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曼睩连哭带呕,素还真一边把脉,一边出言:“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奈何曼睩听不进去玉波池里有曼睩药,但才泡了五天素还真想到,一个笨办法。他立即兜住曼睩,来到玉波池。
素还真把曼睩放在岸边,让肩膀以下,慢慢沉入水里环境的全变,终于分散了曼睩的注意力。她扶着岸边,茫然地看向四周虽然不再哭了,却止不住干呕。素还真只好分出一缕真气充入曼睩的胃部,强制停住收缩。此时,曼睩脸上的酒色尽退。漆黑的头发沾在惨白的面颊上,她气息奄奄地伏在岸边,像极了一条离水的金鱼看来,除了活血化瘀,开窍醒神,提升元气之外,还需再加几味药。
远处,传来虚蟜呼唤曼睩的声音,素还真应声。虚蟜迅速到来了,素还真立刻叫虚蟜下池,护着曼睩。自己则盘腿坐下,原先裹住曼睩的拂尘,垂在了水里。要蒸腾这么大池水,尽快逼出药力,就算是素还真,也是为难运功中途,素还真发现曼睩安生下来,疲倦立刻让她沉沉睡去。素还真也渐渐恢复平静当曼睩脸上又有了嫣红,素还真停止了运功,脱力让他无法马上开言。歇了一会儿,他才说,“离水。注意保暖、避风。离水后,头发要干透以后,每天来泡两次每次,半个时辰。”
虚蟜,便先弄干了曼睩的头发,才从水里出去。他抱着曼睩不过几步,曼睩全身的水汽,就被他除没了。素还真见后,开始设了法阵,保持住玉波池的温度。三人在回去的路上,素还真指点着路径,嘱道:“翠环山四季长绿,果蔬丰饶。你带她去散散心。”
虚蟜闻言,心想:小小姐的愿望,有望实现了。
清晨,几乎醒来的一瞬间,胡颖就进入了思考:究竟为何,要告诉素素啊!都到了这一刻,乞怜还有何意义?
虚蟜听见小小姐的呼吸一变,下一刻就看见她的眉头皱起,睫毛一片濡湿“小小姐,梳洗。”
似乎,有几个起落我便沁在水里?睁开眼睛还是昨夜的荷花池么?昨夜,只有零星几朵。似乎只一夜,所有的荷花都竞相开放了,团团朵朵围绕四周。青绿色的身影,被白色的水气衬托得无比婀娜,而那洁白的美丽面庞就躲在白雾中,静静地陪我身旁仿佛他们在注视着我、牵挂着我。
如果我死了,那我不愿意化为天上的星星,太远了我也愿身心化为一朵白莲,只为盛开在,牵挂我的人的眼前。
我让虚蟜带着我,一朵一朵看去这朵端端正正,立于水中,怀抱着花蕾不肯展露的,是用嬉笑、疏懒掩饰悲痛、颓废的慕少艾吧。谁在你脸上刻了字?你又把名字,刻在了谁的心里这朵,侧身而立,将层层叠叠的花瓣悉数垂下的,是永远只会伤己,不愿伤人的萧中剑吧这朵,只剩两片残瓣,却有嫩黄的花蕊和鲜绿的莲蓬,是皇甫笑禅的写照。一身残破,仍然奉献出最硕大的果实。笑禅啊,我甚至不敢靠近你,害怕水波将你最后的花瓣,荡漾下来
如今,不管我如何做,也无法一丝一毫触及到你们。就像,不论我将落下的花瓣埋入土里,还是养在水里,都无法改变你们枯萎的结局。
唯有——更加珍惜,还活着的人倦收天,我该拿你怎么办?
有人来了,虚蟜转身,发现是素还真又停了下来。
“啪——”我看去,原来是虚蟜撞折了一朵荷花,摔在水里。虚蟜也僵住了身体,因为,小小姐对这些花,很疼惜。
我扶起花头,它紧紧地片片包裹,只在尖端略微开启了几许。然而,折断的花茎无法提供水分,它再也没有开放的机会了我取下发带,小心地一圈一圈缠绕“虚蟜,你知道为什么琉璃仙境,只有一种花,登堂入室了?”
我没等虚蟜太久,“几乎所有的花草,都被强烈的阳光所慑,不敢抬头。只有荷花,在太阳最火热的时候,他收拢力量,变成一只令箭,直指向天。他,不仅有出污泥而不染的风骨,更有灼人烈日下,不闪不避的对抗。炎炎烈火焰连天,焰里还生一只莲。这便是,素还真啊——”我捧住他,想吻一下开启花尖鼓鼓的花苞,也好他洁白得纤尘不染啊——我终是,不忍。“祝愿你,有半开半合时,娇羞的喜悦;也有全然开放时,热烈的真挚。”
素还真看见,她撅着石榴籽般大小的嘴巴,凑近那朵荷花,头皮都有些发麻还好,她侧开了头,盯着鼓鼓的花苞良久,她离开一些,说了期许只是,语音凄怆。最后,又有一泪滴进了、开启的花端里不同于,剧目演完后的那滴,无甚重量。这次,那紧闭的花苞,分明颤动了
虚蟜想告诉小小姐,素还真来了。可他忽然发现,素还真什么都没做,又走了那他是来干什么?
虚蟜的背篓里,竟带了早饭。吃完之后,虚蟜带着我参观,翠环山的果树。外界是冬天,琉璃仙境因为地热的缘故,最冷也是秋天,到处硕果累累。我算是明白了,慕少艾为什要和素还真争这处地方。结果,一个住峰上,一个住崖底是说,你和素还真做了多年互帮互助的邻居。为什么?你不找素还真帮忙,非要用替死的方法,解救羽人非獍
我打不起什么精神。直到看见葡萄藤,忽然想起一事。我才下了地,围绕着这些粗壮的树藤查找,这有一颗小的那还有一棵更小的我要把这些细如小指的葡萄藤,挖回去,种在天都脚下。假以时日,天都也能被绿色覆盖
“小小姐,接葡萄。”虚蟜把裹着小小姐过来的被子,放在背篓里垫好。指着高高挂在枝头的葡萄,问:“要,那一串?”
我看着大串、大串垂吊下来,或深绿或紫红的葡萄。它们颗颗圆圆鼓鼓,簇拥在一起。尤其,表面那层白霜,显得这些圆胖子粉嘟嘟的。我仰头挑选了,‘颜值’最高的一串。“要那串!”
“小小姐,对准位置。”
“哦——”我上下打量,来回移动背篓,“好了你不上去么?”
“不用。”说完,虚蟜抬手一划。那串沉甸甸的,带着黑影的葡萄,快似流星,当头坠下吃货的本质,在此显露无疑——我没有逃跑,而是死死抓着背篓,试图在最后一刻儿,调整位置,接住它。“彭——”的一声,它陷进棉被里。我的后背,吓出了热汗。汗还没退,我的手已经揪下两颗,“快来,虚蟜,吃!”当清甜的汁水入口时,我和蹲下来的虚蟜不由得相视而笑。而我的眼睛,再三看向头上的葡萄们,觉得有几串都好难取舍啊——
难取舍,干脆都收下。“啪——”“啪——啪——”有一串,摔在了地上。我看着摔烂的葡萄,心疼极了。
“葡萄坏,乱跑!”
耶——还有这个说法?哈——虚蟜粗喉咙,大嗓门,也有了温柔的意味
后来,循着水声,虚蟜带我来到一处瀑布。安顿我坐在垫子上之后,他涉水而去,把溅上葡萄汁水的被子,放在一块大石头上,让瀑布冲刷。又把背篓放在水流湍急处固定。我从没见过,这样的清洗方式,还觉得很有趣。当虚蟜半身湿透,脸上,身上尽是晶莹、冰凉的水珠时,我才想起,原本虚蟜摘葡萄,根本用不着我。那么,他费了这么多事是为了,我开心?我看着他,拧干被子,抖散折好,搭在背篓。看着他,蹲在我面前,问我要不要抱忽觉,就为了如此珍爱我的你,我也得振奋精神。我笑着,飞奔而去。虚蟜在后面追着喊,跑慢点在痛快淋漓的流汗里,所有的委屈、忧愁,全部无踪。这是,我来琉璃仙境最快乐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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