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接连几日,宣王也没来湘水苑。

    而后温也从其他姬妾那处得知,那天自己去送鸡汤的事不知怎的就传出来了,听闻钟卿因为宣王有意宠幸自己而大发醋意,导致病情复发,还不小心打翻了自己送去的鸡汤。

    宣王因此恼上了温也,安抚好钟卿后又被胞弟五皇子邀去游船散心,近日都不在府中。

    给他透露此事的姬妾自然不安好心,温也记得面前这两人,分别是王姬曹氏与萧氏。

    曹氏瞥了温也一眼,同萧氏道:“这有些人呵,表面上故作清高,背地里心眼可不少呢。”

    萧氏也附和道:“妹妹说的极是,不过那份心眼也要用对地方不是,王妃盛宠之下有些人要还这么自不量力,那可就真是愚蠢至极了。”

    此时厅中也来了许多姬妾,夏氏也姗姗来迟,不过她不会轻易与这些姬妾搭话,因为这样一来,便会叫她觉得跌了身份。

    因此她只是乜斜看了温也一眼,一言不发,眼中讥诮与傲慢却一点不少。

    温也垂下眸子,并不与她们争辩。

    钟卿今日来得迟些,是被慕桑扶着来正厅的,只要是个正常人都能看出他气色很难看。

    大家眼观鼻鼻观心,经过上次夏氏的教训,却谁也没多嘴。

    温也有些担忧地看着钟卿,觉得这人身子愈发孱弱了,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而钟卿却连个眼神也没给他,待众人请过安,再殷切问候他几句。

    只是谁都知道这些人只是嘴上说得好听,被一个男子抢了当家主母之位,一个个心中怕是巴不得让他早点死才好。

    钟卿只当不知,温笑着点头,过问了府中一些杂事,便让他们退下了。

    温也落在后头,回头看他被慕桑搀扶着离开,脚步一顿,便也顾不得旁人神色各异的目光,从后面跟了上去。

    快到廊下拐角处,温也终于追上他。

    “景迁”

    钟卿停住,转头看他。

    温也皱眉,“你,最近身子不大好?”

    钟卿却是十分冷淡,“无碍。”

    温也又忍不住道:“近日天气多变,你多注意调养。”

    “咳咳——”钟卿重重咳嗽几声,缓了缓道,“我以为你会来找我询问那日之事。”

    温也道:“我知你不是那样的人,那日书房之事多半是有心人传出来的。”

    钟卿轻轻扯动嘴角,似笑非笑,“你又了解我多少?”

    温也摇头苦笑,“确实不知。”

    “不过,我还是有一事相问,希望景迁能如实相告。”

    钟卿看着他。

    温也犹豫片刻,终是忍不住道:“你可是对宣王动了真情?”

    钟卿还没说话,他身后的慕桑先绷不住,嘴角可疑地微微牵动着,似乎是想笑又不敢笑。

    钟卿却比慕桑淡定许多,不过眼底神色却是莫名,那表情就像是在问温也:你在说什么鬼话?

    不过表情失控却只有一瞬间,钟卿问:“何以见得?”

    这回换温也愣了,难道钟卿真的只是因为单纯不喜他折了风骨,委身于人?

    钟卿一见便知他在想什么,突然开始反思自己以往是不是装纯良装得太过了?才任由他在这里胡乱猜测。

    可又怕自己早早暴露本性,把人给吓跑了。

    钟卿道想了想,明确告诉他,“我对宣王无意。”

    温也刚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至少他只是单纯厌恶自己的行为,不会对他怀有争宠的敌意。

    谁知钟卿又道:“但我也不会让你接近宣王。”

    钟卿语气笃定,温也心又提起。

    他知道有那么一种人,自己得不到就要毁掉,可没听说过有哪种人像钟卿这般,自己不喜欢的,也不允许别人碰。

    温也试图跟他讲道理,奈何钟卿摆着一副“你不要说我不想听你狡辩”架势,虚弱地撑住慕桑,“回去。”

    温也想往前,却发现钟卿的发间再没了自己赠他那支玉簪。

    眼前像是凭空多出一道屏障,划分了他与钟卿的界限,温也迈不过去,也不敢迈出去,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

    温也心里一沉,即使他再不想和钟卿殊途,如今也得殊途了。

    他理解钟卿为何生气,钟卿是正经世家大族出来的少爷,腹中藏书,心有丘壑,正直不阿,自己这番做派定是为他所不齿的。

    可他不明白,钟卿若看不过去,大可干脆撒手不管,大不了与自己决裂便是,为何一面要跟自己分道扬镳,一面又要阻挠自己与宣王亲近。

    于是才有了今天一问。

    可是钟卿模棱两可的答案更让他摸不着头脑,只是在看到钟卿发间再没了那支碧玉簪子时,心中苦闷甚至盖过了疑惑。

    眼见温也失落离去,钟卿回了扶风苑,这才撒了手,他直起身板,哪儿还有半点虚弱无力的模样。

    钟卿脸色有点沉,给慕桑下令,“再抓不住人,你就别回来了。”

    慕桑听令,麻溜地滚了。

    翌日。

    宣王回府。

    钟卿早早派人探查过了,得知宣王这两日果真是在画舫上醉生梦死,微微有些诧异,心想难不成是故意迷惑旁人视线?

    当他对上宣王身边那双阴鸷的眼睛时,心里不详的预感也愈发加重。

    跟随宣王回府的是其胞弟,五皇子傅琮鄞。

    钟卿少时是太子伴读,与诸位皇子都有交集,自然对他们的性子也多少有所了解。

    太子傅君识,果断聪慧,心怀天下。

    宣王傅崇晟,野心勃勃,自命不凡。

    四皇子傅衍,痴醉兵法,一去边关就是五年。

    五皇子君琮鄞,平日里多跟在宣王身后,性子外向、善结交,在几位皇子之中却是资质最为平庸。

    偏偏最为平庸的傅琮鄞却是他最琢磨不透的人。

    加上早夭的二皇子和年仅五岁的六皇子,如果有得选,钟卿最不想见到的人就是傅琮鄞。

    钟卿毫无惧色,坦荡地看过去。

    后者感受到他的视线,立马换上一副友善的表情,见到他仿佛很欣喜,“景迁,自你这一病一嫁,暌违已久,别来无恙啊。”

    钟卿淡笑,却并不因为他这熟稔的话失了规矩,抬手一礼,“王爷,五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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