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
谭沉的瞳孔一缩, 万万没想到自己会遭受这么大一波的冲击。
苏酒酒叫完,略微有些羞耻,但更多的还是犯完贱之后的兴奋。
彻底抛开了脸皮和底线,迈出第一步之后, 剩下的事情就要简单地多。
她主动凑近男人,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揪住他的衣角, 微微仰起头、用着最濡慕的目光直勾勾地望着他。
“爸爸?爹、爹爹赶我走”
一边说,一边含了一泡眼泪在那双圆滚滚的杏眼里, 简直就是一副刚流浪完的小可怜。
谭沉彻底听清她对自己的称呼,当场倒抽一口气。
他定定地盯着怀里的女孩, 总觉得眼前这一幕有些许的熟悉。
对, 他想起来了, 先前宋雅文在厨房里凑近他时, 也是摆出了这幅表情。而眼前的这个女孩,简直学得一模一样。
好的不学尽学坏的!
还有这声“爸爸”“爹爹”, 她又是在哪里学会的?
“我在这里待着,你要不先去跟谭沉说一声, 说我们还没有找到嘟嘟, 它说不定已经跑出了别墅。”
“做老父亲真不容易啊, 猫孩子到处乱跑都找不到。”
宋弋江的大嗓门由远及近,几乎是立刻就传到了这边两人的耳中。
谭沉几乎是立马就有了答案:很好,他明白是谁带坏嘟嘟了。
“我不是你的、你的”黑暗的花丛中, 男人怎么也说不出那个称呼。
他才27岁, 眼前这个女孩顶多也只二十岁, 他连个对象都没有就无痛当爹, 这种情况实属魔幻。
苏酒酒“懵懂”地看着他, 佯装听不懂他的话, 甚至还往他的怀里蹭了蹭,手指将男人的衣角抓得紧紧的。
“爸爸,是我的爸爸!”
谭沉的太阳穴突突发疼,语气不自觉就严厉起来:“我不是你的爸爸!”
被吼了这么一句,女孩的眼里立马就凝聚了一汪泪水,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爸爸赶我走,要变成流浪猫了”
看到她哭,谭沉一瞬间就想到了那双同样喜欢委委屈屈含着眼泪的猫眼,圆滚滚的猫身蹲在角落里,任谁看了都不忍心指责它。
变成人之后,以往的喵叫声现在全部变成能够听懂的话,更加让人无法抗拒。
“我不是这个意思。”谭沉深吸一口气,“你先离我远一点儿。”
都快扎进他的怀里了。
苏酒酒瘪着嘴往后退了一厘米,然后抬起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爸爸,够、够了吗?”
谭沉:“”
算了,他暂且先不跟她纠结称呼的问题,目前最主要的还是另一件事。
“你又变成人了。”
苏酒酒努力瞪大自己那双纯洁无辜的眼睛:“给、给爸爸看,不要赶嘟嘟走”
yue,有点小恶心,但是作为一个黑户为了留下来,这是必须要做出的牺牲了!
谭沉一愣,他原本就是想用激将法让嘟嘟对自己坦白,但没想到它宁愿跑出去都不愿意对他说出真相。
在寻找它的那半个小时里,他都已经想清楚了,如果嘟嘟能够找回来,他就再也不去逼它非要交代清楚,等它什么时候想说就行。
但他没想到嘟嘟还会主动回来,还是以这种形式。
谭沉的目光下意识从上到下,极其细致地将怀里的女孩打量个遍。
纤细柔软的身体、猫系的漂亮脸蛋,最出彩的是那双圆滚滚的杏眼,看着一个人的时候,总会轻易地将人给勾进去,让人不自觉被那股勾人的劲迷上。
如果嘟嘟有拟人的模样,大概就像眼前这个女孩一样。
先前有过诸多的猜测,但当他真正见到人之后,还是觉得不太真实。
“不赶你走。”他说完,顿了一下,“但你要先变回去。”
“为什么?”苏酒酒摆出一张单纯脸,“爸爸不喜欢我吗?”
谭沉第一次感受到人麻了是种什么感觉,他木着一张脸,选择性忽略掉“爸爸”这个称呼。
这可不止是叫的人会有心理障碍,就连听的人,听到这种称呼时也会觉得浑身一颤。
“不许再叫了!”
这一声震住了苏酒酒,也惊到了岸边的宋弋江。
“什么声音?”宋弋江侧耳听了一会儿,“我好像听到谁在说话?”
黑暗里,一切都会无限放大,一点儿小声音也会被人精准捕捉。
眼看着宋弋江丢下了湖里正在上岸的宋雅文,朝着花丛这边缓慢地挪动。
“该不会是嘟嘟吧?”
如果苏酒酒和谭沉继续待在这里藏着,不出半分钟,就会被宋弋江当场逮住。
到时候,场面就会变成:谭沉支开众人去训猫,独自和陌生女孩在花丛深夜幽会
谭沉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当机立断抓住苏酒酒的手腕,拉着她就往反方向跑。
花丛被两个人撞得簌簌作响,声音大到后面寻过来的宋弋江都察觉到不对劲。
他加快脚步追上来,大声喝道:“谁躲在哪?”
没人应他,谭沉仗着熟悉花园的布局,先一步拉着苏酒酒跑进别墅,将人给带进一楼的会客间。
门一关上,苏酒酒的手腕就被放下。
私密的空间里,面对面的两个人终于有了单独交谈的机会。
“你”谭沉看着面前惴惴不安的女孩,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从何开口。
苏酒酒此刻也有些尴尬,刚才在黑暗里,她能放飞自我、犯贱犯得不亦乐乎。
但来到明亮的房间里,和男主角一对一时,刚才的胆子一瞬间又缩了回去。
她偷偷地抬起眼,瞄着谭沉的脸色。
谭沉正好和她对上眼,女孩的神情和过往嘟嘟的做错事之后的神情几乎能够重合。
再一次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眼前这个女孩就是嘟嘟变成人之后的模样。
他的问题有很多,但刚才已经决定了不再追问,只好将这些疑虑都咽回嘴里。
除此之外,那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我刚才看到了。”他冷静道,“我看到你把宋雅文推下去,说说吧,为什么要推别人?”
苏酒酒诧异地瞪大眼睛,没想到他竟然看到了!
心虚刚涌上心头,就被她硬生生给压下来。看到了就看到了,反正她没错。
“是我推的!”
谭沉被她这幅模样给气笑了:“推人还这么有理?”
苏酒酒挺直脖子,坚决不认错。
饶是已经确定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嘟嘟,但谭沉还是怀着十分的耐心,循循劝导:“你是不喜欢她吗?但你再怎么不喜欢一个人,也不能把人推进湖里。”
或许女孩只是刚从猫变成人,不懂人类世界的规则,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跟着别人在学习。
就像她刚才叫出口的“爸爸”。
所以谭沉才不愿意让她养成这么一个坏习惯,人和人之间的磁场很奇怪,万一下次嘟嘟再不喜欢哪个人,那也不能对那人做出什么伤害性的举动。
“幸好人工湖只有一米深,如果太深了,她爬不起来怎么办?”
苏酒酒低着头听他教训自己,在没人注意到的角落里疯狂地翻白眼。
男主角这么光伟正的吗?
竟然还想做一个试图教会猫咪三观的铲屎官,啧啧。
不用细看,谭沉都知道对面的女孩完全没有把他的话给听进去。
“嘟嘟!”他的语气中带上几分严肃,“我说的话,你能听懂吗?”
“推人这个坏习惯,你是跟谁学的?”
眼见着实在逃不过追问,苏酒酒决定再给谭沉来一波“冲击”。
她低着头、抬起手开始假惺惺地抹眼泪,肩膀还一耸一耸的。
“爸爸、爸爸不要讨厌我。”她抬起头,干净青涩的面庞上,挂着一双湿漉漉的杏眼,“我以后不推人了。”
谭沉对上这么一双眼睛,原本想要教训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换做是对待下属,他绝对会让人把这个错误牢牢地记住,一旦再犯绝不宽恕。
但对待一只刚刚变成人的猫,他那些条条框框仿佛一瞬间都宽松了许多。
“也不许再诬陷栽赃别人。”他不自在地扭过头,“像之前那个胸针,就不许再这样做了。”
苏酒酒乖巧地点头,甚至主动走到谭沉的面前,揪住他的衣角,抬起头仰着脸,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
“我知道了,爸爸。”
谭沉浑身一僵,瞬间有一种养了一个女儿的错觉。
但他必须要先把这件事给解决完、再去纠正称呼的问题,一定要让嘟嘟明白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
“以后不要跟着别人乱学,听到没有?”
苏酒酒小鸡啄米一样点头:“听到了!”
“我再也不学那个姐姐了!”
“不学她诬陷我、踢我、还把我淹进水里了!”
“你不要赶走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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