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学院碰壁,两个学院也碰壁……
有一个品性不错的人就告诉温雅如,“北麓学院不要你,就说明你不适合当夫子。你教导的烘焙,学了一段时间之后,你就没再教导学生新的,想来你自己也没有研究出新的吧。”
温雅如确实没有研究出新的方子,如果她研究出新的方子,她大可以把旧的方子公开。可是不行,她本身的创新能力就没有很强。
当美食博主的话,主要就是要让大家能看懂她的视频,让大家都知道怎么做菜、做糕点。
因此,温雅如会的方子多是一些简单的方子。她也懂得一些复杂的方子,复杂一点的,她就不愿意让大家知道。她曾经还去挑战书里的菜肴,给网友们看看她挑战的过程,这也能赚一些钱。
正因为温雅如清楚地明白她自己的短处,所以她才更不可能把她所知道的东西都教导给学生。她的厨艺又不是非常棒的那一种,别人要是知道她的那些方子,他们就有可能做得更好。
“既然你要守着那些东西,那就继续守着。”那个人道,“去当一个商人,别当夫子。”
一个两个……这些人都这样说温雅如,温雅如心情烦躁。明明她是穿越女,怎么也应该有点光环,可现实让她明白她跟其他人一样,别人到她的面前也不会降智。
景王府,梁玥不知道温雅如处处碰壁,她只知道温雅如是女主。女主角就算有一时的波折,也会渡过去。
“哪里来的烤鸭?”梁玥看到桌子上放着的适合。
“陆将军让人送来的。”柳嬷嬷道。
“他来了?”梁玥眼睛一亮。
“已经走了。”柳嬷嬷道,“奴婢告诉他,府里的事情多,您要照顾王爷,暂时没有空见他。”
要装就得装得像样一点,若是梁玥总是跑出去,那些人又怎么可能相信景王受了重伤呢。
梁玥也知道这一点,她倒不是非常想要见陆元卓,就是想到陆元卓过来了,他们都还没能见上一面。
“你说的对。”梁玥点头。
“您吃点。”柳嬷嬷道,“还热乎的。”
陆元卓没有在景王府外面多待,他还有正事要办。
景王遇刺,这不是一件小事情,皇帝也下命令彻查。
巡防营的人也得加强京城的警戒,不能让可疑之人逃脱。
陆元卓的舅舅和杨夫子成亲之后,徐朗就住在杨夫子的宅子,没有继续住在陆元卓这边。陆元卓的意思是他们可以住着,但是徐朗还是拒绝了。
徐朗知道住在外甥的家不是长久之计,不能让妻子有寄人篱下的感觉。徐朗宁愿住在妻子的宅子,也不怕被人说是吃软饭。
杨夫子没有听徐朗多提起荣宁公主,但是她也曾看过荣宁公主跟陆元卓走得近。杨夫子没有多去问,徐朗和陆元卓要说的话,他们自然会说。
宁远侯府,杨氏怀上身孕之后,祁煜来杨氏这边的次数就少了很多。这让杨氏怀疑祁煜是不是觉得她怀上了就可以了,祁煜是不是还念着芸娘,不过这没有关系,芸娘不可能进侯府。
杨氏没有去闹腾祁煜,就是让通房丫鬟好生伺候祁煜。
然而,祁煜去通房丫鬟身边的次数都少了。
“罢了,世子没去你那儿就没去。”杨氏没有强迫祁煜去别的女子那边,又不是她不让祁煜不能去,是祁煜自己不去,祁老夫人他们自然就不能说她的不是,“等我生下这一胎,再看看,要不要给你停了避子汤。”
杨氏没准备让通房丫鬟先生下庶子,最好是她自己能先生下嫡子。若是她这一胎没有生下男孩,那就等下一胎,三年多五年没有生下男孩,就不能再让通房丫鬟服用避子汤。
如果杨氏这一胎生的是儿子,她就让通房丫鬟停了避子汤。
“是。”通房丫鬟规规矩矩地站在那边,她原本就是杨氏身边的丫鬟,她当然就是听杨氏的话。
祁老夫人想到杨氏的姑母杨夫子是医女出身,杨夫子还曾经在宫里当差过,杨夫子的医术想当不错。
“你嫁进府里也挺长一段时间了,都没有见过你姑母。”祁老夫人道,“如今,你怀上了,她医术不错,也可以让她给你开安胎药。”
祁老夫人想着杨夫子能帮衬芸娘,那杨夫子一定就会帮衬杨氏。
杨氏面露尴尬,她的这个姑母才不可能多管她。姑母不想让她嫁入宁远侯府,她还是嫁进来了。
“倒也不用找姑母。”杨氏道,“姑母才成亲没有多久,她还要在北麓学院教导学生,要带徒弟。孙媳的母亲常说,姑母不容易,让我们少去打扰姑母。安胎药,其他大夫也能开。”
杨氏相信杨夫子不可能在安胎药上下手,她就是单纯地不想去找杨夫子,免得到时候见着芸娘,又或者是有其他的事情。万一芸娘在安胎药下狠手呢,杨氏不能冒这个风险。
“徒弟?你说的是芸娘?”祁老夫人知道芸娘拜了杨夫子为师,一个山沟沟里来的人,这就是芸娘最好的路了。
“是她,姑母很看重她。”杨氏道,“芸娘在医术上确实有些天赋。”
“那就是伺候人的天赋。”祁老夫人到,随即,她又想到杨夫子也是医女出生,便道,“你姑母到底是伺候贵人的,不一样。”
杨氏笑一笑,祁老夫人不满意芸娘才好。
这几天,祁煜在外面遇见了一个跟他志趣相投的人,那个人是一名年轻男子。岁数比梁玥稍微大一些,那一名年轻男子叫梁诚。
梁诚还说他此番进京是寻亲的,他的生母在临终之前,让他拿着一块玉佩进京。
祁煜一听,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眼前的人姓梁,又说亲娘原本是大户人家的丫鬟,生父到那个人家的时候睡的丫鬟,那不就是跟流言对上了么。
本以为是遇见一个好朋友,却没有想到人家在算计他。
“既然你有信物,就直接去找。”祁煜道。
“只怕……”梁诚故意迟疑,“怕他不认。”
“哦。”祁煜点头。
“……”梁诚本来以为祁煜会帮衬他一二,毕竟他们这几天都聊得很不错。
“家里还有事情,得先行回去。”祁煜又不傻,他不管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景王的儿子,他都不打算参与到这些事情里面。
眼前的人没有直接去景王府,而是在他祁煜的面前说这些话,祁煜就知道他不能听梁诚的话。
宁远侯府早已经落魄,就是空有爵位,祁煜不能再犯蠢。祁煜以前也算入了景王的眼,奈何他没有珍惜,等他上了战场之后,又没有做好事情,如今再后悔已经来不及。
祁煜能做的就是不去碰触那些敏感的事情,尽可能少得罪人。
当祁煜回到家里之后,他就去寻找宁远侯,把梁诚的事情说了。
“你该稳住他,再抓住他。”宁远侯皱眉,“他真要是景王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流落在外。你们真当景王是一个四处留情的人,到处睡别人府上的丫鬟的人吗?”
宁远侯不认为这样,荣宁公主是一个意外,这种的好事情不可能再有。早年就有人冒充景王的孩子,景王也曾经调查过一番。
至于荣宁公主没有被发现,主要是因为荣宁公主一出生就被说是旁人的孩子。景王的人去调查,自然也就没有调查出荣宁公主的身世。
“不过他既然想要冒充景王的儿子,就必定还会出现。”宁远侯道,“他迟迟没有去景王府,是怕会被抓了。”
“那他为什么还要弄出这些流言?”祁煜问。
“富贵险中求,万一景王就信了呢?”宁远侯道,“总有人去赌这个万一。”
梁诚原本还想着要跟荣宁公主搭上,他想着一个小姑娘会不会比较好说话,要是景王敢对他下手,他就能把荣宁公主绑走。
奈何,荣宁公主这一段时间都没有出来。前一阵子,荣宁公主倒是出来了,但是她的身边有很多护卫,她自己也不乱跑。
梁诚当然不是景王的亲生儿子,他是死去的惠王的儿子。一场大火烧了惠王府,表面上看,王府里的主子们都死了,实则不是,梁诚被忠仆带走。
一个柔柔弱弱的女子,让人看了都不忍心下手。
梁诚也没有想着要梁玥的性命,他知道梁玥曾经在乡下受苦过,乡下的日子可不好过。梁诚当年还有惠王府的旧部护着,他在物质方面过得不算差,就是时刻被人提醒要报仇,听人说他的亲爹惠王才应该是皇帝,他应该是太子。
梁诚就是觉得他和梁玥在某一方面还是比较相似的,反正景王没有儿子,景王就已经断子绝孙了。
当梁诚回到住处,一名穿着灰衣服的老者上前。
“公子。”老者道,“事情办得如何了?”
“京城的傻子少。”梁诚道,“祁煜跑了。”
“怎么就跑了?”老者皱眉,他本以为祁煜应当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孙氏是他的祖母要他娶的,芸娘是他失忆的时候娶的,现在这个杨氏是他家里人定的。”梁诚道,“别总说他在女人身上栽的跟头,实则,他就是尽孝、报恩,脑子一点都不糊涂。”
祁煜是办了糊涂事情,这不代表他们就能把祁煜当成傻子耍。
梁诚想要利用祁煜,那不大现实,就是白白浪费了几天的时间。不过祁煜也有点蠢,祁煜就那样跑了,而不是直接让人摁住他。
流言这种东西,那就是虚假的存在,就算有一点真实的东西,别人也不可能就把流言当真。
慈宁宫,昭阳长公主跟和静县主跪在了地上,昭阳长公主没让她的儿子来,而是让她的儿子去找皇帝。
“那个孩子不是九弟的,是死去的惠王的。”昭阳长公主本来想要拖着,可是女儿总是让她进宫来,她就只好进宫来,“我之前真不知道他们有人混到了我的府里,要是早知道,我一定不带着人跑去猎场。”
昭阳长公主不敢说就算她没有去猎场,那些人也能混进猎场。
“这些年,我都没有跟他们联系。”昭阳长公主道,“回到京城之后,也就是想安稳地过日子,不想再出京了。”
昭阳长公主想着她出京的那些年,就是那些地方官员的夫人都有敢瞧不起昭阳长公主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何况,昭阳长公主还是被赶出京城的,她就更不敢跟那些人对着干。
一来二去,那些人就觉得昭阳长公主好欺负。
“太后。”昭阳长公主看向坐在上位的太后,她一个嫡公主都给原本是妾室的太后下跪了。
“不想出京,就暂时不要出京。”太后低头看着手指,“人呢,只要聪明一点,就还能有出路。”
“可否让和静他们先住在宫里?”昭阳长公主怕那些人又找上门来。
“行。”太后点头,让昭阳长公主的孩子住在皇宫,昭阳长公主也就不敢乱来。
惠王的旧部人少,要是他们人多,早就揭竿而起,直接开始打了。他们顶多就是在山上当土匪,土匪的人手再多,也多不到哪里去。
灰衣老者最近总是在咳嗽,他的身体不大好,就逼着梁诚来到京城,要梁诚设法谋夺皇位。
如果景王有亲生的儿子,那景王不一定就支持太子,景王就会帮衬亲生的儿子。
梁诚早就觉得这个计划不可行,奈何他身边的那些人就想孤注一掷,就想让他试一试这一个法子。说什么别小看一个男人对子嗣的看重,梁诚原本就是皇家的人,巧合的是梁诚跟景王年轻的时候还有几分相似。
因着景王遇刺,皇帝让人彻查,惠王留下来的旧部又有一部分被发现,他们被关进了大牢里。
梁诚不意外,就他们想的愚蠢方法,他们不进大牢,谁进大牢。
只是梁诚不想死,从小到大,他就想着能过上舒心一点的生活,不用想着报仇,也不用想着成为皇帝。成王败寇,别总是说惠王曾经在皇后的膝下待过几年,多少年都没有用,惠王依旧是庶子,而不是嫡子。
“得救他们出来。”灰衣老者道。
“怎么救?”梁诚道,“落入他们的陷阱,再搭进去几个人?”
“他们都是忠义之辈!”灰衣老者强调,“不过他们能为大业牺牲,也是死得其所。”
“……”梁诚就知道会这样,这人不是真的关心那些人的死活,而是担心手里的人不够用。
就那几个武功看似高,实则早已经与外界脱钩的上了一定年纪的人,梁诚真的不看好他们。那些年轻人基本都是吊儿郎当的,一个个来到京城之后就对那些东西很感兴趣,哪里还想着那些事情。
年轻人不知道真相,他们还真以为梁诚是景王的亲生儿子。什么亲生儿子,那都是假的。
那些人是不是还想着景王和皇帝之间会发生矛盾?
他们想什么呢,一个个无可救药。
梁诚被那些人架着,他不去做那些事情,他们也会逼着他们做,他就希望这些人能看清楚现实。
如果惠王当初没有放一把大火,梁诚心想或许自己现在就是一个小郡王,爵位也可能更低一点,但那也不是不可以。
“他们死了,人不就更少了?”梁诚道。
“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灰衣老者道。
因着昭阳长公主进宫跟太后和皇帝说了关于梁诚的事情,有了些许线索之后,皇帝就派人搜索梁诚和灰衣老者等人。
陆元卓在一处民宅发现了可疑之人,当他过去的时候,就看到梁诚绑着灰衣老者。
“别动手。”梁诚早就知道这些人迟早能追上来,毕竟梁诚等人的行动都没有很小心谨慎,他们不被抓,谁被抓呢。
梁诚受够了总是被逼迫去做各种事情,若不是教导他读书的夫子时常告诉他为人处世的道路,怕是他已经变成一个极端的人。
陆元卓还是让人上前绑着梁诚,以避免发生别的事情。
灰衣老者压根就没有想到梁诚会绑着他,他刚刚还没有反应过来,梁诚就动手了。梁诚还在他的耳边说:为了大业牺牲,我会记着你的。
然后,灰衣老者就没有再挣扎,他想着外面有人来了,他们跑不掉,那牺牲他一个人,让梁诚假意投诚,梁诚也许还能苟活下去。
“你绑的?”陆元卓问。
“你说呢?”梁诚笑,“成天就是报仇报仇的,烦死了。你看我,我像是能篡位成功的人吗?”
“确实不像。”陆元卓点头。
梁诚确实跟景王长得有些相似,他原本想着去参加科考,但是那些人又说他要是去参加科考,他去了京城就会被那些人发现。
于是那些人就不让他参加科考,一个个就想着让他直接往前冲。
当昭阳长公主得知梁诚那么快就被抓了之后,她有些害怕。要是她再等等,那就没有机会了,好在她带着儿女先行进宫。
这一件事情就不是小事情,弄不好的话,他们就会被赶出京城。
昭阳长公主一点都不想被赶出京城,她想着去大牢里看一看梁诚,看看梁诚是不是真的被抓了。
大牢里,昭阳长公主看到了梁诚。
“真像啊。”昭阳长公主道,“你跟父皇长得像。”
“要给我送断头饭吗?”梁诚开玩笑道,他不想死,他还想活着,可这一件事情不是他能决定的。
梁诚想梁景轩应当没有什么大事情,混进猎场的人能伤到景王就已经十分厉害,他们想要了景王的性命,那根本就不可能。
“你是惠王的儿子。”昭阳长公主道,“你跟你的亲祖母也像,跟太后不像。”
昭阳长公主能看出梁诚是皇家的人,也能看出梁诚不是景王的儿子。
“堂妹跟太后像吧。”梁诚道,“听说她小时候就是在乡下长大的,受过不少苦。”
“……”昭阳长公主看着梁诚,这人都待在大牢里了,还想那么多做什么。
“刚来京城的时候,远远地看过。”梁诚道,“那么瘦弱,一阵风就能吹倒。”
梁诚认为梁景轩也算是得到了报应,不能人道,不良于行,还就只有一个身体柔弱的女儿。不,应该是说梁景轩受了那么大的伤害,但凡是男人就不可能放过把他害得那么惨的人。
惠王当年为了争夺皇位没少对这些人下手,后来,也是惠王自己放火自杀。
那些人跟他说,是皇帝和景王逼得惠王放火自杀的。
梁诚就不明白了,皇帝圈禁了惠王,让惠王不能再出府,还处理了惠王身边的人。惠王根本就蹦跶不起来,分明就是惠王自己不想活。
曾经一个风风光光的皇子,众星捧月,多少人捧着惠王,惠王受不了那样的落差才做出那样的决定。
“你跟我说这个做什么?”昭阳长公主道。
昭阳长公主根本就不敢得罪景王那些人,连带梁玥,昭阳长公主都是避着一点的。曾经的嫡公主早就没有了往日的风光,她成为了一个事事都得小心谨慎的人。
“没什么。”梁诚道,“姑母来看我,是看我什么时候死吗?不过就算我死了,也不能保证他们手里还有其他人。”
毕竟惠王又不只有他一个儿子,梁诚有时候就想着那些人是不是还救出了惠王的其他儿子。那些人就是让他梁诚冲在前面,如果不是这样,那他身边的人怎么会那么愚蠢。
“算了。”昭阳长公主道,她不想继续在大牢里待着。
梁诚看着昭阳长公主离去的身影,他收起脸上的笑容。
皇宫,梁景轩正跟皇帝商议事情,他们早就想过惠王有留下来。只是这些年来,惠王的旧部动作少,皇帝一直都有让人抓捕惠王的旧部。
“他是惠王的儿子。”皇帝道。
“不如就封他当个伯爷。”梁景轩道,“到底是皇家子嗣。”
有了梁诚,惠王的旧部一定还会找上梁诚。
梁景轩认为他们可以顺藤摸瓜,再抓一批人,还有就是看看惠王还有没有其他子嗣留下。惠王当年就有几个孩子,谁都不能保证惠王在放火之前就已经让孩子逃脱,转而李代桃僵。
这能彰显皇帝的仁义,也方便他们私底下抓人。不管梁诚是不是有别的心思,他们也都能盯着梁诚。
宁远侯府,事情结束得太快,宁远侯和祁煜都还来不及做什么,宁远侯就只能叹息。
“你还是差了些火候。”宁远侯想着等祁煜继承侯府,怕是侯府要更加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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