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蒋书涵早早的醒来,在床上醒神了好几分钟才想起自己身在何处。

    铁红在一旁睡得四仰八叉的,微张着嘴发出轻微的鼾声。

    见她睡得香,蒋书涵悄声下床洗漱。

    打开门,外面静悄悄的,刚要抬脚,发现门口的地板上放了早餐和一张纸条。

    “我有事就先走了,九点左右聂婵会过来。这是给你们准备的早餐,要是凉了,可以去走廊尽头的小房间里加热,先吃东西再工作。”

    底下有个龙飞凤舞的署名。

    蒋书涵眯起眼睛好生辨认了一下。

    “许,许大海?”

    他叫许大海?

    蒋书涵微怔,好有年代感的名字。

    不过她没多想,名字嘛,不过是一个称谓。

    早餐还是热的,蒋书涵端起回到房间,门内,铁红已经坐了起来,只是眼神迷迷瞪瞪的,随时撑不住的要倒下继续睡。

    蒋书涵急忙叫她:“起床了,过来吃早餐。”

    “哦。”铁红应了一声,头发乱糟糟的下床走进卫生间洗漱。

    吃完早点,蒋书涵坐在画架前就没有再起身。

    铁红瞅着没事做,收拾完桌面,继续爬到床上补觉。

    大热天的,她要夏眠。

    一旦工作起来,蒋书涵就会进入到一种忘我的境界,忘记时间的流逝,忘记周遭的环境。

    笔尖在纸上或点或划,唰唰的排线勾勒出阴影。

    最后还是肩膀被人拍了拍,身后铁红低声提醒道:“聂婵来了。”

    爽朗悦耳的笑声有一种魔力,让安静无人的酒吧瞬间热闹了起来。

    聂婵看见了她们,笑着挥了挥手:“早上好啊。”

    蒋书涵站起来,微笑着颔首回应。

    铁红打了个响指,笑道:“婵姐好。”

    “画好了吗?”聂婵眼含期待,“我跟我妈妈介绍了你们,我们一家人都很看好你们哦。”

    蒋书涵面色羞赧,铁红也觉得难为情,挠挠头:“我都没做什么。”

    “怎么没做,她能好好完成工作少不了你的支持与陪伴,你们都是很棒的。”

    蒋书涵和铁红对视一眼,看见对方的红脸无奈一笑。

    和大洋彼岸的家人视频通线,聂婵献宝似的将镜头对准了画,“妈咪,你看蒋蒋为你们画的!超有感觉的!”

    蒋书涵好奇的瞄了眼,屏幕里,一个穿着碎花连衣裙的女人正在树荫底下散步。

    聂婵一口一个妈咪的叫着,亲昵的撒娇,并把蒋书涵和铁红从头到脚的夸了一遍,说得激动了,还时不时的冒出一句英文。

    聂母看起来不像是聂婵的妈妈,更像是一个气质温婉的大姐姐,为了看清女儿和画,她回到了车里,亲切的和蒋书涵们打了招呼。

    车内视线稍暗,能看清手机里的画面。

    镜头对焦,她也看见了画板上的那幅画。

    那一刻的心动仿佛就在昨日,悸动的瞬间最是珍贵,可是当时没有条件记录下来。

    聂母也是惊讶,忍不住凑近了看。

    只是口头转述,这个小姑娘竟然把那个时候的感觉给表达出来了。

    她不缺钱,不是没想过用画的形式记录保存下来。

    只是找了很多个画师,笔下的世界足以以假乱真,一张站犹如照片一样的画精致美丽,但是却没有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

    女儿愿意折腾,就也随她去了,没想到真的带来了惊喜。

    红唇微启,聂母微笑:“谢谢你了,蒋小姐,你很优秀,我也曾经找过人来描绘里面的感情,但是只有你做到了,很谢谢你。”

    今日收到的夸赞严重超标,蒋书涵顶着大红脸落落大方的回应:“夫人喜欢就好,您与先生的爱情故事让人心动和憧憬,这也是我能很快完成画作的原因。”

    蒋书涵这句话没掺假,她不知道这样的能力是什么,也没找到相关的专业解释,她个人理解为,自己的共情能力比一般人强。

    都是用笔来描绘自己眼里的世界,画者与作者一样,将情感用笔来宣泄,在一张张纸上尽情的展示心中的感情。

    聂婵父母的感情足够打动人,不仅仅是两人梦幻般的初见,也是两人后来的感情历程。

    没有哪一段爱情是不重要的,他们也经历很多坎坷和波折,但是两人携手面对,在荷尔蒙过后,他们还能保持最初的心动,这是最打动蒋书涵的地方。

    “蒋小姐自是有自己的一番见解,想必也是有过这种经历的人,我很幸运,遇到了一个懂我的人。”

    一旁,铁红和聂婵纷纷侧目。

    “没有没有!”蒋书涵被两道视线夹击,羞得面红耳赤,急忙否定,“我只是比较能共情而已。”

    聂母哈哈一笑,笑声和动作与聂婵如出一辙。

    这次合作双方都很满意,聂婵更是强烈要求要和她们做好朋友,互换联系方式后,聂婵轻轻的抱住了她们。

    “很高兴认识你们,没想到在老房子的最后时光,我还能在这里结识朋友。”

    铁红:“我们也是。”

    五幅画正式交予聂婵手里,离别在即,她们都不愿意离开,陪在聂婵身边走遍了酒吧的每一个角落。

    末了,她们回到原点。

    二楼的凭栏边上,聂婵伸手拍了拍,门外顿时鱼涌进一群人,身着统一制服,一些手里还拿着看起来就很昂贵的相机。

    聂婵的情绪低落,但还是强撑着给底下的人下指示。

    话音刚落,那群人就开始动了起来。

    蒋书涵变得紧张,铁红和聂婵便站在外面替她挡住外面的人。

    这些人抗着相机到处拍照,外行人看热闹,她们不懂得里面的知识,只觉得大家很专业很认真。

    聂婵盯了一会儿便不再看,带着两人来到吧台前喝酒,期间还逮到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哥为三人留影。

    等拍完照片,这群人列队站在大厅中央,然后井然有序的离开。

    不一会儿又来了一群人,戴着手套,随身背了工具,一个人站了出来,恭敬的对聂婵说,“婵姐,可以开始了。”

    聂婵闻言,挥挥手:“那你们弄吧,酒都整理好搬到许家,其他的物件能搬的就搬到别墅,不能搬的就放在这里,还有要保持干净,我不想看见乱糟糟的。”

    那人颔首应道:“明白。”

    得到指令,那些人跟之前的人一样,四处分散开来,有负责整理的,还有负责打包的,旁边还有专人拿着笔和纸在记录。

    有一个人提了一桶水过来,然后朝里倒了一瓶液体,搅合搅合丢了条毛巾进去,毛巾拧干,他就蹲下来一点一点的擦拭地板的缝隙。

    擦了五分钟,他站起来换了桶水,随后继续蹲下来继续擦。

    这一切看得蒋书涵和铁红目瞪口呆,这就是有钱人的做派吗?

    聂婵觉得看人打扫没意思,酒也喝了,顿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正巧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她提议回家休息。

    这么群人围在自己身边又是擦又是抹的,空气里都是各种清洁剂的味道,她也觉得不自在。

    三人在酒吧门口道别,聂婵红着眼上了自家的车,路边,蒋书涵戴上铁红为她设计的新帽子坐在了车垫上。

    新帽子看起来很奇怪,但是她不嫌弃,“婵姐她们肯定是很念旧专一的人,不然也不会对这里还有那么多的感情。”

    “我也觉得,那些家具看起来用了很长时间了,但是还是被保护得很好,只有很爱惜才会用那么久的。”

    蒋书涵叹了口气,扭头看向路边这座矮小的建筑。

    明明才两天的时间,她竟然也产生了不舍得它被拆除的情绪。

    插上钥匙,铁红冷不丁来了句:“还有,以后要是有钱,我也请人来我家帮我打扫卫生!”

    蒋书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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