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叔的话让我毛骨悚然,和沈石头对视一眼,同时露出惊骇神情。
到底会发生什么,才会导致大山崩塌,尸山血海,天地倒悬?!
难道,如果这镇狱山谷之中的陵墓一旦出事,真的会导致一场人间劫难?
我想起了沈长军所说的话。
“四极之地,就是人间和阴司地府连接的地方,有上古仙人留下的封印之物,阻断阴阳两界相连。但每隔几百年,都会有意外发生,导致封印松动。”
“每当此时,阴界就会有大量的阴物来到人间,它们出来的越多,就会对人间造成越大的危害。”
“白城距离镇狱山谷最近,而那些阴物受到阳气吸引,就会频繁出动,给人间带来灭顶之灾。”
老罗叔站在那里,注视着前方。
黑暗中,那里果然有一座黑漆漆的高塔。
我们用手电照去,但只能照出十多米的距离,再往前则是一片朦胧混沌,只隐约能看到那座高塔,像一个巨人矗立在一片空旷之地。
黄小昭有些许的不安,对我说:“如果你要是想去,会有一些危险,但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在你身边。你不用有什么顾虑,这就是我们的修行。”
我心中很是感动,但她的话却让我打了退堂鼓。
黄小昭一路随我,几乎天天都在危险中度过,就算我不在乎自己的命,是不是也应该为她和众仙家考虑?
此时,其他的众仙家也都回来了,常天红难得的面色凝重,说道:“黄姐姐说得对,咱们入世修行就是做功德,每个出马弟子的任务都不一样,有些人的任务是治病救人,有些人是算命批卦,有些人就是要行道江湖。说实话,如果你要是摆个摊算卦,或者开个店给人治病,这些仙家也就不会跟着你了,要相信,这就是我们的缘分。不要犹豫,想做就做,你看咱家的众仙,哪个不是打架的好手?”
常天红这番话激发了我的斗志,看着跃跃欲试的众仙,我心里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是啊,如果我要是摆摊算卦,这些仙家就都不会跟随我了。
而且我境遇特殊,从棺材里爬出来的那天,一直到现在,都是在死里求生。
常天红说得对,我做出马弟子的任务,应该就是行道江湖!
既然众仙都不怕,我怕个屁啊?!
我深吸了口气,看向了沈石头:“兄弟,你在这里给我望风,我先进去打探一下情况。”
谁知沈石头对我一翻白眼:“少来这套,你以为我会怕?跟你说,不刺激的地方我还懒得去呢,别废话,走起!”
看着他也是一脸热血的样子,我忍不住提醒道:“你爸可就你这一个独生子……”
沈石头一梗脖子:“没事,他跟我妈早就惦记生二胎了!”
我无言以对,苦笑着摇了摇头,只好带头往前走去。
前方是一片蒙蒙阴雾,手电光完全照不出多远,黄小昭和常天红紧紧跟随在我身旁,沈石头也不甘落后。
老罗叔则是走在最后面,阴沉着脸,注视着周围。
但越往前走,我越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像是有着某种神秘的特性,竟然显得有些迟滞。
给我的感觉,就像是行走在泥泞的沼泽里,四面八方都是淤泥,阻止着我们前行。
眼看距离那座高塔只有十几米的距离了,周围的迟滞感愈发强烈,每向前迈一步都有点吃力。
终于,我们来到了塔前五六米的地方,就再也无法前进了。
虚空中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墙,把我们阻隔在外。
面前的高塔,差不多有十几米高,手电光勉强能照过去,但这强光手电似乎也无力穿透面前的屏障,照在高塔上的时候,已经散成了一片光晕。
隐约能够看到,这高塔通体是石头砌成,很是古老陈旧,一层的塔门两侧刻着两行大字。
“天门无路,地狱自来。”
我低低念叨了两遍,身上已然遍布一层寒意。
此时站在塔前,我们根本都无法前进分毫。
许安然如果就在这座塔里面,那他是怎么进去的?
黄小昭对我说道:“刚才我们就是来到这个地方,然后再也无法前进。这里应该就是阴阳两界的交界点,如果道行不够,谁也进不去。”
众仙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不约而同地摇了摇头。
很显然,他们的道行都还不够。
但是这里就有个问题,修行千年的仙家道行都不够进这个塔,凭啥许安然就能进?
那小子看起来也就只有二十几岁的样子,绝对不超过三十啊!
老罗叔忽然上前,伸手向虚空抓去。
我本以为他能创造出什么奇迹,但结果他也失败了,那只手伸出去就被阻隔,完全无法探出。
沈石头说:“老罗叔,要不你试试你那个咒语?”
老罗叔摇摇头:“那是驱散阴灵的,在这里无效,除非这里有阴灵出现。”
沈石头不甘心,又问:“那你再好好想想,你就会这一句吗?之前做梦的时候,山神爷就没多教你几句?”
老罗叔瞪了他一眼:“我要是会别的,我不早就记下来了?就会这一句!”
这回完了,无法前进,就意味着我们谁也奈何不了许安然,甚至连人家的面都见不到。
沈石头眼珠一转,干脆往地上一坐,从包里拿出两个猪蹄子,一只烧鸡,先是掰开猪蹄子,递给我和老罗叔。
“饿了,先垫垫肚子,反正那家伙也跑不掉,咱们就在这等着,他出来就弄他!”
我哭笑不得地接过猪蹄子,心说这主意倒也不错,许安然已经无处可逃了,除非他永远不出来。
而且折腾了这么久,我也有点饿了,想了想,我把烧鸡也拿过来了,摆在了旁边。
这烧鸡是给众仙的,他们跟着我又没香火,又没供奉,实在是太委屈了。
于是一幕奇葩的场景就出现了,在这神秘诡异的地下陵墓里,我们三个坐在地上啃着猪蹄,众仙在旁边享用着烧鸡。
过了不大一会,那塔的里面果然钻出了一个脑袋,探头探脑地往我们这边看来。
我一边啃着猪蹄,一边用眼角余光看去。
许安然出来了!
“你们……不能这样……太过分了啊……”
他吞了口唾沫,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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