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们到地方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修整了一夜,第二日,苏氏已经叫人把出行要用到的东西都给准备好了。

    “苏姨娘。”

    落沂起的早,她抬了一碗粥,笑眯眯的看着苏氏:“今日我们要去的地方是前面的那片深山吗?”

    苏氏已经怕她了:“是的,今日要去的地方是上面那个宅子,那地方比这要好一些。”

    落沂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

    落旻辕之前在这块地方盖了不少房子,现在她们几人在的这一处是座小的,早年间落旻辕为了避暑,特意在深山里面的瀑布旁还修建了一所宅子。

    那所宅子比这儿的要大,里面要什么有什么。

    而当年,在白氏死后,苏氏到过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那里。

    原文里面有写,在白氏死后,苏氏便一直往那个避暑山庄跑,也不知是要搞什么。

    在那之后,白氏的尸骨就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但落沂敢断言,原主母亲的尸体,一定被苏氏给藏起来了。

    而白氏身上藏着的那枚玉佩,还未被苏氏找到,不然像她那般心思缜密的人,不可能还留着白氏的尸体。

    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山上前行。

    因山间小路狭窄,她们便只能分为了几个小队,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跟落沂一队的杨菀菀凑过来道:“姐姐,你很像我之前在画像中看见的一个人。”

    落沂:“你说我长得像画像里面的人?”

    “那你说说,姐姐我像谁。”

    杨菀菀贴近了她,小声道:“姐姐你长得特别像宫里的皇后娘娘。”

    “就是现在的鸢皇后。”

    说完,杨菀菀笑了笑,只是这个笑,让落沂看不出来到底是善意的还是恶意的。

    落沂挑眉:“怎么会这么认为?在这世间,长得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兴许我就只是比较幸运而已,有幸跟当今的皇后娘娘长得像。”

    杨菀菀不说话了。

    她朝落沂调皮吐了吐舌头,蹦蹦跶跶地往前面走。

    可是,万一不只是像呢?

    巧合这种东西,谁又知道准不准呢。

    走了快一个时辰,落沂当心小崽子会经不住日晒,担忧地看着他那张白脸。

    “你还走得动吧。”

    景世卿几乎一路都拉着落沂的衣摆,原本不怎么累的,但一听见落沂的声音,他就感觉自己突然很累。

    “小姐,我好累。”

    落沂看了看四周,挑了一块空地牵着景世卿走过去:“先休息一会儿吧。”

    可不能累到这个未来的小暴君,不然受伤的就是自己。

    她把揣在身上的糕点拿了出来:“吃吧。”

    不对,口气不对。

    落沂咳了一声,重新道:“快点给本小姐吃了。”

    景世卿动了动嘴,想要说话。

    “不要废话,让你吃就吃,屁话真多。”

    然后景世卿真就乖巧接过糕点吃了几口。

    落沂回头看了一眼还在前行的队伍,再等一下,她就直接脱离了队伍自己走,不然在苏氏的眼皮子底下,她不可能进得去那个洞穴。

    但是景世卿要怎么办呢?

    瘦胳膊瘦腿的,还一身的病,娇弱得很,自己总不可能带着他一起走吧。

    但如果不带着走的话,景世卿后面万一没人照顾,被别人欺负了,那自己岂不是又成了结局最惨的人。

    落沂盯着景世卿看了快十多秒,最后问道:“你是不是喜欢我?”

    景世卿有点懵。

    喜欢?

    若落沂不要他了,他便要杀了落沂,把对方的尸骨跟自己放在一起,永远都摆在一起。

    这样,是喜欢吗?

    应该是吧。

    景世卿点了点头。

    “很好。”落沂拍了拍他的肩,她对小崽子的这个回答很满意。

    她道:“那我去哪里,你就跟着我去哪里,行不行?”

    “不是,本小姐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是在通知你,你必须给我答应了,不答应的话我就不管你了,你爱去哪里去哪里。”

    虽然不太明白落沂的意思,但景世卿原本就不打算放过她。

    他压抑住内心被放大的自私欲望:“嗯,小姐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她一辈子都是他的。

    既然她已经开了口,那她的人生就已经有了自己的位置。

    未来的落沂是死是活,都是自己说了算。

    落沂欣慰,“那等你吃完这个糕点,我们便出发吧,你这腿才好,还不能走太远的路,要是中途累了的话就说,不然本小姐可不会管你的死活。”

    “真是麻烦死了。”

    景世卿:“小的知道了。”

    他竟然没有继续自称妾身了,这让落沂一瞬间还有点不适应。

    但是对方明明就是一个男的,自称妾身也确实是有些太别扭了。

    景世卿把自己的手一伸,然后抬眼看着落沂。

    紧接着落沂就听见了一句无比软糯的声音:“小姐,妾身腿有些酸,站不起来了。”

    一句“妾身”,立马就把落沂酥的浑身麻。

    她耳根子不争气的红了,可还是傲娇道:“连站都站不起来,你还有什么用,本小姐真是嫌弃死你了。”

    说着,她还是诚实伸出了手。

    景世卿甜甜一笑,立即便扣住了她的手,就着对方的力,一下子就站起来了。

    完了他没松手,反而用力,紧紧扣住了落沂的手。

    落沂:?

    你他妈又想占我便宜!

    景世卿满脸委屈:“小姐,就签一下嘛,有小姐牵着妾身,妾身就走得动了。”

    落沂不争气的脸又红了一个度:“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对方却是笑笑:“小姐真的会永远都陪着我吗?”

    他在确定。

    想得到落沂的肯定和承诺。

    落沂直接也不知道。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是总有一天景世卿也会离开自己独自生活。

    他会找到自己心爱的人,会找到自己的归宿,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她并不能允诺对方会一直陪着他。

    万事总有变动,她也不喜欢轻易做出承诺。

    “我也不知道可以陪你多久。”

    落沂道:“但是目前在你需要我的时候,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这点你可以放心。”

    “还有,本小姐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谁说一定要拿来陪着你了,自作多情。”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景世卿的脸立马冷了下去。

    明明之前说过会一直陪着自己的,为什么现在又说不能够保证呢?

    为什么?

    可是这已经不重要了。

    只要你敢离开我,我就把你杀了。

    因为,毕竟只有死了的东西才是最听话的。

    根据原文里面写的,那地方离落旻辕修建的避暑山庄不远,大概就在附近,只是没有写要怎么进去。

    落沂:写了地方,却没有写要如何进去,这不是在扯淡吗?

    她就像领儿子一样,带着景世卿往前面走,现在也就只能根据文章里面周围的描述走了。

    苏氏的车队在最前面,当丫鬟前来告诉她落沂不在了的时候,几人已经要到避暑山庄了。

    “什么!”

    苏氏声音尖锐:“不是让你们好好盯着她的吗!如今跟我说她不在了,就不信我要了你们的脑袋。”

    丫鬟跪在地上,整个人都是抖的:“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奴婢也只是去帮二小姐打了个水,一转眼的功夫,大小姐就已经不在队伍后面了。”

    她这下是犯了大错了,若是苏氏真的要惩罚自己,自己恐怕活不到明天。

    “没用的东西,我养你们,你们竟然连一个小姑娘都看不住!”

    苏氏气的直接摔了手上的茶盏。

    要是落沂真的找到了那个地方,被她发现了那个东西,那自己岂不是要玩完了。

    小贱人比谁都要聪明,就是算好了时间偷跑走的。

    苏氏面部狰狞,不行,绝对不能让她找到那个地方!

    她拿出一块令牌:“把这个东西送出去给外面的人,他们知道要怎么做的,记住,一定要送到那人的手里。”

    “要是这件事情你再次搞砸了,我立马要了你的脑袋!”

    小丫鬟吓的浑身一抖,接过令牌哆哆嗦嗦地往屋外走。

    门外候着一个黑衣人,丫鬟把牌子递给他,才转身,黑衣人便利索拔剑,一剑刺入了丫鬟的胸膛上。

    小丫鬟瞳孔骤然放大,她惊恐看向穿过自己胸口的那把长剑,献血正在往外涌出。

    “得罪了。”

    黑衣人收剑,腾空跃到了屋顶上。

    他转身跳下时,落雨曼已经在那里等待多时。

    “二小姐。”

    黑衣人有些意外,他没想到落雨曼会在这里。

    落雨曼淡淡一笑:“母亲让我来问一问你们接下来的动作是什么。”

    “是直接将落沂刺杀在洞穴中吗?”

    黑衣人道:“不,夫人并不会让她看见洞穴里面的东西。”

    落雨曼竭力让自己保持住沉稳:“为什么?”

    黑衣人皱眉,警惕道:“二小姐问这个做什么?”

    “无事,我就只是随口一问而已,你无需这么警惕,我是我母亲的女儿,又怎么会背叛她呢?”

    黑衣人拱手:“二小姐还是不要问这么多了,在下时间紧迫,还请二小姐速速回屋吧。”

    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落雨曼伸手,拽住了他的袖子:“此事辛苦你们了,我拿了一些糕点,你们拿去分一些吧。”

    说完,她把放在脚边的食盒打开,里面是桂花糕。

    黑衣人表情十分复杂:“多谢小姐的心意,但现在在下确实是没有时间吃糕点了。”

    他拽出了自己的袖子,迅速出了屋子。

    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落雨曼收紧了手掌。

    她已经尽可能在拖延时间了。

    希望落沂现在已经找到了那个地方。

    她现在能做了,也就只有这个了。

    被落雨曼拖延了时间,几个黑衣人前行的时候不巧还碰见了朔风,这风又强行将几人的速度拖慢了。

    另一边,落沂已经到了书里面所描写的那个地方。

    这地方完全不是是洞穴,而是一个类似于悬崖峭壁的地方。

    景世卿:“小姐带我来这里是要做什么?”

    他挑眉一笑:“小姐是要跟我一起跳崖殉情吗?”

    落沂:“你什么脑回路?本小姐会蠢到要跟你一起跳崖殉情吗?我脑子又不是有病。”

    她四处看了一下,并没有找到入口。

    落沂心累,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娘的,别人穿书那都是自带金手指的,自己怎么像一个乞丐一样?

    连一个入口的机关都找不到。

    这日子过的也是够够的。

    见景世卿站着,落沂拽了他一把,把他拉到地上坐着:“站那干什么?”

    下一秒,地面忽然震了一震,两人猝不及防地掉了下去。

    卧槽!

    落沂周身都是黑的,她只感觉自己在以极快的速度下降,而且周围根本就没有可以作为缓冲的东西。

    完了完了。

    她心想,这回是真的要变成肉饼了。

    都怪景世卿那个乌鸦嘴,说什么殉情,现在好了,真要一起死在这里了。

    就在她绝望之际,腰间忽然被人勾住了。

    落沂浑身一僵,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被人紧紧护在了怀里。

    周围是一片漆黑,将她的所有感官都无限放大,她的脑袋也被人护住了,她好像是倚在了对方的胸口处。

    落沂清晰听到了对方规则而响亮的心跳声。

    “在听什么?”

    景世卿开口,“小姐是想在死之前确认一下我是否还活着吗?”

    落沂真是觉得这人的心理素质好,她们两都快死了,他居然还有心情说这种话。

    “景世卿。”

    落沂叫了他一声。

    “嗯。”

    “我们快死了。”

    她道:“真是对不起你,明明你不用来踩这一滩浑水的,你可千万不要恨我啊。”

    “这都怪那个苏氏,不能怪我,我也是无辜的。”

    落沂感觉自己再说下去眼泪就要出来了。

    “景世卿真的很抱歉,她给了我这次机会,可我还是没有救到你……”

    她无比自责。

    落沂已经准备好去面对自己要变成肉饼的这个事实了。

    算了,死吧,万一死了就能回去了呢?

    她还是哪个无忧无虑的小屁孩。

    “嗯?”

    “小姐在想什么?”

    景世卿搂紧了她,声音里带着笑:“小姐这么怕死的吗?”

    “可惜,今日我们两人可能殉不了情了。”

    他语气中带着遗憾。

    就在落沂不明白的时候,周围突然迸发出了刺眼的火花。

    “唰!”

    无比尖锐的声音直击落沂的耳膜,她难受的捂住了耳朵。

    可是出乎意料的,他们两人下降的速度居然变慢了!

    什么情况!

    该不会是自己的幻觉,然后下一秒他们就要直接去世了吧。

    落沂紧张地抱住了景世卿的腰。

    呜呜呜,我怕死啊!

    我真的不想死!

    黑暗中,景世卿的唇角微微向上扬起。

    下一瞬,他抽出了缠绕在腰间的软剑,抬手就是无比利落的一剑刺入了旁边的石缝中。

    两人即刻停在了半空中。

    景世卿道:“我们已经往下掉了一阵,这下面现在应该不是特别深了。”

    “小姐若是害怕的话,就继续抱着在下。”

    说完,他将软剑抽出,随即抱着落沂换了一个方向。

    另一头的岩壁更为粗糙一些,也能更好的减少两人下坠的速度。

    落沂全程都是惊恐脸。

    不是,你靠谱吗?

    她心脏都已经悬到嗓子眼了。

    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她居然没有去怀疑为什么景世卿会突然又这么大的力气带着她在这么一个密闭的空间下穿梭。

    景世卿挥剑,削铁如泥,再怎么坚不可摧的岩石在他的剑下,都会化为一堆碎屑。

    他剑法娴熟,丝毫就不像是一个初学者,反而像已经握剑多年的一个杀手。

    落沂根本没有想到这些,她只觉得景世卿这个人在关键时刻还是有用的。

    很多事情都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只听剑声渐小,四周已是一片狼藉,但落沂的夜视能力不是很好,大约是跟原主自小营养不良有关系,她并不能看清四周所发生的一切。

    只能在空气中嗅到一股类似于铁锈的味道。

    “景世卿?”

    落沂害怕,赶忙去听对方的心跳。

    在听到一阵阵强而有力的心跳声,她才稍微松了一口气。

    “嗯?”

    景世卿单手托住落沂,心情很好,他很享受被抱住的感觉。

    “我们现在是在哪啊?”

    虽然自己不是那种特别怕黑的人,但是在这么一个密闭的空间立马,所有的未知都是极其恐怖的。

    鬼知道这地方待会儿会冒出来个什么东西。

    “快了。”

    景世卿踩在剑鞘之上,看了眼脚下的深渊。

    他轻轻笑了一声:“这地方可真深,活人掉下去,只怕立马就尸骨无存了。”

    感受到落沂抖了抖。

    就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

    “既然是害怕,那小姐可要抱紧了。”

    “什么?”

    接下来,落沂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胃都要翻过来一样,十分难受。

    惊恐在飞速下坠中被无限放大,几乎要达到了顶峰。

    卧槽了,这他妈是谋杀吧!

    就在她以为自己真的命不久矣的时候,耳边的呼啸风声消失了。

    “睁开眼睛吧。”

    那人带着她稳稳站在了地上,手依旧紧紧揽着她。

    落沂感觉自己的三魂七魄都飞走了一半,她喘了几口气,睁眼。

    “啪——”

    一簇火光即刻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景世卿举着火折子,冲着她笑。

    “现在已经没事了。”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落沂那颗小心脏还是砰砰砰狂跳。

    “你干嘛啊!”

    她没忍住,抬腿就踹了景世卿一脚。

    “跳的那么突然,刚刚我还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是我考虑不周,下次会注意的。”

    景世卿将人揽近了些:“小姐当心脚下。”

    落沂已经被抱习惯了,下意识就扒拉上了对方的手臂。

    她皱眉:“这下面怎么全是水啊。”

    有水的汇聚就能找到源头。

    不等她说话,景世卿就拉着她往另一边走。

    这下面很宽广,虽然看不见四周,但是回声却十分清晰,应该是一个空间很大的地方。

    “你知道怎么走?”

    落沂狐疑看着他,毕竟她自己可不想迷路,不然这辈子都要被困在这么个地方。

    景世卿笑了笑:“不知道。”

    那你还带着我往前走!

    落沂气的捶了他一下。

    她的力气不大,但是景世卿却是咳嗽了一声,他声音虚弱:“小姐再打一下,我可能就要倒在这了。”

    一听这话,落沂就不动了。

    因为景世卿的身子是真的很虚弱,要是他倒下了,那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带着他离开这个地方。

    也不知走了多久,直到前方出现了一个洞穴,落沂又想起来了原文中的描述。

    白氏所在的地方,正是一个洞穴。

    两人没有犹豫,即刻就走了进去。

    还没走多远,面前便出现了一道门,看样子还十分坚固。

    落沂看着那道门,简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小姐,我们……”

    落沂没听见景世卿继续说下去,她利索转了个身,随即一脚踹了上去。

    “嘭!”

    她踹的力气极大,用了一身的力气。

    只见原本还纹丝不动的大门下一秒就轰然解体倒地。

    景世卿看着地上碎成一块块的石头,很轻地挑了挑眉,他抚掌道:“想不到小姐还有这等功夫。”

    落沂:“……这其实的跆拳道。”

    “不管是什么,小姐做的所有事情都十分吸引我。”

    落沂:?

    她怎么感觉对方的话怪怪的。

    这里面的空间要比外面的小一些。

    两人才进去,石壁上的烛火便亮了起来。

    此时能够看清楚这地方的全貌。

    是一个类似于石墓的结构,墓穴的最中间是一个小池。

    落沂走近了,一具石棺静静浸没在池水中。

    原本空白一页的章节立即浮现出来了文字。

    落沂照着原文的指示,触碰了小池下方的一个机关。

    石棺随即缓慢浮了上来。

    棺盖也缓缓打开了。

    落沂下意识凝神,这就是原主的母亲吗?

    即便已经过去了十年之余,石棺中的人仍旧是年轻的模样。

    并不是众人口中所说的,枯黄干瘦,一身疮痍。

    与之相反的,白氏面上极其干净,交叠的手掌也白皙且骨节分明,她甚至还能看见对方手背上的淡青色脉络。

    落沂惊叹,她长得真的很漂亮,不是那种妖冶的美,而是清婉,如同清冷冬梅的美,给人一种距离感,但是这其中又有淡淡的温柔。

    她的眉眼跟自己的一模一样,十分精致,也难怪当时端妃看见她的时候表情都变了。

    毕竟真的是太像了。

    棺中的人根本就不像一个死去的人,而是如同睡着了一般,很安静。

    “她跟你很像。”

    落沂白他一眼,这不是废话吗?

    自己明明就是白氏的女儿。

    顾不上其他的事情,落沂现在只能抓紧时间找到那块玉佩。

    苏氏现在必然已经发现了她的离开,只怕已经派人来追杀自己了。

    她找不到的东西,当时是要死死藏着了。

    因为这是原主的母亲,落沂并不能大肆翻动。

    毕竟这种做法太不尊重白氏了。

    就在她准备把白氏的手轻轻抬起来时,耳边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站在不远处的景世卿弯腰捡起了一个东西:“小姐是在找这个吗?”

    看着对方手上的玉佩,落沂眼睛瞬间就亮了。

    她高兴道:“你从哪找到的啊?”

    景世卿:“它自己掉出来的。”

    自己掉出来的?

    落沂半信半疑,但至少现在是找到了。

    她原本以为这玉佩她起码要找上一个时辰,没想到它自己掉出来了。

    那为什么之前苏氏找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这块玉佩呢?

    难道是因为白氏察觉到了是自己的女儿来了,所以……

    落沂颔首,她将玉佩好好收进了怀中,随即跪地给躺在棺中的白氏行了跪拜之礼。

    也算是替原主补上吧。

    合上了棺盖时,落沂心中有些难过,她将原主原本就有的一对镯子取下,戴在了白氏的手上。

    她知道,这并不是她自己的情绪,而是原主的。

    毕竟这是她多年未曾见过的母亲。

    因为这池水特殊,白氏一直放在这里便能保持身形不坏,能永远保持着最美的样子沉睡在这里。

    出去的时候,他们沿途就像是受到了一种指引,轻而易举的就找到了出口。

    落沂把洞口毁了,碎石堵住了洞口,任谁都难以进去。

    她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住白氏的肉身,避免苏氏往后又起了歹心,妄想对白氏的尸体进行破坏。

    “小姐现在很难过吗?”

    景世卿问道:“感觉小姐的心情不太好。”

    落沂的手放在了胸口处,原本还是通体冰凉的玉佩,现在已经摄取到了她身上的温度。

    她道:“那毕竟是我母亲,你还不允许我难过一下了?”

    “小姐要是难过的话,可以打我。”

    落沂:……

    “不必,我没那个癖好。”

    话音落下,落沂的视野突然开阔。

    景世卿先一步越上了地面,他伸手,揽住落沂的腰把人抱了出来。

    迎面吹来的风让落沂感觉自己如获新生。

    然而还没等她彻底放下心,视线里便出现了七个蒙面的黑衣人。

    “大小姐。”

    黑衣人手握长剑:“小姐应该没有在里面看见什么东西吧?”

    落沂护住了藏在怀里的玉佩,她道:“苏姨娘也是费心了,能让你们七个来杀我一个。”

    “如果此人是大小姐,在下到不觉得费心。”

    黑衣人淡淡一笑,随即长剑一横,朝落沂快速刺去。

    落沂当下就把体弱多病的景世卿往边上推:“快点离开这里!”

    她死了就死了,但是不能牵连到无关紧要的人。

    谁知景世卿根本不打算走,他看向落沂的时候,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

    “小姐,你先把眼睛闭上。”

    落沂觉得他就是个神经病,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要让自己把眼睛给闭起来。

    这不是有毛病吗!

    对方长剑破空而来,眼看就要刺入自己的胸口处。

    落沂想躲开,但手却被景世卿扣住了。

    他拉着自己的手将其轻轻一拽,落沂就撞入了他的怀抱中。

    只是眼前的视线被全部遮挡住了。

    景世卿居然拿东西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卧槽,你不要乱来啊!”

    她抬手就要把自己眼睛上的东西给扯了。

    景世卿却是扣住了她的那只手:“小姐,这种时候可不能不听话哦。”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他说出来的时候却有着满满警告的意思。

    听的人不自觉开始害怕。

    落沂当下也是心里一颤,这人是疯了吗?

    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莫非是真的要带着自己与这些人同归于尽吗?

    她感觉自己这次可能真的会死。

    “你是何人?”

    黑衣人方才那一剑刺了个空,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病弱男子:“识相的就快点滚,不然连你也一起杀了。”

    就凭他这么一个面色森白的药罐子,还想拦得住他们?

    景世卿:“你可以试试。”

    “口气倒是不小,爷现在就送你下去见阎王!”

    话落,七个黑衣人全都一拥而上,手里的长剑直直朝着景世卿袭去。

    景世卿稍稍低头,在落沂的耳侧道:“抱稳了。”

    他揽住少女的腰,只一个转身便轻而易举地避开了那五把长剑。

    “你们也不怎么样。”

    他嗤笑一声,随即抽出了腰间软剑,一击破风而出!

    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

    “你!”

    只一个眨眼间,黑衣人的人头便落在了地上。

    “啧。”

    景世卿看着自己染血的剑,颇为可惜道:“你们把我的剑弄脏了。”

    “这可怎么办呢?”

    看着身前人逐渐癫狂的笑容,几人都感觉毛骨悚然。

    “休得猖狂!”

    六人踏尘而上,手中长剑直劈景世卿的要害。

    “不自量力。”

    少年手中的软剑泛出寒光,它似是极其渴望鲜血,每次挥出都发出令人战栗的剑鸣声。

    只是两招,三人的躯体便已是四分五裂。

    “唰——”

    大片鲜血染红了地上的白花,是一副妖冶诡谲的画。

    少年抬手抹掉了溅落在自己唇角的血。

    他许久没有如此酣畅淋漓的杀过人了。

    原来,这种感觉是如此令人愉悦。

    景世卿忽而扬唇笑了起来。

    只是这笑是近乎是病态与癫狂的笑。

    他出剑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是把黑衣人当做肉靶子一般的凌|辱。

    落沂的耳边充斥着骨肉撕裂的声音,她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喷溅到了自己的面颊上,不用猜都知道,这是血。

    是景世卿的血还是黑衣人的血?

    落沂不敢去想。

    黑衣人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惊恐,他躺在地上瞪大了双眼,眸中恨意滔天。

    景世卿只是对他笑了笑,随即毫不留情地出剑。

    黑衣人喷出一口血,他的手脚已经被对方硬生生砍断了,如今的他,与人彘毫无区别!

    景世卿懒得同他继续完了,抬手就砍下了对方的头颅。

    一瞬间,万籁俱寂,方才活着的所有人,现在皆是变成了断肢残骸。

    如今的悬崖边,只见血流成河。

    景世卿随手将剑一扔,抱着怀里的人走到一块干净的地方。

    他抬手擦掉了落沂面上的那片殷红,正要开口时,对方却抢先一步扯下了那块方巾。

    等落沂望见这一地的模糊血肉,她简直不相信只见的眼睛。

    这些……

    这些都是景世卿杀的人?!

    如此残暴的手法,怎么可能……

    “哎呀,被发现了呢。”

    景世卿半蹲了下来,伸手抚上落沂的侧脸,他鬓发凌乱,看向落沂时,唇角却始终噙着笑,就连一袭好看的骑装也染上了点点殷红,显得他更为妖冶漂亮。

    此时的他不在是以前的处变不惊,为人呆木的小面瘫了,而是一个周身带着滔天煞气,癫狂的疯子。

    见落沂不说话,景世卿愉悦与兴奋的感觉顿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而来的暴躁与愤怒。

    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给淹没。

    景世卿双手缓缓拢住了落沂的脖颈,他的笑变得凄美,像是一株被烈火焚烧的玫瑰。

    “你也厌恶我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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