，以至于接下来几周的课几乎都是满的。
期末提前，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噩耗，对有些人来说又是好事，但不管是哪种，即便嘴上再怎么抱怨，每次课后还不是口嫌体直地去图书馆抢位置。
吕思思也差不多，她这学期有三门实践课，都是随堂考试，恰好还都是在同一周结课，另外两门选修课的课程报告也差不多到了截止日期。
这些事情堆在同一周，不知道逼疯了多少人，每次一踏进教室，哀嚎声准是一片接一片。
而演讲考试在即，宋晓微的演讲稿从上周就开始写，写了快一周还没定稿，上听力课的时候都在争分夺秒地改，都快哭了。
一边吸鼻子，一边改，“都说专业选得好，年年期末胜高考，你说我当初填志愿的时候是不是脑子有坑，干嘛选这个专业，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能造。”
“那你当初为什么选？”李枚冷不丁问了一句。
说起这个宋晓微就憋屈，“没得选，我妈让我选的，说以后毕业好就业，我真是信了她的邪。”
“这是亲妈。”李枚不厚道地笑了。
宋晓微嗔了她一眼，扭头再去看那被改得面目全非的稿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最后实在改不下去，自暴自弃地趴在桌上，看着一边带着耳机游刃有余做着笔记的吕思思，眼里写满了崇拜。
吕思思瞥了她一眼，“怎么了？”
宋晓微嘴角撇了撇，“真佩服你，竟然是因为喜欢才选这个专业的。”
吕思思好笑，“这有什么好佩服的。”
“哎算了，说多了都是累，不能跟你比，伤自尊。”她叹了口气，“对了，等明年高考完，你一定要跟你辅导那个弟弟打好预防针，千万千万别选咱们专业。”
耳机里的音频放完了，吕思思停下记笔记的动作，转过头看着她，“放心吧，他不会选我们专业。”
宋晓微：“他告诉你的？”
吕思思摇头，“不是，我猜的。”
宋晓微撑着桌子坐直，“那你怎么确定他就不会选了，万一他跟你一样也喜欢呢，再说他不是有个暗恋对象么，万一人家就学的这个专业，他为了追随也选了呢？”
吕思思失笑，“哪来那么多万一，你小说看多了吧。”
“你别不信，现在好多人为了暗恋的人一路追随去名校呢，我们社团就有一对。”
语罢她又凑近一点，突然神秘兮兮地看着吕思思，“说实话，我感觉那个弟弟对你很不一般。”
吕思思眉尾轻挑，“那你说说怎么不一般？”
“你没发现吗，他每次看到你都笑得特别甜，眼睛都在发光。”
吕思思笑：“又不是奥特曼，还眼睛发光。”
“哎呀，”宋晓微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看吧，但凡你把心思放点在这上面，也不至于这么迟钝，你跟他相处这么久就真的没察觉有什么不一样吗？”
吕思思莫名其妙，“你到底是想说什么？”
宋晓微摘了她的耳机，捂着嘴在她耳边小声说：“我严重怀疑他那个暗恋对象就是你。”
这话让吕思思本来要把耳机重新带上的动作猛地顿住，随即脸上划过一丝荒唐，“说什么呢，我跟他才认识多久。”
“真的，我的第六感一向很准的，高中数学的最后一道选择题靠它我就没错过。”宋晓微信誓旦旦道。
吕思思只觉得这猜测毫无厘头，没当真，催促道：“行了，快改你的稿子，马上下课了，下节课的老师可不会让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摸鱼。”
“啊，完了完了，那我得快点。”她连忙转回去，一边勾勾画画一边碎碎念。
吕思思愣了一会，很快又拉回注意力重新带上耳机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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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课后，吕思思直接回了公寓，图书馆人太多，她就没去挤了，正好家里就她一个人，清净。
明天周五，演讲考试在第一堂课。晚上她把稿子过了一遍，又脱稿练习了几遍，见没什么问题就放一边去洗澡睡觉了。
但没一会她就发现一个问题，似乎一放松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
就这会躺床上，她莫名的就想起白天宋晓微的话，怎么想怎么别扭。
不过说起来，自从周一那晚的那通电话后，向亦的消息好像就少了。
每天只有定点的早安晚安，像是按着她的生物钟来的，起床不到几分钟，他的早安就过来了，入睡前的几分钟也是。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特意设定好的。
她前几天忙得没太注意，是刚才查看消息的时候才发现的，那个时间点精准得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但为了避免像上次那样想太多而失眠，她翻了个身，在心里盘算起了寒假的安排。
因为假期提前，这个寒假长达两个月，除开去奶奶家过年要待小半个月，其他时间应该会跟杨女士或者朋友出去旅游，不过具体去哪目前还不知道。
她就这样想着去哪玩，然后不知不觉中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的演讲考试很顺利，宋晓微是最后一个上台的。
没多久她顶着两个遮瑕都遮不住的黑眼圈从台上下来，没骨头似的倒在李枚身上，哑着嗓子叫苦：“操，下学期没演讲课了吧，太他妈受罪了。”
“你昨晚到底熬到多晚，黑眼圈重成这样。”吕思思看着她问。
宋晓微阖着眼，眼皮都懒得抬，“凌晨四点睡的，大冬天的，差点给我整上火。”
她抬眼看了吕思思一眼，追问：“下学期真的没这门课了吧？”
吕思思是办公室助理，有时候会帮老师排课，所以知道课程安排。本来还想逗她两句的，但见她那样，到底没忍心，“放心吧，没有了。”
宋晓微像得了免死金牌，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不然我和那老师必得疯一个。”
李枚被她压得肩酸，十分不客气地抖了抖身上的脑袋，“下午没课了，出去走走？”
“算了，”宋晓微连连摆手，“我回去补觉，你俩去吧。”
李枚把目光投向吕思思，吕思思没意见。
外面还在下雪了，她俩直接打车去的市中区。
到了商业中心，李枚拉着吕思思直奔附近的商店。
吕思思以为她要买什么，陪着她一路挑选，最后见她就拿了几坨毛线去结账。
“你买毛线用来做什么？”吕思思问。
李枚顺手又拿个两根木棒针，付完钱，回头对她笑了下：“我男朋友要过生日了，打算给他织条围巾。”
吕思思诧异，“你还会织围巾呢。”
说起这个李枚面露茫然，“不会，但应该不难吧，我回去搜教程看看。”
她提着购物袋看了看，脸上荡起甜蜜的笑，“毕竟第一次送他生日礼物，亲手做的比较有诚意。”
李枚给人的印象大多时候是稳重的，难得看到她露出这种小女儿家的表情。
吕思思笑着感叹了一句：“你男朋友真有福气。”
结果把李枚说得脸红了：“什么呀。”
雪并不大大，都不用撑伞，两人就这么说笑着从商店出来，路过上次那家礼品店的时候，吕思思顿了顿。
李枚察觉她的动作，“要进去看看吗？”
“走吧。”
这周末给向亦最后一次辅导，她打算挑个礼物给他。
上次那个钥匙扣看到时就一眼敲定了，可这次逛了半天也没想到要送什么。
李枚看她踌躇不定的，问道：“你是准备送给谁？”
“一个弟弟。”
“之前来学校那个？”
“嗯。”
李枚想了想，说：“你要是实在想不到，直接就送本五三，去年我表弟高三，过生日时我就送的这个。”
还以为只是开玩笑，偏偏她的语气特别正经严肃。
吕思思偏头看了她一下，忍着笑，“你表弟平时是不是挺爱欺负你的？”
李枚：“你怎么知道？”
吕思思没憋住，笑得眼尾轻颤，“不然你干嘛礼物还送五三，这不折腾人家么。”
李枚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要不就送条围巾，跟这个天气正合适。”她走到男士围巾那一块挑了起来。
最后选了条浅灰的拿去柜台让店员打包好，等结完账出来已经中午十二点过了。
天冷，风混着雪吹在脸上，冷得人直打寒颤。
两人懒得走远，就在附近找了家人不多的火锅店，跟以前一样选的靠窗的位置。
“思思，我去接个电话，你先看看点什么菜。”李枚捂着电话朝她示意了下。
“好。”吕思思点点头，拿手机扫了桌角的点餐码，看了一会，点了份李枚爱吃的毛肚和鸭血，又点了些素菜。
店内很暖和，全是热锅蒸腾而上的雾气，混在空气里，有股冲鼻又勾人的辣香。
李枚还没回来，她一个人等得没事做，就托着下巴看窗外。
外面是个商业广场，中间搭了很多棚子，都是一些搞促销活动和卖小吃的，边上还放了音响配着乐，很多人挤在里面，大人挑衣服，小孩就在小吃铺前眼巴巴望着，热热闹闹的，有种过年赶集的氛围。
点的菜上桌了，吕思思正要收回视线，目光却突然定在了广场对角的一家书店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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