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祁有岁似笑非笑的脸庞, 楚却泽掌心不由得攥出了薄汗,不知为何,莫名感到心脏跳的有些快。
几乎要不受控制,跳出胸腔。
他慌忙咽了咽口水, 掩饰性地低下头, 视线乱飘, 却就是不敢落到祁有岁的身上, 结结巴巴道:
“可, 可能是巧合吧?”
这话说的, 连他自己都有些心虚。
祁有岁低头, 看着楚却泽紧张到攥紧发白的指尖,动作一顿,到底没有舍得再为难他, 别过脸, 白皙的指尖抬了抬,将叉过芒果的银叉子丢进垃圾桶, 沉默地换了一个叉子, 给祁明晏喂食。
祁明晏不知道为什么爸爸妈妈都不说话了,但他不在乎,用肉乎乎的指节紧紧扒着父亲的衣扣,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祁有岁, 在祁有岁喂来一口果块的时候,配合地“啊呜”一下张嘴,吧唧吧唧地把水果通通吃进肚子里,看样子莫名有些像仓鼠。
祁有岁见此, 面上笑意愈深, 但他不让祁明晏吃太多, 差不多喂了几口之后,就放下筷子,让对方先吃饭。
往常祁明晏一吃橘子,不管楚却泽怎么阻止他,他闹脾气想吃,停都停不下来,现在被祁有岁轻描淡写地一说,他马上乖乖地拿起小勺子,认认真真地开始埋头吃饭,连往常不爱吃的茄子和萝卜丝,都因为祁有岁说对身体好,所以吃的干干净净。
楚却泽见此,眼睛都要瞪圆了,不可置信地看着祁明晏吃完饭,又乖乖地自己擦嘴,张开双臂要父亲抱抱。
祁有岁好脾气等任由祁明晏在他身上蹭来蹭去,还顺带给他喂了那平日里要楚却泽哄半天、祁明晏才愿意吃的药。
等到祁明晏蹭累了,药效也上来了,翻着小肚皮在祁有岁的怀里呼呼大睡,像是信任主人的小猫崽,可爱的不行。
祁有岁见此,轻笑一声,轻手轻脚地把孩子放下,那眼底泛起的温柔,连楚却泽看了都嫉妒。
等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在嫉妒自己的儿子,楚却泽脸上微微泛起些许薄红,像是有些羞耻,又把头低了下去。
“走吧。”
祁有岁没看见楚却泽脸上青青白白的表情,站起身,拉过椅背的外套,顺手披在了楚却泽半湿不干的身上,搂着他往外走。
楚却泽被他搂的一个踉跄,慌忙抬起眼,想要往旁边躲,又被祁有岁揽着腰拉回来。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楚却泽甚至能看见祁有岁高挺的鼻梁、白皙的没有一丝瑕疵的皮肤和漆黑带着纹路的瞳仁。
俊秀的不似凡人。
揽在腰间的掌心微微发烫,就这样贴着他腰间的软肉上,连带着后背快要痊愈的疤痕都开始火烧火燎起来。
不是疼,是痒。
“有岁,你要带我去哪”楚却泽既贪恋祁有岁怀抱的温度和带着木质香的气息,又唾弃自己竟然觊觎有妇之夫,只觉自己肮脏又卑劣,自卑在心中疯狂滋生,有如深黑的潭水,掀起惊涛骇浪,将那些理智和道德全部掩在水底。
有岁再这样对他好,他就又要克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偏执和占有欲了。
“带你去吃饭。”
祁有岁看了低着头、浑身微湿的楚却泽一眼,眼神一暗,随即脚踩油门,一打方向盘,将车开了出去。
一路上,两个人并没有说话,楚却泽紧张地抠着脚底,双手紧紧地攥着安全带,悄默声地看祁有岁开车时安静的侧脸,目光又落到对方握着方向盘的右手和随意搭在窗沿内侧下方的手臂,鼻尖一热,赶紧捂住脸,自觉丢脸,垂头不敢吭声。
祁有岁虽然在开车,余光时刻留意着楚却泽的动静,分心看了一眼楚却泽浑身颤抖的动作,下意识换了左手开车,在看到60s红灯时停了下来,右手对着楚却泽招了招,语气很淡,
“靠过来。”
“我没事。”感受到鼻尖的濡湿,楚却泽更加用力地捂住鼻子,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靠过来。”祁有岁无动于衷,像是没听到楚却泽的话。
楚却泽:“”
他默默地靠了过去。
借着红灯的时间,祁有岁转过头去,掌心捧起楚却泽的脸,看着对方捂着鼻子不敢吭声的样子,有些好笑,明知故问道:
“怎么,上火了?”
“对。”楚却泽抵死不肯承认自己是因为看到祁有岁开车的侧脸所以流鼻血的,只能咬牙,含糊地承认了。
“行吧。”
祁有岁忍不住笑了一下,声音低沉磁性,惹得楚却泽耳根一麻,差点又要流鼻血,慌忙别过脸去。
祁有岁顺手抽了几张纸让楚却泽止血,随即找了最近的一家酒店停车场开了进去,镇定自若地去前台开了房。
楚却泽目瞪口呆地看着祁有岁擅自将吃饭地点改成了酒店,只觉有些懵,晕晕乎乎地跟着祁有岁进了总统套房的房间门,看着对方关上房间门,随即将自己推到了沙发上。
“抬头,看着我。”
祁有岁右脚膝盖强硬地挤进楚却泽的大腿内侧,指尖的动作却无比轻柔,慢慢地帮楚却泽止着血。
看着祁有岁放大的脸和专注的神情,楚却泽霎时三魂七魄少了两魄,连呼吸都差点忘了该怎么操作。
祁有岁看着楚却泽愣怔的脸,皱了皱眉,拍了拍对方的脸颊,
“傻看着我做什么,喘气。”
小脸都憋紫了。
“噢”楚却泽闻言,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忘记呼吸了,赶紧大口张嘴喘了几口气。
祁有岁陪着他坐了一会儿,见他不继续流血了,这才放下心来。
两人正相顾无言,门外忽然传来笃笃笃的敲门声,楚却泽的心忽然咯噔一下,一想到自己现在和祁有岁正在酒店里,顿时有些害怕地想藏起来,活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似的,心虚的不行。
完了,不会是虞芷芊找上门来了吧
祁有岁哪里知道楚却泽给自己脑补了一个情敌,站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和门外的人说了几句话,随后接过电脑包、一袋药和一套衣服,丢给了楚却泽。
“先吃药,然后把衣服换了,我带你出去吃饭。”
“啊,可以不吃吗?”
楚却泽刚才听到门外有人敲门的一瞬间慌得不行,虽然和祁有岁什么关系也没发生,但却总害怕是虞芷芊带着人来捉奸,只想赶紧祁有岁远点。
不然,他也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对有岁做出什么事来。
他渴望祁有岁的触碰,又渴望对方留在他身体里的无与伦比的热度。
他不仅仅想和祁有岁拥抱,亲吻,还想全身心地被对方占有,从内而外地染上对方的气息。
他想疯了,他就是个没有祁有岁就会疯的变态,他知道自己不是好人。
但是因为祁有岁不喜欢疯子,所以他就不可以是。
“不想吃,那是想饿着肚子吗?”
祁有岁坐在他身边,指尖支着太阳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另一只手慵懒地敲着膝盖,嘴角似乎还有笑意:
“怎么,赶着回去陪明晏的父亲,你的老公?”
“没有”楚却泽只敢在心里这么叫祁有岁,哪里敢当着祁有岁的面叫出来,紧张地攥紧了衣角,小声解释道:
“我现在单身的。”
“”祁有岁闻言,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笑了一声,语气不置可否:
“那就把衣服换了,和我去吃饭。”
“哦”
楚却泽听到这句话,也没办法了,只能慢吞吞地拿起床上的衣服,看了一眼吊牌和价格,手都差点抖的没拿稳。
好贵
楚却泽回过头,本想去厕所里换,没想到那个厕所正对着床,只用个透明的大玻璃隔开一方空间,上面用来遮住玻璃的幕帘此刻不翼而飞,让人坐在门口就能将厕所里的景象尽收眼底。
楚却泽见此,差点将眼眶里的眼睛瞪出来,震惊地看着这个毫无隐私可言的厕所设计,赶紧转过头,对坐在床上拿着ipad办公的祁有岁小声道:
“有岁,厕所没有帘子。”
这是什么总统套房啊,怎么这种设计!
祁有岁百忙之中还抽空看了楚却泽一眼,顺着对方的话瞟过去,随即又收回眼神,“嗯”了一声,淡定道:
“前台说这个房间的帘子坏了,反正是钟点房,你先凑合着用吧。”
凑,凑合着用
楚却泽震惊地抱着怀里的衣服,进也不是,退也不是,简直要纠结死了。
这样,不就是让他在有岁面前脱光吗
倒真像是在偷情了
看着楚却泽又开始眼神发直,似乎在胡思乱想,祁有岁像是才反应过来楚却泽在纠结什么,坐直身体,似笑非笑地看了楚却泽一眼,慢悠悠道:
“怎么,怕我吃了你?”
我巴不得你吃了我。
楚却泽在心里小声哔哔了一句,半晌只能讪笑一声,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你现在不是单身吗,换个衣服,什么也不做,你还怕你前夫找上门来找我算账?”
祁有岁半真半假道。
前夫,什么前夫啊,他从头到尾只有有岁一个人好不好
楚却泽有些委屈地撇了撇嘴,听了祁有岁的话,只能别过脸去,倔强地进了根本什么也遮不住的透明浴室,慢吞吞地开始换衣服。
祁有岁敲薄膜键盘的动作很快,还带着啪啪啪的响声,楚却泽一边听着,一边莫名觉得有岁肯定不可能在偷看他,毕竟自己身材又不如女子那样好,于是也就放下心来,动作也快了不少。
他脱下半湿的裤子,换上舒服的纯棉休闲裤,随后又解开衬衫扣子,开始穿祁有岁给他买的那件宽松卫衣。
然而,他才刚将衬衣完全脱下,正打算垫脚伸手去够架子上的衣服,忽然,一只手从他身侧探了过来,先他一步将架子上的衣服拿了下来。
“有岁”
楚却泽惊讶地回过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的祁有岁,下意思一个激灵,猛地拍开对方的手臂,有些紧张地后退两步,将后背贴在冰凉的砖墙上,试图盖住身后的疤痕,不让祁有岁看见。
“躲什么。”
祁有岁手被拍红了,却面上没什么反应,只是看着楚却泽,像是在笑,但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转过来,让我看看。”
“”祁有岁对楚却泽做什么都可以,但楚却泽却打死不敢让祁有岁看自己的后背,毕竟他烧伤的后背的疤痕那么丑,和蜈蚣似的,难看死了。
他怕有岁嫌弃他。
祁有岁只能沉默着和楚却泽僵持了一会儿,看着楚却泽一副非暴力不合作的警惕模样,他动作一顿,忽然像是左手一痛,指尖攥着的衣服瞬间掉落在地,蹙着眉,一副很痛苦的模样。
“有岁,你怎么了?”
楚却泽怔了怔,被祁有岁的表情吓了一跳,回想起刚才,以为自己刚才下意识挥开他的动作把祁有岁的手打疼了。
思及此,楚却泽瞬间惊得什么都忘了,赶紧跑上前,紧张地去看祁有岁的手。
然而,他才刚刚走近祁有岁,祁有岁的眸光便瞬间一凝,像是大型的肉食动物盯上了自己的猎物,单手抓着楚却泽的手腕,将对方双手手腕轻松反剪在身后,径直将楚却泽按在了墙上。
“”
楚却泽还没反应过来,便被祁有岁压制在了墙上。
他身前是冰凉的瓷砖,身后则是男人温热的胸膛,只感觉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擦,从他的腰窝一路沿着后背脊椎往上,最终落在了蝴蝶骨上。
“有岁,别看”
楚却泽被祁有岁按在墙上,透过明净的瓷砖,他能看见祁有岁正在正大光明地打量着身后难看的伤疤和痛处,眼泪顿时掉了下来,难堪地眼尾都红了,哽咽道:
“别看,求你了”
那天晚上,他都只敢关了灯,才和有岁做的。
他的身体那么难看,人品又低劣,根本配不上有岁
“这疤,哪里来的。”
祁有岁却对楚却泽的哭声恍若未觉,身躯覆在楚却泽的后背上,温热的吐息顺着耳垂往上,勾起来自骨髓处的细密麻痒,低声轻哄道:
“乖,告诉我,这里的伤疤,是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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