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嘉行抱住贺览的腰不让他走。
贺览像被踩到尾巴般跳起来,撕开他的手横甩,低吼道:“别碰我!”
路嘉行被大力推开,后背撞到了鞋柜,一阵钝痛席卷而来。
“你能不能听我解释,都说了他只是我在酒吧认识的一个朋友,昨晚我喝醉了是他送我回家。”其实路嘉行没有把小俞当朋友看待,只觉得小俞是因为报恩才照顾他的,他对小俞也没有那种想法。
“你私生活放纵与我何干,请你以后别再打扰我。”
贺览如所有不讲理的人一样只听到了两个关键词,“酒吧”和“送我回家”,那就说明这两人是在酒吧认识的,酒吧在他印象里不是什么正经的地方,更是那个圈子里的人去猎艳的主要场所。
这两人昨晚从酒吧到家里,第二天还住在一起,这种情况谁看见了都会联想到是在约炮。路嘉行当时还喝醉了,这人做事随心所欲又胆大妄为还好色,这两人能不发生酒后那种“不可描述”的事吗?
试想一下这两人交叠的画面简直难受得像被雷劈!
刚刚还被路嘉行强吻,现在贺览觉得比吞了一万只苍蝇还恶心!
路嘉行忍着后背的钝痛,又厚颜无耻地扑过来抱他,顺毛抚摸后背,嘶声哄道:“宝贝儿,别生气,我只喜欢你一个。”这句话是他以前常说的,现在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了。
“滚!”贺览再次推开他,火冒三丈,忿然道:“谁生气了,我只是嫌你脏,别碰我!”
任何一个人听到这话都会怒火中烧,路嘉行强忍着想打他的冲动,不然打花脸了他事后又要心疼。
贺览摔门而出了。
路嘉行没有去追他,颓废地走进屋瘫痪在沙发上,失魂落魄的连烟都没力气抽了。
又一次搞砸了。
这几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
小俞犹如受惊的小鹿,惴惴不安地站在沙发附近,其实他听到路嘉行和那个男生说话的时候就从厨房跑出来看了,只是他们都眼里只有彼此看不到他在附近旁观而已。
他看到了路嘉行喜欢的人,路嘉行从未给过自己好脸色,却对那人放低姿态百般讨好。
自己求而不得,那人却毫不在乎,他羡慕嫉妒恨。
自己与那人相比根本不是一个类型的,之前还心存侥幸,现在就化成灰烬了。
他越想越不甘心了,想豁出去拼手一博。
路嘉行有一个不好的习惯,生气的时候要么喝酒摔东西发泄,要么发泄。贺览那小子前世的时候只是叫他滚而已,现在居然骂他脏,这比暴打他一顿还难受,他生出一丝逆反的心理想破罐子破摔。
他委屈啊,他在这里都没有找过别人,凭什么骂他脏!后悔刚才没有用拳脚“教育”那小子学中华文明用语。
他知道小俞对他的心思,看他的眼神和以前那些巴结他的小受一样,但他口味挑剔,不是他的菜就没胃口下嘴。
他自认是“霸总”,但他一点都不喜欢“娇妻”“娘炮”。
“你自己打车回去吧。”路嘉行下了逐客令,他和贺览的事与小俞无关。
小俞浑然不动,垂着头看脚尖。
路嘉行忍不住迁怒道:“还不滚?”
半响,他把桌子上的杂物都扔了,烟灰缸砸到了小俞的手臂。
小俞沉默着收拾地上的东西,再把做好的五菜一汤端上桌,嗫嚅道:“路哥,先吃饭吧。”
路嘉行再生气都不会和自己的肚子闹别扭的,而且这饭菜香气四溢,实在是经不住诱惑,边吃边漫不经心地问:“以前是不是在餐厅里练过厨艺?”
“我从小就负责煮饭做菜,熟能生巧了吧。”
路嘉行知道小俞家境不好,但他对别人的背景毫无兴趣,也不刨根问到底。
这小俞骂不走打不跑,路嘉行只能好言相劝了。
“咳,上次我救你只是举手之劳,你昨晚也送我回家照顾我一整天了,咱们就扯平了啊,以后不用”
小俞闻言抬起头结巴道:“我我自愿的。”
路嘉行看着他与贺览有五分似的五官轮廓,还有发际线那一样的美人尖,陷入恍惚中。
小俞暗示道:“他不愿意,我我可以的。”他不介意当个替身。
这个“他”指是是贺览。
餐桌瞬间安静,尴尬滋生漫延。
路嘉行对贺览爱而不得的模样都被小俞尽收眼里,他的自尊心嗖嗖地在漏风了。
他和贺览的事闹得比前世还严重,估计十有九九点九九是没戏了吧,剩下的那零点零零一只是自己的不死心罢了。
小俞这么内敛的人已经这么主动了,他也憋了很久没有做过了,现在环境气氛都挺合适发生些什么,他有一丝丝犹豫要不要换个口味尝试小俞这种类型的小受。
但小俞不对他的胃口,实在提不起性致。
饭后,路嘉行坐在沙发上用自己手机帮小俞叫车。
一向单纯老实温和内敛的小俞反常地夺过路嘉行的手机,深呼一口气,猝不及防地跨坐到他的腿上,全身特别紧绷,愣愣地看着他,好像这一个动作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勇气,接下来都不敢动了。
路嘉行被吓了一跳,以前多得是小受投怀送抱,但被一个一直以来胆小软弱的人主动求欢,还是吃惊到了。
“你干什么?”
小俞脸红扑扑的,胆怯地看着他,拼命吞咽口水说不出话来。
“起来吧,我已经帮你叫车了。”
“”小俞坚持不动,今晚是最好的时机,路嘉行刚失恋,他这个时候趁虚而入成功的机会最大。
小俞娇羞得不敢乱动但眼睛却坚定地看着路嘉行。
路嘉行想着贺览双眼微红怒瞪着骂他脏,再看着眼前这个含情求爱的目光,就觉得无比的讽刺,天气格外地冰冷,虽然室内开了空调,但如果有个人暖被子也不错。
小俞个子小巧,坐在他腿上刚好能视线平行。
他阴错阳差般重重吻了小俞的美人尖,力道有泄恨的成分,小俞忍不住嗯哼出声,接着嘴唇向下触碰到另一片嘴唇,却不是他想要的气息。
被冷落在一旁地手机突兀地响了起来,在空旷的大宅子里异常刺耳,路嘉行也瞬间回过神,猛地推开了小俞,没有进行下去。
是网约车的司机到达指定地点了,没见到人便打电话过来催问。
路嘉行收扰小俞的上衣,假装看不到小俞眼里的不满与渴望,亲自送他出去坐车。
第二天,路嘉行回到学校,贺览却请病假没有来。
他想,也许是这小子脸皮薄,不知道什么面对他吧,只要不跟他绝交就好。
他昨天是挺蹿火的,但睡了一觉醒来到了学校却见不到他,也不怎么生气了。
想念盖过了郁气占据他主要的情绪。
大嘴他们不知道路嘉行与贺览之间发生的事,见这两人行为都说不出的怪异,昨天是贺览一整天魂不守舍,上课不集中精力被老师点名,老师看他是“初犯”便放了他一马;今天是路嘉行对着手机打了一串文字又删掉,过一会儿又重复。
大嘴好奇心膨胀无处寄托就找黄牛私聊。
[大嘴]黄儿,有没有觉得他们两个怪怪的,是不是吵架了?
[黄牛]别乱猜,路哥独宠贺贵妃多年,什么时候急过眼?
这两人看不惯路嘉行总是热脸贴贺览冷眼的样子,于是私底下给他们起了外号。
[大嘴]昨天路狗不上朝,今天贺贵妃罢工,指定有些关联,你昨天还怂恿贺贵妃去探视,他们两人昨天晚上见面闹不愉快了吧。
[黄牛]不可能,路哥才舍不得,高兴还来不及哈,说不定是在考虑什么感谢我。
[大嘴]以前有贺贵妃在,路狗眼光全在他身上;现在贺贵妃不在,路狗还是不看我们。
[黄牛]你以为你是天仙美人啊,为什么非要看你?
[大嘴]大家都是兄弟,路狗搞区别对待太过了啊,一碗水端不平就算了还倾斜严重,这样会引起公愤的,懂不懂?
[黄牛]你懂个屁!
[大嘴]我靠,你懂你来说说这是什么回事。
[黄牛]略略略,不告诉你。
这两人一言不合又开炮,比谁的打字速度快。
路嘉行实际年纪比贺览还要年长几岁,自认是一个成熟宽容的好男人。觉得贺览请假罢课与昨天之事有关,他们两人还要相处大半年呢,这样闹别扭不相见也不是个办法,还影响学习。寻思半天,最终下决定先竭尽心力把贺览哄回来。
[极品美男]贺览,哥诚心跟你道歉,就当我脑抽犯浑了,别生气好不好。
[极品美男]我保证以后不再那样打扰你了,把那些事忘了吧。
[极品美男]我们还是好兄弟。
这些不过是路嘉行的缓兵之计。
路嘉行手掌冒汗心跳加速犹如等待命运的审判,瞠目而视微信聊天页面上方那一栏提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等了一天却迟迟得不到任何回应。
路嘉行坐立不安心神不宁,晚上请假去找贺览负荆请罪,当面道歉但求原谅。
这件事就像一根鱼刺横在喉咙里,烧灼刺痛,不得不拔。
路嘉行到了贺览的小区门口,给贺览发了信息还打了几个电话,他都不接还摁掉了!
我操。
真的是日久见人心啊,相处久了发现贺览这小子空有一副好皮囊,性情却存有缺陷。
这小子脾气挺臭的还特别小心眼,以前就觉得他难哄,现在更是觉得他有些不可理喻了。
表面一副谦谦君子,实则小肚鸡肠。
不就是吻了他一下吗,不痛不痒的,难不成还掉了块肉不成?这架势是打算断绝来往?
[极品美男]差不多就得了啊,我都认错了还想怎样?
[极品美男]我就在你家小区门口等着,见不到你就不回去。
[极品美男]求你了,行了吧?
路嘉行从未对别人这样低声下气过,就连svip客户都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打出这几条信息。
又等了半个钟,还是没有回复。
于是,又打电话过去。
冰冷无情的机械女音传来——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路嘉行“啪”地把怨气发泄到手机,还恶狠狠地补踩了几脚。
他在心里痛骂了好一会儿都不解气,但没有转身离开,还傻呼呼地在天寒地冻里苦等了几个小时。
凛冽的寒风像刀刮在脸上,双手的血液都要凝固了,他像个“冰雕艺术品”被门口过往的人们回眸观看指指点点。
小区的门卫大妈认得他和他的摩托车,放下手中的电视剧,监视他的一举一动,人不可貌相,不能因为他的容貌而放松警惕,身为一名合格的资深门卫,要格尽职守,防患于未然。
最后,路嘉行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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